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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卷一 浮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不知何处又传来了这旷绝古今的悲歌,易水南侧,一位独臂剑客正仕剑而立,长风鼓动着他左侧的长袖,显尽了他一生的苍凉。遥远处,一位年轻的剑客携剑驰马而来,舞起了一尾的飘尘,仿佛说明着他经历的非凡。这一刻,两名剑客的“对决”,即将开始了。

他,年轻时的他,早就已名动一方,成为少有的年轻名秀。而那条缺失的左臂,也是那时失去的。然而,也是那一条左臂,使他在一夜之间,从武林新秀转而成为了一代大侠,为天下人所崇敬。那一年,江湖风云再起,一股黑暗势力惊扰了整个武林,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正是他,与一群年轻的剑客,在武林前辈的帮助下,将那一股黑暗组织从幕后推向了台前。然后,在武林同道的齐心对敌下,将他们全部清除,可谓是近几十年来武林之中发生的一大快事。可惜的是,在那场暗地追踪中,那些前辈和其余的年轻剑客,无一幸免,都牺牲了,包括他,他的左臂,俱殁于那一次暗袭。那一夜,是杀人的雨夜,黑暗组织的龙头老大与其下属的一伙组内要员,意欲前往江南屠杀一武林名宿全家。他截获了这一组讯息,于是,江北码头,过江必经之地,一场夜袭开始了。那一刻,秋雨侵寒,雨与血浸染了江面,暗色的夜空下,血色染红了长江东逝的流水,凄凄切切。一声声惨叫没有间断过,双方都不断有人倒下,直至最后,我方人尽,敌方果然俱是强手。只一个,是他,最后时刻,一剑对三剑,无一剑不是拼命,拼到最后,敌方坚持不住了,神散则形散,俱为他一剑所败。巧合的是,正派人士在那一群死者身上搜到了黑暗组织的联络图,由此,黑暗组织被一网打尽。但是,他那条左臂还是没保住。最后一击时,他拼掉了他的左臂,而他本却是江湖上少有的左手神剑。

他,一个现在还算年少的剑客,很年轻,很有激情,为了自己的剑客生涯而奋斗着。他没有像他一样的丰功伟绩,他只是游行于江湖,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他不是什么大英雄,只是每当别人说一句客套的少侠时,他会微微一笑。他是一个侠义的人,每一次,江湖有若干大事,他都会去。他不是什么前辈,他只是个小角色,虽然每次都不能扬名于天下,但他觉得,为天下武林略尽绵力,也是值得的。他的剑叫“浮沉”,与他的人生一样,总是有不大不小的波澜,沉沉浮浮。他的剑术不算高超,更谈不上绝顶。他只是有不错的剑术,不错的为人,所以在年轻一代中,他虽还默默无闻,但认识他的人,对他还是有不错的口碑。因此,在偌大的江湖中,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今天,是一个成名的中年剑客会剑一名普通的年轻剑客,究竟为何,他们要会剑。是的,他是追着他来到易水边的,准确的说,是追踪到他会出现在易水边的消息,所以他要来,飞马而来。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故事,必定说来话长。

“你果然在这里。”少年下马近前,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迎着易水北侧吹来的徐徐微风,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灭了萧门,不,我不相信那是你做的。”年轻人说。年轻剑客指的是萧家。当年,萧家三公子与他共同追击黑暗组织,很不幸,萧三公子与其他剑客一同殁于江北码头。谁都想不到,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竟在一夜之间,灭了他满门。二十年,二十年后,谁敢想,二十年前的生死之交竟在二十年后灭了自家满门。

他依旧无语。伫立于易水边。

他后悔吗?他在凭吊吗?他在伤痛吗?他的心情很复杂,这是他一直仰视的英雄,然而就是他,做出了武林中谁都不敢预想的事,而事实又摆在了眼前,更转折的是今天的自己,来的目的就是来拿他,来阻他,来……他凭什么阻?论武功,行吗?他又怎么忍心阻,这可是……天空似乎要在一刹那崩塌。那是天上的层层乌云,笼着天,也笼着他这时的心情。

等待,他在等待,独臂的他,在等什么?易水边,这是一个适合等待的地方。千百年前,荆轲在这里等高渐离,千百年后,他在此处等的又会是谁呢?难道是眼前的年轻人?

