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松了手,回到了她所熟悉的那个他,“你对我这么警惕,是不是故意在惺惺作态呢?)
她有些始料不及,脸上神情古怪,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走吧。”他掏出在衣兜里缠住她的手,从外面隔着衣按着,潇潇洒洒向前走。
她被他拖着,踉跄了一步,连忙跟上,情节发展实在古怪,她脑袋一团浆糊。
“不过,你刚才有对我痴迷神往了几秒钟,差点把持不住,所以恼羞成怒,想扇我耳光,是吧?”他得意洋洋地说道。
“呸,自恋狂。”她矢口否认,但多亏他的自恋,周围的气压陡然轻松起来,“放手了,这样走不方便。”
“你还要惺惺作态么?”他放缓脚步扭头问她。
“你了解我什么,我多大,做什么工作,今天白天做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没有想问的**,所以你不会对我有**想法,而我是守法居民模范,因此我们不会有**瓜葛,自然也不会有419的可能。”
“我知道,我只是说这么走路不方便,你看人来人往的------”他说的如此坦荡,愈加显得她在惺惺作态,连她这么开口解释都觉得自己有些造作。
“你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都不知道应景地问问我,帅哥,你年方几何啊,有无婚配,到底是真聋还是假聋啊,怎么有时带助听器有时不带呀?”
他唇枪舌剑,她扶额配合地问:“你今天怎么没带助听器啊?”
“丁鼎,你真让人寒心,不问则已,一开口就好奇人家的生理缺陷。”他说的幽怨。
“我的左眼七十五度,右眼四百三十五。”她一向不曾问过他这个问题,这个话题应当对他还是敏感的吧,她觉得有些应景似的歉疚。
“你这不叫生理缺陷,近视多常见。”他平静地否定道,“如果想让我心里平衡些,你应该告诉我,你的三围。”
有这么打击人的吗,有这么人身攻击的吗,她的身材有那么惨吗,都能称得上生理缺陷了吗,她冒火想抓狂。
“你看-----”他停住脚步,站到她面前,伏低上身倾向她,他的气息随之向她扑来。
“看什么-----”她条件反射的向后挪动脚步,怎奈他还隔着衣料按着她一只手。
他看着她的反应,眉梢一挑,讥讽地盯着她,她立马寡住脸,沉静住神色。他像是对她的心里活动了然于心一样,眉眼展开,心知肚明般大度释然地笑了,然后向她低垂了头颅,用手撩起遮住耳畔的头发,她看见一个月牙弧度白色耳机别在他左耳上,类似于无线耳机模样。
“看见了吗,这可不是无线耳机,”他直起身来,放开按着她的那只手,笑着对她说。
他的神情正常,夜色中的容颜完美地不真切,脸上挂着稀松见惯的神色,让她想起他刚才在她面前低下的头颅,她不禁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
当时他摘掉白色耳机也向她解释,当时他脸上好像也是这般的神色,她心底也没起一丝波澜,甚至连同情都没有,只是不相关的人,各有各的活法。
只是这会儿,她心里有异样的情绪波动,不同于同情,近似于怜悯,她有些心疼。
“对了,什么是419?你刚才说的。”她叉开话题,没有从他衣兜里拔出手,只是拉开一个手臂的距离,合着他的步调,一起走着,问道。
“foronenight,**。”
她彻底囧了。
一拨人迎面走来,冲散了她跟他,远去。
“过来。”他站在原地向她招手,她小跑着过去。
他冰凉发寒的手触到她,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牵起她的手重新纳入自己大衣兜,未停歇,松手欲抽开。
她抓住他的手,然后放开,别过脸,说:“就这么吧。”
他还是抽开了手,她也不侧头看他。
他把左手上的手套反着戴到右手上,然后重新伸入衣兜,带着手套的手握住她的左手腕。
她始终没有侧头看他,他眸中化作了一滩柔和的春水,轻声说道:“这样就不会被人冲散了。”
他招手揽了个出租车,到了地方,拖着她直奔向一家高档的酒廊。
出了电梯口,她停到门口台阶处,执拗地死活不进去。
“怎么了?”他拖住挣扎地她。
“你让我这个样子进去么?”她恼他,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样子怎么了,这么拉拉扯扯就好看了?你看侍者过来了。”他的大嗓门让她羞得想找洞钻。
她侧头一看,果然见有侍者推门迎了过来,真热情啊,她到底安静下来。
“我先去下洗手间。”她曲线救国。
“我陪你去。”他见招拆招。
侍者像是认识他一样,没说什么话,客气守礼,等着两位从洗手间从来,引领着他们走到一个位置,临近舞台,而且是最佳地观赏点。
她环顾了一圈,这个点正是高峰,这么好的位置肯定地提前预留才行。
“你提前就订好地方了-----”
“嘘,别说出扫兴的话,我有券,今天全场消费免费。”他打断她要说的话,向她眨眼。
“你怎么会有这儿的免费劵?”她压低声音隔着桌子,俯身凑过去问他。
“我在这儿驻站唱歌,大老板心情好赏了一张,所以请小老板你来搓一顿,怎么样,气氛不错吧。”他凑到她的耳边,也压着嗓子悄悄说道。
“原来这样啊,我说怎么觉得刚才那侍者好像认识你。”她抽身坐直,脱掉外套,再次向他确认道,“真的免单?没有限额么。”
“真的免单,随便吃。”他笑着向她颔首,抬手招来侍者。
“你们家的最经典的甜品是什么?”她翻着菜谱问侍者。
“西梅芙纽多销量最好,艾草杯子蛋糕也值得您尝尝。”漂亮的侍者小姐彬彬有礼说道。
“各来一份,我还要-----蔓越莓核桃派,松露巧克力,柠檬飘香蝴蝶来是什么东东,来一份吧,冰淇淋泡芙,尝尝你家的华夫饼,木瓜桂花小汤圆,提拉米苏,恩,再来------”
侍者有些讶异,这可都是甜品啊。一面笔下马不停蹄地记着,一面心下腹诽道,真的都要啊?
