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乔家大院静静的安睡于土坯之上,亦如黄小牛般死寂的沉睡着。
“老王头,咋着,没了你俺们还进不了院子了。”柳生听着老王头自傲的语气疑惑道,“那是,莫说你一个凡人,稍微差点档次的修士那也不是想进就进得的。”拍了拍小青驴子厚实的臀子,“瞧见没。”“啥”柳生迷惑的看着驴子的屁股不得其解,“小青脖子上的铃铛,没铃铛,知道咋死的不?”老王头斜仰四十五度角“咋死的。”柳生略显紧张和兴奋的问道,老王头低了低脑袋,挠了下头皮“死倒是死不了,就是进不了院。”“Cao,耽误大爷睡觉。”
小青驴子踩着清脆的脚步迈上了土坯,宛若高山的土坯被修士门开出条条蜿蜒的道路以供那些无力飞行的修士和凡人上下通行,道路蜿蜒曲折数目众多像老树交错的盘根支撑着大院的兴盛。
道路宽三丈不足而两仗有余,俱有黑色小砖铺就,乃修士们连做成板凳都嫌膈屁股的黑晶石,黑色小道不远处却还有一条青色道路蜿蜒而上,不同于修士们走的黑黢黢的道路,凡人们走的青色小道发出淡淡光晕,明亮但不刺眼,照出了道路宽度,也照出了登高之人脸上坚毅的表情,却是怕夜间登高之人失足而设。
小驴子毕竟不同凡兽,黄小牛翻了两个身的功夫就登上了这千米的土坯,瞬间便不同于山下黑色的基调,连天的灯火把土坯点缀的如同银河坠地,而更远的地方更是华光冲天仿若星河倒坠,月光却是被遗忘了,好似根本就不曾存在过。其中晃动的人群和在天际划下的道道光痕的修士彰显着此地太域之首的称号。
原先宅院外三十里的空白之地早已在千年间发展成为一个宽有二十五里的环状居民带,在环带两旁各留空余修道筑路以供往来,凡人走道位于内圈,修士们则一脸苦逼的跑大圈。
“好天气啊,走先找个地吃饱睡足了,明日再赶路。”老王头看着头顶厚厚的云层赶着小青驴子朝居民区走去,“老王头,咋不进城啊。”老王头瞪了一眼柳生啪的一掌呼在黄小牛屁股上“起床吃饭了。”
“哇哦,这是哪,天国,我在天国吗。”从没见过世面的黄小牛这一刻明月附体,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震惊,下了板架兴奋的蹦跳捶胸狼嚎不已,柳生则一脸很替黄小牛捉鸡的想着会不会有修士一脚踩死这跳蚤。
居民区里道路四通八达却是比翡翠小镇繁华不知几许,有鲜衣怒马的富家子弟,有头插稻草的柳生一脸穷酸乡下,也有修士混群而行,只是像老王头这般惨烈模样修士却也是不多。
在一栋五层酒楼前驻足片刻,老王头笑眯眯的问道“这家怎样。”“好啊,好啊。”口水流淌了一大胸的黄小牛头点如捣蒜,“嗯,可以,想不到老王头挺有眼力的吗。”柳生嘴里叼着根稻草盘坐在架子车上指点江山。
“好嘞。”老王头跳上架板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扔给黄小牛“去,去,转悠转悠买俩烧饼回来,别走丢了。”说完紧了紧衣服,也不管小青驴子自顾自的走到酒楼旁边的一条小道驻立,柳生看着让自己腾位置的老王头道“娘的,穷鬼,怪不得跑去清川。”翻翻白眼,老王头已是鼾声大起。
不去管老王头,柳生头发里裹着几根稻草的跳下车,找黄小牛要烧饼吃去。
居民区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条主干道将圆环切段划分,由太域内实力最盛的六大门派划分管理,比如柳生现在所在的这小块区域便是有画轩的一位通幽期的小弟子带着几个门下弟子主管的。
