【→o→:你知道我花了多久才明白津光的精神层面的理论么?←_←:我知道津自己就折腾了半个月……不过的确到马桶里思考是个不错的方法,对于你来说。是不是感觉……活色生香?】
清冷的月光铺落,将沙子镀上一层银灰。风过处,将沙面梳成道道川痕,乍一看好似一匹银帛摊皱在地上,又好似铠甲般,透着坚韧而孤独的气息。
绕过沙丘,齐麟将身形隐藏在阴暗处,便看到游淙站在下坡一个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而在他的对面,是今日见过的徐良。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讨论什么。齐麟听不大清楚,却见这时游淙点点头,然后手一翻,将腰间的刀自鞘中拔出,一把泛着绯红色青光的刀出现在视野中。
只见徐良缓缓退开去几步,淡笑,右手抬起,手指并在一起,微微弯曲摆动几下,示意游淙可以进攻了。
于是游淙目光敛下,微微俯下身子,进行了一番观察之后,然后提步上前。光刀先是当着徐良的面虚砍而过,然后快速地挥刀杀回,弧度不算饱满,但速度上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不过因是徐良先前的应招也只是一个虚晃,这时对于一个回杀似是一点不意外,反倒是表情不变更加轻易地避开了。
一招不成,游淙不见气恼焦躁,退步立于原先的位置,仔细地回想了徐良方才的防御套路,然后沉思片刻,又点步迎上去。
刀在手中灵巧地走完一个弧线,朝着徐良的正面砍下——徐良侧头避过之时,游淙手腕一翻,刀子跳出原先的下落轨迹,快速跃到了徐良朝外的脸侧,刀背截住了徐良的去路。徐良看似身处险境,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却不慌不忙地微动身形,人已经离了刀有一尺多的距离。
显而易见,游淙微微皱眉,这一次早有预谋的进攻又被徐良躲过了。
游淙没有犹豫,右脚前点步,补了上去,抓住空隙,刀身一翻,冷然的锋刃再一次破风而来。
月下起风的清冷,令齐麟不由打了一个寒噤。但视线被打斗的场景吸引,完全不肯移开的过程中,齐麟有幸捕捉到了那精彩的一瞬。
青光游走的刀刃在递出的同时,游淙目光一凝,周身也腾起了绯红与青色交杂的刃酝,风被隔绝了身体,但衣袖和长发兀自飘逸。自身的刃酝增强,青刀自然也有了相应的感应,绯红如沾了油的火焰,顿时耀眼地缠绕在青刀上,焰火越发浓郁而旺盛。
就在这一同时,徐良安然立定身形,看着游淙携刀释放刃酝攻来的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
只见他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在刀刃要刺上来的前一刻,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刀片。绯红的焰火在近了徐良的手指之后,突然如被水浇熄了一般,自刀尖处消失了。而刀势的前进也同时被阻止,徐良单手便拦下了这一次进攻。就在游淙准备挣脱之时,一直做防守方的徐良突然有所动作,提步直接侵入游淙正在变换的脚步——游腾淙措手、“措脚”不及,脚下受阻,顿失平衡而被绊倒;而刀也终于被徐良一招抢下。
整个过程可谓行云流水地走了一遍,没有一丝刻意的停顿和做作。徐良看似漫不经心出其不意,其实是饱含深意早有预谋;而游淙在挫败之余,却是震惊过后很快若有所思。
齐麟在远处却是看得目瞪口呆,有些莫名兴奋与紧张地哽咽了一下喉咙,才发现就在刚才不知过了多久的观战之中,因为一直出神地张着嘴,口中早已干涩,还有细微的沙尘了。
“都看仔细了吗?这就是游系刀法——”忽然,百里彰的声音打破齐麟的震惊,在一片尚处于因为初次观看而震撼的寂静里,淡淡地解释道,“看似弃攻守防,却迎敌之余,将攻势融入密不可破的防御,在你琢磨怎么破防的同时,先发制人,出其不意。这种打法很巧妙,如果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强者,一开始就能一眼看穿对方的攻势,在其出招之时,便能攻防结合,无论攻防都有条不紊,让你毫无察觉之下便被反戈一击。同时还可以一对多敌,立于不败之地。”
齐麟听得一愣一愣,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方才的一段分析,但不得不说,算是有很大的感悟了。
对于在现世只和教科书上的文字和试卷打交道的高中生来说,这种武学的招式与刀法,完全是陌生而抽象的。齐麟即使有坦然的心态和足够的理由安慰自己,心里但依旧没有来的一阵空落与不安,这种心思让百里彰再次轻笑。
“我本在疗伤,却发现附近有不同寻常的刃酝波动,便来看看——不料你刚来青獗,已经有一番觉悟,半夜偷师来着。”
“我没有……我只是看到腾淙离开宿营地,担心他所以过来看看。这原来就是白天徐伯所说的‘功课’,看来即使是武学世家的子弟,也的确要勤学苦练,扎扎实实地打好基础,为了有更高的修为而立于不败之地。”齐麟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随后慨叹的语气却让百里彰有所触动。
“你能有这番认识很好,说明你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与特色已经开始具备接纳与学习的心态,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有更深的了解与快速适应的表现。正如你所见,要生存在这个世界,更着眼于眼前的形势——你要活着走出赤猎沙漠,走进玄冥大都的城门,你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和坚韧的毅力,来促使你快速成长获得足够的力量,来保证你在高处也能有立身的地方。”
齐麟点点头,很快又有些担忧地皱眉。
“可人家是从小打下基础的,我——”
百里彰操控身体,抬起手,让齐麟通过身体的视线,看到了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上,隐藏地不起眼但依旧厚实的茧子。然后手掌贴住脖子,一路探了下去——所及之处,肌肉紧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张弛之间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