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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七、戏剧人生

三人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就决定采用申浩的策略,并重新召集志愿者分配任务:捐款箱前只留一人看管,摄影也裁去一人,其余八人全部投入到招揽行人的工作当中,而夏青等三人则负责向围观的群众宣传海报内容,并引导捐款。

可能是因为陌生的原因,早晨的时候大家虽然积极性很高,但是专注度显然不够,更多是给人一种木讷和表达错乱的感觉,既想让路人献爱心,又不知如何说服其来支持自己的活动,所以造成的结果不是路人避而远之,便是不为所动。这样也导致半天募捐的数额远远没有达到预定的计划,也令志愿者们的信心颇受打击。不过,下半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积累了上午的经验和策略,志愿者们和申浩他们一样,决心要开足马力大干一场,最起码要汇集到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数额。

一开始,可能因为人们午休的原因,人并不是很多,但是一过三点钟,围观的人们却渐渐多了起来。增加了人气之后,好多人甚至不用招揽便自动加入了围观的行列。离得近的行人便直接浏览海报的内容,站在后排看不到的便仔细倾听申浩他们的讲述,之后有些人被感动而解囊相助,也有些人当了一回看客便拍拍屁股起来走人。

在这期间,还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有一些父母带着自己的孩子逛街,突然看到这边有不知缘由的群众围观,便会好奇地准备走进来看个究竟,而这个时候一般孩子不会对此产生兴趣,但还是会被家长强迫随着自己当观众。等这一家人对捐款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有所了解后,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这时父母毫无掏钱的意思,只想快点离开这些嘈杂的人群,但与此相反的是他们的孩子却紧紧地拉住自己父母,要他们献出一份爱心,最后他们强扭不过才会略有表示。不过这样的举动可能并不是出于好心,而更多的是孩子使他们在大庭广众难以下台。

申浩想不通为什么人们冷漠到如此地步,难道是因为经济条件吗?显然不是,相信即使你再穷也不会因为付出这么点钱而变得衣食无着,同样,即使他们再富有也不会因弱势群体的需求而贡献一丝一毫。只能说“金钱至上”造就了地地道道的世态炎凉,“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自私自利演变为了真正的孤立主义,我想应该被同情的不是受助者,而是这些内心昏暗的行尸走肉!

现在,虽然捐款的人数和资金数额都逐渐增多,但申浩还是对那些仅仅像看演出一样的旁观者心怀不满,心想:“就算是听演讲也应该买张票吧,何况这是公益募捐。他们为什么没有想一想,如果他们现在自己变成受助对象,看到所有人都麻木无情,他们又会作何感受?”

申浩茫然地看着几个人悄悄地离去,心里正不是滋味,突然听到后面有人问道一句:“what’sthemeaingofthis?”申浩惊讶地转身一看,却是一个花白胡子的外国老人,正指着海报上的标题问申浩什么意思。没想到此次募捐竟然吸引到了外国友人,确实令申浩等始料未及。高兴之余,申浩才发现这下得要和老外解释清楚了,可自己的英文水平勉强应试还可以,却根本不足以用来给老外做解说,更何况海报上的故事经过国语的精妙修饰,其辞藻委婉、故事动人心脾,如果让申浩试着翻译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基本上相当于“你让老牛弹琴给你听”。就拿标题来说:伸出您的手,献出一片爱心。申浩心想:“这该怎么说,总不至于和他说‘holdoutyourhand,givemeyourheart(伸出你的手,把心给我)’吧!这话一出口保准会吓死人家,肯定以为我是‘断背山’,这黑锅可背不起。捐款是小,破坏中外文化交流罪名是大。”申浩情急之下并没有突发什么奇想,也没有出现自己英语水平爆发的现象,反而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十几年学的英语就这么悄悄地都溜走了。事到如今,和老外瞎掰也不是办法,不过,还好自己隐约记得募捐的单词怎么说,先应付过去再想其他没辙。

“solicitcontributions。”申浩哆哆嗦嗦地憋出两个词,连自己也不确定说的对不对,所以声音之小好像故意不想别人听见。

老外明白地“哦”了一声,怀着求真务实、勇于探索、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烦、不怕人嫌的精神继续问道:“Whydopeopledonatedmoneyto?”