“咣咣咣”一阵的敲锣声传入柳生的耳朵,“瞧一瞧看一看,正宗妖兽耍杂技,翻个滚,哎,拜个好。”破锣嗓子混着破锣声,柳生看着前边不远处围起来的人群,好奇心强烈的挤了进去,当场挤出了好多骂声,柳生不以为意,却是看着场中翻滚作揖的半米金色小熊暗中琢磨。
“哐哐哐”“一文嫌太少,一金难买妖兽笑,哎,对了,笑一个。”耍熊人兜着圈子跟围观群众要赏钱,寥寥几个铜板在铜锣里哐啷啷打转,好不容易一位貌似初来咋到的小公子拿出一粒金豆正要抛出,从人群里传出一声,“咦,这不是王吉祥吗,怎么的跑这来唬人来了,哟,这次是金色的,我记得上次见还是红色的啊。”此声一出,周围人群轰的鄙视一番各自散去。
王吉祥摇头直叹晦气,收拾了器具,拉着小熊转身离去,茫茫人群中根本没有察觉跟在身后的柳生,走了不多会便挑了一个无人的小胡同钻了进去,“娘的,你咋就真笨呢,Cao,这破馍馍,硬的老子牙都疼。”“肖爷,您消消气,明个咱走远点,您看下次涂个啥色吉利啊。”王吉祥一脸奴才的站着回道,而那金色小熊则略显不舒服的躺在枯草踮起来的挑柜里,愁眉苦脸的啃着一块烧饼,“哎,自古俊熊多磨难啊,算了,先给熊爷捏个肩,娘的,滚的脖子都缩进去了。”
“呼,呼”肖熊梦到了条米长的清蒸大鱼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全身散发出的鱼香缠着自己慢慢的撞向其胸,“呔,大胆妖孽,竟敢在此胡作非为。”惊雷大响震的肖熊一个激灵,还未睁眼就听到王吉祥买主求荣的声音“仙长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我是被这妖熊挟持威逼啊。”肖熊不知好好的为何有修士找自己麻烦,莫不是喜欢自己的这身皮肉,心中一惊,翻身跳起,正要逃遁,一只大手如精钢般揪住自己的脖子,可怜的小东西被柳生活捉了。
“仙长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被提入手中的肖熊一阵吐沫飞溅,痛哭流涕,看着眼前鼻涕虫一般的小东西,柳生一甩手把肖熊甩至墙上,“左护法何在?左护法何在?Cao,叫你呢!”柳生瞪着口水流了一地的黄小牛吼道,只是“算了,念在你身世可怜,你走吧。”肖熊睁着绿豆眼望去,只有王吉祥疾驰而去的屁股在眼中渐行渐远。
“你可知待会老爷要拿你做何用。”肖熊使劲的夹住双股,战战兢兢的摇头不知,“吃掉。”黄小牛这次没有辱没其左护法之职,当即肖熊头皮发凉双股松懈一个白眼晕倒一旁。
次日清晨,淅沥沥的天空滴起了小雨,黑晶道路上,一辆架子车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声在雨中飘摇,已经被柳生连忽悠带恫吓的,肖熊决定跟着柳生吃香的喝辣的了,抖了抖粘在身上的雨水,在枯草堆里掏个洞,继续做梦去了。
“老王,还得多久啊。”
“早着呢,你先睡会,到了我叫你。”由于昨晚抓熊熬的很晚,柳生听的之后也掏了个窝子钻了进去,丝毫没有听出老王头语气中的那点伤感。
“哎,乔宅,小青啊,你想回去吗,老子当年把你偷出来就没想到还有一天要回来,算了,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我们这就走吧。”当即老王头停了驴车,解了绳索,从怀中摸出一个纸条裹着三个铜板放到柳生身边,看着熟睡的二人一兽摇下头骑驴远去。
“我走了,前边两里处就能看到通往院门的路,后会无期,祝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