“你走吧,我不杀你!”他说得好冷。冷冽得如此刻突然大起来的北风,瑟瑟的,荒凉的。冷若他已缺失的左臂,冷若他当年享誉江湖的左手神剑。

“不,我不会走,我要弄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有原因,你一定有苦衷。”年轻剑客激动了,他要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没有苦衷。”风继续肆无忌惮得吹动着他,他继续冷冷的,“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年轻剑客一惊,听出了一丝异样。他在等!他在等什么,什么叫来不及,今天,他究竟要做什么。……。他的思绪一列列,一排排,总是不间断,反复再重复,瞬间,千丝万缕涌上心头。年轻剑客不知如何言语,但他清楚了,他绝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他一定有苦衷,近三年多来的江湖谣传都是假的。什么他练魔功走火入魔,什么他与当年的黑暗组织有染,什么他觊觎萧家财富,什么他欲盗窃武林秘籍,此种云云,都是屁话。此时的言语与神情,对于一个剑客而言,他都清楚了。他也知道,他不会告诉他,以他孤傲的性情而言,他所有的所有,他都会一个人背。年轻剑客此时不知如何是好。

沉寂,这是一次很久的冷清,。唯有风云变幻莫测。云无常,风无相。大地上的风景更显苍凉,秋风扫逐着落叶,易水边上是一片萧萧然。

“唰”的一声,一柄宝剑离鞘而出,那是——浮沉。“我要与你比剑,若你输了,告诉我为什么,若我输了,就此走人,如何?”年轻人,疯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他面前站立的是一位绝世剑客,他的剑享誉武林,少有人敌。那一剑何等耀眼,那一剑何曾败过,那一剑更曽破了黑暗组织意欲控制武林的美梦。可他算什么,一个默默无名的剑客,功夫仅是不错,又没有什么骄人的伟绩,在这位绝世剑客面前,几乎什么都没有。不,他没疯,他有东西,他有一颗年轻的心,他要为自己的信念一斗。他知道他有苦衷,他知道背后一定会有真相,他要知道事实,所以,他一定要拔这一剑。他知道这一战没有胜算,丝毫没有,可他必须亮剑,因为这是剑客的气质。

“你不会赢的,但你若输了,只有死,我从不与人比剑,我的剑只为正……义……而动。”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并伴有几许颤抖,因为在那正义之中,必定潜藏了一丝丝愧疚。

那一刻,年轻剑客更加确定,他一定有隐情,所以这一剑更是非亮不可,他必须一战。

“我的剑饮血,专饮罪恶的血,你不是罪恶,我不能亮剑,而亮剑之后,剑出无情,你必死无疑。”他继续。

“别废话了,请吧!”年轻人无所畏惧。

“你不是我的对手,从你亮剑的刹那,我就了解了你的功夫,虽然你的剑术不错,在年轻一代中也算是有潜质了,可你,打不过我。”他劝说着。

“如果我死了,那是我愿意!我来了!”年轻剑客一语未完,就已提剑向前了。

“我不会——”这不是一句完整的话。一刻间,浮沉在他的额前瞬间停滞。那是他的一个侧身,两名剑客面对面了。“出剑的!”也是在同一时刻,他那未完的话终于出口了。风萧萧兮,北风吹动着剑客的发梢,他望着他,他的发拂过他的剑尖,北风一过,与落叶一同,不知吹向了何方。他也望着他,持剑而立的年轻人,那自信的目光,充满了年轻的向往。他的剑没动,他是不会对他一直仰视的人出剑的。他的剑也一直未动,一直握在他的右手,一直没有出鞘。他也不会出剑,因为他不允许这个侠义的年轻人,死在他的手里。那样的话,他会一辈子不安的。

“为什么不出剑,如果我这一剑刺下,可知……”

“你又为什么不刺下?”

这一问,年轻剑客无语了。

是的,这该是怎样的一剑,英雄相惜?时间似乎又要定格了,两名剑客,易水边的对峙,在晚风中有着另一种苍凉。

“踏”“踏”“踏”。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伴着烟尘滚滚,径直往这边而来。这样的宁静,一下子就被惊破了。

这时,他开口了:“现在,你想走也晚了。”

年轻剑客知道他指的是那一群人马,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还是坦然一笑:“既然来了,我就没想过要走。”说话间,浮沉入鞘。

那一刻,两名剑客便已相知,若是还有接下来的日子,必是好友了。

这时,年轻剑客才算真正看清他的面容,他坚毅的神情,凌乱的长发,迎风威武,那种身姿的傲然,是谁也学不来的,是骨子里的。他在沉思,他没有望向远方,盯着年轻人,目光深邃,穿透了眼前与过往。

突然,他一改颜色,并伴着一丝紧张的气息,说道:“我可以与你一战,来吧!”他提剑向前一横,何其迅速,但他并未出剑。

“不,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年轻剑客很果断。

“你必须动手,不然必死!”

