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国领我们结婚吧?”我在电话里问。
“太快了吧,至少怎么也要谈个一年两年的吧?”
“我们认识半年了,不够吗?”
“你觉得你确定和我结婚了吗,你不嫌我有洁癖,不说我心胸狭窄吗?”
还没等我说完,他不耐烦的先挂掉了电话,又是一次不愉快的通话。这时,白洁敲门进来,“我想去报名电视征婚节目你觉得靠谱吗?”
“靠谱。”我回答。
“那现在陪我去吧。”
周六中午,我被白洁拉去北京国贸附近的一个电视征婚节目的报名处,很多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子踩着高跟鞋昂首阔步的向里走进去。
据说一线城市的剩女和剩男比列为7:3,这个数字足以说明女多男少,所以来报名相亲节目的也是女多男少。
我们按照一楼的指示牌,走进了报名场地,先填表格,我陪着白洁在一个大的会议室等着面试,等候区也是男少女多,满屋子的女人里夹杂着一两个男人,红花多,绿叶少,显的即使不起眼的男人也尤为突出。
从报名处出来,白洁显的很开心,要我陪她一起去逛街买衣服,说老端已经在商场门口等着了,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回到了公司。
汪国领回到北京,我再一次跟他谈起结婚的问题,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我的心逐渐冰凉。
江河这个时候发来信息告诉我,下周有个打球的活动,到时候有空一起参加。汪国领拿过我的手机,回复道:你不要在联系我了,我有男朋友,再联系我小心点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被汪国领这个行为彻底激怒了,我火冒三丈,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两个眼睛在喷火,“你有自己的朋友你可以半夜去泡吧,我也有我自己的朋友,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受够你这样整天疑心重重的人了,你一方面不同意跟我结婚,一方面还要限制我的生活圈子,你当自己是谁啊,皇帝呀?”
此时我的电话铃声不厌其烦的响着,江河的名字在手机上一闪一闪的刷亮整个房间。
汪国领冷冷的看我一眼,“我的感情是要给一个对我忠诚的女人。”说完这句话咣的一声摔门而出。
我还都没计较那天半夜我听到的他房间里高跟鞋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情,他倒理直气壮的先挑我毛病。我被气的全身发抖。
江河的电话一刻不停的继续打过来,我接听了电话,“你怎么了,没出什么事情吧?”他紧张的问道。
“没有,没事。”我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
“哦,没事,就好。”
很长一段时间,汪国领真的没有在打来电话,我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不是贱,终于忍不住给汪国领拨过去,毕竟我们交往了近六个月,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下这段感情,虽然谈不上多么刻骨铭心,花费时间倾尽诚意认真相处的过程对于想走近婚姻的我还不能潇洒的放弃这份恋情。
他冷冷的声音说:“你自己多保重,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我父亲给我介绍了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一个女孩子,她父母也是经商的,25岁,比我小五岁。”
靠,他姥姥的。
我挂掉电话,打开电脑,登陆相亲网,太久太久没有登陆那个相亲网了,里面已经有了很多信件,我一鼓作气回复并主动发出了至少五十封邮件。
我写的内容不多就几个字:你好,看到我的资料有意联系,我的电话是……。
席慕容说:你以为日子既然这样一天一天过来,当然也应该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昨天,今天,明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别了。”
汪国领就是这样就此和我永别了的人。
和汪国领分手后,我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撕心裂肺,要死要活,只是一种遗憾喊惋惜我的青春又无辜的耗费了半年。
我得了严重的胃肠病,吃东西无法吞咽,胃仿佛已经肿起,江河陪我一起去做了胃镜,医生告诉我是胃溃疡,需要精心调养。
我告诉江河那条裙子我穿的非常合体,他说就是按照我的尺寸买的。我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尺寸,他说看出来的。
我讥笑他阅女无数,已经达到庖丁解牛的境界了。
白洁让我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有她,其实我不好好休息,公司的主要业务也是由她来处理,我这一病正好有理由做个甩手掌柜。
“我是不是要死掉了?”我问有气无力的问江河。
“你不会死掉的。”江河回答。
“我死掉了,你别忘记给我烧纸好吗?如果你忘记了,我午夜出现在你床边睁着两个空洞无神的五颜六色的眼珠望着你。你不能贪污,买多少纸就给我烧多少纸。”我认真的交代着他要做的事情。
“好,给你烧美元吗?”江河皱着眉头问。
“我到那边看看那边的世界花什么钱,晚上托梦给你,你立刻给我烧,没事就烧,多烧,多烧,多烧无害,我可以存起来,等你百年后过去那边还有我这么个亲热人呢,我会罩着你的。”
“好,多烧,把我那份一起烧了,你帮我存起来。”他说着用手敲着我的头,“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什么、”
我躺在床上,江河在厨房给我煲汤,是他特意买了的鸽子,他还买了阿胶说是补血,买了各种各样的补品像对待孕妇一样。
江河的勤快是我没预料的。“你太太多幸福啊!”我感慨道。
他端着鸽子汤到我面前,“跟你说,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幸福。”
我坐起来,喝着他做的汤,看着江河,“昨天晚上我和老端去酒吧,她也在那个酒吧带个小男孩。”这个事情说出来很丢人。
“那就别说了。”我打断了他,我不想知道他太多个人家庭的事情。
人与人相互之间知道的越多矛盾自然越多,还是有些距离关系会久远些。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是由道理的。
白洁的心情已经恢复,而我此时却生病了,她爱怜的看着我,我无奈的望着她,我们两个真是由些殊途同归,走进一个循环的死角,怎么也转不出来。
我扯开自己的话题,“江河好像并不是很幸福?”
