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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说媒

陶朱公是辅佐越王勾践打败吴王夫差的第一功臣,后来他发现勾践是个只能共患难但却不能同富贵的人,总有一天勾践会翻脸不认人,于是他便聪明的离开了勾践,躲过了一劫。陶朱公就是“逃其诛也”。

“既然总是不会受到君主的信任的,那为什么还要为他效力呢?”若昕听了他的话,道:“你果然不是个普通人!”

“什么不是普通人,我是从小被家父骂到大的!在家父眼中我不过是个不务正业的孽子,本以为靠经商我便可让人刮目相看,可是完全不是这样……我还是失败了!”说罢,沈富眼睛里到充满了失望。

“不要气馁,你不是有了聚宝盆了么,以后你的经商之路一定会顺风顺水的,那个神秘的道士不也这样说了么?”

沈富微微笑道:“他的意思,我是不会经商的,他说经商的秘诀就在一个“经”字,可是这经字该如何理解呢?”

若昕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他们一路说,一路走着。

“看,我家到了!”沈富的声音有点激动,还有点害怕。他的步伐明显加快了,若昕有些跟不上。这是江南水乡所特有的房屋,屋檐矮矮的,那种温柔的,犹如一位温婉的女子那般让人很是喜爱。

“爹……娘……”沈富撕心裂肺的,“不孝子回来了!”沈富的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那是一个男人的哭泣!

“万三……你回来了?”这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娘……”若昕只见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迈着不是灵便的腿跑了出来。

沈富迎着那妇人狠狠地跪了下去,“咚咚”地磕了几个头,口中不住道:“娘,孩儿不孝,给您老磕头了!”沈富的母亲姓王。

当下王氏扶着儿子万三,老泪纵横,道:“万三,你到哪里去了?害得娘盼得你望眼欲穿!”母子俩相见,有说不完的话,若昕听着听着竟心头一酸,落下几滴泪。

王氏看了,忙问儿子:“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吗?”

“哦,他是我在路上结交的一个知己!”

“那还不邀请进屋,在这愣这做什么?”

若昕听了,忙抹了抹眼泪,道:“伯母不必客气……”

“哎呀,这位公子长得当真漂亮!……”王氏不住声的赞道:“对了,公子哥怎么称呼啊?”若昕一惊,这倒是忘了,自己是女儿身,虽然改扮成男子,可是这名字不知该怎么叫,索性编一个。

“我姓林名若……”若昕将自己的名字第三个字去掉了。王氏道了几声好名字。王氏和沈富邀请若昕到了正堂。王氏喜道:“我去叫你弟弟去!”沈富道:“那太好了!”

说着话儿,只听一声:“兄长在哪里?”

若昕听这声音文文弱弱的,似是个青年男子。若昕所料不差,果然见着一个青年书生走了进来。

若昕一惊:“这书生生得好生俊俏。”仔细打量,跟沈富那种憨厚的形象一点不一样。“我的好兄弟……”二人相见有不尽的话要说。沈万三的弟弟名叫沈贵,排行老四,跟沈富的关系最为要好。沈富和沈贵说了别后之情。沈富问爹爹如何,沈贵叹道:“哥哥不知道,自哥哥走后,爹爹便勃然大怒,骂了几天,说哥哥如何不孝,再也不认这个儿子,娘亲也跟着哭了几天……”

沈富喟然长叹道:“我真是个不孝子,害得双亲这样。不知道我现在回来,爹爹会怎么样!”“哥哥回来便好了!这位公子莫非就是刚才娘说的那位林公子?”

