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所有大学生来说,军训几乎都是一道绕不开的坎。尤其是对于一些过去坚持奉行宅路线或者因其他在此不好说明的原因导致身体素质较差,却又没有能够达到陪修申请的人,这道坎更是上升到了世界屋脊的高度。
但是军训合格证书与英语四级证书一样,都是合成毕业证的不可缺少的残页。
军训前夜,长相文气实则文弱的董林与活泼好动的陈方卓正在就这一问题进行闻者伤心的控诉与讨论。
卧谈会这种东西,是每个宿舍不可缺少的增进同志友谊,维系宿舍和谐的活动。一旦有人首倡并得到一人支持,那剩下两人便被裹胁了,你不参加也没办法睡啊!
楚慕辰见两人对此都懵懵懂懂的,便给他们透点风:“你们知道军训成绩怎么评定吗?”
陈方卓经过筷子门后,对于楚慕辰的意见还是给以很大重视的,一听到楚慕辰似乎有些内幕消息,连忙搭话道:“慕辰别卖关子了,快给兄弟们说说!”
楚慕辰关掉手机屏幕,侧过身道:“首先我们学校的教官历年来都没有变过,都是咱们江都警备区某团,很多教官都带了两三届学生,所以比较有经验,相对而言都比较通人情,要求也比较松一些。”
刚说到这,就听到董林长出一口气,陈方卓也兴奋地呜呜了两声。
楚慕辰接着道:“成绩评定嘛,什么站军姿队列什么的那一套条条杠杠教官会讲,所以表不标准好不好你们到时候自己就清楚了。再不行可以跟周围同学比一下,各个成绩段走要有分布嘛。”
听到这,另三人以为自己被耍了,全都起哄起来,各种鬼哭狼嚎响成一片。
“但是,”楚慕辰一个转折,两三人都闭了嘴。“我所知道的还有另外一套相当简单的方法。”
“快说快说!”陈方卓急不可耐。
“军训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自然是简约,而整个方阵中,各个位置的重要程度是有差异的,因而军训成绩跟你在方阵中的位置密切相关。”
王云鹏忙问道:“怎么个相关法?”
楚慕辰调整下枕头,“当先两名标兵是九十分;方阵第一排右排头都是九十分;第一排和右数第一列剩下的在八十分到八十五分之间不等;其余同学只有七十到八十分。”
陈方卓一排床边护栏,问道:“这么简单?”
楚慕辰沉吟片刻道:“其实,还有几个比较特殊的人物,人称飞虎队,愿意是废物队。一般是由动作实在扭曲得不成人型的同志们充任,负责最后检阅时在场下加油助威。而在此之前,仍会参加除最后两天彩排的所有训练。这个比例按照要求严格控制在参训总人数的百分之五以内。”
董林似乎有什么想法:“哦,那他们是多少分?”
楚慕辰很直接地告诉他:“六十!”
“额,及格就好!”董林似乎感觉到冥冥之中,自己已经背负了飞虎队的枷锁。站在操场边,手里挥舞着小彩旗,口中喊着加油。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其实——”楚慕辰压低了声音,“还有一类人。”
陈方卓连忙问:“哪一类?”
“那就是介于身体条件所限,实在不能进行严酷军训的同志们,为了避免在军训中发生某些令人不忍目睹的惨剧,这些人可以凭借校医院或县级以上医院开具的疾病证明,从军训开始一直坐在场边。”
“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陈方卓试探道。
“额,也可以这么理解。”楚慕辰貌似有点尴尬。
“多少分?”董林有点咬牙切齿了。
“理论上说是八十五分起平,如果每次都到的话。”楚慕辰的回答令其余三人因情绪激动而呼吸急促。
楚慕辰补充道:“这些一般都是心脑血管或脏腑异常还有骨折等,一般感冒发烧歇个一两天还得上。”
这句话堵住了几人不切实际的妄想,使之发出阵阵长叹。
“对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陈方卓突然想起来。
“那啥,其实我经常脑供血不足。”楚慕辰解释得很委婉。
“擦!”
“我去!”
显然这句话遭到了广泛的质疑。广泛到第二天原本神态坚毅的教官都露出了狐疑的表情,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楚慕辰。
“咳咳,教官请看,这是证明。”楚慕辰久经考验,当然不会败在这名少尉的目光下,换颗金星也就那样。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军训服上衣宽大的口袋中,摸出已经有些发皱的纸页,展开后递给教官。
教官接过来一看,是军区总医院的专用稿纸,没写什么脑供血不足的屁话,只是说免于军训,盖章签字,相当之干脆利落。
不会是假的吧?教官抬眼看了看楚慕辰。
楚慕辰淡定地站在那里,开玩笑,亲眼看舅妈写的,你给我开张更真的来。
“你等一下。”教官说话很干脆,转身很利落,到场外寻找三营长。
“营长,一个学生说脑供血不足,但他的疾病证明有问题!”
营长接过来一看,可不是,哪有用稿纸开疾病证明的,就是校医院也有专门印刷的空白疾病证明啊。再说这什么病也没证明的证明称得上疾病证明吗?
但说它是假的吧,鲜红的印章盖在那里,这怎么说,难道谁闲得蛋疼私刻军区总医院的公章?
正在疑惑间,恰巧团政委从这经过,见二人手里那张纸比比划划的,便问道:“三营长,出什么事了。”
二人忙转身敬礼,交代了事情原委。
政委接过证明,一看证明人签字,杜月英,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略一思量,豁然开朗,笑道:“行,我知道了,证明没问题,让那个学生休息吧,你们不用管了。”
有了上级指示,那一切都好办了。
其实楚慕辰也是没有办法。当时舅妈听自己要开脑供血不足证明逃军训差点没敲自己,闲得没事也不能自己咒自己啊,便写了这么个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