“哎,真不知道选什么才好。”她低头翻动着甜品章页,沉思着说。
侍者闻言,拿着笔的手颤了颤,划出一道痕迹。
“这里你应该熟悉,你觉得什么做的最好?”她抬头问对面的人。
龙祥脸上透着笑意,却对侍者说道:“她刚才说的都要。再加一份棉花糖,来瓶07年的CortonCharlemagne。其他的待会儿再说。”
青绿色的干白倾入玻璃杯中,他捏着杯脚,在桌面上平缓地滑动,晃动的酒液映着杯壁下滑,颜色更趋向金绿,他举起杯子,闻了闻酒气,微微扬起下颚噎了一口,对侍者颔首表示可以。
突出的酸,绵密的质感,千变素雅的酒气,她品了品道,眯着眼睛缓缓道:“前味蜂蜜甘草混合、有新鲜的杏仁味、水果味柑橘类较为突出,还有点芒果味道。温暖的木香,还有种太阳晒到青苔上的香气-----配提拉米苏倒也倒是可以。”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她感觉到他的注视,瞪他。
“入口香气四溢,次酒结构结实紧密,结束时干净有力,余香挂齿,不失细腻高雅。”他盯着她平铺直叙地说。
“是款不错的酒。”她颔首表示同意,他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她扭头看向舞台,“别看我,你看,那个萨克斯手-----”
她本来是随便转移话题,那个长发萨克斯手站到舞台中央上,头发向后梳理地一丝不苟,垂在背后一条长长的马尾,他调整了下姿势,忽然向她这边挥了挥手,她以为只是普通的示意,接着那人又向这个方向抛了个飞吻。
她侧目看他,说:“你朋友?”
“不是。”他否认。
一曲情谊**的萨克斯名曲响起,foreverinlove,她正好知道这个曲目。
她一面吃着甜品,一面欣赏。
那个萨克斯手演绎地恰到好处,音律流淌间**悱恻,他一直朝向她这个方向演奏,陶醉地闭着眼睛,一个短暂地换气间,忽然挣开眼睛望向她,带着探索戏虐的意味。
她差点被口中艾草蛋糕噎到,她确信触到他的投来目光,低头喝了一大口干白顺了顺,抬眼对龙祥说确定道:“我不自恋,你们绝对认识。”
“认识倒是认识。”他品了口酒,举杯的姿态闲雅,眼睛不眨地看着她,像是拿她佐酒。
她仿佛能看到金绿色的酒液流入他口腔,在他号称能在樱桃梗上打蝴蝶结的舌头上翻转,回旋在他敏感细致的味蕾上,然后顺着咽喉流下,白皙的脖颈上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他脱了大衣,这么好看,明明穿着还是那么随意,亚麻色衬衫,苏格兰格子背心,英伦风的高贵跟优雅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意识到自己身上孩子气的黄色连帽卫衣,放眼过去,恐怕整个酒廊就她一股童稚气了。
“看什么看,能下酒啊,不怕呛到你。”她挑眉,无端升起一股不适的恼意,
“不怕,我有耐力。”他品着酒,不紧不慢地说。
“你等着。”她往嘴里塞冰淇淋泡芙,一块、二块、三块。嘴巴像皮球般鼓起,几乎包不住,带着破罐子破摔的豪气,扬着脸看他示威,反正也没认识她的人,丢也丢的是他的脸。
“Alvin,怎么不介绍下这位可爱的小姐。”一个沉稳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熟练却蹩脚的口音,声音很近,难道是跟她说话吗,认错人了吧,这里没有叫Alvi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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