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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淡定人生

第十四节淡定人生

张玉的事情了结后,朋友们也各自回去上班了。当然,他(她)们忘不了补上节前那一顿饭。

在家休养有半个月,张玉又回到工作岗位,继续看管着库房。而曹科长的突然入狱,使设备科长一职空起来,厂里便让李副科长暂行科长职务。

此时的张玉倒像个传奇人物,由英雄到囚徒,由囚徒又变为英雄。不过最后的英雄光环已不是那么耀眼。不管怎么说你是失职了!一部分人这样想。即使如此,库房门前还是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眼睛动不动就盯上那道寸长的疤痕。

就在张玉上班不久,厂里又掀起一个新闻:厂领导未经职工代表大会审议,一个厂务会就将他们的工资提高到年薪五六十万。而厂里具有三十多年工龄的职工,其年薪也就两万多。也就是说他们需工作二十多年才能顶上厂领导一年的工资。这种劳资上的极大差异使得职工们众口皆怨。张玉在他的心得上写道:同在**领导之下,同在一个国营企业工作,只因职位的不同而形成贫富的悬殊,这不是当年**带领劳苦大众打江山的初衷。高薪养廉吗!那么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又靠什么刺激才那么轰轰烈烈。如果这样真能廉的话,这样的养廉又与贪何异!于国而言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养痈遗患。

没过两天,张玉被叫到科长办公室,李代科长一脸阴云道;“啊这样,这次厂里给干部调工资。你虽说干的工人活,但考虑你还是干部令,厂里也就按干部给你上调了工资。你应该感谢厂领导,好好地去工作。”

“我应该感谢的是这种制度,一日当干,终生为干。管他碌碌无为,管他功过变迁。哼,真好!”他冷冷的笑下,出去了。身后传来李代科长的叫声:“充什么清高。那时候闹革命你还没生出来呢!哼!别哪天干部也当不成!”

叫声惊动了斜对面屋里的人,她(他)们赶出门外看到过去的张玉背影,胖姐不禁小声叹道:“嗨,看起来挺随和的小伙,骨子里还哪硬!”

“你才知道啊!”文慧大声说了句,向张玉赶去。

“这丫头,好坏不知!”胖姐对着小林显得挺委屈的嘀咕道。

“何必呢。混呗!”小林摇下头进了办公室。

库房里文慧问张玉:“刚才‘那时候’为啥喊叫?”

“可能是听到‘碌碌无为’几个字心里不舒服吧!”张玉笑一笑,转过又问,“文慧,最近石文涛还好吧!”

“精神上比先前稍强些。”文慧说罢还要提刚才的事。不料张玉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那种人小人得志,既然已有了过节,他总是要找你事的。不如我说个痛快。”他说。

文慧想一想他说得也对,不过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惆怅。“还想。回办公室去吧!”张玉催促起。文慧挪着步子走出库房,身后听到张玉说过两天一起去看石文涛。也不知怎么了,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直感到那眼泪要往出涌。也不说话,赶紧向办公室走去。

这几天天好似漏了一般,无休止的从空中落着白茫茫的雨。一切都显得昏沉沉的,仿佛宇宙又进入了混沌初期。当两人撑着雨伞走到监狱门前,张玉的心忽然顿了一下,他停下脚步,两眼直看着监狱大门,心中不由感叹起命运当真是在作弄人,不久前的他还在与此同样的大门里被别人看望,而今他又要去看望别人。文慧见张玉忽然停下来,两眼直看那监狱门。她感到自己眼下正在犯着一个错误:咋能让一个刚走出监狱门的人又来到监狱门前!不由得惶恐起来:“张哥,你就那边商店里等我一会儿,我看看就出来!”

