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挪被魔刹击中,逆默早已看到。不过他虽看到,却并不能援手去救。因为他同样也处在危险之中。自顾尚切不暇,又怎能去救别人。
他在同欲妖交手第一招时,就已被欲妖诡异的出手逼入下风。好在虽落入下风,欲妖却并未急于取他性命,否则只怕五个回合不到,他就已命丧当场。
欲妖虽未急着杀他,但逆默也知道欲妖绝不会放过他。因为他已看出欲妖是在以猫戏耗子的方式戏耍他。
猫戏耗子虽然是戏,但耗子的命始终是在猫的手中,一旦游戏结束,耗子就会很快成为猫的口中之食。
现在已成了耗子的逆默,却比真正的耗子还要悲惨,在欲妖的每一次诡异现身之时,他的身上就会留下一道伤痕。现在他身上已留下了六十多道伤痕,可他却还没看出欲妖是怎样伤的他。
六十多道伤痕,使他已成了一个血人。他突然决定放弃无谓的挣扎,既然最后的结局已注定是死,倒不如干脆一些,自我了断,这样至少免得再受折磨。
他举起双掌,没有拍向再次出现的欲妖,而是拍向了他自己的头颅。
就在他双掌举起即将发力拍下之时,突听欲妖的男声冷笑一声道:“小子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咱们还没有玩儿够呢!”
话音未落,一道尺长凌利的剑形红光带着锐利的破风之声,向他双臂划来。
逆默举起的双掌突然收起,同时他身子向左斜掠三尺避过红光,跟着左掌再一次向头顶拍去。
欲妖男声冷笑一声:“那咱就先废了你的双手,看你还怎么玩儿!”说着,一道半月形气斩,以比那道红光快出三倍不止的速度,向逆默的左臂击去。
等到那道气斩来至身前,它所带动的威压迫至眉梢凌乱了发丝之际,逆默的身子突然向上一跃,不避反迎,用脑袋直接撞上了气斩。看来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看到逆默的举动,欲妖略感意外,“咦”了一声,跟着口中轻喝:“撤!”到那气斩在离逆默脑袋只有半寸距离时瞬间消失无踪。
就在气斩消失的下一刹那,逆默跃起的身子突然加速,在空中转向一折,便如闪电般向欲妖暴射而去,同时他右掌聚起全身十成灵力,呼啸着拍向欲妖胸口,而左掌则变掌为爪,直抓欲妖头顶。
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着,在逆默变动攻势时,欲妖并未有任何惊慌,依然气定神闲,就在逆默欺近他身前三尺之距时,他身上毫无征兆地突然迸射出十余道气斩和十余道剑形红光,瞬间将逆默全身完全笼罩。
若被这些红光和气斩击中,逆默瞬间就会碎尸当场。
看到那些红光和气斩射来,逆默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如此近的距离,就算他的速度再快上十倍,也不可能躲过。
然而就在他的双眼闭上之时,他脑中那原本沉睡了的天窍,突然一阵猛烈的翻涌,并在天窍翻涌之下,他体内的灵力猛地一阵全速逆行。
毫无防备的逆默突然遭受灵力逆反,胸口顿时如被重锤一击,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随之喷出。
未等那口鲜血在空中散开,那逆行的灵力已如喷涌般向他眉心印堂聚来,跟着他印堂一暴,一道耀眼的金光射出,并在那道金光射出之际,他的全身被一层铠甲般的金芒包裹。
欲妖射出的红光和气斩在金芒铠甲形成时也已击到,这时候他身上便发出如爆竹般的一阵炸响,并在这炸响声中,他的身子如一片被狂风扫起的枯叶,迅速向后飞去。
就在他飞起的途中,他看到那道从他印堂中射出的金光,以完全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击在了欲妖的左半边男身身上,而那看上去极为雄健强壮的男身,在被金光击中之后竟不可思议的瞬间消失了,并在男身消失之时,欲妖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不过这声惨叫听上去已离他极为遥远,随后他的意识开始迅速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乱石之中。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子,可身子一动一阵剧痛竟使他险些昏厥过去,而胸口处更是如压上了一块巨石般,连呼吸都极为困难。
他知道自己受伤不轻,不敢再乱动,躺在地上调息了一阵,将体内四散的灵力缓慢引入丹田,又用内丹护住胸口,才忍痛慢慢爬起。
他的身子曾在寒泉中浸泡了九年,又有当初太阳金液的煅炼,再加上老者为他创的经络逆行(经络逆行,可将伤势引而四散,不至使其聚结,形成后症。),所以他虽身受重伤,却还可以活动,否则只那灵力逆行时的反噬,就足以使他成为废人。
站起身子,向四下看了看,见还是同欲妖打斗过的地方。
想起那一战,他在心中唏嘘不已,如果不是最后那从印堂处莫名其妙射出的金光击退欲妖,只怕现在他已命丧多时了。
可那道金光又是怎样射出的呢?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还有发射金光这种技能。如果知道,又何必等受伤之后再发射,早点发射早点击败欲妖,岂不要少吃许多苦头。
他无耐地摇了摇头,向不远处还趴伏在地上的神挪走去。
神挪受魔刹一击,也不知伤势如何,是否还有命在?
来到神挪身旁,伸手探其鼻息,还好还有一丝气息,只是太过微弱,似乎随时都将断去。
他心头喜忧参半,神挪虽然还有气息,可显然受伤极重,需要马上医治。然而该怎样医治,他却心中没底。他从来没救过人,也没见过别人怎样救人。
坐在地上思索了一阵,他突然想起当年老者在救自己时,曾给自己服食过那小白瓷瓶中的药液。虽然他一直不知那药液叫什么名字。但他知道那药液可是极为有效。虽然那药液现在已被他喝完,但那小白瓷瓶中又装入了寒泉之水。并且这寒泉之水也救过他的命。
既然现在什么法子都没有,倒不如用这寒泉之水试试,就算没有效果,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强。
想到这里,他便拿出了那小白瓷瓶,又将神挪的嘴巴捏开,将瓷瓶中的液体倒入神挪口中两滴。
他不敢多倒,害怕像自己当年误服金液一样,几乎要了自己小命。那样一来,就算神挪伤不至死,只这服药的方式也会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