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的一个傍晚,海滩
“突、刺、旋,转。”海滩边传来一声声清脆的低喝声。
只见一个瘦小的身躯,手持一柄木剑,不断做出劈斩的动作,随着海浪拍打的节奏,拧身、回劈。
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破旧的衣衫早已被浸湿。
突然,海面上卷起一层巨浪,呼啸而至。
“斩!”随着一声怒吼,手中的木剑猛然高举,带着一道怒芒,奋力地斩向那咆哮而来的浪潮。
“唰”的一下,巨浪从中间一分为二,向两边四散开去,溅起叠叠浪花,渐渐恢复了平静。
“好。”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父亲,你怎么来了。”云霄兴奋地跑了过去,将手中的木剑递到父亲面前。
云霄抬起头望着父亲那饱经沧桑的脸,透着不寻常的坚毅,岁月的刀尖狠狠地从他脸上划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切口,一身黑色的袍子在风中摇曳,伟岸的身躯在却显得是那么的孤独与寂寞,可眼神中却透出无比的犀利。
云霄的父亲低头一看,眼底顿时闪过一道精光。“很好,这已经是第一百零一把剑了,前面的一百把断剑终究没有失去他们的意义。我当年做到你这一步时整整弄断了五百零八柄木剑,为此父亲还臭骂了我一顿,说我天资愚钝,不配……哎。”父亲眼中充满了凄苦和无奈。
其实,云霄已经不是一次看到父亲这样失落的样子了,父亲从来没说过什么,自己也没敢问,不过今天父亲的眼里好像多了一丝欣慰。
看到云霄并没有因刚才自己的夸奖而得意忘形,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立刻板起面孔,冷冷地道:“不过,你虽然使用木剑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元气的释放,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父亲弯下腰,随手捡了一根弯弯扭扭的树枝,被海水浸泡后的树枝,还有些腐烂了。
父亲将树枝递给云霄,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云霄明白父亲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释放出元气,就见树枝上金光一闪。正当云霄兴奋地要挥动树枝时,“啪”的一声,树枝断成了两节,云霄脸色一变,呆呆地望着手中剩下的一节断枝。
“元气过于太多,则树枝必会承受不了而导致断裂;元气注入太少,元气过于分散,则威力有限,无法破敌。”父亲一阵冷笑,看都没看一眼云霄,望着大海,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记住你以后的修炼就是用树枝劈开大浪。毕竟木剑是取自树干中最坚硬的部分做成的,而树枝则脆弱易断,纵使是你天赋异禀,没有几个月的功夫是绝对不行的。”父亲冷冷地说道。
云霄心中暗暗叫苦,碍于父亲的威压,也是无奈,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逐渐柔和,轻叹道:“孩子,你白天出海打渔,维持一家人生活,晚上还要进行艰苦的修炼,真是苦了你了。只是……”
“父亲,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的,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云霄神情庄重,眼神里透着浓烈的坚定。
父亲宠爱地摸了摸云霄的小脑袋,心中一阵激动。
“好,不愧是我慕容天的儿子。”这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刹那间,海水翻腾,卷起层层巨浪,浪潮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叠加,形成十米多高的滔天巨浪。
云霄离父亲最近,瞬间就感到庞大的元气滚滚袭来,他急忙将元气聚集,护住周身,却依旧感到一阵天摇地动,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逐渐平息。
云霄心中大骇,瞪大了双眼,惊讶地望着父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终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甚至超越我。”父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带着一丝那好像总是挥之不去的伤感。
云霄心中不禁崇拜起父亲来,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像父亲一样,变得更强大。
“云霄,你也长大了,已经十一岁了,再过五年就成年了,也应即将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现在也是时候告诉你一些大陆的事情了,仔细听着,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父亲看着云霄认真聆听的样子,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海滩边
夕阳逐渐西沉,将大海渲染成一片金色,天空红通通的一片,像是火烧似的,美丽的晚霞预示着夜幕的降临。
云霄痴痴地看着对面两张可爱的脸庞,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渐渐地陷入了回忆。
自云霄三岁开始,严厉的父亲就开始教云霄学习大陆的文字、历史、文化、礼仪等等。在云霄心里,父亲是一个博学多识的人,也同样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
在村子里小伙伴心中,云霄好像就是无所不知的,村子里的伙伴们总喜欢与他在一起,问他村外的世界,所以大家都称他为“小神通”。
这时的云霄就会从枯燥的学习中找到快感,在伙伴面前侃侃而谈,显示出他与众不同的傲气。
父亲看到了这一点,却很是气愤,并严厉地告诉他:“为人自负,必然会带来灾祸,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你知不知道。”父亲说这话时,神情激动,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发疯似的吼叫着。
年纪尚小的云霄哪里见过父亲如此可怕的模样,大气不敢出,只是流泪,一个劲地点头,不明白父亲为何会这样。
此后的云霄就经常呆在家里,过着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
转眼一年过去了,父亲教给云霄的东西,云霄已经可以倒背如流,本以为今后将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整日与伙伴们嬉戏玩乐,可没想到的是,此后的三年多时间里,云霄在父亲严厉的监管下,不断磨练着他的身体,负重跑、在海浪的冲击下倒立、俯卧撑……
繁重的训练使云霄身心疲惫,脚上磨出了水泡,背上生出了毒疮,腿上、胳膊上也不知道被划开了多少道血淋淋的口子。
训练之后,父亲总是亲自为云霄敷药、包扎,甚至是亲口为云霄吸除背部的毒疮。
即使如此,云霄经常因忍受不住残酷的训练,曾激烈地反抗,甚至是逃匿起来,可迎来的却是更加严酷的训练。
云霄恨父亲的残酷,恨父亲的无情,他有时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残酷训练中,变得愈加强壮,隐隐有一层光华在他体表流转。
本应是三年快乐的童年生活,就这样,在残酷的训练中过去了,直到云霄七岁那年。
“今天提早结束训练,傍晚的时候来山顶找我吧。”
海滩上,只见一个健壮的小男孩,赤裸着上身,浑身青古铜色的皮肤,显示出微微隆起的强健肌肉。
男孩伸展着因倒立而有些僵硬的身体,脑海里回想起父亲上午临走前说过的话。
“今天真是奇怪,父亲竟然没来监督我训练,”男孩喃喃自语道:“不过,舒活舒活筋骨真是舒服。但愿父亲不要再加大训练强度了,那真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
海滩上的健壮男孩,自然就是云霄。
三年来,艰苦的训练使得云霄变得比同龄的孩子更加强壮,整个身体厚实了一圈,肌肉的轮廓也渐渐显现,小伙伴们见了都心生羡慕。
云霄感到了身体里好像蕴育着巨大的力量,就要喷发出来似的,他知道,这都是三年的艰苦训练所换来的。
回想起三年来的苦修,云霄不禁宛然一笑,心里不再记恨父亲,反而感激起父亲来,虽然父亲没说什么,但父亲看着自己努力训练时的笑容,对自己悉心地敷药、包扎的情景,已深深地印在云霄的脑海中,他知道父亲一直关爱着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现在每天坚持锻炼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好像不这样做,心里就痒的难受。也正是因为不断地磨练,云霄变得更加成熟,骨子里变得更加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