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忙碌了整个冬天后,终于有了个比较长的假期,2月中旬的时候,新年已经快要过去了,我和安然都没有回家过年,整个新年的时间安然每天都要打电话回家,安然的母亲是个细心的人,指导着安然采购了一大堆年货,说是离家在外也要有个像样的新年。我也答应母亲会抽个时间回家,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回过家了,母亲说家里人都十分挂念我。
但我没有告诉母亲我和安然恋爱了,只是不想她过分担忧我现在的生活,她总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可能这些是所有做父母的通病吧。
安然把家装饰的像是个过新年的样子,我陪她在超市买了很多吃的东西存在冰箱里,她还在不大的阳台上挂上灯笼,买了烟花爆竹,除夕夜的时候,她站在阳台上,捂着耳朵,催促着我放一长串的鞭炮,然后我们提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她买的一大堆烟花,站在清水河公园的湖边放烟火,那场景就像是言情剧里演的一样。
整个新年的气氛都很祥和温暖。过完初五,我和安然就没怎么出门了,整天窝在家里,靠在沙发上,安然买了条很大的毯子,然后打发我在小区门口的音像店里租了一大堆DVD影碟,我们披着毯子,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的电影,安然也懒得做饭了,饿了就吃着存在冰箱里的零食,我们好像两只冬眠的熊一样,依偎在一起。
新年过完,情人节也要来了,安然说她毕业大学的同学要在这个特别的时刻举行一次所谓的毕业纪念会,安然也在征求我意见,想让我陪她一起去。
我和安然情人节也没什么计划,闲着无聊,于是我便同意了。那天早上,安然花了很多时间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化了淡淡妆,一副很迷人的样子。
我和她出了门向Q大的方向走,前一天下过的雪还没有化,堆在路边晶莹的发着光,安然搀着我的胳膊,边走边聊。
这是我第一次进Q大,以前都只送安然到门口。它比起我在大港读的大学要大得多,一进校门就是一条很宽的路,路的两旁种着高大的银杏树,叶子落了,光秃秃的。再往前走是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湖面已经结冰了,还没有开学,校园里显得很冷清,听安然说这次的聚会挺正式的,还请来了他们当年的辅导员老师。
“清澈,看见那座楼了么?那就是本小姐当年的宿舍楼!”她显得有些兴奋。
“是那座楼么?”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7层的建筑出现在我眼前。
“那座楼可有故事了,什么闹鬼的事啊,灵异事件啊,某某人的什么绯闻啊,都在那发生过!”
“是么,那你有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是啊?”我使坏的想诓出点什么。
“切,才没呢,本姑娘这么清纯的,哪会!”她撇撇嘴,对我笑着。
“以前和我一个寝室的姐妹都对我超好的,谁叫我最小,都拿我当妹妹养着。哎,现在想想,挺想念他们的,毕业以后,就只有我留在了融夏,要不是遇到你啊,我一定孤独死!”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开始撒娇。
“那你怎么感谢我啊?”我用手指了指我的脸颊。
“你好坏!”安然心领神会的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吻。
穿过人工湖,就是体育场,有人在场地里慢跑,旁边是羽毛球场,再往前是网球场,安然像个导游一样,向我介绍着她大学的一切。
走累了,我和她就坐在体育场的看台上,天特别的蓝。她说和我一样,特别怀念大学的时光,有时会在梦里记起这里的一切,可是梦醒之后,却又把什么都忘了!
我摸摸她的头,故意弄乱她的头发,骂她一天到晚哪那么多感慨。
“安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背后。我和安然同时回过头去,一个矫健的男生站在我们身后。
安然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也在一旁发傻。大约停留了3到五秒后,安然突然开口说话了。
“杭梓衿,你……你怎么回来了?”安然显得很惊讶。
那个男生看看我,之后又把目光聚集在安然身上。
“收到通知有个毕业生聚会,就特地从RB赶回来了!”
安然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显得有些不安。
“怎么样?你过得还好么?”