“啊,那我大老远冒着雨跑到这儿就是为了到那商店站一会儿?那店又不是我家开的。走吧!”张玉笑一笑,向着监狱门走去。

“那你刚想啥呢?”文慧跟上去问。

“身上监狱的味还没消,又跑到监狱来看人,你不觉得有意思!”张玉笑盈盈的说。

看到张玉一副从容的神态,文慧也笑了。两人快步向那门走去。

眼镜后那双抑郁的眼神此时正惊讶的看着那道疤痕,口里也不由说出那些人真损的话。

“损,可他们也损进去了!”看着一身工作服的石文涛比以前的状态好了一些,张玉也感到踏实了一些。他微微一笑转而又说,“都工作上啦!气色也不错!”

“还气色,前程都没了!”一提起自己,石文涛的眼神又回到抑郁中。

“这你就胡说,你的知识还在,怎能说前程没了!”张玉严肃起来。

“有什么用。坐过牢的人出去后谁还要!”石文涛忧虑地说。

“不是没人要,是你想的太多。说实话,再进国企是有困难。国企有资金,有技术实力,适合你在哪里去发展。可国企里面那种令人窒息的空气你还没感受够吗!”张玉开导道。

“我也想过,出去后实在不行就在街边卖混沌!”石文涛把头一低一咬牙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听得张玉和文慧只想苦笑。“文涛,外面那多企业等着你去,你却想着卖混沌。你可真有意思。”张玉不禁哑笑道。

“你是说那些民营企业?”石文涛面无表情的问。

“你可别小看他们。资金,技术对他们来说是个瓶颈。可他们重人才,渴望发展。这是一个企业的灵魂。如果有你们这样的技术骨干参与,你还担心他们走不出瓶颈!你还担心你的能力得不到施展吗!”

石文涛静静地看着张玉,他的眼神似乎开朗了一些,嘴里蠕动了一下,终于说出来:“认识你真是我的福分!”

“文涛,你的书我拿来了几本。还需要什么书下次给你拿。”这时文慧激动地说。

“文慧,你真好!”石文涛眼里噙着泪水,脸上洋溢着希望,他站起来握紧拳头晃了晃,表示着自己的决心。又一挥手转身进去了。

直到那门关上,文慧还站在那里。“走吧,文慧!”张玉提醒道。文慧扭过头,两眼泪汪汪的,一伸双臂抱住张玉呜呜的哭起来------

今天的雨像是小了些,将桌头资料整理完毕的李伟手托着腮帮静静望着窗外,也许明天雨就会停下来吧。他这样想。自春节前后一直忙着张玉的事直到现在也没与苏好很悠闲地出去转转,好不容易张玉的事有了结果,又碰到这连雨天,两人只好在电话里互诉衷肠。看了一会他觉得那雨好像不下了,便走到窗前向楼下地面上看。只见水泥地上一汪的水面上依旧泛着无数的涟漪,只不过那些圈儿小了许多。一晃眼又看到相距四五十米的厂门前聚着一些人。那些人打着雨伞穿着雨衣站在门外正与里面的门卫在争执着什么。不一会有人脱下雨衣,爬上铁栅栏门。李伟这才看清那人是长毛子,不禁为他的安全担心起来。但又不知今天他们为何这样——公司那位领导的话如泥牛入海般的去了,近半年过去了,厂领导们还在研究着。几个门卫也忙伸手去阻拦。长毛子探出半个身子紧抓着铁栅栏也不下去。双方当时就僵持在那里。看得李伟是一脑门子火:哪有这种道理,职工见自己的领导天经地义,更何况那大的年纪。一转身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来到门口便喊着有急事要出去。那几个门卫见是他,当然不信。有一个便要锁门。李伟见被识破,一步跨上去一伸手臂将那要锁门的拉得踉跄几下,险些没摔倒。又一伸手拉开了铁栓,打开了大门。几个门卫见李伟发狠都闪到了一边,看着外面的人涌进来。李伟没事人一样看着长毛子嘿嘿一笑,转身回自己科室去了。

长毛子他们见到管生活的程厂长,激动地说着房屋漏水无法居住的情况。回答是等天晴后派人检查检查,所有漏水的地方都补一补。干了三十几年瓦工的胡三一听这话,涨红着脸叫道:“你还在糊弄啊。能不能补我不知道——除非你用水泥把那楼裹一遍!”

