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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一双白网鞋

牛大满连叫了几声,牛小妹这才看见了他,顿时张大了小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又用手揉了揉眼睛,没眼花啊,居然是真的。大哥怎么变化这么大啊,这是肿么了?

“小妹,快过来。”牛大满一边喊着,一边拥挤进人群,仗着身高体阔,硬是把在小妹拉了出来。

“哥,你这是肿么了?”牛小妹一脸的惊愕。

牛大满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我怎么了。”然后一把抢过小妹的蛇皮袋子。

“师傅,麻烦你把东西送到村口王麻子家里,这是一块钱,谢了啊。”说着把小妹的东西和一块钱塞给了三轮车师傅。

“中啊。”中年师傅笑呵呵的说道,东西不多,又是放村口,能白得一块钱呢。

“哥,你那来的钱啊。”牛小妹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牛大满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快刀斩乱麻,拉起小妹就往街道上就走。

“走,哥带你去吃饭……”

——————

“娟娟,你看那不是牛小妹吗。”一个半大女孩惊讶的对同伴的说道。

叫娟娟的女孩寻声望去,很惊讶的说道:“真的是牛小妹啊,春桃,你说那高个子的男人是谁,村里没这个人啊。”

“就是,你看那身衣服,可贵了。”春桃一脸的疑惑。

车师傅听见两个女孩的对话,忍不住冒出一句:“那是她哥,带她去买东西去了,你们村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啊,看着挺有钱的。”

“她哥。”两个女孩同时出声,对望了一眼,更疑惑了,小妹的二哥牛三的身材没这么高大啊,而且家里也穷。

车师傅又出声了,“对啊,我亲耳听到女孩叫那男人哥哥。”

两个女孩同时摇了摇头,今天遇见怪事了,只能回头等小妹回家在好好问问,这[哥哥]难道是从天下掉下来的?莫非是私生子?天啦,这想法太邪恶了!

“老板,来两碗面。”牛大满发现胃口忒好,刚吃了面没半个小时,现在又饿了。

牛小妹茫然的坐在板凳上,忽然反应过来,小声说道:“哥,这儿的面可贵了,我钱不够。”

我靠,你没钱,我有钱啊,“小妹,你哥我整发了,有钱,你就是吃一百碗,哥也卖得起。”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左右都是面钱啊,一百碗才70块钱。

说完掏出几张大团结拍在桌子上,牛小妹震惊了,她一个月住校上课二十天,生活费只有10块钱,自己带米和红薯到食堂蒸饭。素菜两毛一份,荤菜五毛一份,泡菜一角钱一份。

“面来了。”中年人老板欢快的端上两碗肉汁面。

“快吃吧,吃了带你去买衣服。”牛大满抓出两双筷子,插了一双在小妹的碗里,催促道。

牛小妹回过神来,早晨没吃早饭,现在闻着肉汤面的香味,根本无法抵挡,看着桌子上的几十块钱,一狠心,也不在想那么多了,大口大口的吃起面来。

牛大满笑了,前世算是半个孤儿的他根本没体会过这种亲情,没想现在总算填满了心中的空缺。

“哥,你也吃啊。”牛小妹甜甜的笑着。

“恩,吃。”

一大一小,几分钟就干掉了面条,牛大满给了钱就带着小妹去买衣服,一低头,胸膛不知道怎么的巨震了一下。

牛小妹脚上穿了一双[白网鞋],但是这种鞋子很操蛋,脚上一出汗水就招灰尘,然后沿着汗水形成一圈黑网,穿着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成了黑网鞋,而且还洗不干净,总会有些发黑。

偏偏现在学校的规矩是开集体早会的时候,必须穿校服和白色的鞋子,此时穷学生怎么办,到是有一个好办法,就是拣些白色粉笔头涂抹在鞋面上,这样黑网鞋就变白网鞋了。

不过也就站着不动,能顶一会儿,一走路,粉笔沫就会渐渐散掉,此时牛小妹脚上就是一双粉笔制造的黑白网鞋,也不知道这双鞋子到底穿了多久了。

“哥,我有衣服的,不买。”牛小妹扭着胳膊,不肯去衣服店里。

“别闹了,听我的。”牛大满心情激荡之下,难免提高了声音。

牛小妹吓到了,记忆中大哥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眼圈渐渐红了起来,泪水在眼框里打转。

“哥有钱,你就听哥的。”牛大满语气软了下来,拉着小妹的胳膊进了服装店里。

此时女生比较流行健美裤,能踩到脚底下那种,牛大满看着头疼,这裤子实在不咱地,见小妹低着头也不说话,索性放开了,自做主张,跑了好几家店,买了三套衣服裤子,花了二十七块钱。最后又花了几块钱,买了个款式不错的大书包。

