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空白的纯粹者与温柔的纯粹者
虾夷踊山被尾张幕府指定为一级灾难指定地域,除开该地恶劣的自然环境因素外,更多原因是世代居住在该山上的原住民——冻空一族。
由于不知名原因,数百年前就居住在踊山上的冻空族人,若说其特点,除开统一的白发外,余下的便只有怪力,常人无法想象的怪力。
即便是小孩,也能开碑裂石,成年人更是个个都是生撕虎豹的主。如果全身负重甲,一个冻空族的成年男子,几乎可以匹敌数百人的军队!
白发魔人,在山外地区,他们被这样畏惧着。所幸这群人型怪兽似乎没有下山生活的习惯,不然这个天下,只怕又要动荡许多了。
“虽然地表人隔段时间就会来一波,不过能毫发未伤走到山里来的,还真没多少。”跟着被称为族长的筋肉魔人一路向上走,来到位于山顶的冻空村落中,这名豪爽的汉子似乎颇为高兴,大力地拍了我肩膀几下,巨大的力量几乎可以让正常成年人整个都掀飞出去。
我原地不动硬食了这些打击,干笑几声,随即打量其四周来。大概是已经到山顶的关系,夹杂着雪花的风已经不像山腰处一般猛烈,即使是由圆木做支柱,石块和冻土盖起来的房屋,也不用担心被摧毁之类的危险。
冻空一族总人数不算多,一共只有18户47人。相对于其他族群过于稀少的人口,反而成为能够在这个几乎可算与世隔绝的山里,生存下去的必要条件之一,毕竟猎物的数量可是有限的。
“小哥很有力啊,不像其他地表人一样。”外表看上去憨厚的冻空族长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嘴上却不停,在其他族人仿佛看到什么稀罕事物的围观下,招呼着两个客人进到最大一间屋子里面。
肉干,简易器具,和一些基本生活用品。在屋中间的火堆旁坐下,等待端上疑似温热清酒的族人离开后,冻空族长直截了当的切入了正题。
“两位想必都不是普通人,这次特地来到山里,应该不会只是为了郊游吧!”
与粗犷的外表不同,可以感受到对方是一个直肠子,但同时还拥有着细致的思考。现在这番举动,多半不是临时兴起。
我挺喜欢和爽快的人来往,再者此次前来又不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这边也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双刀‘鎚’啊——”在听到来客所求之事后,冻空族长摸着唏嘘着白色胡渣的下巴,皱着眉头沉思了良久,就在我以为对方要拒绝时,才一锤手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那个吧,一直被用来当作山洞挖掘工具的那个,说来小哥不提到,还真没想起来,那个毕竟还是把刀啊!”
……喂喂!如果我记忆没错,双刀‘鎚’不是应该作为镇族之宝之类的东西,被严密看管和谨慎使用的么?
“哈哈,安啦安啦,那个…对了,是叫双刀‘鎚’来着,虽说轻了点,不过确实够硬,很方便呢!”
憨厚的筋肉魔人确认似的笑着点点头,随即下一刻便露出了有趣的神色。
“小哥,你们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总的说来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不自觉地搓起了下巴,投过来了恶作剧的眼神,让我下意识的双腿一紧!
“好歹这是个对族里挺重要的东西,按照规定,想要拿走的话,少不了一番考验哦!”
“……不知…是哪方面的考验?”
“哈哈哈,这个简单,只要能够打败现在那把刀的持有者就行!”冻空族长又爽快的大笑起来,我也毫无缘由的松了一口气。
“呼——也好,既然如此……”话还没说完,一般一直静静听着的七实,此时却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司君,这次就让我来吧。”不是请求,亦不是要求。七实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其中的感情,我多少能感受到一些。
七实,不是一个喜欢麻烦他人的女人,如果可以,就尽量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同时也不是一个喜欢将自己的意愿交由他人来实现的女人,如果可以,就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完成。
对于此刻的七实,我只有轻轻一笑。
“好啊,这次就拜托你了!”于是我侧首对着冻空族长耸了耸肩,“就是这样……”
“嘛,这是小哥你们自己的事,其实在我看来谁来都一样,”筋肉魔人一瞬间似乎有些烦恼地挠了挠脸颊,不过最后他还是肯定下来。
“对了,我还有个提议,”我忽然想到,便开了口,不仅是对冻空族长,同时也是对七实说道,“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吧,今天先就让我们都好好休息一下。”
自然,不影响大局的建议,获得了全票通过。临走时,冻空族长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了‘我懂的’的诡异笑容后,便不知跑哪去了,只剩下我跟七实在山里闲逛起来。
………………………
山里天黑的很快,是夜,踊山山顶,冻空一族其中一间房屋里,我静静地盘坐在火堆一旁,而身边不远处,便是一身浅色和服,长发及踝,如果不说话,配上三无的表情,几乎可以被人认成完美人偶的七实。
相比起最初见面时,她皙白的皮肤上已经有了更多血色,不再是一副半透明到近乎可以看到血管的样子,而是健康的粉白。
