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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拿出夹在书中的一片树叶,迎着阳光依旧可以看到它清晰的脉络,像是人体内复杂却毫无交错的毛细血管,流淌着我们少不更事的懵懂青春。爱很伟大,却也很脆弱,在这弥漫着生生不息的感动的世界里总是充斥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让爱变得残缺。我们不应去埋怨,更不该去憎恨。正是因为年轻,我们摆脱不了这些荆棘般的羁绊,而正是这些羁绊让我们的青春变得愈加饱满。

何晓啸(1)

从医院回来以后我一直开心不起来。去年冬天因为气喘、左边胸口疼痛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说我的心脏有问题。我跟爸都很震惊,就是说我有心脏病。我问情况严重不严重,医生说情况还算稳定。给我开了药,长期服用,长期会有多长,不得而知。

这次去医院还是瞒着所有人。刚回来的那天雪儿就跑来我家跟我说阿义向她表白的事。其实这我早就知道,只是我那傻妹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想,假如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得有人照顾雪儿,雪儿的奶奶毕竟年岁已大。很多事情我喜欢事先做好打算,以免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于是我劝雪儿说:“雪儿啊,阿义人还不错。其实……”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却坐在那里流起泪来,而且眼泪是越来越多,最后终于还是抽泣起来。她还真是不笨,我才提到阿义她就知道先抹泪为强了。

我连忙拍着她的头说:“不哭了,不哭了,不喜欢他哥再给你找个好的。找个不说脏话的,找个爱学习的好不好?要不找个帅帅的?长的跟王力宏那么帅的?”我千方百计地哄她开心。她却越哭却凶了。之后她又扑到我怀里抱着我哭,没有办法,我只好搂着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哄着她。我这妹妹从小就这样,一哭起来就没玩没了。

我拿出了一罐费了好大功夫学会折的幸运星,交到她的手里,笑着告诉她说:“你考上昌东了,哥说了要送你礼物,这罐幸运星虽说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折的吧,也不是很完美,但是花了哥一个多星期折的呢。这里一共是99颗,听我们班的女生说呀,这个幸运星只要折满99颗就能给得到她的人带去一辈子的好运。”

她接过罐子,终于破涕为笑了,嘟着嘴说:“我答应跟占昌义在一起,不过要等一年以后。反正,反正,反正要跟他说的……”

我问:“什么反正要跟他说的?”

“没什么。”她说了这三个字就起身走了,这傻丫头,天天嘴里叽叽咕咕的,别人就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这个一年之约还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二天,我给阿义打电话告诉他雪儿答应跟他在一起了,他没用十分钟就从“飞翔”跑到了我家,速度可真快。我们闲聊的时候他告诉我张玥现在跟陈威的在一起,他因此又跟陈威结下了梁子。还说张玥以前是谢伦的女朋友。我先是有点小小的诧异,最后想想跟张玥相处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的为人,她处事的态度,也就见怪不怪了。

张玥应该算是我的初恋。起初我认为我喜欢的类型就是她这样冷傲惊艳的。可是后来发现她总是神神秘秘的,冷冷冰冰,对我也是忽冷忽热。她这脾气换做谁也受不了,别说是恋爱了,就是交个普通朋友,我也是受不了的。就在我得知我有心脏病之后,我自命伟大地把她给“甩”了。但是她连原因都没问就同意分手了,我不知道她是对我没有感情,还是根本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

我比较喜欢画画,我的屋里贴满了风景画、人物画,都是我自己画的。但是除了阿义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雪儿。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有这特长,因为我想这都是她遗传给我的天赋。她是我的妈妈,一个爱画画胜过爱所有人甚至包括她自己的人。在我五岁的那年她就带着我哥哥嫁给了一个能帮她完成梦想的外地人。她留给我的只有这与生俱来的美术天赋。我从来没有刻意去学过美术,只是在学校的美术课上稍学点皮毛便能触类旁通。我并不感谢她,我希望拥有的不仅仅是这些,可是这些都已然成为过去,日子越久,也就看的越淡。

有段时间我喜欢上了画人物,而且无不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以前我喜欢是画雪儿,因为我觉得雪儿长的特别清纯可爱,画起来无不楚楚动人。后来当我遇到张玥的时候,我就被她那股不可亵渎的盛气凌人深深地吸引。我画了许多她的画,直到分手的时候我才都送给了她。她只是冷冰冰地说了声:“谢谢!”

