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山脉一处绝顶主峰之上,俨然一片鸟语花香的大好世界,这座主峰没有山顶,现在的顶多是一大片开阔的平地,而这篇平地的边缘就如同被利刃切割一样,平平整整。
两道光影打破了这篇小世界的宁静,正是清涧跟羽龙二人。
重临这处圣地,羽龙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往日里的一切一幕幕的在脑海中重现:年仅六岁之时,清涧将他带入这片仙土,传他第一句习武要诀,而后他运转周身力量打在一株小树上,却只真掉了一片叶子,反而把自己的手打的生疼,清涧见状溺爱的一边揉他的小手,一边拍着他的小头,说他第一次就能运动劲力已算的上是天纵奇才;堪堪六载,他境界小成,在次练功,却不经意间惹到了一头上古异兽子嗣,当时就被异兽伤到,本来有意让羽龙历练历练的清涧居然一扫原本的仙风道骨,一跃而出,红着眼睛破口大骂,一巴掌将异兽拍死,还找到异兽的老窝,一把火给烧了;一株古树前,清涧传他琴棋书画,吟诗作赋,教他人间大道,历史纵横,他天子聪颖,领悟能力无人能及,可谓过目不忘,每每觉得无聊就揪着清涧的胡子要糖吃,清涧并不恼怒,反而笑呵呵的逗他开心;闲来无事时,清涧在这里带他放风筝,玩马球,每每这个时候清涧都会跟个老小孩一样,跟自己疯在一起;朝阳如烟,落霞似火,清涧在这里带他观日出上日落,然后每次都会带他在一片火红的天空中“飞”一大圈。
想到这些,羽龙不禁热泪盈眶,看着眼前的师父,虽然师父如今修为震古烁今,可以百年长存,然而较之羽龙外出历练之前,显然多了几抹皱纹,几许苍老,都是因为担心在外历练的羽龙才会这般。羽龙一去就是许久,音信全无,无论清涧如何想办法都难以得到羽龙的消息,自然愁自心中起,忧自脑中生,不知不觉间竟显出老态。这让羽龙心头一紧,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哗的一声流了下来。双手扶着清涧的脸庞,嘴里喃喃的说:“师父,都是龙儿不好,龙儿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让师父担心了!”说着说着扑入了清涧的怀里,跟个小孩一样哇哇的哭了起来。羽龙就算再长大,在清涧面前也永远觉得自己是个小孩,是个需要关爱,需要庇护的小孩。
此时清涧心中也是无比激荡,久违相见的爱徒突然回归,还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更加英姿飒爽、气魄慑人,说不出的欣慰。那种从心中腾起的一股自豪的感觉难以言表,看着羽龙成长对他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能让他开心。此时他溺爱的拍着羽龙的头,笑的别提多开心了“好啦,龙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昂,好不容易回来了,咱高高兴兴的昂,你瞧瞧师父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清涧大手一晃,放在了背后,笑眯眯的看着羽龙,羽龙瞪大了眼睛看着清涧,满脸的疑惑。
“看!”清涧猛地把手心张开,露出一物,羽龙看着那个东西愣了半天,然后愣着愣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的一声流了出来。清涧手中所拿的不是别的,正是当初为了让羽龙开心而给羽龙吃的糖果。本来是想让羽龙开心开心,没想到又把羽龙弄哭了,这可让清涧有点儿守住无措,一个劲儿的哄“哎呦我的小祖宗哦,怎么又哭了,小时候不是最爱吃这糖了吗,哎呦,不哭了不哭了昂,看师父给你边个戏法!”说着又手舞足蹈起来要给羽龙变戏法,说知道清涧越是这样羽龙哭的越凶,哪还像个十六岁的少年英豪,简直就与六岁的孩童一般无二。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哄一个哭,断断续续,又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经已到了傍晚。一老一少两道身影都听了下来,笑着做到了草地上,遥望天际。
一轮红日西斜,漫天的云彩死火焰般燃烧一样通红,懒懒的夕阳挂在山头赖着不走,火红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股暖意流遍全身。此时又见此景,一老一少两人心中别提多感动了。
夕阳缓缓地下落,缓缓地下落。最后一抹带着金黄的红光漫过山崖顶端,将地平线渲染的耀眼,二人同时一声清啸,飞向天际。天空中只余阵阵欢笑,久久不散,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西下,万物重归宁静。
翌日,羽龙一大清早就起来了,重回蝶磐让他精神矍铄,似乎又使不完的力量,洗漱完毕后就去跟师父请安。
问候已毕,清涧看了看羽龙,开口道:“龙儿,今天怕是要找芷兰了吧。那么多天不见,你一定对她想念得紧。”
忽然呗师父这么问道,羽龙不禁一阵脸红。清涧就像知道他的一切想法一样,就像俗话说的一样,他一撅屁股,清涧就知道他放的什么屁(低俗了。。。)。“是,是要去找芷兰。”羽龙不好意思的答道。
“唉,”清涧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羽龙,道:“龙儿,你可知,我辈存于世间,习武通天必修一道,那就是人道。”清涧顿了顿,继续说道,“人道无常,万物沧桑,举世若无,证我天光。人道最为重要的环节,而人道当中最为重要的理念就是豁达,人生豁达,可证人道。”
羽龙愣愣的听着,师父这堆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他有些发懵,不知道师父为何说这些。然而这些话中蕴含大道,羽龙自也记下了,回了声是,便匆匆的去寻芷兰去了。
清涧望着羽龙的背影,有一丝怜爱之意,自顾自的叹道:“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奈何,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唉,世道变迁,谁又能说谁是谁非呢···只是故人非故人,此女非彼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