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悲一头扎进茫茫森林中,像一辆性能极佳奔驰在高速公路上的跑车一样,几乎是带着一溜青烟,向着昆仑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个时候,年富城肥胖的身躯上挂着数十件闪动着不同颜色光芒的玉器,倚在他居住的小山谷那座自己设计的小房子的门口,有点失神的看着天空中变换着无数形状的白云。
天空中没有风,白云静静的漂浮在天空中,没有丝毫的移动,只是大地上不时的从某个灵气过于充沛的地方向上迸射出一道道浓郁的气流,惹得那团团白云变换出一个又一个怪异的造型。
传说中,天地之间的灵气也是有生命的,无色无味无形无状的灵气总是会利用一切幻化出天地初开之时那些强者的身影。
年富城不眨眼的看着天空中几乎在一瞬间就能变换数百次的白云,却始终没有见到自己熟悉的身影,那些从天地初开之时就占据了大地统治了世界的强者。
一个个高挽着发髻,手中持着长长的拂尘,脑后漂浮着五色神光的形象,在天空中闪现着,并且是循环播放着。
年富城知道,这也许就是那些道家的先辈们,那些已经超越了轮回不死不灭的圣人们。
作为一个胖子,谨小慎微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性,这么多年的生活过程之中,哪怕是在尘世间,年富城也不曾主动的去招惹什么是非,更何况是在这个充满了危险步步杀机的世界。
年胖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被叶慈悲这么一忽悠就热血沸腾的想要杀上昆仑上,甚至拿出了从洪荒时期流传下来的法器,恨不得把阐教灭门才好。
太冲动了!年富城在心里面诚恳的做着自我检讨,深深的为自己这种不理智不成熟异想天开的想法感到愧疚。
转而一想,年富城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声音中充满着忧郁,自己已经答应了要和叶慈悲一起创造一个大的场面,怎么能够言而无信呢?
年富城知道,自己从小到大,无论做错什么回到家中都不会受到惩罚,唯有背信弃义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就像一条1000万伏的高压线一样,就那么血淋淋的横在自己的心中,永远不敢违背。
这可愁死个人了。
年富城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什么不知名的邪术了,自己是多么冷静理智外加谨慎的人啊,再加上自己还是一个心宽体胖的胖子,更加不会计较一些小事。被姜自由打了一枪,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口子算什么?又没有死人,自己的法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疗伤的能力还是相当的强悍的,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胖子在心中这么的劝说着自己,试图让自己能够找到一个不跟叶慈悲一起去疯狂的寻死的理由。
唉,良久之后,年富城更加深的叹了一口气,一张胖脸几乎皱成了一朵菊花。就算是自己的治愈能力强悍到天下无双,可是没有人喜欢随随便便的在肚子上被人整个大口子不是?
胖子怎么了?胖子就算是心宽体胖,但是胖子也会生气,也会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疯狂的事情。
年富城对着天空中不断变幻的白云发呆的时候,叶慈悲已经来到昆仑的山脚下,距离上次被七个天神联手施压的地方大概千里,一簇簇杂乱无章的野草在一块块丑陋嶙峋的岩石之间顽强的生长着。
对于已经突破了天仙之境又是修炼的木性法决的叶慈悲来说,只要有植物的地方就有着无限的可能,随手弹出一道道淡绿色的光芒落入杂草丛中,那些看上去枯黄萎靡的野草仿佛得到了什么号令一般,无风自摆,微微的晃动之后,隐隐的有些发绿。
看上去没有丝毫变化的野草,根更加有力的在岩石的缝隙之间顽强的向下生长,细长蜿蜒的茎在枯黄之中隐隐的透射出一丝绿意,那干枯没有水分的茎也变得坚韧起来,半曲卷的叶子微微的舒展开来,一丝丝叶脉清晰的出现在叶子上。
扯了几根野草,胡乱的编织一个和美没有任何关系的坐垫,叶慈悲靠着一块几人高的岩石,惬意的躺了下来。身边一颗在绿意中透着一丝紫芒的野草迅速的生长着,细长的茎在沿着石头之间的缝隙快速的生长着,直到远远的快要碰触到昆仑山的禁止,顶端冒出一朵指甲盖大小的花朵,在山风的吹拂下微微的抖动着,收集着方圆百里之内一丝一毫的动静,通过那长的不像话的茎,忠实的传达给叶慈悲。
那张自己DIY的弓箭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除此之外,叶慈悲身无长物,默默的运转着法决,一道道青色的光芒在叶慈悲的体表沿着一个玄奥的轨迹流动着,每一次呼吸之间,青色的光芒都在壮大着,叶慈悲身边数里之内的一切植物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天仙之境的叶慈悲,几乎已经掌控了自己身边数里之内所有木性的法则,在没有更加强大的人出现在这里之前,叶慈悲就是这里的唯一的掌控者,没有任何的能量能够抵御强大的木性法力,所有别的属性的灵气都被蜂拥而至的木性法力所同化,然后随着叶慈悲的呼吸进入叶慈悲的经脉之中,滋润壮大了叶慈悲的真元之后,沿着经脉来到位于眉心的识海之中,静静的潜伏下来。
眉心识海中,那一点散发出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识海的绿点,随着不断进入识海的木性元力,也益发的壮大起来。
叶慈悲就这样闭着眼睛,躺在杂草丛中,浓郁的木性元力在这方圆数里的地方不断的产生有不断的向他汇聚,几乎每一刻都有没有被叶慈悲吸入体内的木性元力在他的周围盘旋着,随即被附近的杂草吸收,渐渐的,原本枯黄就要枯死的野草开始泛起一丝生机盎然的绿意。
三天之后,躺下就没有任何动作的叶慈悲已经被附近变得茂盛的野草深深的包绕,那些生命力强悍到爆棚的野草不仅仅把叶慈悲的身躯掩埋,甚至开始缠绕着那一块块坚硬的岩石,在那些从昆仑上掉下的石头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五天之后,本来巨石林立一片荒芜的地方,放眼望去,影影绰绰几乎满眼是绿,在这一片无边的绿海之中,一块块巨大的岩石只剩下小小的一块在这一片盎然的生机中若隐若现。
叶慈悲已经深深的埋在了厚实的密不透风的野草丛中,就算是有人站在他的身边也不会发现,这一片生机盎然的野草丛之下,竟然还有一个人。
叶慈悲双手掐着不同的两个手印,分别放在小腹和心口的位置,紧闭双眼,脸上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微笑,嘴角微微的向上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就那么恬静的躺着,似乎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想。
脖子下面,一根极细的茎仅仅的贴在叶慈悲的皮肤上,那根极细的茎的另一端,在数十里之外,带着一朵指甲盖大小的花朵,正在风中微微的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