“不行,我不能对我一直尊敬的人动手,哪怕我死在你的剑下,也无怨无悔。”年轻剑客不知他为何突然一反常态,可他知道,这一定与飘尘而来的那一群人有关。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动手,他也清楚,也许他的疑团快解开了。

“不是死在我的剑下,我说过,我不会杀你。我说的是,你会死在他们的剑下。”他依旧没看远方,盯着年轻人,眼神中,仿佛在补充:快走,快向我出剑。

而年轻剑客亦是倔强非常:“我不会死在他们的剑下,我要死也只会死在你的剑下,况且,我不会死。”年轻的面容流露的是无比的果决和自信。接着,他又补充:“如果他们是来要你的命,我和你并肩作战。”

年轻人的言语使他为之一惊,但他并未有太大的表现,只是眼神中有半许诧异。说:“怎么,你信我?别忘了,我灭了萧门,武林正义的大家族。”

“我说过,你一定有苦衷。”年轻剑客依旧这样。

易水寒风,吹冷了这初秋的天气,可吹不冷少年火热的心,这一刻,是两颗火热的心。他,这时的他仿佛有了年轻时的热血,仿佛又想起了那一次夜袭。若还有以后,他们就不仅是好友那么简单了。

马蹄踏尘而至,在离易水江边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了,这一群人并没有过来,只过来了一个,一个满面阴沉的人。这人下马步行,走到了离他不足二十步的距离,携着一股隐藏之深的阴沉之气,停了下来。这人没有看年轻剑客,一眼,就与他对上了。这一对眼神中必定隐藏了许许多多的爱恨情仇。年轻剑客把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一刻,当属于这两人,于是,他渐渐退开到二十步外,伫立于易水江边。

阴沉来者望着他,浅笑,更似一种诡异的笑:“我赢了。”

“我早料到了,你是不会一个人来的,不过现在,你不该一个人过来,你走不了了。”他透露出了杀气,一种杀气隐藏下的正义之气,他的剑在蠢蠢欲动,难道他要出鞘?

“别做梦了,你斗不过我的,我说过,我会报仇的。你还拿得动你的剑吗?”阴沉来者投来了一个不屑的笑,“二十年了,我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二十年,二十年,二十年。”他喃喃自语。二十年前,那一剑对三剑,那一仗是何等惨烈,他开始回想,对,他的左臂也折在了那一仗。

夜雨潇潇,他在冷冽中揣测着敌人的杀气,这三把剑会如何攻击。不过没关系,他不怕,因为他的剑更可怕,更神鬼莫测。他的剑叫“惩恶”。“惩恶一出,罪恶即无!”十几年来,江湖上一直有这样的传言,直至今天,而在那一夜,惩恶更是惩恶。一剑对三剑,这是车轮战,敌人没有群起而攻之,因为敌我的功夫都在伯仲之间,他们要耗掉他的体力。三人轮流与他斗了十几回合,这十几回合,招招都命悬一线,可他从未退却分毫。拼命着,敌人急了,一下子,群起而攻之,这样,正是他所要的。若单人对抗,必定全力迎击,而群攻力量则分散,若配合不好,未必每人都能使出全力。但,但,但,不如他所料,他们的配合完美无缺,就如一人一般,而力量,则强了三四倍。不过无妨,他是那种越战越勇的人,敌逾强,我逾强。再次奋战了十几回合,这十几回合,他仿佛游历了天上人间地府,真乃生生死死,九死一生。恰好,那一生,他抓住了。他的敌人,他们动摇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车轮,群起,竟还没倒下,他究竟是不是人。他们怀疑了,于是他们的死期也不远了。果然,才须臾之间,一个,两个,只剩一个。敌人慌了,开始有了退却的脚步。那一刻,他在进,敌在退。一步步,步步都是紧逼。然而,他的背后,却悄无声息的立起了一道黑影,那道黑影握着利剑,渐渐的靠前。背后的一切声音都被雨夜掩埋,而在他眼里,只有眼前的敌人。“唰”的一声,这一剑携雨而来,这一声好犀利,再怎么无声,他也感受到了它的存在。他已来不及躲避,只是微微斜了一下身子。伴着这飞快的一剑,前方也是最后一刺,这一刺势必要分个生死。那一剑没有刺中他的后心,然而刺中了他的左臂,那一剑也没有刺中他的前心,他的肋骨太硬,似乎一下子刺不进去。然而那一剑却斜向上一旋,他握剑的左手朝天飞起,那一刻生死胜负似乎已有归属,然而他不会就这么结束。就在那断手宝剑将要落下时,他的右手突然握住了落下的惩恶,反身一条半弧,就在这绝佳的弧度下,偷袭者即时见血封喉。在这一击下,前方的那一剑顿时离身,他的胸口立刻便是鲜血不止。可他没有时间管这些,立时反手一剑从右侧刺了下去,这一剑没入了敌人的小腹,他顿时感到敌人的一股鲜血喷在了自己的后颈。而再当他回过眼望向那偷袭者时,他绝望了,怎么可能?为什么?天啊!在自己质疑的眼神中,他同这个雨夜一同倒下了。