我忽然想起有一张很特别画也夹在里面,我在里面翻出来之后展开在她面前,画的是一副沐浴在阳光下的男男女女,同坐在逐渐碎裂的月牙上。她看后摇摇头,我朝她微笑。

我曾一度认为我是真的爱上了她,分手后我才知道,她对于我就像我对于她一样可有可无。分手反而成了利人利己的事情。这个城市,有许多人,天天会遇到,可是他们始终是陌生人。又有许多人,朝夕相处,到了最后,还是成了陌生人。

有一天我打开我的邮箱,里面堆积了几十封邮件。都是同一人所发,每日一条,而且都是同一内容:你一定要快乐。这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

我想大概又是哪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想用持久战拿下我。我很友好的回了一条:谢谢。我每天都很快乐。

奇怪的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她的回信。时间长了,我也就忘了这么件事。我想可别爱上我这垂死之人,我可不想搞什么蓝色生死恋。当然,我还是希望我的病情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至少我很乐观。

我所上的大学在北方的一个城市,这里空气比较干燥,比之家乡沙尘又有些大,不过这里的人都很豪爽,不像南方人那般精细。这里的饭菜口味偏重、偏辣,不过这倒是合了我跟阿义的口味。阿义的学校离我不远,打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他三五天就要来我学校跟我聚上一聚,所以日子也不算无聊。

刚来学校的时候是一个大二的学姐来接我的,她带了个鸭舌帽,面貌清秀,穿了件白色大T恤,笑容很可亲。她带我去系里报名,又带我找到自己的宿舍。我很是感激,想请她吃饭,她却说大二接新生都是学校里一届届传下来的习俗,不用那么客套。我跟她交换了号码,她的名字很特别也很有趣叫做童彤。

大学生活甚是轻松,与高中紧张的备考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原本我想参加一个舞蹈社团,最后因为考虑到心脏的问题,就放弃了。于是找到了一个画社报了名。我把身体状况递到了上面,学校允许我不用军训。别人都在军训的那一个月里,我却无所事事了。于是我打电话给童彤,约她出来带我转转,她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站在学校的东侧的公告栏边等她,她穿了一件白色上衣,一条淡绿色的流苏裙,长发披了下来,是大卷的那种,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像个白衣天使,我打趣道:“学姐,您这是相亲啊?我让你带我在学校转转,你穿高跟不是折腾自己嘛?”

她捂着嘴呵呵一笑,说道:“见什么样的人就穿什么样的衣服,见帅哥能不穿的漂亮点嘛?”说完她脸上一阵红晕。

我说:“学姐你才是貌美的很,我这垂死之人,有什么帅不帅的。”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说不定几年一过你这病就像感冒一样。”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个老大姐安慰小弟弟。其实我对于自己身体真没多想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些我都还是看的透的。

我说:“开玩笑的。我这媳妇还没娶呢,哪能那么轻易就挂。”说完我们都笑了。

她带着我在学校转了一圈,然后指着学校十多里外的一座山说:“看到那座山没有,就是山顶有座高塔的那座山。”我一眼望去,点了点头。她继续道:“那座山叫合欢山,因为满山都是合欢树而得名。”

“哦!”

我忽然想到几个月前在清风桥上给雪儿讲白龙山的由来,心头一阵温馨,还没出来多久,就开始想家了。我微微一笑。

童彤拍了下我问道:“喂,你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呵呵,有空带我去合欢山看看,行吗?”

她笑道:“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看着合欢山,它也应该有什么故事的吧。

寒假我跟爸去了大伯家过,在家里没有呆了几天就来了学校这边找了分短工。去看了雪儿和她奶奶,雪儿高中成绩依旧很好,还是傻乎乎的,嘴里整天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这才像我的傻妹妹。虽然爸的收入还算充裕,但是我的身体不知何时就会出问题,所以我想自己能养活自己,给爸减少点负担。

大一的日子很悠闲,我的心脏也没有剧烈的疼过,偶尔有一点疼,也不过短短片刻。暑假的时候,我这安逸的小日子终于被打破了宁静。生活就是这样,总要在你最清闲自在,或者说是百无聊赖的时候给你注射一剂强心针。一个长的端庄无比的帅小伙背着个橘黄色的大旅行包站在我家门口。

他一脸笑意地问道:“请问,这里是何晓啸家么?”