若昕也不会像古代人那样说一些文诌诌的话。

“我是姓林,名若……”

“原来是林公子,不知林公子在哪高就?”若昕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句话,眨眼向沈富求救。沈富会意,忙道:“哦,他跟我一样都是在外面混江湖的!”沈贵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位公子生得当真是好相貌……”

沈贵发现这林公子比自己还要俊俏几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若昕害羞地转过头去。沈贵煞是奇怪,同是男子有什么好怕的?就在这时沈富的父亲沈佑回来了,他是在乡下收租子的。在若昕的眼中只见沈佑紫色面堂,一身普通绸衣,典型小地主的形象。

“老爷,三儿回来了?”王氏兴奋的对沈佑说。沈佑脸皮抖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可是毕竟没有说。沈佑看都不看沈富一眼,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爹……”沈富的声音把沈佑拽住了。沈佑终于开口了,那是粗重的声音。

“你本不应该回来的!”

“为什么?”沈富别提多难过了。

“在一年前,这个家就已经没有沈万三这个人了!”沈佑冷冷的声音像刀子一般插入沈富的胸中,那心在阵阵阵阵滴血。王氏再也看不下去,无论儿子犯了多大错,总有一个人会原谅他,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

“老爷……你这又是何苦呢?三儿回来了,不应该皆大欢喜么?”

“……他走得时候为什么连眼眨也不眨?……他就是个不孝子!”

沈贵见爹爹又开始大怒,劝道:“爹,哥哥能回来,说明哥哥有悔过之心,你就饶了他这次吧?”沈佑冷笑道:“你问他他会听我的么?”

沈富此时的表情是痛苦的,那种难以理解的痛苦。

“爹,你别在逼我了……我……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了!……”若昕听沈富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若昕有点知道沈万三和他的父亲关系不大好,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差!

“那臭丫头……有什么好,她家八代贫农!你听我的话,娶了罗家小姐不是再好不过的事吗?”若昕不知道沈佑嘴中的臭丫头是谁,但已经隐隐的感觉到,沈富和其父面临很大的矛盾。

“不!我只喜欢雪娥一人,什么马家、罗家的我都不要!”若昕听到雪娥二字,吃了一惊,沈富发烧的时候曾迷迷糊糊地说过雪娥这个名字。

“你死了这条心吧!那丫头已经跟着别人走了……你再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了!”沈佑说到这里,竟然有点得意起来。在沈富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变得雪白起来,像一张纸那样软软的,一戳便碎。

他们父子再也不能说下去了!沈佑气急败坏地走开了。

夜将把这个看似宁静的世界笼罩起来,在这宁静之夜,就在沈富家的小花园,一个男人正在哭诉着,没错,他就是沈富。在沈富旁边的就是若昕,若昕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她知道,当一个男人受伤之时他只是希望能够有人能静静地听他诉苦即可。古今皆同!

“若昕,我本不应该回来的!我为什么要回来呢?他怎么会理解我!”

“你喜欢的女孩是不是叫雪娥?”沈富颔首道:“是的,他叫赵雪娥,我们打小在一起玩,我本来是要和她在一起的……可是,命运总是把我打击的体无完肤,我遭受到父亲的反对……”

若昕呆呆出神,想象着沈富和赵雪娥那两小无猜,你侬我侬的模样。

“父亲总是强迫我去继承他那点田产,他要让我安安心心的当个土地主,我怎么会同意!他还让我娶那个我从未谋面的什么罗小姐,我还是不同意的!”若昕暗暗地感觉到,这个人跟特有的古代人有着明显的区别,这是一个叛逆,而又有着自己理想的古代人!从若昕仅有的历史知识来看,沈富无疑是最难能可贵的。

沈富将自己心中的难过一吐而尽。他将满怀着最大的期望走向第二天。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是孔子站在河边的慨叹。沈富同样也在面临着他固有的忧愁,他望着老者送给他的宝贝,不停地回想老者所说的话。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是什么?说不清。他对若昕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他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女子为何有如此见识,换句话说,思想很是超前!

看着看着,那聚宝盆在他竟然旋转起来,忽然,发了一道金光,那聚宝盆不见了。沈富惊骇不已。

“哪里去了?”沈富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一个老头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万三……”“什么人?”“是我……”

那声音逐渐靠近,沈富循声望去却是一个穿着大红袍子,须发皆白的老者,那老者左手拄着一条奇异的拐杖,右手拈须对着沈万三微笑着。

沈富吃惊道:“你是什么人?”那老人微微笑道:“你先别管我是什么人,我来问你,你为什么喜欢经商?”沈富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经商?”