申浩这下可彻底崩溃了,心想:“老外怎么这么多事,想捐钱就赶紧掏腰包,问这么清楚干嘛!大老远的跑到中国来也不知道好好学学中文,尽给我们添麻烦。再说了,这里站着这么多的人你不问,偏偏挑中我?虽然说明你有眼光,但真是没选中人,我就是个打工的,干嘛总来为难我呀!”申浩真希望有奇迹可以立马出现,哪怕是当街打个雷劈中自己的或者是老外的天灵盖,要么自己将英语用得融会贯通,要么这位老外突然能够识文断字,反正,只要赶紧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就成。

说来也奇怪,虽然先前这里已经围了一大帮子观众,但都像是听评书一般无精打采、面无表情地姑且听之,就算申浩再怎么绘声绘色地讲完一遍,他们也既无掏腰包的动作,也无离开的打算。两眼无神、两腿无力,好像是期待着申浩能重新开始讲第二遍,踏踏实实地做着看客们应尽的职责,可能也在同时期许着某些意外事件发生,可以使一天无聊的生活增添一丝一毫的惊喜。

不过,这回算是等到了,在众多小市民面前终于看到了活老外,而且会开口说话,并和自己在关注同一个募捐现场。对于枯燥乏味的市民生活来说,这永远会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尤其是对那些上了年纪而又热衷于“张家长李家短”的街坊邻居们。说不定到了最后,还会发展为“某某大婶勇助募款青年妥善解决国际交流问题;老奶奶小宇宙爆发,流利英语震撼西洋友人。”为了达到这种效果,围观的看客更是要铁了心地留下来看热闹,甚至还有人更无聊,非得让申浩和老外多说两句,自己要听个新鲜。也总算是叫申浩见识到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申浩心想:“什么阿猫阿狗都跑来捣乱,自己已经被憋得哑口无言,难道还要自己做猴,耍给别人看不成?”

面对老外的疑问以及众人期待的眼神,申浩真想突然从人群中间消失,哪怕是老外消失也好啊,因为他们两的见面已经注定了是一种障碍。

正当申浩发愁之际,没想到耳边又传来了一段英文“canIhelpyou,sir?”,申浩正要叹气,却又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似乎不是出自老外之口,至少他应该不会说出这种提供帮助的话。于是,他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位文质彬彬、眉清目秀的志愿者带着一丝善意的微笑正站在老外右侧的不远处,申浩一眼就认出是戴亮——申浩的同学。戴亮本来因为活动时间与选修课冲突,打算不来参加的,可是经不住申浩生拉硬拽、软磨硬泡,所以翘课跑来帮忙。

原本只是为了人多好办事,申浩想拉几个本班的男生来给自己分担重活,根本没想到会派上哪些其他用场。这样一来,申浩还真有点佩服他自己的眼光,没想到误打误撞竟能使自己绝处逢生。当申浩耳朵里传来这句天外之音时,便开始意识到“救世主“出现了,接下来的问题终于可以转交于别人,以后哪怕是老外连厕所都不认识也不用自己来给他翻译了。这时申浩百感交集地望着戴亮,眼里闪烁着泪光,嘴里哽咽地说不出话,好像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谢谢你,老外终于脱手了。”

“Yes,thankyou。”老外原本期待着申浩能给自己来一场精彩的讲解,没料到申浩吞吞吐吐地总是消磨时间,所以老外觉得申浩对他的态度十分不友善、不热情,渐渐失去了耐心。好在有戴亮的及时补上,使老外又重新抖擞精神,激起了对募捐对象的兴趣。

