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哨子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几秒,举起右手宣布到:“那大家就开始吧!”
话音未落,唐薇就趴到了甲板上,四处敲打着,侧耳倾听着;莫菲冲进房间,一块挨一块墙面谨慎地摸索着;上嘎一股脑直奔储物仓乱翻一气,哨子也紧随其后不敢放松;白月则独自一人在甲板上清理那些风带来的各种杂物。
“唐薇,你看这是不是……”唐薇还正在撅着屁股,耳朵贴在甲板上,直到有把黑色的钥匙伸到她眼前,钥匙柄上雕着花纹,锯齿的几何形状透露着诡异寒冷的气息,“这——”她“噌”地跳了起来,“是机关的钥匙!!”
原来是白月在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花篮时,在蓝色花瓣里发现的。
“真的有密钥!太不可思议了——快告诉他们!”唐薇刚冲进储物仓,“瞧我们发现了什么?”只见一身灰尘的上嘎和哨子坐在杂物堆上,一脸兴奋地朝唐薇晃着两本书。
“这是什么……!?”唐薇冲上去一把抢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哨子和上嘎忙凑了上来,白月和莫菲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在这昏暗的仓库里,满是灰尘的杂物堆中间,几个人一脸兴奋地,等待着伟大的一瞬间,那一瞬间竟不可思议的拉长了,好漫长好漫长——唐薇双手小心地捧着书,直直地盯着书的封皮,忍不住咽了口涂抹。
“打开啦?”唐薇轻声问道,似乎怕打碎这一瞬间,而这三个字却激荡在每个人心中,长久地重复着,像夏日午后的蝉鸣,响亮而又令人晕眩……谁也不曾料想到,他们从此开启了怎样的一个世界,命运在这里发生了怎样的转折,而结局又是那样的……无法预料。
开启了,开启了……封皮上的灰尘慢慢滑落,扉页泛黄,纸张脆若枯骨,模糊的钢笔字蘸着时光铺了半张纸。
“迪兄:……”唐薇沙哑的女声穿过尘埃漂浮的光柱,回荡在仓库每个黑暗的角落,她努力辨认着字迹,“今天我们终于到最后一座岛了,这座岛在地图上叫白海鸥岛,据说是因为每年有大量海鸥在此停留,当地人视海鸥为神崇拜,传说纯白海鸥族血统的人可以化成海鸥在天空中飞翔……可这不过是传说罢了,这里现在已是一片不毛之地……我们终于找齐了七把钥匙,这回可是压轴,鱼鳍在海底发现了大家伙,吉麦说它很有可能连着他们的中枢。明天,就是明天了!我们就要把他们办了!!我们——没了。”这看起来信似的东西到此就戛然而止了。
“噢——!”
大家全都感到有点失望,但又忍不住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那,另一本呢?”上嘎问到。
大家再次屏住了气息。
拂去书皮上的灰尘,隐约显现出了几个字。
“猎海……岛况大全?”唐薇念了出来。
“真的?!”哨子一把夺了过来,细细看了一番,眼睛不禁“唰唰”地直放光。“同志们呐!”他尽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这可都快绝版啦!这是50年前初版岛况,我寻找了好久呐!!”
“什么??猎海是哪儿?”大家一头雾水。
“告诉你们吧,”哨子伸出食指,眼睛眯缝起来,假装神秘到,“猎海是禁区海域以前的叫法。近几十年才改叫禁海的。”
“那,收集这个有什么用?”大家仍然一头雾水。
“现在的岛况和曾经已经全然不同了,比如他说的白海鸥岛,还有咱们登陆的这个岛叫泊岛,一段期间里的岛况大全就没这个岛的记录。只有50年前的岛况最真实最全面,它能向我们呈现出禁海最原始的全貌……”哨子双眼放光地讲解着。
“等等!”白月打断他,“你看过的岛况大全,缺失最多的能达到多少个岛?”