何晓啸(2)

“她现在过的好吗?”爸抽着烟问道。

那个男生道:“很好,只是常常提到你们。”爸没有说话,继续抽着他的烟。我一直坐着,没有说一句话。

他又说道:“晓啸,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妈,她很想你。”我还是没有答话。心里也不知是什么味道,都离开这么久了,干嘛还要相互联系呢。从分别的那刻起,我们就该信守永世不见的潜规则,不是吗?这样才能在平复情绪后做到真正的零伤害。

这个男生叫高晓晋。准确的说,他原本该叫何晓晋。他就是我那狠心的妈妈带走的双胞胎的哥哥,光从相貌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说他是特地过来见见自己的生父与胞兄。爸对他还是很亲切的,毕竟他也是他的儿子。他说他会在我们家度过一个暑假,爸似乎很开心。而我总有股莫名的惴惴不安,至于是为什么却说不上来。

雪儿来我家的时候看到两个我,吓的半天没有说出来话。我告诉她我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还有我妈妈当年如何如何带着他嫁给别人等等之类的事情。她瞪大了眼睛看我,我拍了拍她的头问道:“雪儿,你看这屋里的画,画的好吗?”

她看了一圈然后说:“很好啊!哦,这是你那个美术天才妈妈画的?”她像是猜中了脑经急转弯一样的兴奋。

我说:“什么妈妈呀?小孩子不要瞎说。”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画纸,说:“你看这些,包括墙上的都是我画的,你忘记我送你的那张画了?也是我亲手画的。”

她咽了下口水,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结结巴巴地问我:“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也是个美术天才呀?”她眨巴眨巴的眼睛盯着我的那一瞬,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始终长不大的傻妹妹原来如此的漂亮。

我用力拍了下他的脑袋,她感觉到了疼,用手使劲地捏我鼻子,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呛了几声,喘了起来。她连忙拍着我背问道:

“哥,你怎么了。”

“没事,咳,咳……”我咳了一会,终于平静下来。我不想雪儿知道我的身体不好,我希望她记得的永远是那个健康、阳光、自信满满的哥哥。这一年也到了,我想她跟阿义定的那个奇怪的一年之约也总算熬到了尽头。这傻丫头居然也懂得好事多磨,考验别人的定力。其实在我心里雪儿根本一点也不笨,她的心比谁都要灵巧,只是太过于单纯,不免显得有些反应迟钝。

“哥,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坦白。”

“哦?什么事?”

“其实,其实,我当时是听了小玲的话才让占昌义等我一年的。”

“哦,哈哈!我还以为我的傻妹妹突然变聪明了呢。原来还是有高人指点呀。”我摇头苦笑。

“可是,我要占昌义在这一年里跟小玲在一起。”她眼巴巴地盯着我继续说:“小玲要我骗占昌义说她得了绝症,只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活了。”

我听了先是一愣,之后又捧腹大笑起来,差点又把自己给笑咳了。难怪有的时候会看到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我怎么把“袭吻门”事件都给忘了。这两个人掩饰的也太严实了,我想这都是小玲的鬼点子,她让阿义对我也要隐瞒。跟我这个傻妹妹相比,小玲可真算是鬼灵精怪了。

“原来阿义又着了小玲的道哇?”我还是乐的不可开支,我在想,阿义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是逃不出小玲那鬼精灵的五指山了。

“可是,哥,现在一年就要到了,你说如果占昌义知道了我们都在骗他,他会不会恨我们。”雪儿声音压的低低的,像是犯了罪的罪犯佯装可怜祈求法官的同情。

我一时兴起,就故意严肃道:“哎呀,这下惨了。占昌义明明喜欢的就只有我的好妹妹,他要是知道你们合伙骗他感情,还不恨你们一辈子,不好了,说不定连我这兄弟都不要了。”我说完又连声啧啧的叹息。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她急的又要哭了。

我有意逗她,继续严肃道:“这个嘛!有了!雪儿,老实回答哥哥,你现是不是喜欢上哪家的公子哥了,阿义这么个大帅哥你都看不上眼。你要是说实话,哥能替你想办法。”我说完还忍俊不禁。

雪儿半天没有说话,她一个人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朝着自己的房间望去。风从窗外吹进来,撩起了她重新留起的长发。我从侧面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像小时候一样很自然,翘的很高,我的好妹妹原来这么漂亮,忽然间我很想给她画张像。