牛大满摸了摸光亮的额头,甩了甩整齐码在头上的长发,这钱花得心情大爽啊。

“你这旅游鞋怎么卖。”牛大满直接忽略了几块钱的白网鞋,这鞋子太操蛋了。

店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那两双旅游鞋放在店里大半年了,一直没卖出去,没想现在有人问价格,大喜,连忙推销道:“大兄弟,你可真有眼光,你女儿穿这双鞋子肯定很漂亮。”

牛大满怒了,“你怎么说话的,这是我妹妹,老子才二十岁。”

大妈心里埋怨道,你二十岁整个五十岁的发型干啥啊,这不是骗人吗,年纪轻轻胡子留那么长干嘛,真想留长了剪下来卖钱啊。

不过大妈口上却热情的招呼道:“小伙子,你看我乱说话了,不过这鞋真的是好鞋子啊,那个好啊,反正就是好鞋子。”可怜大妈平常卖鞋子几乎都是在吵架,指天骂地的保证鞋子的价格和质量,不过现在为了这卖不出去的旅游鞋,婶婶我忍了。

“别吹了,直接说,多少钱。”牛大满上辈子是干啥的,收二手货物的,疯狂的讨价还价,歹毒的眼神,这是最基本的,这大妈的口才实在让人汗颜……

“哥,我不要!”牛小妹怯怯的躲在哥哥身后,拉着他的花格子衬衣,算着哥哥都给她买了三十多块钱的东西了,心疼得不行。

大妈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半天不开口,看这小伙子的口气,要么直接买了,要么直接走人,这价钱该怎么开呢?一狠心,终于出声道:“十八块钱一双。”天地良心啊,这已经是成本价钱了。

“这么贵?”牛大满的牛皮鞋才12块钱,这白色旅游鞋居然比皮鞋还贵?

“哥,咱们走,不买了。”牛小妹这次是真哭了,一双鞋子够她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牛大满是打算买两双的,加起来就是36块钱了,有点犹豫了,不过一想到山上还有野猪,拉住还在哭的小妹,铿锵的说道:“两双一起,30块钱,多一分钱都不要了。”

这下大妈犹豫了,卖了吧要亏本五块钱,不卖吧,要是放坏了,可就要赔本35块钱了。

“你这鞋子估计也买不出去吧,爽快点,30块买不买。”牛大满催促道。

大妈叹了口气,败下阵来,捂着眼睛说道:“拿去吧,算我倒霉。”

牛大满笑着摸出三张票子拍在大妈手上,两双鞋子样式不一样,不过都是白色,底子厚,质量杠杠的,装好后,拉着小妹就走了出去。

“哥,咱们回去把鞋子退了吧。”牛小妹红着眼圈。

牛大满惭愧了,为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而惭愧,多好的妹妹啊,“小妹,你就放心吧,都说了哥有钱。在说你要去外面读书,总得有两双象样的鞋子吧,你看,这不是钱吗。”

说着把胸口上的荷包打开,摸着一大把十块钱的票子,还有19张呢。

“啊,哥,快收起来,别让人看见了。”牛小妹震惊过后,马上反应过来,这可是在大街上,要是被二流子看见,肯定要过来抢钱的。

“你看哥这里不是有钱吗,走,在到前面逛逛,然后去吃中午饭。”牛大满拉着妹妹就跑到市场里面,中午在方脑壳那里吃的炒菜。

“小妹,你考得怎么样。”牛大满这才想到问这个话题。

“恩,能考上中专,重点高中可能考不上。”牛小妹不好意思的说道。

如果不知道升学率,可能觉得这成绩不杂的,但是在现在,这成绩已经很牛X了,牛大满勉励了几句。

接着两人又在街上晃荡了一会儿,眼看时候不早了,到了黄果树下,果然三轮师傅正等在那里,村里还有几个赶集的村民,见到牛大满这行头都很惊讶,这不是真的吧?

“坐好,走了。”三轮车师傅叫了一声,车上有十来个人,一趟五块钱,除了柴油钱,还是有得赚的。

三轮车里面本来就是对着坐的,看着兄妹两个都背着新包包,里面涨鼓鼓的,而且牛大满这变化也忒大了,直接从癫子变成了干部的派头。

一个村民终于忍不住了,“牛小妹,你们这是?”

牛小妹现在还在云里雾里,那里知道牛大满的钱怎么来的,一时不知道怎么答话。

牛大满笑着说道:“别人送的。”

几个村民不说话了,鬼才相信,不过都暗暗思量,这牛大满到底是怎么搞到钱的,不好,得快点回去,莫不是家里遭了贼,被牛大满给偷了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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