“恩,我想想啊……”哨子用力回忆着,掰着指头默数。“……七个。”
“——七个?!”大家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七把钥匙,七个岛——果然!曾经有一段时间,七个岛都被安了沉岛机关,沉默在了海底!还记得吗?刚才那封信里说‘鱼鳍在海底发现了大家伙’,沉没的岛所保守的秘密就在海底!”白月一口气说到,难掩激动。
“对了!我想起来了!”唐薇眼睛发亮起来,“我姐说,传说在船上暴死的人就有个外号叫鱼鳍的,看来这是一伙人,他们在给这个什么‘迪哥’写信的时候,‘他们’进来干掉了这伙人!所以信才写了一半,没了后文。”
大家在推理的兴奋之余,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们’到底是谁?最后到底被办了么?”哨子试探地小声问到。
“没有。”白月冷冷地说到。
“那首歌还有一句是‘推倒邪恶的风向标,我将永远沉睡海角’,意思就是说当‘他们’被毁灭后,‘风暴’号就会消失……”
“那么他们现在还……”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在暗处观察我们。”白月毫不畏惧的点明。
“天……啊……”每个人都不吱声了,表面只有寂静的沉默,海涛击打船舷的声音,但每个人内心都在剧烈地回响着不同的声音……
“呵呵呵……”稚嫩的笑声,一个婴儿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的“索索”声,“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几个男人慌张的语调:“迪哥,迪哥,卡梅出事了——!”
“这是……”哨子微微皱眉,感到一阵头疼,便拿起《猎海岛况大全》翻看起来,某种遥远的回忆渐渐退去了,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
“对了,白月发现了密钥哦。”唐薇打破寂静。
“唐薇,就交给你保管密钥吧,也许它能开启仍然沉默的岛。哨子,你看最近一版的岛况,是缺了几个岛?”白月问。
“恩?!”哨子才回过神来,“恩恩……好像是……五个岛!”
“那我们必须找到这五把钥匙,让这五个岛浮现,继承‘风暴’号的使命,打进敌人的老巢,干掉他们!”白月很激动,大家都愣了,齐刷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在试图压抑自己,终于平静了下来,冷冷地说:“哦……抱歉……你们大家都想继续深入吗?这场未知之旅……也许我们生死未卜,可是‘风暴’号已经向我们展现它的诅咒了,我们恐怕已经被‘他们’盯上……听说‘他们’是一个暗黑组织,有不轨图谋,传闻,若能成为风暴号默认的主人,就能驾驭它并受到某种神圣的庇护,在毁灭之日来临之前平息一切……也许我们此去无回,却也能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他最后的话语几近失声,又一次难耐激动。话音落后,他长发遮脸,转身望向舷窗之外,抛下一个琢磨不透的背影。
“我继续!”上嘎举起左手,双肩顿显坚毅;“我也继续!”莫菲抑制着颤抖的嗓音;“我也。”唐薇异常冷静;“好……好吧……”哨子略显无奈,一脸苍白,“我……继续。”
“那好,”白月背影坚定,“准备潜水。”丝毫不容置疑的口气,话音刚落白月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四人面面相觑,直到哨子提醒,大家才四散去各干各的了。
哨子、上嘎和唐薇穿好了潜水服,带好了装备;与此同时白月在把船开出内海,直到岛的边缘;莫菲则一直在用雷达探测海水深度。
“好,就是这里,准备下潜。”莫菲通过电话下达着命令。
白月放下了帆和锚,哨子三人顺着绳子滑入水中,这里还能踩到岛的边缘,往深入走不了多久,就是不见底的海水了。
抚摸着岛边缘那些奇形怪状的冷峻火山岩,哨子倒抽了口冷气。正当他们准备滑入岛底部并开始下潜时,电话耳机里传来了莫菲的声音:“雷达探测结果,附近水域水深140米,岛正下方磁干扰及其强烈,无法测出是什么,请检查——”
哨子的头皮过电一般,“不知道是什么还让我们检查!?会是什么啊……”他的心狂跳不止,透过头盔,他不断地捕捉着唐薇和上嘎的表情,可是,除了上嘎一脸僵硬而面无表情以外,唐薇根本就是兴奋不已……哨子只能一副无可奈何豁出去的样子。
缓慢的下潜的过程,一行三个人的大脑都放空了似的,某些东西似乎在思维中进行着激烈的打斗,表面又平静得不动声色,正在一切纠缠不休的时候,他们终于踩到了海底!
