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古城,天子脚下,是中原最为繁华的地方。人们常说:“金陵可算是半个仙乡了。”足见其繁华。柳永曾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名句,金陵虽未必有此盛景,但亦相去不远。
话说,有美同行,转眼五日。数日间,林羽觞与文依允自是更亲近了,此种故事不必详述。
“公子,这里便是金陵了。”文依允指着城门上“金陵”二字说道。
“公子,公子~”文依允唤道。
文依允见到林羽觞望着城楼出神,不禁轻笑,轻轻推了他一下,道:“公子没见过这么高的城楼?”
林羽觞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作解释。
文依允见林羽觞不想回答,也便没有追问。接着说道:“公子可有落脚之处?不如到我家暂住吧。”
林羽觞心想:我来金陵是为了找寻父亲,也不知他是否还在金陵,茫茫人海,毫无头绪,何苦劳烦人家,还是我自己找吧。
一念至此,林羽觞道:“还是不打扰了,文姑娘、陈伯,咱们就此别过吧。”
文依允眼中失望一闪而过,随即道:“公子若有难处,可以到文氏钱庄来找我们。”
林羽觞只当对方客气,也未放在心上,只是见推辞不掉,便道:“那好,若有困难,我一定去找你们。”
三人别过之后,林羽觞准备打听一些消息,林母临终时只交代了一个“文”字,这也成了林羽觞唯一的线索。
说到打听消息,没有比酒馆更好的地方了。林羽觞打听到了金陵最大的酒馆便是“醉仙乡”。“醉仙乡”之所以称为金陵最好的酒馆,酒好自是原因之一,其次便是这里多有文人骚客、高官公子到此,一些望攀附之辈便多聚于此,于是这一来二去,这里也便远近闻名了。
“呦,这位爷里边请~”一名小二朝林羽觞说道。
林羽觞走进大门,发现这里与家乡酒馆大为不同,并无大呼小喝,赤膊拼酒之人,更多的是聚众论文,比拼诗赋,兴之所至,最多不过拍案叫绝,确实风流高雅。
林羽觞找到一个空桌子坐了下来,放下行囊,叫道:“小二!”
“来嘞~”一名小二赶紧跑了过来。
林羽觞拿出一串铜钱,朝小二道:“我初到金陵,你跟我说说这金陵。说得好,我就把这钱给你。”
小二见钱眼开,立刻点头道:“好好好!爷,您找我算对人了。这金陵没人比我更清楚了!说到这金陵啊,有两大家族,分别是上官家和闻人家,上官家老爷是丞相,已故闻人家老爷是大将军。”
“已故?”林羽觞惊疑道。
小儿点头道:“是的,爷。据说闻人家老爷死于十八年前兵变,文人将军拼死守卫内宫,拖至援军赶到,皇家才能得救。皇上感念闻人家,并没有因为闻人将军之死,而去了闻人家官位,而是由他的妻子闻人氏暂代职务。”
小二说到此,不禁左右张望,小声道:“闻人氏,据说是前金陵第一美女,美艳不可方物!”
小二说到此处,却突然摇头道:“只是闻人氏嫁入闻人家后,便很少出家门了,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不过说到美女。爷可知道这金陵三绝?要说这三绝那可是……”
林羽觞见小二废话连篇,越扯越远,连忙打断道:“那个小二,你知不知道什么和‘文’字有关的地方?”
小二沉思片刻,道:“我知道的就是有个文家,很有钱的。另外就是文香阁了,这文香阁可是有个绝色,那可是三绝……”
“好了好了,这钱给你,下去吧。”林羽觞打断了小二扯远的企图,他可不想浪费时间。
“谢谢爷,有事您再叫我。”小二讨好的说道。
林羽觞并未理会,而是走到了大厅中人最多的地方。远远便听到有人出题,道:“杜牧《清明》一诗,谁能去掉八个字,使诗意更佳,我便将这‘醉仙乡’最好的‘醉八仙’酒,免费赠与他。”
此话一出,众人都思索起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此《清明》一诗出自杜牧,名家之笔,自然不俗,去掉八字,使意境更佳,着实不易,众人锁眉沉思,也是情理之中。
林羽觞因好奇至此,一时求胜心起,也加入了进来。剑眉轻锁,沉吟片刻,不禁大悟道:“有了!”