老头哈哈一笑,道:“这世间并无我不知道的事!”沈富一愕,道:“你什么都知道?”老头道:“正是,对了,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只是个兴趣问题,我不喜欢,便无论如何都不能使我改变!”

老头儿听了微微摇了摇头道:“你有一股倔脾气很好,只是这样就不会有商人的方圆态度。”

“那些奸商才要那些东西,我可不愿做个奸商!”

“无商不奸,这你总该听过吧?”

“难道经商必须得使奸耍滑么?”

“哈哈,这不是使奸耍滑,而是一种方法,一种策略,即便是陶朱公也得使些手段,对什么人使什么手段,似你这般,到得几时才能成功?”

沈富听了频频点头,原来自己没开窍。怪不得那日那个算命老头说我不懂的“经”字,此时看来,自己真的不懂“经”字。

“敢问老丈怎么称呼?

“那我该怎么办呢?”

“哈哈,自己去悟吧!我去矣……”

住何方?”“哈哈,我乃赵公明是也……就住在你的盆里。”说着老者慢慢走去,顿时化为乌有。沈富陡然惊醒。

“只不过是场梦啊。”可是刚才之景历历在目。“赵公明?……”沈富猛的一惊,“他不财神爷的名讳吗?”沈富暗暗惊喜,原来自己遇到了财神爷。沈富看了看聚宝盆,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向着聚宝盆虔诚地拜几拜。沈富不由得对自己经商的信念有所大增。

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他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其实早已在他心中酝酿,现在他又打定主意,自己得赶紧实施自己的计划,沈富会心的笑了笑。

沈富很是高兴,走到门外,望着若昕住的房子走去。

“林公子。”沈富觉得很别扭,“人呢,不在。那能到哪去呢?”沈富一惊,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他不敢想。急得他向着门外冲去,撞到了沈贵。

沈贵道“兄长怎么这么着急?”沈富急道:“你可见着林公子了?”沈贵道:“我当什么事,林公子被娘叫去了,说是要吃点饭。”沈富奇道:“娘跟她又不熟,吃什么饭?”话未说完,就跑着去了。沈贵暗暗纳罕道:“怎么这么急?”

原来一早上若昕刚起,便被王氏请去了。王氏见着若昕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暗暗赞道:“果然生得一表人才!”若昕被看得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王氏找自己什么事。

因问道:“伯母叫我什么事?”王氏道:“也没什么事,对了,林公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若昕道:“伯母你不要叫我林公子,你叫我小……”她本来是要说小林的,可是古代人能接受这个称呼吗?

“哦,我爸……父亲在……”她不知道古代人能不能听懂“爸”这个字。

王氏见她迟疑的表情,道:“林公子若有什么难处,大可不说,若不嫌弃,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若昕心头一热,称谢道:“那谢谢伯母了。”

王氏道:“对了,老身随便问问,不知公子哥可订亲了没有?”若昕道:“这个倒还没有!”王氏喜道:“这样最好不过了……”若昕暗暗吃惊,这样怎么还好?她实在搞不懂王氏在说什么。

王氏道:“内弟有一个姑娘,生得花儿般的人物,有好些个青年公子哥要去提亲,她都一一看不上,便说:我要找得人物须是万里挑一,若是不令我满意,我是万分不会同意的!眼见着这姑娘一天天变大,内弟愁得要死!林公子……”

若昕笑道:“姻缘天注定,这说明她还没遇到。”王氏也笑道:“是这个理,可是啊,我这弟弟是不会再愁的了?”

若昕道:“难道王小(本来是要说小姐的)……姑娘看中了什么人?”

王氏眉花眼笑的,因说道:“好了,好了,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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