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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淡忘或是明白

张焕几人走了大半天,快要出这片森林时,前方稀稀疏疏传来声响,似是有一群人在查找什么。旁边三兄妹听见动静均是一喜,对张焕急道:“前辈,定是我们家人寻来了。”云水雅兰很是高兴,“大哥,我们可以出去了。”

不一会,一群人便相会。来的人大概有百八十人,其中站在前方的一个中年壮汉,明显是这群人的为首者。云水兄妹见到壮汉,均是一脸兴奋,云水雅兰更是疾步上前,“段叔!”……“段叔,这是张焕前辈,是前辈救了我们!”壮汉听云水雅兰介绍,抬头看见张焕一身荒兽毛皮裹身,披头散发胡子拉碴,倒是行走于这荒兽丛林也是显得气定神闲,眼中透着深邃,很有前辈高人的样子,不由抱拳道:“多谢阁下相助,在下段峰,是小姐少主家的家将,还未请教!”张焕挥了挥手,道:“张焕,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张焕看得出,此人双眼泛着精光,筋骨表皮俱是透着金属光泽,行动间隐隐有雷鸣响动,呼气之中隐有虎豹声动,这分明是功夫练到极高境界才会出现的。玉骨!张焕一瞬间便想到,这是来源于武者的直觉。段峰见张焕说话简洁,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伸手道:“张兄,请!”

一路很顺利,出了蛮王林,不多时便远远看到一城池。宏伟壮观,数十丈的高墙左右纵横,望不到尽头,犹如一道截天屏障!比之张焕所见的临水城,这座城池可谓是大得多。

“张兄,这便是云水城,乃北宋边境第一要塞!数百年来也全靠了这座坚城,隔绝蛮王谷蛮人入侵!”段峰眼中露出沧桑与依恋,云水城守护着这里上万年,这里的人对于这座城池的情感自是深厚。数十丈的城墙,弥漫着无数战争留下的痕迹,干枯的血液,斧凿的裂痕,箭射的裂孔,这是一座拥有生命的古城。张焕心中留有感触,那无数的痕迹,向他演绎着这万年来的守护!

走近城池,一种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整座城池似乎拥有一种神韵。张焕发现在城墙上,刻有云水城古文的上方,不足一丈处,隐隐有幅图案,图案不大,约莫数尺,由极细的线条勾绘,只有寥寥数笔,却蕴含着一种奥妙,与古城气息结合,显得无比的融合精妙,张焕在一瞬间有种整座古城活过来的感觉,古城有魂如灵!

“张兄也察觉到了?”一旁,段峰发现张焕的异样,含笑道。

“段兄可知,那城墙上方的图案有何来历?”张焕抬手,指着城墙上方询问道。

段峰闻言,却是一愣,“张焕兄能看到城墙之上的图案?”张焕见他反应颇大,有些奇怪道:“段兄此言何意?这图案虽说不大,线条也纤细,但也不难发现。”段峰望着张焕,若不是此人真乃巧遇,他绝迹不会相信张焕会发现这城墙之上的图案,“张兄看此图共有几笔组成?”张焕听段峰这般问,更是感觉好奇,不由抬头再次看那图案。这次,张焕微微虚眼,城墙上的图案寥寥数笔,却似活过来了一般,在张焕眼中不断变换,一股气势悄然而袭,张焕只觉似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这种感觉是由心发,与自身体质无关,这是灵魂的压迫。嘭!似有一声轻响自张焕胸中炸开。张焕倒退数步,手捂胸口,脸色发白,一旁的段峰见此,连忙上前,“张兄……”段峰话还未说完,张焕却是抬手止住,“不碍事!咳咳……”张焕上前两步,眼中透着坚定,表情严肃,望着城墙上的图案,眼中泛着精光!

段峰见此,早已放开怀疑,心中震惊,久久不能平静。这城墙上的图案,外人或许不晓,但身为云水家族的家将,又是其家族心腹,自是知道一些秘密。这墙上图案,来历神秘,为云水城至宝,万年来能感应图案者,无一不是非凡之人。而像张焕这般,能与图案神威气势感应,单凭这点,便极其不简单。能在第一次感应后,数息过后,再次进入,段峰数十年来也不成见过,就算是家中族长,感应一次后,也要十数年后方才敢感应第二次,这张焕到底有何来历?为何会出现在那蛮王林中?看起样子装扮,在林中生活时间不会太短,能在荒兽横行的森林中生活,修为自是不可小嘘!现在再看起年龄,此人一身兽皮,头发胡须散乱参差,却是不好分辨。

此刻,张焕眼中,城墙上的图案越发散乱,周围事物开始消散,唯有那聊聊数笔线条不断游走,周围的压力随着线条游走速度的加快,越来越大。张焕周身气血翻腾,显然这次气势已从灵魂延伸影响到了身体之上,轰!地面轰然下陷,张焕周围空气开始扭曲,范围越来越大,这是气血极其强大的表现,深受灵魂的压迫,张焕再也压制不住自身的气血,砰然爆发!