“哥,你知道吗?我每天就是这么站在自己房间开着窗户望着对面。你看这棵香樟树多么讨厌。”我没有怎么听懂,就没有接话。她接着道:“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常常带我去放风筝吗?因为我好笨,所以总是要你带着我才能把风筝放的高高的。对了,你说我帮你追到张玥你还要带我去放风筝的,怎么最后都给忘记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又低低地说道:“爸爸在的时候,你常常去我家玩,那时候你跟爸爸每次都能捕回来许多鸟儿、鱼儿回来。你们开心的时候我也在一旁跟着开心,可是你们都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她想说出来,又忍住了。

“在想什么呢?”我就这么耐心地听着这个傻妹妹回忆她的童年,思绪也回到了小时候捕鱼摸虾的那段时光。

“我在想,如果我是妈妈呀,我肯定也会嫁给爸爸这么一个心地善良又勤劳能干的男人。他既会做家务,又会做木工,还能常常捕鱼回来给我们吃。他从来都不会因为小事情而发脾气,对我又是百般地呵护。我想他对妈妈也一定是很好很好的。”她说着说着流下泪来,我知道她又在想念焦叔,过去拍了拍她:

“都过去了,焦叔不在了,还有哥在呢,哥对你不好吗?”

“好!一百个,一千个好!可是哥,我说我如果是妈妈肯定会嫁给爸爸,但毕竟我只是我,所以,所以……”她忽然转过身来抱住了我,我也轻轻抱住了她,这傻妹妹又在胡思乱想了,我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一样安慰她。

“所以,所以……”她的语气平缓了许多,“所以我只能嫁给你。晓啸哥,我不要你做我哥!以后都不要了,好不好?”她幽幽地说着这些话,把我抱的紧紧的。我感觉到我的胳膊被她紧握的手指抓的有些疼痛,想来她非常的紧张。这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是我始料未及的,更何况主角的另一方是打死我也想不到的傻妹妹。

我感觉到我的心忽然一紧,之后是不可遏制的疼。我知道自己又要犯病了,于是我朝着雪儿大喊:“你胡说什么?快回家去,以后不许说这么混账的话了。”然后用我仅剩了力气把她往外推。她显然是被我的大声吓坏了,我是从来没有这样朝她大声嚷嚷的。她抽泣起来,就那么瞬间已是满脸泪水。但是我知道我真的撑不了多久便要暴露自己的病情,她刚一出我的房门,我就伸手去关门,那一瞬间她回头一瞥,那充满了委屈与绝望的眼睛里已经被泪水湮没。我的心忽然前所未有的疼,终于我再也站立不住,倒在地上,摔得干脆而响亮。

雪儿你怎么能喜欢哥呢。你那充满哀怨的眼神是在责怪哥吗,为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你的眼睛在说话?可是我很努力地去听,却什么都听不见。我的眼皮好累,真的好累。

雪儿,你到底想说的是什么呢?

阳光透过那纤尘不染的玻璃斜照到我的脸上,我想这应该是在清晨。我感觉自己像是睡了几个世纪,身上说不出精力充沛。还是躺在上次来做检查的这间病房,我坐起身来,看了看对面墙上时钟,正巧是八点。于是我又躺下,闭上眼睛,脑海里忽然浮现雪儿那无助的眼神,心又隐隐地疼。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雪儿难受心就会不知不觉地疼了。我的傻妹妹,你怎么能喜欢我呢。就算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又能有什么好的结果呢?听着秒针一声声地扫过钟面,我胡思乱想了起来。

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能以一颗平常心去处理。尤其是知道自己得了心脏病之后,对很多事情更是看得透了、淡了。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日子随心一点,安宁一点就好。可是偏偏遇到了让我无法以平常心去处理的事情。生活就是这样,即使你卸下所有的骄傲,它依然会以事与愿违的方式让你去经历。

“哥。你醒啦?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被雪儿低声的央求打断了思绪,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的屋。她坐在我的床边,用手帮我捋了捋头发。我见到她白皙的小脸上一点瑕疵也没有,她的眸子很清澈,美丽的双眼皮上长着弯弯的睫毛,标准的柳叶眉,红彤彤的小嘴在这张清丽脱俗的脸上也搭配的无可挑剔。我看着她这绝美的容颜,甚至有些醉了。我的傻妹妹真的长大了。

我笑着说:“哥怎么会怪你呢?从小到大哥怪过你什么?只是,只是……”我本想说只是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有病,所以才大声斥责了你。但是我想要你好好的,不管将来如何,我都希望你都要好好的生活。所以我不能让你再胡思乱想。下定了决心,我正色道:“雪儿,你的那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见。以后不许再胡说八道了,听见没有。”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于是闭上了眼。