“到了”。上嘎比划着“OK”的手势,又指了指右前方,唐薇和哨子吃力地点着头,转过身,打开头盔上的探照灯,慢慢向前走着,谨慎地四处看着。
“这边这边,”唐薇突然激动地直挥舞手臂,上嘎和哨子凑了上来,三束探照灯光汇集在了一个焦点上——一个直径约3米的坑,坑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唐薇和上嘎忙下到坑里检查了起来,哨子直心虚,站在他们身后观看着。
在灯光下,那东西看起来是个巨大的机器,从表面伸出了很多管子,深深地插入海底,还有很多股光纤连接着它,连通着未知的远方。
“瞧!”上嘎在坑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箱子,而且是没上锁的!三个人围了过来,上嘎和哨子一齐用力掀开了长满海生生物的盖子,呈现在大家眼前的居然是一大箱金子!
上嘎拿起了一块,掂量就只能免了,仔细研究一番后,他双眼直放金光地看了看哨子和唐薇,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这金子真足!”
上嘎又转动起金块,贴在头盔上看个没完,突然,他把金块递给了哨子和唐薇,指了指上面,示意他们看——那上面有个标志!那是一个圆圈,圈了一团线,十分诡异,唐薇正在琢磨怎么回事,只见一旁的哨子突然变了脸色,捂着脑袋一脸痛苦的表情,浑身抽搐不已,大大小小的气泡争着从他的嘴中涌出……
上嘎见状,急忙抱住哨子,指了指金子,示意唐薇搞定它,唐薇忙打出OK的手势,上嘎便携住哨子,头也不回地拼命往海面游去。唐薇这边,匆匆盖上箱子,掏出一捆绳索,对箱子一顿五花大绑,也拽着绳头匆忙游了上去。
船上,莫菲已对哨子进行了溺水急救处理,哨子刚刚恢复了意识,大家便围了过来:“怎么了你是??!”哨子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奇怪啊……我看到那个标志后,就感到头痛欲裂,然后就不清楚啦……以前从来没有过啊……?”
“你最近太紧张了吧,好好休息休息,啊。”莫菲用医生的口吻嘱咐着,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安顿下哨子后,白月开始了金子的打捞工作,操纵打捞机可不事件容易的事,尤其这还是年久失修的,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三下两下金子便升到了海面,海水从箱子上倾泻而下,激起了浪花。就在箱子快要平移到甲板上方时,一个齿轮突然卡住了,箱子的惯性太大,拉断了绳子,一个平抛甩了出去,甩在了甲板上,瞬时砸出一个洞,重重地掉了进去,整个风暴号都被震得摇晃不止,大家着实吓了一跳!
“这……这是机械室!”莫菲在边缘处往里瞟了一眼,拿起一捆绳子,就跟着上嘎、唐薇跑到板下,却发现机械室和箱子所在地一墙之隔。“这……从甲板跳!”大家又跑回甲板上,只见箱子安稳地蹲在板下一个房间的地面上。
“那是……什么房间?”莫菲看看大家,所有人都摇摇头。
“跳!”大家一起跳了进去,顿时灰尘四起,好一会儿,才能看清房间的构造:没有舷窗,没有门,只有一盏落满灰尘的马灯挂在一旁的墙壁上。白月点燃马灯,昏暗的灯光和洞口泻进来的阳光,映着一张旧圆桌,一个小架子,上面摆满了杂物。地上除了有甲板碎片以外,还有一堆乱糟糟的东西,同样地落满灰尘。
“没有……门窗的房间?”
“——密室!”
所有人惊喜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