第二天,得知消息的武林同道来时,只有满地的尸体,而他却奇迹一般的活了下来。然而自那一日起,他却一度沉迷了,沉迷于莫不做声,沉迷于闭门不见外人,沉迷于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人们,众人,他们以为他是为了他的左臂,他的左手神剑,而没人知道,他是为了那背后一刺的心寒。可这究竟是怎样的心寒,有谁知道?江湖上,从此少了一名绝世的左手神剑,由此,一段平静后,风云再起。所有武林同道都被这再起的风云所伏,众人都指望于他,因为只有他可以平息这场风云。可现在的他还是那夜雨剑袭时的他吗?无疑,谁都有着这样的疑问。所以只有让事实证明这一切,那一剑,终究还是那一剑,只是换了只手而已。“惩恶一出,罪恶即无!”依旧是这样的一剑,这一剑再出现时,江湖的风波,很快就被平息了。而他,再次成为了武林的传奇。他,是独臂神剑。他的独臂,足以擎天。

独臂剑客,就是他,此时的他傲然于易水边,长风鼓动他的衣袂,荒凉中亦是他的独臂英姿。他与阴沉来者对视,眼神中愤愤,他要一剑将那人撕裂。

阴沉来者,阴沉着笑:“你早就输了,自三年前的那一夜后,你就彻底输了,你斗不过我的。二十年前,那一剑你本该死的,我的剑就差那么一点点,唉——。不过没事,今天,我一点都不会差。呵呵呵!”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他没有愤怒,他冷静得很,一笑:“你的剑曾离我心口最近,可是,你永远也刺不到我的心,永远!”说话间,他又痛心了,因为阴沉来者提起了三年前那一夜,那个不堪回首的月夜。

夜,本是冷寂的,除了月明星稀,没有一丝光彩。但月,又是温暖的,一轮明月,圆到心坎间,那就成了中秋佳节。是的,这正是中秋,一年中最暖人心的节日之一。这一晚,他应萧二公子之邀来到萧家把酒,他们喝得很晚,一直把酒言欢,也在酒中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酒过半巡,他突然说了一句:“你应该也是那黑暗组织的吧!”

萧二公子毫不避讳:“是的,你怎么知道?你是早就还是……”

“刚刚。”一语未完,他就续下来,“是这酒,果然厉害。”

“高明高明,不愧是独臂大侠。”萧二公子赞道,但又马上转脸,“可你既知这酒有毒,怎么……”

“这毒确实厉害,无色无味,我又怎会知晓,只是喝下之后,过了些时候才觉不对,我本想把毒逼出,奈何毒性之强非一般毒可比,只有……”

“我当独臂神剑是如何高明,说回来,你还是中毒了。看来,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说着甩袖起身欲离。

“你不能走。”正欲起身,但却是一阵眩晕。

这一晕,好生漫长,却不知是过了好久。偌大的萧宅,但见两个身影穿梭于萧家众人之间,人影过处,无不见红,那一滩滩血迹,犹如鲜艳的牡丹,在皎洁的月色下,格外醒目。这一对人影一追一逃,整个萧宅,充满了一声声惨叫。那一声声,简直痛彻心扉,究竟是谁,如此灭绝人性!人影在萧宅穿梭,如同鬼魅,简直就是死神。很快,惨叫没有了,那一对黑影消失在了月色之中,仅留下了一宅的死寂。中秋,本该是合家欢乐的日子,而萧家却是血流成河,悲惨之极。

那是一个破败的房屋,断壁残垣上,侧躺着一个独臂之人,在他一旁,站立着一个满面阴沉的中年男子。这时,天已微微亮了。大地上的一切都是那么憧憬,憧憬那晨光微露,憧憬那美好的清晨,他本也应这样。可那阴沉男子的话却使他走入了一个深渊,一个无底洞,一个名叫永世不得超生的词眼。