“不能补你说怎么办!”程厂长也来了气。

“好!程厂长,这你说的。就给那些漏水严重的住户暂时换一套住房,这不过分吧!”长毛子接过了话。

“说得轻巧。哪来的房子!”程厂长冷冷的一笑。

“没房子!程厂长,院里有没有一户占两三套房子的?”长毛子质问道。

“听谁说的,别瞎讲!”程厂长耸下肩膀,又冷笑一声。

“我瞎讲!好,你把住户名册拿出来现在就查!”

“我挺忙的,哪有功夫查那个。”程厂长说着拿起桌上的笔写起字来。

“怎么!不管我们啦!”隔一会长毛子又问。

“我说过天晴后给你们补,真是的!”程厂长不耐烦的把手里的笔摔在桌上,站起来就走。

“别走别走!我们的房子还没解决呢!”胡三急忙拦在门口。

“上厕所你还管得着!”程厂长冷着脸一把推开胡三出去了。

老人们在房里等有半小时也不见他回来。有人苦笑道:“别是掉到那洞里了吧!”

胡三一转身出去了,一会又怒冲冲走进来:“厕所个屁!真他妈的王八羔子生的!”

“我他妈的把他办公室砸了!”长毛子一怒之下上去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几个老人忙上去拦住了他。“那怎么办!”长毛子悻悻的放下电话问。大家面面相视着,最后还是长毛子说了话:“找老柳商量商量!”于是一个个悻悻地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李伟就被苏处长叫了去。“说,好好的上着班,怎么跑到门口打起门卫!”

李伟把头一低也不吱声,心想着他们也真能编。“问你话那!”苏处长敲敲桌子。

“我说没打您信吗?”李伟抬起头看一眼苏处长。

“那你跑到门口干什么?”

“放行!”

“放行。呦-----那是你家的大门你说放就放啊!你把厂里的制度放哪了!”

“可职工找领导说话有什么不可以,还要拦着的!”李伟嘀咕道。

“那也要有个方式。闯门算什么!”

李伟不再吱声了,心里道您也没那种感受,说起话来自然是条条框框。

“行了。我看我这会儿也说不动你,回去好好想想。记住,动没动手都去给人道个歉!”李伟点下头出去了。

下班时在门口碰到那位被他拉得差点摔倒的门卫,李伟又一把拽过来,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啊,今天差点摔倒你。”

那人见是李伟,慌忙赔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也没摔倒。”

“歉我已道过,别再瞎说!”手上一使劲,转身走了。

那人抚着胳膊怔怔的看着李伟走出了大门。

晚上吃饭时,父亲说柳会计约了些人到厂长家去讨说法,他也要去。李伟便把下午长毛子他们闯门的事说了。

“就是因为他们去了没结果,这才只好去找厂长说话。”父亲说。

“也没用。上面都不管你老百姓还能从老虎嘴里掏来食!”李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看不出这些人咋这么坏呢!”母亲气愤道。

“坏,你不去找,他们更坏!”父亲说罢放下筷子站起来,“我这就去柳会计那儿。”

“爸,还我去吧!”李伟赶忙放下筷子站起来。

“坐下!下午的事还没说你呢这会又要去闯祸!”母亲一反常态的生气道。

父亲向李伟使个鬼脸,开门走了。“妈,你都知道!”李伟坐下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就这大点地方,树叶掉下来全厂都听得到。”

“妈,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还贫嘴!你们处长对你那么好,咱没什么感谢人家的,可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呀!”

“妈,这是两回事。”

“什么两回事,就一回事!”