“何人有解?”只见一人寻声而来,穿着尊贵,英姿不凡,一看便是大家之后。
文远图见眼前之人,穿着朴素,然英气逼人,一对剑眉更显英俊之态。当下也不怀疑,便道:“你说来听听。”
林羽觞依言说道:“杜牧此诗已近完美,言简意丰,结尾更是耐人寻味,令人回味无穷然确有八字去掉为佳。”
文远图连忙道:“快把答案说来听听。”
林羽觞答道:“清明雨纷纷,行人欲断魂。酒家何处有?摇指杏花村。”
众人反复吟颂,虽乍看此诗叙事不全,然再读之下却感觉意境更为丰满,使人有更多的想象空间,于是便喝彩道:“好啊!妙!”
文远图更是编进打量起身前之人,将他拉至一旁一张桌上,说道:“兄台,请坐。不知兄台可是金陵人?在下好生佩服兄台文采。”
林羽觞笑道:“公子过誉了,在下村野之人,不过略识几个字罢了。兄台穿着谈吐不凡,我班门弄斧,让你见笑了。”
文远图摇头笑道:“兄台自谦了,能答上灵儿这一题的,金陵也没有几人了。来,喝这‘醉八仙’!”
二人皆是一饮而尽,文远图道:“在下文远图,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林羽觞,羽毛的羽,壶觞的觞。”林羽觞答道。
文远图又是喝了一杯,道:“林兄,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事相求。”
林羽觞见文远图确有难事,便道:“文兄但说无妨,只是不知文兄都办不到的事,我又如何能帮上忙。”
文远图连忙道:“你行,你肯定行。灵儿说:‘能解出这题的人,必能解出文香阁的那道题。’林兄,你可知金陵三绝?”
林羽觞心想:金陵三绝,怎么又说到了?到底是哪三绝呢?
一念至此,林羽觞道:“在下初到金陵,并不知道。”
文远图道:“难怪,不然你早该去解那题了。这金陵三绝,林兄不妨猜猜~”
林羽觞思索片刻道:“金陵的景,金陵的酒,金陵的风俗?”
文远图摇头笑道:“林兄,你说的这三个,放之天下何处不行?又如何能称金陵三绝?”
林羽觞道:“说的也是,我实在猜不出了,愿闻其详。”
文远图笑道:“这金陵三绝与三位绝色佳人有关。其一是文香阁陆浅语,陆姑娘的‘凌波飞燕’;其二是闻人家小姐,闻人醉月的脾气;其三便是紧邻第一美女,上官家小姐,上官从灵的脸蛋儿了~”
“哈哈哈哈……”林羽觞失笑道:“文兄,那你可知这金陵第四绝?”
文远图闻言便是一惊,思索不得,遂疑道:“第四绝?在下不知。”
林羽觞戏言道:“我就是第四绝!哈哈,你们也真是的,把三个女人说成什么三绝。”
笔滞此处,各位看官,容我说一句,或许林羽觞并不知自己戏言日后成真,金陵确实有了第四绝,只是并非完全如他所言……
文远图摇头道:“林兄并未见过,也难怪会如此说。林兄不妨随我前往文香阁,解开那题,便可成为这金陵得观‘凌波飞燕’第一人!”
林羽觞心想:寻父也不在一时,况且文香阁也有“文”字,说不定还能打听到父亲下路,便应道:“好,我便随你前往文香阁,去看看那三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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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文府之中。
陈伯道:“小姐,下人说少爷出去了。”
文依允气道:“这个哥哥,那有点哥哥样,父亲刚刚去世,他不说专心经营文氏钱庄,反而出去胡闹。”
陈伯劝解道:“小姐别生气了,少爷生性豁达,一向如此,这也是好事啊!”
文依允摇头叹道:“哎,陈伯,你派人找找林公子。若是他有困难,便帮帮他。”
“是,小姐。”陈伯说完便退了出去。
“林羽觞,林羽觞……”文依允抚摸着从林羽觞包袱中偷拿出的火石,低头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