她说:“哦,我知道了。哥,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要快乐。”她说过后,有些呜咽,我还是闭着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于是我再也不说话。

我听见她起身离开的声音,我可以想象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可怜的雪儿你就恨我吧。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决定都能随心所欲,当我们做出牺牲那刻起,其实也已经深深地伤害了自己。

忽然我的心又抽搐了一下,我想到雪儿刚才说的那句“你一定要快乐。”我想到了很久以前我的邮箱里那些匿名的邮件。我记得是:你一定要快乐。这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

虽然我很努力的控制,可是我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出眼眶。雪儿,哥还能照顾你多久呢?想着这么一句话,心里涌出翻江倒海般的不甘与不舍。

我拿出手机给雪儿发了条信息:雪儿,你一定也要快乐。这也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

雪儿走过不久高晓晋来看我,带了水果。客气的不像一家人,事实上也真的不是一家人。他说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有心脏病了。今天是我昏迷后的第四天,雪儿在我身边守了三天,阿义跟小玲也是每天都来。

我给阿义打了电话说:“兄弟,我都好了,可以出院了。”

他责骂我道:“怎么一直都不告诉我你身体有病,臭小子,死也要拉上我啊,不然我一个人活着孤独寂寞地活着该有多空虚。”虽然他还在故作幽默,语气中却还透着难过。阿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

许多天之后,高晓晋指着我屋里的画问我:“这些都是你自己画的吗?”

我答道:“是。”

他说:“你倒是遗传到咱妈的艺术细胞了。我就一点也画不好。”

我笑了笑:“咱妈?”我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过来拍了拍我,我就没再多说什么。

他问我:“弟,你这病犯了多久了?”

他叫的可真亲切。

我答道:“不到一年。”

他又拍了拍我说:“没关系,会好起来的。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有什么话要让我带给妈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色有点异常,或许他希望我给他母亲带点什么话回去,没有得到,继而沮丧。他走出我房间的瞬间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我急忙说道:“哥。如果哪天我……你能不能帮我照顾雪儿。”

他停住了脚,没有回头,“嗯,你放心吧。我会的。”

为了雪儿叫你声哥又怎么样呢,我这样想着,他却去而复返了。

他笑着说:“你很关心她,看得出来她也很关心你。你们,嘿嘿……”

“完全是兄妹关系。雪儿从小就没有妈妈,焦叔几年前又去世了。我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

“哦。原来是这样。他们说你们就像亲兄妹一样,起初我还不信呢。”他说完笑了笑就又离开了,这笑容跟我一摸一样,只是总让我感觉怪怪的。

何晓啸(3)

小玲生日那天,我们聚餐,喝酒。阿义也没再隐瞒他和小玲之间的关系,只是他向我解释了其中曲折。我在心里暗自好笑,却没敢揭穿小玲诈病的事情。

小玲那鬼精灵我想还是避而远之比较好。小玲自然知道我已经知道其中曲折,给了我一个暗示的眼神,我笑着点了点头,她过来给我敬酒。而雪儿看到我不似以前那般亲热,我想这样于他于我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也不去看她,不去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因为我那颗有病的心脏真的再也承担不了这般沉重的负担。

饭后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去了“飞翔”。一群老伙伴都向我寒暄,都问我死那里去了。我陪着笑脸,心想:是啊,我会死哪里去呢。呵呵,且不去想他了。

在人群里,透过满屋子的烟雾缭绕我看到谢伦旁边坐着的那个女生似乎是她,张玥。再走近些,才确定,真的是她。许久不见,她更是添了几分女人的味道。一双红色高跟鞋,黑色的蕾丝袜,上白下黑的连衣短裙,唯一没变的是她那头乌黑的披肩发,不食烟火的孤傲面孔。这曾让我一度不可自拔的容颜如今却让我感觉深不可测,甚至有些惧怕。我朝他微笑,她也朝我招了招手。

小玲可能是喝多了上去便跟她搭话:“嗨!这不是陈威那小瘪三身边的大美女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喜欢帅哥啦?”她说完指着谢伦呵呵地笑。我想她不知道张玥这人的脾气,怕她将来终究会吃亏,于是我示意阿义拉住她,招惹她肯定是有害无益。

“麻烦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说这句话的谢仑。这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情况。