瞧着戴亮和老外一问一答,一讲一听、谈笑风生不亦乐乎,申浩便知趣地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留给戴亮,让他有个更好的角度来参考海报上的文字,而申浩自己则解脱似的把自己安排在了围观人群之外的长椅上。申浩用力地搓搓脸,希望可以赶走爬上脸颊的疲倦,现在他是多么怀念平时午休的光阴,不觉得双手捂住脸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不过,还没等时间流逝一分钟,申浩就已经感觉到背后有两只手将自己从梦乡的边缘拉了回来。申浩不耐烦的抬头一看,原来正是夏青,在她肩膀上还趴着乐丹的一张笑脸。先前已经很累,现在经过自我的短暂放松,越发失掉了精神,只是疲惫地支撑着双眼,爱答不理地抱怨了句:“怎么是你们呀?我刚想休息一会儿。你们也真行,刚才兄弟我进退两难的时候,你们都像失踪了一样没一个人站出来拉我一把,差点叫我死的很难看,还好我预先找了个帮手在,看来以后还真指望不上你们了。”

夏青心里暗笑这申浩心眼真小,不过没有直说出来,只是解释道:“看你说的,我们怎么会不帮你呢,我们那是相信你的英语水平,所以才不敢贸然过去帮忙。以你的水平,别说是小小的English,就是埃塞俄比亚语相信您老都能信手拈来,我们哪里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说不定反倒会帮了您的倒忙呢!我知道您心眼里其实是非常怪那个志愿者的,太不知趣了,严重地影响了您的发挥。”

申浩一听,心情立马由埋怨转为了可笑不得,只能继续将牢骚抒发完全:“发挥什么呀?要是再没人来救我,我就要‘挥发’了。你没看见我愣半天一个屁都没放出来吗?那就表示本人遇到困难了,需要有见义勇为的某位同志来拉一把。你怎么能没看出来呢?我就差喊help了。”

夏青看到申浩不仅没被自己的话逗乐,反而脸上透出更大的失望,于是夏青右脚原地踏了一步,立正后敬一个军礼赔笑道:“是,这次我明白了,下次如果还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挺身而出、一马当先,坚决勇敢地抗击外国‘语言侵略者’。这下你满意了吧!”

乐丹看那边的外国人连连点头并且笑声不断,所以好奇地问申浩:“对了,申浩,以前你认识那个志愿者吗?看来他的英语水平蛮不错的,让老外听的津津有味,没想到我们志愿者里还真是能人辈出呀!”

一听到乐丹夸自己的同学,申浩也不觉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好像比赞美他自己都开心,于是翘起二郎腿接茬道:“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同学,我找来的人可个个都是生怀绝技,没有一技之长哪配做我申浩的朋友。”

自恋的回答可不是乐丹想要的,为了杀杀申浩的锐气,乐丹借机反问道:“原来是这样,如果说有一技之长才配做你朋友的话,那我倒想知道你又有什么长处来做他们的朋友呢?或者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这么个人,是你自己单相思吧!看你刚才都要把丑出尽了,现在却有心情往自己脸上贴金,难不成你的一技之长就是……脸皮厚哦?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远近无敌啊!”

申浩抽着粗气,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正要反驳,却被夏青制止道:“你们俩先别吵了,看那边。”夏青伸手指着捐款箱的地方,“看,好像老外被说动要捐钱了,看来你朋友还挺有本事的嘛,你们猜猜他会捐多少呢?”

申浩顺着夏青手指的方向顺势看过去,果然看见诸多“看客”跟在老外身后径直向捐款箱正面走去。乐丹想了一想,预测到:“我听说老外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富有,而且很小气,从他们购物时的精细程度就可以看的出来。我估计五十元打住,要是再少就拿不出手了,毕竟一些外国人还是挺热衷慈善事业的。”

申浩斜看了乐丹一眼:“我也说五十元。”

乐丹听到申浩和自己一样,便耍起了女孩子的矫情劲,不满意地说:“没有你这样的,干嘛学人家,有本事自己分析去。”

申浩有意扬起了头,以表示无视乐丹的存在:“谁说我和你一样了,人家猜的是美元。人家一个外国人不用美元用什么,连这个都没搞懂呢,你还瞎推断什么,这么笨看以后谁还敢要你?”

