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安心
来到这座名叫曦城的城市,街上并不萧条,倒是让落樱吃惊不已。还是黎明,商人们却早早开始准备,卸货声,叮嘱声,络绎不绝。
落樱低头看了看弱小纤瘦的自己,不禁自嘲一番。呵呵,这样的身体,又能做怎样的事啊?既不能文,也不会武,就连这具身体本来的舞艺超群也被落樱这缕孤魂附身而忘的一干二净。
怎么办?难道我这一现代人,来到这就一无是处了?落樱无奈的叹着气,无奈的低头前进。
装饰奢华的马车猛地在落樱身边停下,车夫鞭子一扬,狠狠的抽在落樱身上。娇小女子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鞭子打的滚在了地上,捂着伤口,身上火辣辣的疼,又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脸络腮胡子的车夫,气不打一处来。
“你有病啊!为什么打我?”
“哟,这不是第一舞姬舞思云嘛,两月未见,怎么就落魄成这样啊?哈哈哈,看来王爷对你的万千宠爱,真真不过是街上的流言。你还不滚远点,一身脏的,莫把薛老爷的马车污脏了!走走走,要死死远点!”
络腮胡子说着,又是一鞭子抽到落樱身上。
舞思云?这就是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看来他提到了王爷,估计假不了。不过落樱还是十分气愤,她舞思云怎么样那早就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再说现在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舞思云,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她宇落樱!
“呵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舞思云?看来你是认错人了。我叫宇落樱,你要打人,也得知道打的是谁吧!这大庭广众之下,你竟这般猖狂!我不管什么薛老爷,反正我也不认识,我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打了而已!这么大条道路你偏偏不走,为何就要与我相争?你有病啊!”
“你!呵呵,也罢,我不与你相争,不过这偌大的曦城竟有人不知道薛老爷,我看你是活腻了吧!那好,今儿个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心!”
说着,便是一鞭子狠狠抽向落樱。这次落樱不犯傻了,身子一滚,躲过了络腮胡子的一击,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拔腿就往前跑。
络腮胡子见她逃走,缰绳一拽,马儿便向落樱冲去。这络腮胡子本是薛府的车夫,仗着薛府的名号无比猖狂,目中无人。之前就因这个原因,刚刚被薛二公子训斥一番,本来熬夜将公子送回府却又被骂,心中自然憋屈,不想遇到这落魄的落樱,正好就拿她撒气。
马儿飞驰向前,街上忙碌的人纷纷躲开马车,唯恐伤了自己,人人冷漠的注视,没有一人伸手帮助这娇小的落樱。看着人们的表情,落樱心中一寒,转而又格外思念树林中的张叔张婶,只不过两人都已离去,落樱再无依靠的人。
眼看着马车就要撵上自己,落樱眼睛四处巡视,果然在前方右边有一条小巷,看样子马车是过不去了。回头又看了看车上骂骂咧咧的络腮胡子,拼尽自己吃奶的力,飞快的窜进小巷,跌跌撞撞的向深处逃去。
络腮胡子见落樱逃进小巷,一个越步,丢下马车,朝巷子里奔去。他早就知道舞思云绝色魅惑,先前有幸见过一面,却被她厌恶的眼神和那句让他无比气愤的话脸面无存。
“真脏,离我远点!”
就是这句话,让他从此记恨了舞思云。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不珍惜的就真的是傻子!
想到这里,络腮胡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满眼**的看着远处娇小的身子,加快了脚步。
此时的落樱却不知道那络腮胡子和舞思云有这么一层过节,郁闷的寻思他怎么就这么穷追不舍,回头又看了看那人,转而拼命的跑。但愿这条巷子不要是死路啊!
还好老天没有戏弄她,跑了大概五百米后眼前便豁然开朗。小巷通往流经曦城的小河,弯弯的石拱桥映入眼帘。
现是黎明,小河上还泛着雾气,迷迷茫茫的很是神秘。初夏时节,柳树却已长枝垂地,河边盛开的栀子花,带来阵阵香气。不过,此时的落樱来不及欣赏美景,一心朝前跑去,连桥上矗立不动,持剑对峙的两人都未看见。
落樱踏上拱桥,气喘吁吁的就往前跑,却不想一道妖风,猛地将落樱掀翻,直直的往后倒去。追来的络腮胡子见落樱摔倒在地,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满脸猥琐的朝落樱走来。
“小美人,可让我追到你了。来来来,就让大爷我好好疼你吧!”