阿义马上就接到:“就说她了,说的就是她,你想怎么样?”然后把小玲拉到身后,小玲在一边乐地手舞足蹈。像是在说,怎么地,怎么地。我知道阿义因为我的原因一直不是很喜欢张玥,但是因为这点小事在这里跟谢伦伤了和气真的不值。于是我立刻站到了他们中间。

我对谢伦说:“伦子,大家都喝了点酒,阿义也是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伦,算了。没事的。”张玥冷冷地说了这么句话,这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

“是啊,理我们干嘛。跟你这么妖艳的抢手货在处在同一屋檐下,我们这些女人活的可辛苦啦。”小玲似乎有意要跟张玥为难,别人都退让半分,她却不依不饶。雪儿这时候也过去拉她。

“阿义,你不能管好你的女人吗?他妈怎么说话一点教养也没有。”谢伦站了起来。谢伦平日里油头滑脑,但从来没有这般容易动怒过,看来还真是“中毒”不浅。

“我没教养,你那宝贝可真是有教养的很呐。不光有教养,还有能耐的很,连我们身边这位的大帅哥以前都给她勾了魂去。”小玲说着,拍了下我的肩膀。这小玲真是口无遮拦,连我也一起开刷。

阿义大喊道:“谢伦,**可真没种,人家都甩了你,**还死皮赖脸地替她出头。我呸!什么他妈玩意!”

谢伦一听这话,捋起袖子,喊道:“阿义,你今天想打架是不是?”说着又往前一挺胸口,便想上来,我把他给挡住了。

阿义也往前冲了两步,说道:“打就打,谁怕谁?”

我喊道:“你们都想干嘛?”

谢伦大吼了一声:“阿义,**别欺人太甚!”

我一边撑着一个,喊道:“你们他妈都干什么,这是在哪里?你们有什么恩怨别在这里处理,这场子是谁的你们不知道么?”我吼完,他们两个都退了回去。整个棋牌室的人都围着这里,也有几个熟人过来拉劝他们两个。这时候从人群里走出来几个人。

“打起来呀,别这么扫人兴呐。”是陈威,背后站着几个赤膊的大龄青年。这个陈威可真是只蟑螂,无论何时出现都让你感觉恶心、丑陋,欲除之后快。

我不想事情在这里闹大,于是说道:“陈威,今天这里没你什么事吧?”

“没有,我只是过来凑个热闹,你们忙,你们忙。”他抽了口烟,对着张玥道:“张玥,咱们之间的帐,是不是哪天也要算一算呐?”张玥转过脸去,很不屑瞧他一眼的样子。

“陈威,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什么事,都算到我头上。”谢伦说得从容淡定,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看他那么护着张玥,我不禁好笑,痴情的男人总是可爱的,无论他品行多么恶劣。不知怎么的,我有点小小的可怜起谢伦。或许也是可怜过去的自己。但愿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好大的排场啊。放心,我会来找你的。这是你们的地方,我没必要在这里跟你们周旋。还有你,占昌义,我们的帐也还没完吧,你也给我等着。”

“随时奉陪。”阿义看也没看陈威一眼,我对着他握了握拳头,示意他一起找我便是。陈威冷“哼”了一声,打了个手势,他身后群人都跟他一起散了。这只臭虫。

我跟雪儿拉走了阿义跟小玲,这还真是一对活宝,都爱挑事,天造地设的一对。阿义送小玲回了家,我跟雪儿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是很久没有见到雪儿。她天天呆在家里,从不出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常站在自己的窗口看向对面,然而对面的窗子一直没有打开过。我在闲得无聊的时候只有靠画画打发时间。而我提起画笔,脑海中总是那个绝美的雪儿,所以,我耐心的画,她傻傻的样子,她生气的样子,她听话的样子,她嘟起小嘴的样子。我腾出了一个抽屉,专门放这些画像。

暑假即将结束,一个夕阳很美的黄昏,我闲得无聊,于是我想到了清风桥,那里很安静,又处于高地,可以去那里画一画周边的景色。我带着画纸、画板走在通向西边清风桥的小石子路上。很久没有去清风桥看看,走在这石子路上也有些陌生,只听踩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过去那些冬季里我和雪儿走在厚厚的积雪上。如此两个截然想法的季节却在这里也有了通感的情怀。

当我走到清风桥的时候看到了雪儿,我没想到她也在这里。她也看到了我。她没有逃避,而是朝我微微一笑。我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走上了桥。桥身爬满了藤蔓,像是去年夏天的时候一样。

我说:“雪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笑了笑说:“没事就来这里。”

我摆好画板,顿了顿画笔,问道:“雪儿,哥再给你画张像吧?”

