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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影而随的记忆

天地间,九分寂静,一份喧闹。

一瞬间,尘舒在想原来这整个世界是由灰色包裹而成。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仿佛可以站到天塌地陷、斗转星移,可以站到自己的视界中只有那一人傲然的一笑。

“想想也想要朋友。”

还记得,自己也曾拉扯着那个男人的衣袖问:“父王,与闻也想要朋友。你看,皇兄他们都和那些将官之子一起玩,昨天大皇兄还说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呢。可是,与闻却不能出去和他们在一起玩。”

那个男人,他是怎么回答的呢,闭上眼思索,对了,他只是用极淡的笑眼瞟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那时还不懂笑颜中含义的他歪头,掰掰手,快步走进内室,打开暗门随后身子消失在隧道里。

这是与闻前几个月意外发现的一条极其隐秘的暗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考虑到是否会有意外就一身是胆的进去了,好在只是一条笔直的暗道,大约花了一刻钟他安全的到达了目的地——父王的寝殿。

与闻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最敬爱的父王。这是自己的密道,自己的王国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而且,当他想父王还可以通过这里悄悄地去看看父王。他甜甜的笑开了来,按住激动的心情独自守着这个小秘密。

现在,他打开墙上的猫眼,踮起脚尖,放轻呼吸向外瞄。

除了父王,还有一个白色的男子,那个人人称赞的月白公子——月斯。

“对外说是十皇子身体虚弱需要修养,勒令外人不经准许不得入内。啊!实际上我只是让他成为我圈养的羔羊,他会被培养成一只无知,软弱而依恋我的小绵羊而已。”那个男人说着说着仿佛看到了他的成果,竟然疯狂的大笑起来。

“我会好好的痛爱与闻的,痛爱那个贱人的儿子。哼,我会让他看到背叛我的后果,你知道吗,”那个男人,瘫坐在床,痴痴地自笑,目中带有讥嘲的味道,“我会让那个贱种先享受高高在上的快感,让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呵,然后,该怎么做呢?”

男人将余光投向白衣男子,饶有兴趣的问。

与闻呆呆地扒在那。

泪,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滑落,湿润了秀发,烫热了手指。

一颗满是敬慕的心在极寒的冰雪中硬生结冻,他死死握住发丝,咬住嘴唇。

蓦然的,他突然觉得原来这个世间从来只有自己在踽踽独行。

那位温润的男子,阑珊朝的宰相月斯眼色异样:“謦翱,他只是个孩子,你不能把上代的恩怨加到无辜的孩子身上。更何况那孩子很是仰慕你,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他最爱的人,你就是他的父王。”

你既然明白背叛的痛苦,又何苦让与闻来感受这痛彻心扉的绝望,月斯低下眉心想。

那个男人没理睬他,悠悠然的挥动手中的腰带,沉声道:“我的计划呢,站的越高摔得越痛。当所有人都认为那个贱种会成为未来的皇者,就连他自己也那样想时,哦,我会把他贬到偏远的小城去。而后我会说出这个计划,那么,依恋我的贱种也许会想是不是山崩地裂了呢。”

男人向月斯眨眨眼,温柔的说:“呵呵,还是不要了,这个惩罚太轻了。嗯,好像把他卖到妓院去也不错,亦即,不就是被那个倌人迷住了嘛。还心甘情原的为他生了个贱种,你说,老子和儿子都是妓子该是多大的讽刺。“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月斯恼怒,此时他顾不上君臣之道,一步向前揪起謦翱的衣领,咆怒道:“他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你要真爱亦即就应该好好对待他用生命换回来的孩子,如果做不到,哪怕你把那个孩子抛到天边都没关系。但你不能这样,你醒醒吧,亦即已经死了,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为什么你不能放弃这段感情,他已经死了!死了!”

“住口!”

