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胡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好胡子,整天有吃有喝还能搂着好几个小姑娘睡觉。可是直到他长大了他才发觉这做胡子也是不容易的,不但要整天的打来打去,还要定期给那些当兵的送点银子。就在几天前,他带着这帮土匪上了二龙山。原本这座山是土匪必争之地的,可是前一波的胡子们被共产党招安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便宜了他们。
李察这几日没闲着,整天跑到小市场上淘古书。对于这些有真有假的卦书,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点点甄别。这个过程极其费劲,脑袋累的都大了半圈。
那一天,小李察还是照例出门到街上瞎溜达,指望着多听说点什么。路过二龙山小道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有了想上去看看的想法。一来是出于对自己父母的怀念,二来是为二龙山挖金之旅探路。
夜里十二点了,二龙山里看门的胡子们困意渐渐蔓延上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敢在夜里闯土匪窝,于是这帮土匪也被惯出了毛病,都懒得把站岗放哨当一回事了。
那天张胡子跟姨太们亲近完事之后例行公事的跑到外面随地大小便,无意间的一抬头瞅到了也刚好抬头看他的李察。
一个白白净净的孩子大半夜的突然出现在“守卫森严”的山寨,大当家的脑袋立马显现出一个想法:见鬼了。于是那撒到一半的尿立马憋上去了,连裤子都不提就开溜了。李察暗叫不妙,也拔腿就走,果然不一会儿山寨就热闹起来了,各种猪血鸡血装了一大盆。
远远的看着这些人的动作,李察心想:这是把我当鬼了啊。土匪们也没给李察太多思考应对措施的时间,一场大搜捕迅速的被组织起来。
李察无处可去,看着一群土匪的渐渐逼近,李察脑门上的汗开始哗哗的往下落。一帮土匪看着远处若有若无的小孩身影,便立即带上狗飞奔过来。
其余向各个方向进行搜索的队伍看到这帮人行进的神奇速度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也追了过来,眨眼之间浩浩荡荡的人群就向李察追来。
“真是倒了大霉运!”李察一边说着,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不知所措起来。
一伙人兴冲冲的到了跟前一看,“啥也没有”一个小土匪张着大嗓子喊了这样的一句话。张胡子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啪”的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同时嘴里吼到:“都给我找,找不到谁也别想睡觉。”
民国时期,人人都有这样的毛病。得了大病小病的不去就医只知道拜神求佛,估计也与当时人们的看病难的现状有关。这种现象直接导致了当时的人们遇到什么解释不了的事就会往鬼神上面想。
而此时的小李察正躲在一个破地窖中望着四周出神。“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李察长这么大第一次对自己脑袋里的那些复杂的记忆有一丝紧张。看着杂物堆里的化学药品,这些个对他来说应该陌生无比的东西他却是熟悉无比。人在小时候,初始记忆还未形成的时候,很多行为都是出于潜意识的。而多年以后,重新来到这个这个地方的他却真正对于自己的能量惧怕起来。
外边的土匪把山寨翻了个底朝天,毕竟寨子里要真多出这么个鬼东西以后谁都不好过。可是他们愣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陈旧的快要坍塌的地窖。地窖里的李察在这里睡了整整一天,梦里的他似乎是记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李察的梦中时常会出现不同的人、不同的经历。这些乱的跟麻线似的记忆就像要把他的灵魂撕裂一般,若不是李察是那种天生脑能量异常之人,恐怕早已是人格分裂精神崩溃了。唯独这一次,他梦到的是自己,他看到了这二龙山上几年前被围的景象。
李察醒来之后很安静的坐在地窖的地上静静地沉思着。一会儿后,觉得很饿的他有了要走的想法。
这天晚上二龙山的张胡子请了个神婆嘘嘘叨叨的就开始了驱鬼仪式。仪式的地点刚好就离这地窖的出口不远,好不容易忍饿到晚上才露头的李察刚一踏出地窖的大铁门便被无数双眼球盯住了。
那神婆来的时候听二龙山的土匪讲:这次的鬼有些邪乎。正在施法的神婆看到这个贼眉鼠眼的孩子之后立马做出一副要跑的姿态,但看到周围的一帮全副武装的土匪最终还是镇定下来,死死的瞅着这孩子,然后大喝一声“妖怪,哪里逃?”
李察听的一愣一愣的,周围的人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张胡子重新见到小孩儿本来就觉得后脊梁骨冒凉气,又听这神婆的一声大吼,心里不觉然间又紧张了半分。一伙人正琢磨着神婆接下来有什么手段呢,却不想那娘们吼完这句话后便没了下文。大当家的瞅了一眼神婆,神婆正嬉皮笑脸的望着他,看那意思是让他上。
“嘿,这娘们。”张胡子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
周围人一看这情形立马意识到神婆废物一个,于是又端起鸡血狗血向着没来得及有丝毫准备的李察奔去。
李察当时就吓毙了,心中暗骂:他丫的往哪跑啊,这不是要被逮住了么。于是没有办法的他只能又下了地窖。
天渐渐的亮了,二龙山的土匪们此刻正睡的像猪一样。忙碌了一晚上的他们又一次毫无收获。当他们扑向地窖的时候,地窖毫无征兆的坍塌了,一伙人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当家郁闷的“唉”了一声,突然间的一抬头立马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那神婆跑哪去了?”
一场大搜捕又一次展开了,所有人忙了大半夜终于在一个破草丛中找到了那个猥琐的神婆。
至于李察,进到地窖之后灵机一动抽掉了已经腐朽的快不成样子的主梁。他则躲到了货架之间,泥土坍塌下来之后在这个地方就形成了一个狭小的三角形空间。小李察的肚子饿的咕咕响,“再不出去我可就饿死了”他很无语的寻思着。
就以他现在的力气,要想把上面覆盖的坚硬土块挖开几乎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