她摇了摇头,说道:“哥,你现在过得好吗?”

我放下画笔,说:“哥很好!雪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哥担心。好吗?”

她点了点头说道:“哥,我跟奶奶要搬去大伯家里住了,可能就这几天。”

“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

“大伯家里需要奶奶,况且离我的学校也近。我们还是会常回来的,毕竟房子还在这里。”

“哦。那也很好。”

“哥,晓晋哥……”她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问道:“他怎么了?”

她又摇了摇头,说道:“也没什么,他说你让他来照顾我,是不是?”

我笑了笑说:“是啊,哥的学校离老家太远,万一你有个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他就在市里上班,离的很近。”

她笑了笑,看上去有些勉强,眼睛里似乎又要流泪,我没再看她。我说:“雪儿,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到我学校来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想尽早断了我跟她之间的亲密,却又鬼使神差地想去亲近。

她点了点头,说:“哥,我先回去了。”我朝她点头默许。

我知道,我们之间被命运掘出了一条缝隙,这缝隙伴着岁月不断地冲刷终究会坍塌了所有爱的城墙,亲情也好,爱情也罢。

我回到家里,一推门就闻到屋内浓烈的白酒气味,爸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头发很乱,地上倒着个酒瓶。他似乎是在轻声地哭泣,我被吓到了,连忙过去扶起了他。

我问道:“爸,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出什么事了?”

他一看我回来家里,似乎也惊了一下,连忙抹了抹眼睛,说道:“晓啸啊,爸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啊。”他说得很伤心。

我又问:“爸,到底怎么了?”

他缓缓地道:“你妈,她去世了。”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她死了?从小一直埋怨、痛恨的人,怎么就这么死了?不可能,不可能!我在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问道:“谁说的?你怎么知道的?”

他又有些呜咽,拍着我的头说:“晓晋说的,晓晋今天来了。”

“他怎么说的?她什么时候死的?”

他长吁了口气,说道:“晓晋今天过来问我知不知错。当时我就知道,这孩子什么都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意味深长,似乎回到了当年的记忆中。

“这件事说来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妈刚生下你们两个,她喜欢美术这我都跟你说过,我还跟你说她因为想有更好的发展而抛弃了我们两个。”

他用手掩住了脸,继续说道:“其实,其中还有我没有告诉你的原因,她一直跟一个叫高泉义的美术教授有着联系,起初我没有在意,后来我发现那个高泉义对你的母亲似乎不只是师生关系那么简单。于是我们大吵了一架,那之后她答应我再也不跟高泉义联系。可是就在你五岁那年,我发现她又跟那个教授有联系,我大发雷霆,铁了心地赶她走。她的性情向来倨傲,哪里受得了我那重话,就带着你哥哥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她走后我一直很后悔,可是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嫁给了那个高泉义,就是晓晋现在的养父。”他说完抹了把眼泪。我的心里却也平静不下来,不知是何滋味。

我问道:“那她为什么会突然……”

“急性胰腺炎,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都是晓晋今天来告诉我的,他说其实你妈妈在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晓晋说高泉义起初对他们母女俩还算怜爱,时间久了,却越来越乏味,甚至打骂你妈妈……”他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我连忙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养育我长大的男人,在我心中一直高大伟岸,现在却抽泣的像个小孩。

我说:“爸,都过去了。”我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小小的屋内因为住着两个大男人而变得枯燥乏味了十多年,晚霞透过窗子斜斜地印在屋内的地板,我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爸拍着我的头说:“儿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一时难以抑制的冲动或许就会酿成悔恨终身的后果。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能有几人能面对感情依旧心如止水。爸懊悔了十多年,或许还会继续自责下去。而她,我的母亲或许也后悔当初一时的意气用事。我不再恨她,对于爱情我还没有搞清楚,对于亲情也变得是非难辨,我只是想,她毕竟也很可怜。

我忽然很想去看看她。

我说:“爸,有空我们去看看她吧。看看,我,妈。”

“好。好……”

我回到学校,大二的课程有点紧,不过还是很轻松。我跟室友文彬没事就会去打打台球,或者喝点小酒。只是有点怀念跟阿义去西坝口喝酒的日子。阿义在学校似乎有些麻烦事情要解决,大二就很少过来找我聚了。

有一天文彬问我跟童彤什么关系,怎么走的那么近。我呵呵一笑,说道:“我虽是清白之躯,但毕竟已是垂死之人,人家哪里看得上我。”

他哈哈大笑说道:“那你帮我拉拉红线吧,我倒是挺喜欢她这款的。”

我指着他说:“哦……臭小子,原来你对她有意思啊。那我这忙可不能白帮,起码也得包我一个月的伙食吧?”