此话一出,又是一鞭子打去。落樱早就被摔的七荤八素,哪有反应的时间,还未起身,就被鞭子抽了,一道血痕落在腿上,疼的落樱呼喊出来。
桥上矗立的两人,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身穿黑衣的男子黑了脸,不甘的收回剑。而那长发高束的青衣男子则弯了弯嘴角,眼神一挑,收回剑身,又抚上垂在胸前的长发,无比闲适。
“看来,这场切磋真被人打扰了。哎,无趣啊无趣。箫兄,既然都没了兴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正好眼前有出戏上演,你说,看看怎样啊?”
青衣男子说的很是轻巧,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情感。落樱听见了,却更是气愤,之前自己没看到也就罢了,现在这人明摆着就是看戏的。自己一弱小女子被欺负,不管他知不知道,落在眼前的事却不帮助自己,看来这青衣人也和那些冷漠旁观的路人一样,都是些胆小怕事的懦夫!
“哟,这还有两位爷啊。今儿个我找到了之前偷我钱袋的人,想着好好教训一番,却不想这小贼逃跑到这,打扰了两位爷的兴致,小人真是抱歉啊。不过,既然是小人自己的事,还望两位爷不要插手,免得这拳脚无眼,伤了两位爷。”
“放屁!老娘何时偷了你的东西?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摆明了诬赖我!我又不认识你,却被你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我还没告状,你倒是在这睁眼说瞎话了!”
落樱捂着伤口,看着络腮胡子就是一口唾沫。反正这也没人帮忙了,大不了一死,没什么!说不定死了还能遇到张叔张婶,一路上有个照应。
听到落樱口出脏话的黑衣男子,飞眉一皱,俊美的脸上瞬间冷冽无比。之前确实未发现那娇小人儿是女子,经她一言,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黑衣人自小就受到传统的教育,女子应该是知书达理足不出户的,哪像眼前这满口脏话的粗俗之人,让本是想出手相救的他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冷着眼看着女子瘦小的背影。
黑衣人的变化却未逃过青衣男子的眼睛。柳叶细眉亦是向上飞起,狭长的眼睛就像狐狸,高挺笔直的鼻子下那张嫣红的薄唇嘴角翘起,白皙如玉般的手指则来回摩挲着尖尖的下巴,笑的邪魅无比。
“姑娘既然这样说了,我庄御风又怎会见死不救啊。呵呵呵,姑娘莫怕,来来来,到我这来吧。”
名为庄御风的青衣男子伸出手臂,招呼着狼狈的落樱,媚笑的仰着脸看着眼下的女子。眼眸一转,又盯着黑脸的男子,沉下一丝情绪。
“老娘不稀罕你这样的帮助!呵呵呵,你们这些人,看着我被人无缘无故的打骂却连个屁都没放一个,现在来假慈悲什么!我宇落樱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才遇到你们这些人!”
“臭娘们!你说什么?我不管你是舞思云还是宇落樱,今儿个本大爷就要定你了!边上两位,我劝你们不要没事找事,惹了我赵烈,没你们好果子吃!”
庄御风看着抓狂的络腮胡子,脚尖一点,瞬间消失在他眼前。淡香袭来,赵烈还为察觉他的消失,额头便一冷,瞳孔放大,一张含笑柔媚而又阴邪的脸无限放大,那青衣男子竟就站在他面前,手指点在他额上,冰冷的就像死人的温度一样。
“哦?是吗,那你就给我看看是什么样的果子那么不好吃吧!”
手指又是一点,那络腮胡子便瞪着双眼直直的向后倒去。落樱上前一看,那活生生的人,竟瞬间被抽空血液一般,壮实高大的身子变成现在这幅干尸。落樱猛地捂着的口鼻,恶心感从未有过的膨胀,装过身,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哎呀呀,我这在帮你,你却吐我一身的污垢,你说,你要怎样陪我啊?”
庄御风甩了甩衣角,污垢却未沾上他一丝一毫。俯下身子,看着吐完后用袖子擦拭嘴角的落樱,又挑了挑眉,从衣襟里抽出青色的丝帕,放在落樱的肩上。
落樱看着肩上散发着淡香的丝帕,想都没想就拿来擦嘴,眼睛看向青衣男子,是惧怕还是感激,自己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世道啊!杀人这样容易?
什么世道啊!男子这样美丽?
转而又看了看依然矗立在桥上的黑衣人,冷的几乎到了冰点。只是朝阳微露,点点阳光洒在他身上,背着光的他,竟不再让人惧怕,一种说不出的依赖悬在落樱心中,比起眼前青衣男子的微笑,更让人觉得安心。
这两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