“速退!”段峰大喝一声,提起身旁的云水雅兰,速度极快的向后退去。周围的人发现不妙,在段峰的提醒下,俱是纷纷退开。

“好强的威势!此人到底是何来历?”段峰站在远处,望着前方的张焕,此时的他心中的震惊远胜先前。

地面随着张焕的爆发,不断龟裂,“轰……轰……轰……”一声声响动,以张焕为中心,周围地面开始塌陷。此时,不用人提醒,众人齐齐退开。远处,张焕气血外放,十丈之内火红一片,仿佛火焰燃烧一般!张焕眼眸中,一团火焰在燃烧,火焰之中是一团迷糊,那分明是线条速度极快所产生的,张焕此时全身剧痛,脑袋似要融化一般,嘴唇早已被咬破,鲜血染红了嘴唇,使此时的张焕看上去,多了一种邪魅的感觉。

“段叔,前辈不会有危险吧?”云水雅兰脸色焦急,透出担忧,这城墙之上的图案,她自是知晓,却没想到张焕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小姐不用担忧,这人修为高深,气血更是恐怖,居然引动周围虚空扭曲,地裂塌陷,却不知为何感觉不到此人的玉骨气息?难道又是绝学秘术?此人……”段峰有些迷惑,被张焕震惊,却也没想到张焕根被没有玉骨,又如何会有玉骨气息?

云水雅兰看着前方,那气血火焰越来越大,地面晃动得厉害,对于段峰的话,心中不由得产生怀疑,也知道这话有安慰的意思,心中开始祈祷。云水雅兰本就是个善良的姑娘,对于张焕这个救命恩人自是十分的在意,“段叔,我去找父亲前来,或许有方法。”说罢,也不理段峰的反应,便要急着回去。段峰急忙上前,“小姐,这么大的动静,家主恐怕早就知晓了。”

“锵!”此时,一声凤鸣响彻大地,段峰与云水雅兰俱是心中一颤,那是发自内心的震撼和心悸。城墙之上,那副图案,竟化作一只火凤。火凤展翅腾空,火焰席卷而上,直冲苍茫千万里,天空云彩被烧得通红,一只奇大的由火云组成的凤凰显现在天空上。

“没想到,这个传说竟是真的!”不知何时,一中年男子出现在云水雅兰的身旁。男子一身白袍,面色有些苍白,身材略显瘦弱,本应儒雅至极的脸上,此时却显得震惊。

云水雅兰听见声音,回首却是一脸惊讶,“父亲!你这么来了?快……快想想办法,救救前辈!”雅兰一脸焦急,声音中透着急迫,一旁的段峰拱手上前道:“家主!”

“嗯,此事我已知晓!”男子轻启口唇,目光却是一直望着前方,“此人能够将这火凤引出,而不被其噬,应该不会有危险,这火凤凰相传乃是由天火降灵而化,一直寄予那灵纹中,上万年来一直守护着这座古城,早已与城相合,而这次显现全因此人,此人……对云水城应有大用,你等定要以礼相待,切不可怠慢!”

“是!”

“锵!”天空中,巨大的火凤仰首鸣叫,焕发出剧烈光芒,在众人不可直视下,如同神圣,圣洁而光明。巨凤睁眼,张嘴吐出一物,此物是一火焰,火焰周身通明,散发着微微紫光,火焰在这巨大的光明中显得是那么的娇小。张焕现在处于一种极其特殊的状态,周围的事物很是清澈,整个云水城都在张焕觉察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仿若这云水城对于张焕来说再无秘密。直到那天空中巨大的凤凰显现,一种奇妙的感觉出现在张焕的心中,这种感觉随着凤凰的啼鸣,显得愈加的清澈。一朵紫色的火焰,自那凤嘴中吐出,火焰出现的一瞬间,张焕心中似有一扇门被打开。火焰很神奇,没有一点温度,世间万物,不存在没有温度的事物,这是一朵神物,她悄然打开了张焕心中的一扇门,张焕无法形容这种感觉,那是一种奇特的,普及整个身体与灵魂的玄妙感觉。张焕发现在他的心中似乎多出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很简单,很纯洁,远没有现实世界的复杂,朦胧的世界中心,一朵紫色火焰静静地矗立,犹若处子,它在酝酿,这是一个世界的源点。张焕不知道这种感觉如何而来,似乎在他的心中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一个世界诞生于心中,无喜无悲,念头干净通明,一瞬间,张焕对于这个世界,又或者说是对于回到原来的世界不再那么着急,与一个新生世界相比,这一切都不再重要!这种感觉一瞬即过,张焕清醒过来,他被这种想法所震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张焕选择了逃避,他不想承认刚才的那种感觉是由心而发。

光芒渐逝,一切又将回到现实,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而淡忘或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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