他一拍自己大腿一脸正经地说道:“这话说的,谈钱不是伤咱们的感情么?钱不是问题。”

我问道:“那你是答应了?可不准耍赖!”

他又笑了,说道:“我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嘛。呵呵。”

我拍了一下他后脑勺:“行,哥哥也不要求你多,单独请我一顿大餐,这总没话说了吧?”

他上来握住我的手一脸阿谀地说道:“谢谢领导。”

我被他弄的笑死了:“滚蛋,瞧你那谄媚的嘴脸,太世俗了,滚蛋,滚蛋。”

有一天我特意约童彤去合欢山玩,她很干脆地答应了。在合欢山上我早有预谋地巧遇文彬,又很不巧的接到一个电话。于是就借故回了学校,终于给文彬创造了这么个与佳人独处的机会。对于童彤我有点愧疚,因为我一直都知道,她对我绝对不只是热心肠那么简单。

我回到学校接到电话,是晓晋打给我的,他说他就在我们学校的大门口。

我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见到晓晋牵着一个美女。而这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我那美丽的傻妹妹,焦梦雪。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也有了数。他倒是真的替我好好照顾雪儿了,可是我这心里为什么没有欣慰,反而感觉自己像是明知不会成蝶却还作茧自缚的蚕儿。我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的靠近他们,像是脚下粘了晒化的柏油。他们也朝我走了过来。

我朝他们招了招手,然后强颜欢笑道:“你们……”我却没有多说出一个字来。

晓晋笑着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雪儿这辈子都交给我了。”他说完看向雪儿,我见到雪儿脸上一阵红晕,却也没说话,用她那小脚碾着地上一块石子。

我说:“很好,很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表现的非常尴尬,只感觉到自己那不堪重负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原来我是真的舍不得她,我在心里偷偷地斥骂自己:何晓啸,你这个白痴,**连自己爱她都不知道吗?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原来这不仅仅是一个哥哥对于妹妹的关心。很多感情只有当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能明白它对于自己的意义。

可是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看出我难过呢?我要雪儿幸福,永远都快快乐乐地。我调整了下心情,笑着说:“走,我带你们先吃饭去,雪儿,都饿坏了吧?”她看了我一眼,立马低下头去。

“我们中午在火车上吃了,不过现在也不早了,还是去吃点吧。好吗,雪儿?”晓晋搂着雪儿的腰,雪儿“嗯”了一声,我的心里一阵酸楚。

就在这时,后面一个清脆的责骂声传来:“何晓啸,你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搞的什么鬼。”我回头一看,是童彤。文彬站在很远处耸了耸肩。

我虽然心情很低落,但还是一脸无辜地问道:“怎么了,美女?是不是我那混蛋室友惹您生气了?”

她没好气地说:“你就装吧。你什么意思?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用想这么个办法来呀。再说,我也没有缠过你吧!”她有些生气,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生气,样子还很可爱。她这么一下挑明我跟她之间这一年多来的关系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知道她一直对我有意思,明里暗里都暗示过我很多次。可是我真的一点想恋爱的心思都没有,每每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不冷不热,把持的很好,所以这才一直还是朋友。

我回身看到晓晋跟雪儿正看着我,他们似乎也很期待下面的故事会如何进展。我忽然笑了,是发自肺腑的那种会心的笑。我一把拉过童彤,把她揽在怀里,她的身子很轻柔,然后轻轻地吻了下去。我感觉到了她的心跳,她微红的面颊,还有她紧张的鼻息。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吻童彤。我知道这样或许会伤害到很多人。但是我就是有那么一股冲动,或许只是想让雪儿安心的跟着别人恋爱。或许并没有那么伟大,仅仅只想在心爱之人面前炫耀自己的魅力。或者根本就是自暴自弃。

爱情让人们变得疯狂,一不小心,就会失去理性的船舵,寻不到指路的灯塔,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阿义,我现在很想跟你去西坝口,吹吹风、喝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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