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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好戏还在后头!

史进这厮是到了渭州之后,才知道上了写水浒的施老夫子的当,历史上老种经略相公是种谔(1027-1083),而小种经略相公是他的儿子种世道(1061-1126)。

这事本没错,但那是三十年前的称呼,现在是1113年,老种已经去世三十年,而知渭州的小种已经五十出头亦,延安府那边老经略府,此时的经略相公,其实却是种世道的弟弟种师中。

史进当初若去延安府寻师傅王进,应该由华州向北,这厮为着寻访鲁达,早先才迤逦来了这渭州,其实华州、渭州和延安府差不多正好是个三角形的位置,华州之北是延安府,之西北是渭州。

而延安府和渭州作为底边的话,它上头画个等边三角形,那个尖角的位置,却就是那定边军和横山一线,那便是西夏和宋在东线的主要边界,西夏守住横山一线,便保得东线平安。

若横山不保,北面就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所以横山是西夏边界有着极为重要的屏障,西夏和宋双方历来争夺激烈,互有胜负。

鲁达说经略府要募集敢战士和民壮,派兵押运粮草支援前线,其实就是横山一线,史进和杨志对视了一眼,杨志知史进的意思,便道:

“若经略相公如此调度,哥哥不如就去校场比武抢了这运粮官来,正好我和大郎想着要从军去边关上一刀一枪的挣些功名利禄,往公里说是为国,往私里说是保家,哥哥以为如何?”

鲁达闻言一振,捶着桌子道,“洒家心中正有此意!只怕三弟在那华阴当太平庄主养尊处优贯了,等闲吃不得边疆风沙磨砺之苦!”

史进闻言微微一笑,道,“哥哥却不知,史进若要在家厮混着享清福,何须来此渭州,我华州水草丰美岂不远胜此处,史进既出来闯荡天下,功名不成,等闲便不会轻易回转家乡!”

鲁达大喜,跳起来道,“如此甚好,我等兄弟便做一块,明日洒家替二位兄弟保荐,经略相公乃爱才之人,虽不能初来乍到即授高位,以二位兄弟的武艺本事,如鲁达般授个管军提辖却必是有的!”

杨志听了眼睛一亮,心中颇为期待,史进却笑着道,

“小弟对我大宋军制不甚熟悉,敢请哥哥分说一二,哥哥这提辖,是何职级,带的几多兵,上官又是何职?那个校场比武又是如何比法?”

显然史进并不觉得区区一个提辖,就能让自家兄弟有足够的用武之地,倒要先听鲁达说说看,杨志老脸一红,心道抡起气定神闲沉的住气,自己却比之三弟不如。

鲁达这厮也是老脸一红,自己这提辖说起来不过是个下级军官罢了,鲁达自己也知道,论武艺本事自己是好的,但顶多能胜任一个冲锋陷阵的破阵角色,要运筹帷幄之中独挡一面领大兵,自己有那个心,却还没那个能力。

鲁达红着老脸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这边杨志本是殿司制使官出身,自然对军中职级也是烂熟于心,便替鲁达答道:

“若此处经略府与别处无有不同,那么经略相公下面分别是:兵马总管、指挥使、统制/团练使、正制使、统领使、牙将、校尉、正牌军、副牌军!”

“鲁达哥哥这兵马提辖,等同于牙将,哥哥可是如此?”杨志问鲁达。

“兄弟说的甚是,哥哥不才,两军阵前冲锋陷阵不在话下,要说带的大兵投机逢迎上司,洒家却不甚耐烦,因此只得了个提辖,手下也就管得三五百人罢了”鲁达显然有点不好意思!

史进寻思,这正副牌军,怕不就是类似以前厢军的正副都头,管着百十号人马,上面的牙将校尉等同于兵马提辖的话,那么就是原来的指挥,该管四五百人的编制,再往上的统领使和正制使,估计就是管着二三千人,再往上的团练使,估计等同于一军五指挥时的指挥,管着三五千人马,再上面的指挥使,却不是要管五千到万人之间。

那么鲁达说保荐两个兄弟做个提辖的话,也不为过,史进自己在华阴就是都保长的身份,下管着五百乡兵,投军混个牙将或者校尉,也是值当,万事开头难,将来发展还得靠一刀一枪拼杀出来才是。

“哥哥自己不过是个提辖,如何能保荐我等也做个提辖?听说军中历来论资排辈为多不是?”史进问道。

“这却不难,若依着某跟经略相公的关系,鲁达当年就是做个统领使也是值当,只是某不耐烦伺候上官,因此与同僚不睦,又好喝酒,醉了便要打人,相公才将某只放了个兵马提辖。”鲁达摸着脑袋道,

“现鲁达既得了你两个兄弟,武艺本事俱不在洒家之下,边关正是用人之际,洒家保荐于你等,经略相公必是准了,何况杨兄弟是殿司制使官出身,史兄弟在华阴县领着乡兵不费刀枪就剿灭了五七百贼众,这关西第一好汉的名头难道相公视而不见?