一记无比锐利的目光尖锐的刺穿了月斯的愤怒,竟使得他动弹不得。

不知道他们后面说了什么,浑浑噩噩的与闻只知道自己想要阳光。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穿过大堂,双手紧抱着头坐在石阶上。此刻,他无比热爱温暖的阳光,因为它照暖了冰凉的心同时带去了令人窒息的黑暗。

过了一会,男人的贴身公公李大总管慢跑过来,一句‘把十皇子押到思过轩’就使正在发愣的与闻回过神。

思过,思过,自己又有哪些过错呢。

八岁的人记忆容量是多少,清晰度为多少,不知道,那个年纪的自己——阑珊王朝的十皇子与闻在阴暗的轩子里慢慢的明白,明白自己的父王并不是真的痛爱自己。他记住了这段碎心的过往。

在之后的岁月,验证的那个男人的计划。

而那三天在想清楚后的与闻,饥饿了三天三夜神识不清的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这不是我的错,父王不要扔下我。

后来,月斯在对濒临崩溃的他说:“你要摆脱这一切,你要为自己而活。这个世界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了,那你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来爱你呢。”

朦胧的夜色遮掩了再后一点星光,在自己饥渴难耐,倒向地面的一刹那男人接住了他。

“与闻的视界里应该只有父王,怎么可以有别人呢,真是不乖。”男人笑脸盈盈。

好冰!

尘舒看着自家便宜老哥手上的冰激凌,不满。这都快十二月了,哪来的这东西。

“终于回神了,你怎么了?”石记好不顾形象一大口咬着鸡腿,沾的满嘴是油。

四人担忧的目光盯住尘舒。

“别担心,只是想起了昨天的噩梦。”尘舒找了个舒适的方式缠着尘希要他背他。

极品好哥哥二话不说就弯下腰让尘舒爬到他背上。

尘舒巴在哪,想,自己很高兴有这样一群人陪着自己,但有些事谁也帮不了,只能靠自己走出去。

或许,这次重生是上天该自己的一个遗忘过去,展望未来的机会吧!

娃娃踏步向前想要问个清楚,被梅寒拦住。看着他坚决的摇头,娃娃向石记求救,奈何此小孩心眼里只有他的鸡腿啊!气!

“为什么,难道你们没看到尘舒是怎样的伤心难过吗?”娃娃气急。

“他,小舒儿不会说的。”留下这句话梅寒很不负责的去追前面的人了。有了梅寒的这话,娃娃衰了。

尘希忍受着自家小弟在其背上左捏捏右掐掐,想到离寂寂街还有半个钟头就无比感慨自己真是任重而道远啊啊!其实,他何尝没有察觉从今早开始小舒儿就有了很大的不同,不要在想了,小舒儿只是没有和往常一样黏自己,也不叫会甜腻的叫自己哥哥了。

不,最大的反常是小舒儿接人待物的态度。他平淡的笑着,看着,不再是用如小鹿误闯繁华的人世那般迷茫的双眼打量着,除去年龄,他的言行举此无不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平和……一夜间,先前胆小,软弱的孩子改变了,假如没有这小小的身体,只看灵魂恐怕谁都会认为那是经历了许多故事的人吧。尘希使劲的晃晃脑袋,放开步子朝前走。

“哎,尘舒为什么要哭的样子呢,为什么呢,难道是看到我没有分鸡腿给他。哎呀呀,他怎么不早说。”接受到娃娃小姐的不善,苦苦咬着手指的石记,豁然开朗了,用那似小山的身体一抖一抖的用蜗牛的速度冲去。

娃娃深叹了口气,双手抱胸,与天对望,无奈的拉拉嘴角。

“父王,你的父王真坏。他是个大坏蛋!父王别怕,等想想长大了,想想一定要教训他。哼,大坏蛋!”

在外面,想想多是自己在天上飞的——跟在尘舒后边。因为尘舒矮小瘦软的身子还是不能长时间的抱着胖乎乎的想想地。

尘舒心咔嗒一跳,问道:“想想,你能,看得到我的记忆?”

