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你说这京城的人会是怎样?”铁林山自从和张焕交熟后话也就多了,时不时的和张焕聊上几句。
张焕依然靠在马车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哼着小曲儿,甚是悠闲。听到铁林山的问题,不免的有些好笑,就像乡下姑娘进城,总会有些期待和不安,便安慰道:“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两只耳朵一双眼一只鼻子一张嘴巴,莫非还能多长张嘴来把你吃了不成?你说对不对,林山?”铁林山憨厚的摸了摸头,笑道:“张大哥说话就是有意思,呵呵!”
张焕看了眼铁林山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傻小子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却还能保持着一颗纯净的心,像一张白纸,也不知是好是坏,也怪不得他父亲如此慎重的叫自己照顾他。
一路上张焕都哼着歌,看着周围的景色,确实有些无聊了,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玩的五子棋,闲来无聊,便想叫人玩玩儿,看着周围人,除了铁林山也没有合适的人了,于是便叫了铁林山,“林山啊,和大哥下盘棋好不好?”张焕望着铁林山道。铁林山听到下棋,脸上顿时变得苦涩,“大哥,这下棋还是算了吧,我这脑子可不是你的对手,再说了这下棋我也不会啊!”才找到消磨时间的法子,张焕哪里肯善罢甘休,拉着铁林山的手道:“不会可以学嘛,很简单的,再说了,你爹爹不是让你听我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张焕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铁林山便要教,也正好,此时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开始扎寨休息,打算在这里过夜。张焕和铁林山有马车也就比较简单了,靠在马车上就可以过上一夜,教铁林山下棋,张焕突然发现这铁林山其实并不笨,只是心性纯洁,想事情不愿想得太深。铁林山和张焕下过几盘后,虽说都输,但每盘都有进步,很是难得!
“张大哥就是厉害,林山下不过,不下了。”铁林山说着就要下马车。
张焕正准备拉住他,却听见一旁有人说话,“这位公子,有礼了,不知你这下的棋叫什么名字?”张焕回头却是见到一位样貌俊俏,说话有些秀气,身着白袍的男子,不由得一愣,心中想道:这世上还有这般漂亮的男子?
“此棋叫五子棋,下法也简单得很,棋分黑白两色,一方持黑子,一方持白子,谁先五子连成一条线,便获胜,也因此得名。”张焕拱手道。
那人一听,看了张焕下的棋片刻,道:“这棋下法虽是简单,但棋法之中却深含八卦算术之道,发明此棋者,定对八卦算术之道有极深的研究。”
张焕下五子棋这么多年,却是第一回听到有人这样评价五子棋,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五子棋有三三棋、三四棋诸多下法,这些下法也正合算术之道。
漂亮男子,围着棋走了两步,道:“这位公子,诉在下唐突,方才看公子下了会儿,也懂得下法,不知可否与公子下几盘?”张焕一听这话,很是高兴,正愁无人下棋,这下有人了,自然很好。
好一会,与这人下了十数盘,才觉此人真是不简单,当中有好几次张焕都险些落败,不由得佩服道:“公子好厉害,初次下棋,就能如此,若不是在下自幼在玩,今日却是要输了。”
漂亮男子闻声,慢慢起身道:“公子说笑了,公子才是厉害,不知这五子棋可是公子发明的?”
张焕笑了笑道:“这棋下法,是我小时候遇见一老道教的,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张焕摇了摇头,看了看漂亮男子道:“这位公子也是贵人队伍的?也是上京?”漂亮男子道:“正是。”张焕有些奇怪:“看公子也是身份高贵之人,不知为何到此啊?”漂亮男子拱了拱手道:“在下先前在前方马车之中,听到这里有人作诗,且这诗作得极其漂亮,就来看看,不知公子可知道这诗是何人作的?”
张焕一听,却是有些不知,便道:“这位公子说笑了,这里怎会有人作诗呢?”漂亮男子有些不解,“方才却是听见了的,这诗在下都还记得,作得很是有气质,公子不妨听听,或许能记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张焕一听,顿时便想起来了,这不是我先前随口念的吗?却不想被他给听见了。
“公子记得了?”漂亮男子看见张焕愣神,便问道。
张焕有些不好意思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先前随马车一同行走的时候,望见乱石岩边有一株绿竹,立于乱石丛中,迎风独立,甚是气质非凡,不由得想起一首诗来,控制不住,打扰了,还望莫怪!”说着张焕躬身告了个罪。
漂亮男子忙道:“公子说的哪里的话,公子大才,作得如此佳句,在下甚是佩服,怎敢怪罪!”