女人在什么时候都忘记不了八卦,八卦也是转移心灵伤痛的一副良药,“听老端说的,江河的老婆带着一个男人在江河的车子里玩车震,被江河抓个现形,气的他卖掉了那辆车,重新买了现在的这台车。现在他们夫妻两个人各自玩各自的,谁都不管谁。”
“为什么不离婚?”我不解的问。
白洁很小声的说,仿佛房间里有第三个人听到似的,“因为孩子,所以他们不离婚。”
我若有所思——
江河又买来了六只鸽子给我送来,我自己不敢清洗鸽子,站在厨房门口看他收拾鸽子,“你真是好男人。”我说。
他便收拾鸽子,洗碗,边说,“我很花心的,女朋友不断,可不是好男人。你不是都说我是好色之徒吗?”
“切,耳朵到挺长,听谁说的。”
“你看我不顺眼,我知道。”他的额头因干活浸出了汗珠。
“那你还过来给我送鸽子,知道我看你不顺眼?”
“看你失恋,一个光棍可怜,我是**在世,济贫扶弱,不知道吗?”他把我从厨房的门口推进客厅,“油烟大,我要炒菜了。”
厨房里出现菜进油锅后发出的跐啦跐啦噼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会儿功夫他端着一盘鱼香肉丝,和顿好的鸽子汤走出了厨房。
我们两个紧挨在一起,吃着江河做的晚饭,“吃完看电影去吗?”他问。
“你不回家啊?”我奇怪的问道。
“老婆带孩子们去香港玩了。”
电闪雷鸣,天空突然暗下来,周江把窗户关上,坐回桌子上,“真是,说看电影,老天开始阴天打雷,来的真快。”
我笑着说:“人品问题。”
大雨滂沱,越下越大,时间很晚了,“别走了,今天。”我鼓足勇气装作漫不经心的说。
我看到他在犹豫,“放心,不会欺负你的,别走了,你开车回去要一个多小时,折腾什么。”
在我的再三挽留下,江河决定夜宿我这里。
他睡沙发,我睡床。
就这样,一夜,度过。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早餐做好,去公司上班了。
傍晚,他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吃饭,从电话里听出他情真意切的关心,我非常虚弱无力的告诉他我又发烧了,事实上我确实发烧并没有严重到非常虚弱无力。他再次来到我的住处并且自然的留宿我的住处,连续十天,他陪伴我度过十个夜晚,我们相安无事——各自守住那份心底因爱而产生的原始欲望。
我们的感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每次我们在一群朋友聚会的时候,我很自然的坐到了他的身边,他依然带着不同的女孩子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而我和他都是心照不宣的紧挨而坐。
这样的日子长了,我开始厌烦。
一次,我问:“你喜欢我吗?”
他沉默不语。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你那些女朋友?”
他沉默半晌才说:“我想看到你开心,不愿意看到你流泪,我想看到你每天漂亮的微笑,如果你哭,我会难受,你笑我会开心。”
我被他的话差点感动的哭出来。
起初认识江河到开始知道他是泡妞高手的时候,刻意警惕的跟他保持的距离,却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无微不至让我异常感动,深陷其中。
有哪样一种感情会叫人宁愿一无所有也心甘情愿呢?会有吗?
“他有老婆,有无数女朋友,有儿子,有女儿,你傻傻的跟在他身边算什么?”白洁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只为喝他做的鸽子汤?”白洁话里带着讽刺的味道。
又是一个独处的夜晚,我从房间走到客厅,坐到躺在沙发上的江河身边,他坐起来疼惜的眼神望着我,“怎么了,胃又疼了?”
我扎进他的怀里。
很久不说话。
他低头吻我的额头。
我闭上眼睛,他的吻带着熟悉的味道侵入我的皮肤,传到我的心里,溅起爱的涟漪。
他双手抓住我的手,低吻我的指尖。
我睁开眼睛,凝视着他。
他前所未有的表情凝重。
理智战胜了我,和他。
“也许突破这层防线,我们的关系将是复杂的,也许会变成更好,我不敢确定,所以我宁愿维持这样的朋友关系也许会地久天长,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他一脸真诚,我不得不相信他此时的想法是发自内心的。
地久天长?如果男女之间不能名正言顺又何来地久天长,听来很滑稽。朋友,我在心里复述着朋友两个字,我们又是朋友吗?我们也不是情人,也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我们是什么?对于理智的成年人,爱情已经不能由自己随心所欲的肆意挥洒了。
我躺在舒适的床上,望着漂亮的吊灯,房子很温馨,是租的。住进来,房子是别人的,走出去,房子依然是别人的,终归房子不属于自己的,无论曾经带给你多少惬意的温暖。如果不通知房主就住进来那和小偷强盗毫无区别。
就像江河,不是我的,永远不会是我的。妈妈从小告诉我,别人的东西不能拿,悄悄拿了别人的定西就叫偷。我不偷东西,所以也别偷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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