但听闻:“我知道你现在很想知道为什么,好,我就如一解释给你听。首先,你要问的是为何你的剑会沾满鲜血,对吧?不过这个不能说,我怕你经受不住打击。那就先说说我们的雄才大略吧!二十多年前,我和弟弟就策划着如何一统武林,那时我们约定,弟弟在明,我在暗,我帮他除去一切阻碍,他做大侠,光明正大的走上武林至尊的宝座。为了能让我分出身来,我们一直对外宣称我偶感疾病,在关外寻名医治疗,由此,我行走于天下,网络了一大批亡命之徒为我们卖命。可是你,你的名声响得太快了,几乎快超越了弟弟,我们很清楚,若不除你,不久之后的武林宝座就将是你的,于是我和弟弟谋划,准备将你暗杀。可你太强了,好几次暗袭都被你躲过了。于是我们就谋划了那一场江北暗袭。你以为我们真要去江南吗?笨蛋,那只是幌子,可没想到,你——居然——没——死,而弟弟,却——却——,为什么?我们的计划是多么天衣无缝,可为何——?人算不如天算,你究竟还是太强了,我们还是败了,败得彻底。可你也漏了,呵呵,你那一剑,我没死,没有,就是那一剑,我的报仇不得不推迟几年。但我没有白躺在病床上,我做了最完美的计划,就是今夜,我的计划终于开始了,我要你身败名裂,懂吗?对对,差点忘了,知道你的剑为何鲜血淋漓吗?告诉你,是你,杀了我全家,全家,哈哈哈!你,明天的武林将会知道,是你独臂神剑,灭了萧门。是不是要问我为何这么疯狂,呵呵呵!萧家的死与我何干,我本就不是萧家的人。我和弟弟都只是萧老头子捡来的,那老头子只知道他那个懦弱无能的笨儿子,我们算什么,只是他的工具而已。自他死后,我们就把他的儿子整死了,然后,萧家就是我和弟弟的天下了。现在更好,借你之手,萧门完了。明天,是明天,萧家灭门的消息会传遍天下,到时,我会大摇大摆的从关外回来,然后同全天下追杀你这‘独臂神剑’!哎呀呀,我怎么这么健忘啊!我这次是秘密回来的,邀请你也是秘密的,所以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你也别急着动,你这毒是无药可解的。它是很可怕的哦!它会一点一点地侵蚀你的功力,直到最后,你会成为一个废人,死人,明白吗?直到心竭而死。哈哈哈!”

这是怎样的笑声,怎样的疯狂,对,这人就是一个疯子。他说的每一句,似乎都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这究竟又是怎样的仇恨,竟能让人如此,他和他弟弟,究竟又是怎样的情深意重,竟能让人如此。他和他的“父亲”,究竟又是怎样的仇深似海,竟能让他如此。没人知道,一切,都在这个人的心中。

在他言语之时,他绝望了。这毒使他疯狂,这毒夺去了他的理智,当他那一剑出鞘之时,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朦胧中,他仿佛还记得,那一剑是向他而去的,但每一剑刺中的却是……记不清了。因为在那一刻,他已完全被毒夺去了人性。那一剑剑,完全叫做疯狂。不,不,不,他会疯狂的,他会疯的!

“啊——!”这是他愤怒与疯狂的吼声。

“呵呵呵,不用喊了。”这人的笑就是这样阴沉,“放心,这里绝对安全,我该走了,再过一个时辰你的穴道会自动解开,而那时,你已不再是独臂神剑了,你将亡命天涯,而我则会一直追杀你,直到……”

“你错了。”他又恢复了剑客的神姿,这样的转变太快了,继续道,“那时,是我在追杀你,不论你到天涯海角,你的命我今天预定了!”

“呵呵,走着瞧吧!”说罢。一个飞身,人已没于晨光之中。

荒芜中,只剩下了他,在晨曦中,闭上了双眼,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是休息?还是思考?或者,还有其它。

三年间,他消失了,江湖上没有人找得到他。只是三年后的某一夜,萧二公子突然接到一则讯息,一则只有他接的到的讯息,他在易水等他,等他来了解这场恩怨。于是三年后,两人又一次驻足对立,两个眼神都充满了杀气,这一战,一触即发。

但见他,提起了宝剑,横剑在胸,似有出鞘之势。

这一刻,不远处的人马开始沸腾了,持刀的,持剑的,在萧瑟的秋风中,也有着一触即发之势。

他,年轻剑客,也是一样,他的目光被这一剑横胸点燃了,顿时,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也许,这是该真正出鞘的时刻了。

而阴沉来者,萧二公子,阴沉浅笑,“你终究等不了了,呵呵!只要我一出剑,他们就会立即赶到,而你,今天必死无疑。”那最后一句,杀气顿升千丈。

“三年了,我忍辱偷生,就是为了今天一击,你死之后,一切也该了结了。”他说得很平稳,然字字句句,稳中带狠。

“你马上就完了,三年了,那毒已将你消耗殆尽,你当真还握得住你的剑吗?今天,你会倒在这里。”龇牙咧嘴,萧二尽显了他的丑态。这一刻,他的丑恶暴露无疑。

这一切不算响亮的声音,年轻剑客都听在耳里。此时此刻,他更是断定,他仍是他所崇敬的英雄,他仍是那不逐名利只在乎正义的剑客,他仍是无愧于天地人心的好男儿。所以,他不仅握住了他的剑,更是有再出鞘之势,这一势,或许才叫真正的出鞘。