“想想是不是特别厉害,只要用法术与父王的精神力联接就行。不过必须精神力的波动指数值要很高才可以办到。”

原来如此,吓了我一跳,尘舒松了口气,看来刚才自己失态了。

“想想,有没有那些办法可以让你提高法力。既然想想能吃这里的食物,那一定也可以让这个世界的人看到,触摸地到你了。”

一个人的孤独不能再让想想体会了,好想给想想一个美好的家。

“让想想好好想想,嗯嗯。”想想揪揪头发,继而从古朴的手镯里掏出暗黄的羊皮卷,集起精神一眨不眨的死守住它。哎,这小孩还有某些字看不懂啊,使劲脑子想啊想,只能把整段文字串连起来解释才行。

想想,先是兴高采烈的叫喊,转会儿是苦恼的左右摆头,再是咯咯的捧着羊皮卷蒙亲,而后嘴一撇,眼一瞪……如此反复循环,尘舒愣是满脑子全是漫天飞舞的沙尘,瞧不清眼前的景啊!

“想想啊,”尘舒颇有点语重心长,叹道:“你瞧出结果了吗?”

“这书上说,要天天努力的修炼。但是什么时候能随心而欲的让任何人都能够摸到,看到自己就得看机缘了,”想想很努力的吐了口气,“要想尽快修成,还得要很多天材地宝。如果有可能找到灵力十足的宝地那时间就会缩小一半。”

了解,不过不好办啊,在尘舒居住的小城是达不到修炼的要求的。想来恐怕要到外地特别是原始森林去瞧瞧了。

“想想你努力修炼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交给父王好了。”尘舒如是说。

算算自己应该要挣点私房钱了,不然上那找天材地宝去,尚且到外地去也需旅费。

一伙人说说笑笑的向郊外前行。

H市虽然是小市,但胜在此地风景那是好,因此有不少的富人会从外地到此住上一小段时间。先前还算是有点灵气的地方也被开发商包了做成如今在H市赫赫有名的寂寂街。

寂寂街,真如其名,煞是冷清。一栋栋蓝白色别墅坐落在小河的周围,零散的呈扇形分布。秋意瑟瑟,放眼望去火红的枫叶与蓝白的墙瓦搭配却是给人和谐感觉。

不过,他们没有进去。一条宽敞大路的尽头是高大的黑色铁门,两边站着犹如铅笔一样笔直,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

可能,他们给户主的说辞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危,防止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潜’在危险。

一辆车子刹的飞过,停在大门前,尘舒他们就看见车子里的人拿了个证件给大叔后,黑色铁门才徐徐打开。

“我靠,怪不得没有人来这呢。有钱人就是牛,咱们穷人想进去都没法了。”石记跺跺脚。

“气什么气,咱们来这只是为了逛遍整个H市,为了完成这个伟大的目标,而今天恰好轮到这里罢了。”

娃娃一个美丽的转身,拧着某人的耳朵,“有什么好羡慕的,只要你以后用能力了,买下整个寂寂街都不成问题。”

尘舒赞赏的的点头,这个女孩子将来不出差错准有出息。要知道当你看到华丽、宏伟的富人居住地时,你想的不是对富人的嫉妒,不是出言讽刺而是相信总有一天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得到它,这种精神是很可贵的。

“那我们就把它当成一次历险,看看我们能不能成功的进入并且不被保安抓到。这可是考验大家的逻辑思维能力、观察能力、应变能力等等,怎么样,敢不敢挑战?”梅寒蔑视的指指门前的两大叔。

小样,就算没证件爷也能堂而皇之的进去。这是尘舒在梅寒眼中读到的强大自信。尘舒很满意,看来便宜老哥的眼力不错,这两人都潜在藏有狼虎一样的雄心。除了某人,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呐,人的潜能是无穷大的,尘舒自认为某人只是善未发觉出来就是了。

众人一听,冒险!好!

想想一听,吧嗒吧嗒嘴,“谁都没想想棒,牛,想想可以一句话都不要说就能进。”

在前一会儿,想想就以什么叫‘牛’向尘舒讨教了,现在活学活用。

“是啊,想想比隐形衣还要管用”接着,两人又有话题了。

“那咱们分成两组,我、娃娃和尘舒一组,尘希和石记一组分别用任何可能的方法进去,怎么样?”梅寒问。

“好。”

“同意。”几人兴奋的赞同大叫,跃跃而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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