但变化最大的,却是她的表情。
在脱离了无时无刻不处在病痛中的地狱生活后,可以说面对一种全新世界的七实,相较于用破坏的方式,更倾向于用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来接触世界。
化身为恶,行使恶,授予恶,与人分享恶的七实;在我没来到的情况下,可以轻易将踊山上这个小小的村落付之一炬的七实;可以杀人如拔草的七实;可以邪恶的笑着被亲人杀死的七实;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七实慢慢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同样在外人看来一副冷淡的表情,我却能清晰的看到,那深渊之下,分明已经渐渐溶解的冻土上,由新种子诞生的事物,正在不断的,缓慢而坚定的成长。
说到底,我和七实都是同一种人,目的相当直接和纯粹的人,所以能够相互理解。
唯一的区别是,七实的纯粹,是在扭曲中成长起来的纯粹,是未经多少世界熔炼与选择的纯粹。而我则是诸世不变,看惯浮沉万象,只为求超脱的纯粹。
因为所求之路至高无上,所以能够看透一切,包容一切。因为能够包容一切,便注定对于任何存在都能够一视同仁。因为一视同仁所以对于一切事物都会温柔。
是的,如果说七实是一个空白的纯粹者,那么我就是一个温柔的纯粹者。
即便很多时候在常人看来,这样的纯粹能够存在,是何等怪异和匪夷所思,纯粹者也注定会成为人群众的异类。当然,这些都是旁枝末节的事了。
“差不多掌握了吧?”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柴火不时溅起的噼啪声,在这间特意被腾出来作为客房的小屋里,只有我和七实两人。
而屋外面已经被呼呼的风声所笼罩,大概现在在外面大喊,屋子里的人也听不到吧。相应的,屋内的人,只要不把房子整个拆掉,外面的人只怕同样没法靠声音来辨别,屋内的人在做些什么事。
之前提议等到第二天,可不全是为了休息,大部分是为了七实能够学会冻空的怪力,而有足够的缓冲时间。
由于一个月前,在对七实进行治疗时,便已将她的见稽古这一能力封印了,现在自然没法仅仅通过观察这一手段,来取得对方的能力使用方式。
不错,冻空一族的怪力,不是什么强悍肉体带来的力量,事实上单凭借肉体,远没法达到那种夸张程度,这完全是一种能力的使用结果。
以七实的悟性和根骨,以及此时力量完全开发之后的状态,一天时间已经绰绰有余。或许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吧。
借由付诸努力而获得力量,通过学习手法来掌握技巧,这对以前的七实来说几成奢望的事,在现在终于变成了现实。
“还差一点吧,”七实闭目回忆了一下今天下午的收获,“大致上已经理解,但在使用方法上还有些生疏。”
“即使不使用哪种怪力,七实会赢也是毫无悬念的事,慢慢来就行。”当然,这种层次的能力,我看个两三眼便已经明白。只拥有蛮力的冻空一族里面,确实没有能够对七实造成威胁的人。
力量和战力,毕竟是两回事。
“司君一直都很有信心呢!”忽然七实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带着一点小小邪恶的笑容,让我目光为之一动的笑容。接着缓缓伸了一个懒腰,以正坐的姿势从地上站起,轻轻走了过来。
轻轻走了过来?
不知怎么,前一刻还挺严肃的场面,在一瞬间因为七实的举动,而变得暧昧起来。连平常七实缓慢移动脚步的身姿都似乎带上了些许慵懒。
一刹那脑里回忆起冻空族长神秘的微笑,同时也让我意识到,不管怎么说,现在可以是一男一女在人迹罕至的深山,独处在一起的状况诶!
虽然之前开了不少玩笑,现在终于要动真格的了吗?还是要一鼓作气到达本垒?我猛的心跳加速……才怪!
淡定地看着七实一路走来,然后走到了我的身后,接着,两个人相背而坐,靠在了一起。
“司君的做法,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嗤之以鼻吧。”弱气的声音从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不过司君实在是太温柔了,或许我也被影响了也说不定,”
“现在竟然会觉得,这样也挺有趣……”
“选择总是多变的,但这确实是你自己的选择哦!”我感受着从背后传递过来的温度,心中一片平静。
“不过现在这样,真的可以么?”像这样之前不曾有过的亲近。
“如果是司君的话…还是说不是在山洞里很抱歉呢!”
果然还是被听到了吧,之前的妄想。对于缘分不到的事,我一直不会去强求,于是只是笑道,“怎么会,现在这样就行了。”
“现在这样…也不坏……”
于是宁静从新降临。
以打坐代替睡眠这样的事,已经持续了几年时间,现在的我早已养成了从晚上坐到天明的习惯。不过看样子,今天是不行了。
这算是竖旗了么?还是被竖旗了?我想了想便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
毕竟,夜还很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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鑢七实,年龄27,实力500(现32),战力强,兴趣拔草
冻空族长,年龄不详,实力25,战力中,兴趣锻炼肌肉
冻空族人,年龄成年,实力15,战力中,兴趣锻炼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