出鞘了,是萧二,那一剑,是从袖中发起的,来得视如破竹,携来了一世的仇恨。它卷起了秋风,秋风更是冷透了,透骨的伤寒,寒似杀人。其实,这本就是杀人。

杀人开始了,随着杀戮的启动,那一群人马,俱下马飞身而来。易水侧的风声更呼啸了,有了吞并的威力,残忍至极。

他,凛冽中,目光泛火,而他的身体,稳若磐石,还有他的剑,也是静若平湖,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唰”的又是一剑,这一剑是年轻剑客发起的,从易水边侧,指向不远处的易水边侧,携起了易水的波澜,平静已被打破。下一刻,就是杀。而他的剑杀不是杀,而是阻,阻却他的一击必杀,去为他崇敬的他而一剑愤然。

迫近,每一个瞬间都是迫近的瞬间。阴沉者向独臂者迫近,一群刀剑杀者向独臂者迫近,年轻人向独臂者迫近。没错,他们的方向是同一人,就是他。而,阴沉者要杀他,持刀剑之众人要杀他。偏偏,年轻人,这个年轻的剑客要救他。那他自己?

这一剑没有刺到。他的剑将近他,他的剑阻却他,他们来到了他的身后,他依旧横剑在胸,纹丝不动。而那身后的易水,却携起了满身的波澜。

“你这恶魔,你罪大恶极,你杀了我全家,今天我要和所有武林同道一同,杀了你这恶魔。大家听着,我们要为武林除害,杀了他和他的帮凶。”萧二说得好不无辜,又好生正义凛然,这便是所谓的正义。

年轻剑客听此一说,一下子又明白了许多,不论这其中有多少曲折,他所崇敬的英雄是不会错的。而眼前的这些,正是那句千古名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一剑,他是非出不可了,不但为了自己敬仰的英雄,更为了自己手中的这一剑,为了那无上的正义。

“我们并肩作战吧!”年轻剑客向他的英雄发出了邀请。

“不,我已无力出剑,这么多高手,怕是……我的力量只有一击,就是杀了他。而其他人,我却无力与他们作战了。”他说得很轻,轻得只有他听得见。

年轻剑客想起来了,原来,他已中毒三年,而他的武功修为,已在这三年中耗尽了,他留着那最后的力气来到了这里,只为一击。他要除了这个恶魔,为他自己报仇,不,是为萧门,为了大义。

“好,你等着,我为你出剑,等我将这所有的人打败,最后一个他,是你的。”年轻人说得是那么的无畏。可谁都知道,这一仗,他是非败不可的,他又怎会胜利。连他自己也清楚,他是必败无疑,但是,非战不可。难道赢不了就不打了吗?除非,他已不再是一名剑客。

“好男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独臂剑客,豪迈了,举起了长剑,呼喊,“我的剑叫惩恶,今天,我交你这柄剑。”

年轻剑客一愣,顿时双目得神,凛然道:“我的剑叫浮沉,水中的浮沉,人生的浮沉。”说罢,他一剑指前,挡在了那群人之前。“唰”的一剑,划地一绝,顿时一道修长的直线显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冷声道:“过这道线者,剑下绝不留情。”

那一刻,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随之,那一群人挥舞着刀剑径直而来。

这一时刻,他与他,俨然已相交相知。正是知己难逢,冲冠一剑为知己。

浮沉一出,人生浮沉。这一个身姿,是何等飘逸,而这一剑,是何等的势大力沉。何谓浮沉,身姿浮若飘云,剑势沉似千斤。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剑,搅乱了一群人马。他的剑术并不高超,他的剑术更谈不上绝顶,然而他的剑势却胜高超绝顶,足以破天下任何一个高手的剑。所以,当这群人看到这一剑飞来之时,谁都无力可施。原本想要的进攻变成了防守,原本想要的一击必杀变成了久战不下。许久,第一轮攻势退下了,果然,没有人跨过那一条直线。那个他,依然屹立在那条线上。而身后的他,安然无恙。

那群人见势不妙,立刻改换了战斗方略。改群击为中间攻、两边过,袭击真正的目标。中间那一群刀剑,来得的确凶狠,直逼年轻剑客的要害,必要取其性命。那两边,侧过年轻剑客,意指年轻剑客背后的他。这一次奔腾,其势有若破灭。

