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吗?”我还是熬不过他,我想听他说,别离开我,回到我身边。哪怕我知道这只是我一厢情愿。
“灵然,我…想你了。”他的话淡淡的,像飘在空气里的咖啡香,让我心迷。
我玩弄着眼前的咖啡杯,不说话,不看他,假装没听到。其实心里已经重复了好几遍。这时候的我,完全忘记了他跟顶顶拥吻的画面。
当我仍在等待,期盼,他能跟我说不想和我分开的话。却听到了他的电话响。
“铭峰,阿姨她…你快来医院吧。”也许是屋子里太安静,也许是那边的声音太着急。我听得很清楚,是顶顶,而且她叫他…铭峰。
我看他脸色骤变,慌乱的起身。拉起我的手。
“灵然,你跟我来。”
我慌乱拿起放在旁边座位上的包包和衣服,跟着他走。他开车到了一家医院。我不说话,跟着他跑到了一间病房的门口。顶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铭峰…”顶顶看到我,话突然停住了。
“冉灵然,你怎么来了?”
我像个白痴一样站在那,看着顶顶抓着他的手臂,又恶狠狠的瞪着我。
“对不起。”我咬着嘴唇,转身离开。
“灵然。”我听着他叫住我,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然后他就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
“跟我进去,去和我妈妈说,我们要结婚。”
这句话像原本晴天下了场大雨,淋得我无处可躲,看到阳光映在雨水里,划出彩虹的颜色,心情仍然畅快。
“何铭峰。你说什么?”顶顶走过来。看着他拉着我,不停的打着他的肩膀。
“我照顾阿姨这么久,她一直以为你的结婚对象是我。”
“对不起,丁页,我忘不掉灵然。”何铭峰没有看顶顶,一直盯着我,像等着我答应他这匆忙的求婚。我看着顶顶眼里含着泪。像那次与方敬同离开一样。
我贪婪着的感受何铭峰手上的温度,和他看我专注的眼神。但是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收回我的手,看着他惊异的看着我。
“何导演,你觉得我适不适合演戏?”我清吸了一口气,咬着唇接着说。
“记得下部戏找我演。”我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朝他呆滞的表情笑了一下,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我不敢回头看,更不敢停下脚步。只是沿着这条走廊,径直的走着,感觉走了好久,头也昏掉了,眼睛也花掉了。才有个转弯。我坐到转弯处的长椅上。感觉不到流泪,可是脸上总是湿湿的。
我摸掉了脸颊上的水痕,拿着包漫无目的的跑。跑到了街上,人来人往。手里拿着外套,感觉到好多人怪异的目光。却感觉不到冷。不知道走了多久,跑了多远。看见身边有个大酒店。我走了进去。
前台小姐看着像个疯子一样的我,有些诧异。因为酒店是五星级,服务必须也要到位。所以她仍然很热情的问我。
“小姐,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给我开一间房。”
“请问您要单人间还是标准间。”
“给我一个豪华套间,楼层越高越好。”这个小姐先是愣了一下,又赶忙给我办了手续。
“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我拿出我的卡,我知道卡里的余额也只够付这一晚的房费。自从我坚持不找工作,在家写些破烂,爸爸就决定断绝我的经济。目的是让我现实些,好能到他的公司去帮助他。妈妈心疼我没钱花,总是偷偷的给我钱,然而我却没有省钱的习惯,无论给多少,就花多少。现在也只有可怜的几千元。
由酒店的服务员带我到房间门口。
“就这了,祝您住的愉快。”男服务员打开门,把房卡交到我的手里。
我把包和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真不愧是五星级,风景真的好,透过落地的大窗,整个城市的繁华进入全眼。
我坐到了床上,想着刚刚在医院,何铭峰跟我说的那些话。
“灵然,我…想你了。”
“我们结婚吧。”
看来真的是最后一次,他真的对我失望了吧。再也不会抱任何希望了吧。
我抬起手,想着从前他牵起我手的画面,看来从此结束了。终于,我学会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独自痛哭。
有人说,女人哭,也要找个优雅的环境。我的这个环境够资本伤心了吧。
方敬同还是会不厌其烦的打过电话来。
“你在哪?不是告诉过你,别瞎跑吗?”
我终于忍不下心里的委屈,对着电话大声吼道:“方敬同,你这个混蛋。”
然后放声大哭。如果没有你,我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了。
“灵然,你在哪?怎么哭了?你告诉我你在哪?”
方敬同完全没了刚刚的强硬,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心疼。
我没理会他,挂断电话。
然后就是一段接着一段的手机铃声。我嫌烦,索性关掉了电话。
几个小时以后,夜逐渐拉开帷幕,灯光也都打开,这寂静的夜随时等着演员的上场,然而我就是这台戏的观众,在这个酒店里,看着外面的车来人往。却没有一个属于我的人出现,也许出现却被我自己活生生的逼走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急促的门铃声打破了我观望这台夜戏的心情。
我打开门看到方敬同站在外面,他先是一愣,然后双手扶着我的双肩。仔细的看着我。
“灵然,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推开他的手,又走到窗户前。
“好端端的,跑这里来住干什么?”我听着他说,也没有出声。
“你要一直待在这吗?”我看他不出声,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那么你呢?”他反问我。我没有理他,走进浴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刚刚一进门方敬同就有种看见鬼的表情,先是愣了一下。也许是刚刚哭得太凶,把妆哭花了,脸上挂着两条黑线。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化妆。打开水龙头,看见哗哗流的水,我好不容易洗掉那两条黑线和脸上惨淡的泪痕,把头发高高的扎起来。这样的我,或许精神了许多。
走出浴室,看见方敬同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手臂,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回家吧。”我拍了拍他的头,低头俯视着他。
“这个沙发今天归我,你就睡你的卧室吧。我不会出声音的。”他还是那么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