“嗯,一直是原来的样子,挺平淡的!”安然看着他回答说。
“安然,是你朋友么?怎么不介绍一下!”我看着安然,想缓解下当时的气氛,那个男生也向我走来,看着我,微笑了一下。
“你好,我叫杭梓衿,是安然的大学同学!”他伸出他的左手,摆出个握手的姿势。
“我叫夏清澈,是安然的男朋友!”我握住他的手说。
气氛好像缓解了一些,他们渐渐有话题聊了,只是我站在一边插不上话,他们聊关于他们大学生活的往事,听起来也蛮温馨的,我不想打扰他们,于是对安然说:“你们聊,我去超市买点水来!”
之后我往超市的方向走,顺势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把我呛个半死,觉得有点奇怪。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堵得慌。
回来的时候,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只留安然一个人站在看台上,表情有些木讷。
“哎?刚才那个男生呢?怎么不见了?”我问安然。她停留了几秒,告诉我说他先走了。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把矿泉水递给一旁的安然。
不久,安然接了个电话,我们便打车到了聚会的现场。一路上安然很安静,只是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不知是谁选的地儿,那是个不错的饭店,在一个特大号的包房里,挤满了人。大多是安然的大学同学,还有一些我猜就是他们的家属了。
几个洋气的女生看见安然就猛扑过来,又抱又亲的,完全忽视我的存在。之后才反应过来,看着一旁傻笑的我。
“喂,小妮,这帅哥是谁啊?行啊你!老实交代!乖乖女的速度还挺快么!”那几个女生开始起哄。还没等安然开口,我很礼貌的上前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夏清澈,是安然现在的男朋友!”
“哦,你好,我们是安然大学同寝室的姐妹!”那几个女生开始安静下来,礼貌的回应我。
安然说要和几个好姐妹唠唠家常,说让我自己转会,等开席了在找我。之后和他们打打闹闹的去了二楼一个休息室。我就孤零零的站在饭店的大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在大厅的沙发上,我又看见了那个男生,他拿着电话说着什么,只是我听不懂,好像是在讲日文,不时拿着笔在一个精致的笔记本上记录着。
我知道他和安然一定有什么故事吧,因为从安然的眼神里,我能看得出什么,只是我不想问,因为那都已经成为过去了,没有必要再去提及不是么。
宴会开始了,我和安然坐在一起,安然的导师还特意发表了一翻演讲,那个看起来和蔼的老头手握着话筒,精神抖擞的站在大家面前!
“能看见我的孩子们长大真是件幸福的事啊!一晃,你们已经毕业了,我也老了,你们从事着各行各业,过着你们的生活,有对象的,没对象的,只要你们能幸福的活着,就应该感觉幸福,欣慰才对啊。”
老人的话语重心长,看得出他一定非常爱他的孩子们,很多人听了都落了泪,所谓成长也许就是这回事吧。
那天的宴会上,我第一次看安然喝那么多酒,她所有的同学也是,也许是压抑太久太久了,所有的人都陪她喝的神志不清,我知道,可以买醉,也许是件幸福的事。我拖着烂醉的安然打了辆出租车,夜深了,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路灯和车灯发出的辉煌,安然靠着我,大着舌头自言自语的说:“杭梓衿回来了,杭梓衿回来了!”
我知道杭梓衿就是出现在体育场那个身材矫健的少年,可不知道安然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安然喝的烂醉还叫着他的名字。那张俊俏的脸印在我的脑海了,一直挥之不去,却又显得朦胧不堪,我一直讨厌这种感觉。
安然重的要死,也许是我很久没有背过一个醉的不醒人世家伙回家,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特意安排的,我突然想起我背木晓西回家的那些日子,那么清晰,仿佛现在背上的就是木晓西。
好不容易挣扎着回到家,放下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安然,帮她盖好被子。我瘫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支烟点燃了,打开电视,大多数频道都闪着雪花,我累得要死,竟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很久没睡这么香了,甚至没有做一个所谓的梦,那些在我脑海里一直徘徊着的面孔在这一晚再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