年轻剑客,并非草芥。顿时,避其锋芒,反身而来,挑起一缕沙尘,这一剑为他争取了时间。一剑直袭后方,他的目标,是那已汇聚的左右那群人。他如一瞥惊鸿,直刺那一群人。这一剑从背后发起,攻的也是背后,破的也是背后。而他们,只有眼前的他,所以这一剑,他必定得手。他说的没错,过界的人他绝不留情。那一群人都倒了,被他的剑打到了。在他们倒地的一刹,他回到了他的前侧,而当时,他们的剑已迫近于他。他的腿与他的剑一样,那群已在根前的人,就这么被他的飞踢,重新回到了界的另一边。恰巧那些被沙尘一阻的那群人躲过了,他们在庆幸,幸好没有过那条剑下绝情界。

“你没事吧?”年轻人说。

“没,这不,他们都被你打回去了。”他浅然一笑。

“呵呵。”年轻剑客也笑了,“那么,我的剑法怎样?”

“一般。”

什么,年轻人不敢相信,刚才这么漂亮的一击,居然被他给否定了。

“然,剑势非凡,若再加上我的指点,你必定更胜一筹。”他淡然的说,“听着,我今天就传你我的剑诀,至于能不能练成,就看你的悟性了。”

什么,他要教自己剑法,年轻剑客惊了,但,更多的必是无法掩饰的喜悦与兴奋。

秋风无边,易水边侧,似乎又有一段传奇在悄然演绎。

“好,那就攻上去,跨过界,打败他们。”他大吼。声音震响霄汉。这一喊,天上的云更是飘得乱了,那灰色的云,更是动得无际无边。仿佛这一喊后,黑暗的势力惊慌了。那些不明事理的人,那些为虎作伥的人,仿佛他们害怕了。

“走——!”这一声是大风起兮的豪放。

“肩胛一剑,其势比天!”一声剑诀应风而来,“听着,剑势不可退,要像刚才一样,更要突破刚才。不仅要搅乱他们,更要搅得他们忘记自己的刀剑,要使他们恐惧。”

“是!”这一剑过去,已迫近了一切。他,年轻的剑客。他的势的确比天,那一剑剑刺裂,将敌人原本的信心剿灭。可说,这一剑何止比天,当言破天。他纵跃于群人之间,他们已不知何谓近前,因为这一剑已使他们忘了那边界。现在的他们只顾招架,招架这眼前的一剑。

“对,就是这样,这一句恰巧对上了你浮沉剑的‘沉’字,需要的就是这样沉破一切的势。哈哈哈,好剑,好剑。”他在狂啸,啸如虎一般。

“水若浮云,飘逸无限!”这是第二句剑诀,“记住,浮沉剑法,当浮沉并绝。有沉必有浮。你的轻功虽非绝顶,却已是不凡。听好了,浮随沉动,以轻功配合剑势,必须完美无缺。”

“好!”年轻人也是一声长啸。说罢,那身姿更是非凡了,绝对是瞬间更上层楼。无可比拟,那浮沉剑法,是越来越好了。

“不对,不对,还不够。”他吼着,“看我的眼睛,看,要这样。”

这是怎样的传授,难道从一个人的眼睛中也能感受那一句句剑诀吗?是的,的确是的。少年望向了他,他的眼神中,果真是那真正飘逸的浮沉剑法。

“呀——”剑舞中又是一啸。

一剑画千秋,浮沉几时休。他的剑更加凌厉了,那一群人快顶不住了。

然而,那又是怎样的一剑,在那一群散乱的剑法中横空出世,绝入人间,破尽了年轻剑客的一切强势。是的,他是萧二,就是那个阴沉来者。不可否认,这人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也只有他,曾将独臂剑客逼入死境。年轻剑客原本是悬浮于空中,这一剑之后,他将要飘然落地。他在前面做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而自己,也可能会,不,是必死。

“云浮一剑,势必再起。大漠日圆,千里追击。”独臂的他万分冷静,没有丝毫的乱。

我不懂。他原本想大声呼喊,可他没有,他有愧,愧对他的欣赏,愧对他的高看,愧对他的知遇。他无能为力,为他,他只能做这些了,别了。

“看我,我——”在他的犹豫之时,他已出剑,这一剑是为他出了,为他的知己。虽然他只是将剑握在手里,指向天宇,没有丝毫攻击力,可他,的确已经亮剑。他又继续呼喊道:“惩恶浮沉,今日相会。联手破敌,高歌正义。不被名利遮双眸,但求一剑为知己。绝处难生,浮沉几度。须知,会当绝境了浮沉,请剑歌!”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年轻的他怒啸,“不,我懂了,我明白了。”