张焕脸皮虽厚,却还没到用别人的东西来映衬自己的地步,摇了摇头道:“此诗却不是在下作的,而是小时听一老道说的,不敢受得如此夸赞。”
漂亮公子听张焕如此说,却是觉得张焕不居才自傲,气度甚是不凡,有些佩服道:“先生谦虚了,如今像先生这般气度的却是少有,在下佩服!”
张焕有些无奈,感觉越是解释越难说清,便岔开话题,“在下张焕,还不知公子姓名?”
“本人苏华,见过先生。”
“苏公子客气了……”张焕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铁林山在前面喊道:“张大哥吃饭了。”
张焕听见铁林山喊道,才觉得是有些饿了,看着苏华在一旁,便道:“苏公子若是不嫌弃这粗茶淡水的,就一同吧!”
这苏华却也不推辞,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先生相邀自是遵从。”
“苏公子请!”张焕伸手请道。
三人围着火堆旁,边吃边聊,时有笑声传出。
“没想到先生讲的故事如此有意思。”苏华听到张焕讲的笑话,觉得这人十分有意思,不由得多看了张焕两眼。
铁林山见苏华这般说道,也是笑道:“我家哥哥有意思的还不止这些呢!苏公子你可不知……”
“林山!是想笑话大哥,在苏公子面前注意形象!”张焕见铁林山说话又忘了形,连忙说道,他可不想这铁林山把白天他无聊的时候,讲的一些现代有些小黄小黄的笑话当着面前这人说出来。这人一看就是家中极有修养之人,讲别的笑话还行,这种有些破坏气氛的笑话还是免了吧。
“苏公子别见怪!”
“林山是个有趣的人,在下怎会见怪!”苏华笑着说道。
“就是嘛,大哥,这苏公子也是男的,怕什么!”铁林山见苏华这么一说,甚是觉得这人不错。
“林山!”
“是,大哥,不说就不说!”铁林山有些委屈,嘟囔着说道。
张焕坐得有些脚麻,站起身来活动活动手脚,却见前方车队火光大起,便回身对苏华说道:“苏公子,你看,前方是你的马车吧,怎么起这么大的火?”苏华一听连忙起身,看着前方火势凶猛,还有黑衣人穿梭在队伍中,趁着夜色极其不好发现,若不是有火光照着,定难发现,“不好,有黑衣人!是敌人夜袭,快去看看!”苏华说完,就要前去,张焕一听是黑衣人,不由的想起那日刺杀贵人的刺客,忙把他拉住,“不要命了,那些黑衣人很是厉害的!”张焕说完也不等苏华反应,回身对着铁林山喊道:“快走!”说着一手拉着苏华一手拉着铁林山,便向树林中跑去,刚到树林,一旁的铁林山却突然大叫:“不好,我的皮毛!”说着一把挣脱了张焕的手,向回跑去。
张焕见铁林山往回跑,很是气急,对着铁林山大喊道:“回来,林山!回来!”见铁林山跑得有些远了,不由得更是焦急,转身看着苏华,将他拉到一个隐秘的树洞旁,道:“苏公子,情非得已,我用树枝将你藏在此处,你不要乱动,这些黑衣人是来刺杀贵人的,你藏在这里,应该会没事的,林山是我的兄弟,况且他父亲将他交与我照看,我却是不能不管!再会!”张焕说完便要回身向车队奔去。
“先生!你可知此去会有生命危险?”苏华望着张焕急道。
张焕停顿了片刻,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张焕说这话时,并没有回身,只是话语中透着坚定,奔跑的速度更加快了。张焕虽然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大好人,但却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坏蛋,答应了别人的话,就应尽全力去做。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苏华没想到张焕会说出这话来,还说得如此的坚定,望着远去的张焕,眼睛不由得微微眯了起来,“定然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