“你说谁瞎说……”乐丹较真儿起来,扯着申浩衣服非让他说清楚。

这时,还是夏青做了裁判,在看清楚款数后,向两人宣布道:“你们两个别争了,本着公平竞赛的原则,我宣布二位统统被淘汰出局。人家捐的既不是五十美元,又不是五十人民币。正确答案是贰佰元整。所以恭喜二位将获得有本公司提供的‘再就业工作卡’一张,并且立即生效。快,都干活去。”

知道自己猜错了,申浩不无惋惜地发表感慨:“这老外真不靠谱,果然像乐丹所说的那样——抠门,连张美元都不舍得出。我原以为中外的慈善交流要就此走上正轨,没想到让这区区两百元给深深扼杀在萌芽之中,唉!我真为他的举动感到惋惜呀!看我们这些淳朴的市民还如此热情的鼓掌,我觉得他该再捐贰佰还差不多。”

乐丹想跟申浩斗气,所以反驳道:“你这个人怎么不知足啊!看你把人家说的快成全球公敌了,我觉得两百对于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说已经不少了,人家总不至于听你说两句蹩脚的英语就立即把财产全部捐了吧!要不就是人家老外本来想好要多捐些钱的,没想到碰到你这么个‘婴幼儿’级别的翻译,他估计觉得还是少捐点钱,也好留下些给你补习英语,要是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也不至于让老外把你当成打劫的。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说老外捐的少,但也比你强了去了,我还真没见过你往捐款箱里投过钱,哪怕是钢镚呢。我看你呀,就只会说别人,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

申浩这下可有点吃不消了,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会激起乐丹如此大的反应,于是申浩又重新审视了一番刚才自己说的话,看看是否有开罪乐丹之处,但转而一想,自己也是胡乱发表一些议论,并无有意针对乐丹的地方,她又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呢!心想,估计乐丹还为了起初的一个玩笑和自己制气,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也就算了,还时常给你个出其不意,变脸好像翻书一样,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唱哪一出!

看来乐丹是真被申浩给惹急了,面对乐丹气势汹汹地样子,申浩都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心想:“这下可完了,乐丹两只眼睛看上去像刀子一样,杀气腾腾的,这叫我怎么吃得消,我看还是顺着他点吧,可别吧我给吃了。”听了乐丹一段意味深长地讽刺,申浩不敢回嘴,只是傻乎乎朝她一阵傻笑,还不住地点头,好像在说“您批评的是”。

“哈哈!”当局者迷不迷的暂且不说,但旁观者却清清楚楚,夏青着实觉着他们二人吵架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好戏可看,而且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大有雷死人不偿命的感觉,刚刚还是唇枪舌剑,你一剑我一枪互不相让地打正规战,现在乐丹只不过是零星地来个抵抗,申浩却突然不会打游击了,陪个笑脸认了输,而且最重要的是用失败者的丑态毫无掩饰地讨取胜利者的欢心。“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听你们斗嘴真是锻炼腹肌!哈哈!没想到呀,乐丹,你真是有进步,现在都能把申浩治得服服帖帖,将来大有成为母老虎的潜质,进而发展为加强版的‘河东狮’,最终为我们女性的家庭霸权地位创造一个良好的典型事例。我坚信,未来你们家的户主是属于你的!”

申浩摆出正经的样子回应道:“别瞎扯好不好,为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会变味?”

夏青说:“‘瞎扯’?这会儿你不说乐丹瞎扯,倒说起我来了。那我倒要问问,你是说‘乐丹成为河东狮’是瞎扯,还是‘将来你要服从户主乐丹’是瞎扯啊?”