在他怒啸间,他仿佛参悟了许多,非懂若懂,他真的明白?不论他明不明白,至少,他懂了求生之道。那千钧一发的一剑,他舞出来了。就在所有的剑都对准他的后背之时,他的浮沉一剑,真正启动了。这一剑由上直下,卸去围攻过来的所有力道,再是冲地波剑,一剑之势,已回到了界前。他迎风而立,一身残破的衣衫,并有半身的血迹。是的,他受伤了,面对这么多的高手,他怎有不伤之理。然而,此刻的他,是多么的傲然。

他们,一样的,这一群人,也个个受伤了,伤得还不轻,怕是这一生,他们都握不紧那手中的刀剑了。因为那一剑,并不那么简单,那是浮沉一剑,有着大漠落日之势,无穷无尽,剑已过,意未过,将每一个敌人的内劲摧毁。当然,这一群人中,不包括他,阴沉来者,那个阴骘的萧二公子,虽然现在这个年龄,他已不算公子了。他留下了,就如他对他的许诺,最后一个是他的。而他也知晓,此时的他还无力显他一击,所以,他还要上,为他继续一刺。

没有语言,话早就尽了。年轻的他又一次浮沉而去。他,阴沉的萧二,阴沉一剑,他不会让这个年轻剑客活下去的,他要他死。

这又将是惨烈的一战,该用怎样的语言描述,有谁知晓。他,是黑暗组织的龙头,他还曾经重创过他所崇敬的英雄,他的武功足以和独臂剑客比肩。而他,只是一个江湖小子,一个年轻剑客,没有什么值得称耀的。然,仅仅刚刚那一战,他却足以堪称绝顶。他的绝顶是在瞬间炼成的,虽然如此,也并不是每一个人能在瞬间成为绝世高手。他必须有坚实的基础和非同寻常的天赋,有时候,或许还需要高人的指点。恰恰,这些,他都具备了,所以,他成了一名绝世的剑客。因此,当他面对罪恶时,他去了。他知道,斩奸除恶,是为本分。

这一剑结束了,他血染衣襟,然而依然屹立在界前。而他呢?萧二公子,那个罪大恶极之人,也一样,是一身的鲜血,就立在他的前方。寂静的秋风扫过大地,这是多么萧冷啊!

“你——可——以——让——了——!”这一声好简短,但在他嘴里,只一个势字了得。

但见年轻剑客只是一个侧身,便有一剑背后纵跃而起。这一剑,他蓄了多久的势,有多久,有谁知道。是从战斗开始?还是自来到易水为始?或者从下战书开始?更或者三年前,这一剑已在蓄势?总之,这一剑已经刺出,而目的,就是惩恶。

“哈哈哈!来吧!”萧二公子也长啸了,“看看是谁杀了谁,弟弟,我要为你报仇了!”

萧二要提剑了,然而他却提不起剑了,那蓄势一剑,剑未至,意已先到,这样的蓄势一剑,试想,有谁阻得了。他慌了,萧二公子,神情慌张,似乎死生即将来临,他怕了,他颤抖了,他表情惊恐,立刻,神情涣散。……那一剑到了,他已被刺中,顿时气绝身亡,而他的表情还流露着那无比的难以置信。所有的人都呆了,那群倒下的人,泼来了漫天的咒骂声,一声声,冷透着人心。

一切该结束了,年轻剑客来到了他的身边。正欲开口,他却抢先了:“此乃是非之地,快走,日后是祸是福,珍重。做人为事,望你对得起浮沉。”言罢,他垂下了他傲然的头,然后,他傲然的身姿与他的敌人一起倒下了,就如同二十年前。说真的,其实在二十年前,他们本该一同倒下,然而那时,他们却不甘心倒下。今天,他们是真正一同到下了,这次,他们是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年轻的他一愣,立即收起了浮沉,跪在了地上,就是三拜,随即转身离去。他跨上了他的马,携着来时的烟尘,更携着易水的长风波澜离去了。他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他没有安葬他崇敬的英雄,他没有杀那些为虎作伥的无知者,他只是飘然离去。他遵从了剑客的遗愿,他知道他的弦外之音。他知道他也将和他崇敬的英雄一样,从此天涯流离,然而他无怨无悔。他要做的只是,对得起他手中的浮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不知何方又响起了这易水悲歌。那易水边侧,已没有了独臂剑客,也没有了驰马而来的年轻剑客。只剩下了这一水的波澜,一地的落叶,一片片浮云和那冷涩的秋风。可又有谁会知,也许不知多少年后,会又出现……

浮沉几世,这人世间的浮沉,究竟能有谁说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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