“洒家却知相公必是肯的,只是要堵住下面那伙贼厮鸟的嘴,因此明天我引着你等去见相公,却先补了名字,到校场比武那天,两位兄弟抖擞精神,却叫众将心服口服才好!”鲁达这厮其实有时想的也周全。

兄弟三个计议周全,等明天一早便由鲁达引着去拜见经略相公,杨志多了个心眼,又问鲁达:

“经略相公帐下,可有甚武艺了得的大将,若是相公亲近之人,我等校场比武,等闲却得小心,一不要吃他伤了咱,二不要咱失手伤了他,否则都不是个头!”

史进暗暗点头,心中对杨志又高看了一筹,这个二哥马上武艺本事且不说了,胜在为人谨慎心思细腻,又懂得官场人情进退,将来倒是自己的良助。

鲁达闻言,搔了搔脑袋,略显迟疑的道,“洒家从延安府过来不久,渭州这边经略相公府下,军官交往不多,倒是洒家的该管上司,统领使名唤呼延灼的,使一对八棱水磨钢鞭,武艺本事了得,深得相公欢心。”

史进闻言大喜,心道这蝴蝶翅膀扇的可爱,这双鞭呼延灼居然不在汝宁郡当都统制,反而在这边渭州小种经略府下边当统领使,想是年岁还轻,尚在边关一刀一枪挣那功名,觑个机会到要好生结纳,早晚拢入帐下才是正理。

史进这厮自己还是个不入流的里长兼乡兵指挥,居然把主意已经打倒了呼延灼的身上。

杨志闻言惊道,“此人莫不是开国名将铁鞭呼延赞的嫡派子孙,祖籍并州太原,人称双鞭呼延灼的,从来武艺高强,杀法骁勇,却忒是了不得的大将!”

鲁达点点头道,“正是此人,此人智勇双全,谋略出众,甚得经略相公喜爱,这次校场比武,我看倒是相公心里想提拔看顾于他多些。这押粮主官,多数着落在此人身上。”

“不知此人武艺比我等兄弟如何?”史进忍不住问道。

“若他肯下马来放对,洒家自能赢他,若论马上的本事,洒家却是要吃点亏,不过杨志兄弟若骑一匹好马,再使那杨家枪法,当不会输他!”鲁达思索着道。

“那史进兄弟比他如何?”杨志忍不住道,这厮总觉得自家这个三弟,武艺本事始终没有全数显露在鲁达和自己跟前,似乎一直留了力,好似要照顾鲁达和自己的面皮。

一想到史进那根一百零八斤的腾龙锁金棍,杨志就觉得口干,若史大郎真能在马上也使得得心应手,岂止关西第一好汉,简直是天下无对。

兄弟三个计议停当,第二天一早便结束停当,由鲁达引了来见经略相公吗,鲁达这厮一好打架,二好酒,三得相公亲近,所以进出经略府等闲如自己家。

把门的牌军进去通报不久,相公便传入堂见来。

鲁达引着两个兄弟便进去拜见相公,黑脸的鲁达,青脸的杨志和面若银盘的小帅史大郎往堂下一站,端的是一个气宇轩昂人品出众,边上侍立的军汉们莫不暗中叫好。

史进杨志俱上前叉手见了礼,各自报了来历,堂上经略相公沉吟了半响,开口道,

“一个是本朝杨老令公的嫡派子孙,中过武举,做到东京殿司制使官,这一个就更了不得了,领着两百乡兵就能收服五七百众的悍匪,本来人称华州第一条好汉,近日里来老夫满耳朵都是甚么关西第一条好汉的名字,鲁达,你倒交得两个好兄弟!他二人既如此英雄了得,如何不早来见我,却找你来举荐,你这厮,却不怕人说你存了私心?”

经略相公这话听着更像是在逗鲁达开心,起码史进是压根没当回事,来之前史进都教好鲁达该如何回话,正所谓未雨绸缪,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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