“都是瞎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才是有成为八卦记者的潜质呢,而且是八卦之中的极品,狗仔中的狗头;还有,你和稀泥的本事也是旷古烁今,我瞅着你别叫夏青了,干脆改名叫八宝粥,又好听又好记,最重要的是名副其实。”申浩没想到编着编着,自己也被这个名字逗乐了。

乐丹本来就在气头上,经夏青这么一闹愈觉得夏青多事,可还是没抵挡住申浩的耍嘴,最终许许多多都被笑声所掩盖。

转眼之间,已接近太阳落山,大家都觉得时间不早了,是时候打道回府。说起来,今天的募捐虽然有些波折,但还算圆满,尤其是下午几个小时,因为没有了雇佣兵的打扰,所有人都牟足了劲地下力气,弥补了不少损失。

申浩收拾完海报,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捐款箱前,兴致勃勃地吼大家过来“数银子”。大家终究辛苦了一天,谁不想看看最后胜利的果实!即便这些钱的去向和自己毫无关系,但仍为募集到这些善款而感到自豪。大家听申浩这一声招呼,便不约而同地先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所有人围在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

申浩从夏青手里接过募捐箱的钥匙,正要从背后开锁,却突然被一束强光刺到眼睛,于是抱怨说:“秋玲,你的相机不是没电了吗!怎么又来拍我?如果还有电就留着,一会儿我们一起拍张合影。”

秋玲也是申浩同学之一,人不仅乐观,而且善良,但就是性格略显刚毅,受不得任何委屈,所以在上午才发生了和雇佣兵冲突的一幕。秋玲听了这话也很奇怪,摇摇脑袋茫然地说:“不……不是我啊!刚才我拍老外的时候就已经没电了!”

申浩纳闷,于是朝秋玲的的方向看去,正想说“秋玲你别玩了”,却突然发现秋玲他们身后确实站着两个人,各自手中拿着一台看似非常专业的相机,尤其是衣服十分特别,似乎除了口袋找不到其他任何装饰。申浩定眼望去,发现两人正用镜头对着自己,一没留神,又被闪光灯一闪,瞬时间眼前变得一片惨白,头脑里只隐约闪现出两人的胸前绣有的一行小字,好像是“什么……日报社”。申浩用力挤住眼睛,晃晃脑袋,希望自己能够迅速清醒,正当申浩要询问对方有何贵干时,两位记者可能觉得有些失礼,于是抢先解释道:

“哦,不好意思,我们是报社记者,下班后正好路过这里看到你们的募捐,我们觉得像这种学生筹办的公益事业很有新闻价值,特别是刚才那位外国朋友的热心举动,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素材,所以我们才迫切地收集这些影像资料。不过,恕我们冒昧,你们还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更加详细的资料,我们想对这次募捐进行跟踪报道。”

申浩一听记者要进行采访报道,顿时欣喜若狂,有如喜从天降,心想:“果真是人生如戏,人世如梦,似乎有太多太多的未知和惊喜等待着我们去发掘、去经历,其间有喜有悲,有怨有怒,世事无常令人难以揣测。没想到上午还是一场悲剧,中午却上演了一出出闹剧,下午以喜剧开场,谁能料想终究可以爆笑结束。今天目睹了太多的好戏,总算不虚此行。现在的采访可是机会难得,一定得借此机会大肆宣传一番我们青志协,推广知名度最要紧。即使报道有限,但最起码能混个耳熟,以后若是再办类似的活动便可以顺风顺水,再不会像以前那样被人家拒之门外了。”

“咦,不过。”申浩脑海间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一种犹豫的心态又占据了上风,“不过我们和慈善义会有过协议,活动要以他们的名义主办,那我们不就成替补了。在中国,没有人会有闲工夫将注意力投向‘二当家’,别说我们了,即便你是奥运项目的二把手,你的光芒也永远会被冠军那庞大的身躯所阻挡。不行,决不能让他们占尽便宜,幸好两个雇佣兵现在不在,要说什么还不全凭我一张嘴,瞧好吧,慈善义会,我保证对你们‘守口如瓶’。”

申浩将目光转向夏青,两人眼光经过一番交流,申浩会意地点点头,正要对记者开口,却看到夏青目光中瞬间一丝闪动,紧接着她脸上一种吃惊的表情令申浩也不知所以。申浩开始疑惑夏青究竟怎么了,于是他也扭头朝自己身后看去,不知不觉中同样复制了夏青的表情,因为他看到了一件现在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假如这是一场战斗,为什么等战斗结束后,雇佣兵们都会来收缴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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