“一回事一回事。妈我知道了!”李伟嬉笑着站起来收拾起碗筷。

“你可别糊弄我啊!”母亲丢下一句向里屋去了。李伟笑笑,端起碗向厨房走去。

经过好几次的被愚弄,老人们似乎都清醒了,他们不再要求启动什么第二期,也不再幻想着调一套不再漏雨的房子,他们又统一了口径:要回被占的房子。尽管希望是那么的渺茫。在探明厂长确实在家时,老人们离开那栋破旧的楼房,向着那高高的新楼走去。路上碰到一些熟人,老人们仅是简单打声招呼,匆匆走过去。

当他们走进新楼乘上电梯时,有人不禁感叹起来:“这电梯本来就是我们每天乘的。现在却要老子每天爬六楼!”说得大家一个个神色黯淡,颇感凄凉。

电梯上到十三层,他们敲响厂长家的门。没有回音,也没有人开门。“不对呀!我清楚的看到他(她)们两口子走进了楼。”有人说。

“进楼时他们家灯还亮着,不会没人!”又有人说。

“再敲!”

又一阵敲门声,里面依旧没反应。老人们面面相视起来,不知如何。这时就见长毛子一拍脑门说道:“路上路上,来的路上碰到王家那小子,现在公安处当个小领导。肯定是他报了信!”

“那就是说厂长在里面!敲门!”

敲门声持续的响起来。而这时电梯门开了,走出来七八个年轻人。为首一个年龄稍大些,中等个头,长着一副长脸。一看到老人们聚在厂长家门口,便露起笑脸:“各位老师傅,有什么话明天到厂里说。这里可是私人住宅,弄出些事可不好说。”

“李处长,你好像说错了吧。什么私人住宅,这里应该是我们的住宅对吧!”长毛子迎上两步,双臂一抱怀的立在那儿。

“哎呀,老师傅,这个问题可比较复杂,我还真回答不了。不过你看,这夜深人静的,周围邻居也要休息。还是明天到厂里说好吧!”他依然满脸堆笑道。

“厂里庙大,我们找不着菩萨,只好到这里来请了。”柳叔气愤道。

“你说你一个厂长就这么怕见老百姓。出来说句话怕丢了你的身份!”有人冲着屋门嚷起来。

“咋说你们。厂领导忙了一天,回家也要休息。就是现在和你们谈,谈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李处长终于沉下了脸。

“李处长,国家领导都说百姓的事都是大事。厂长就是熬一个晚上又有什么不可以。况且我们老头子都不怕熬夜他怕啥!”李伟父亲瞪着眼睛喊道。

“李师傅也在呀!你看明天厂里说大家都能休息好,对不对。我们这些人明天还要上一白天班,大家就相互理解理解!”李处长脸上又露出一丝笑,语气也软了许多。

“理解!哼!你公安处的职责是防盗抓贼。你们不去守在厂里,都跑到这儿干啥——给厂长当保镖啊!”李伟父亲冷冷的挖苦道。

“一家子,你看这话说的。我这不也是为大家好嘛!”李处长显得有些尴尬的说。

“你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还住着那破楼,你既说是一家子,那你心里能过得去吗!”李伟父亲看着对方嘲笑道。

这时长毛子一屁股坐在门口,扯着嗓门嚷道:“不出来是吧,那啥时出来啥时候说话!”

“在北京露天里都睡了好几天,这里挡风又挡雨的,睡他一个月有什么!”胡三也跟着坐下来。

“就是。就堵在他门口,看他什么时候出来!”老人们嚷嚷着都坐在楼道里。

李处长一看这样,留下几个人看着,自己下楼找其他领导去了。

约有一小时,李处长搬来厂里的工会主席和纪委书记。工会主席还是老一套的劝大家先回去。“算了吧,你还是多做做厂长的思想工作——怎么老不向着你的职工!”长毛子讥笑道。

“工作也要有个先有个后。现在你们堵在这儿我总得先跟你们说吧!”工会主席皮笑肉不笑的摆出一副耐心的模样。

“行了吧你!你们这些领导不占我们的房子,我们能坐在这儿。还有先有后!”长毛子激动起来,随手照着那依旧紧闭的门“嘭嘭”拍了两下。

工会主席尴尬的转身走到一边,把脸看着地上不再言语了。那纪委书记也拉长个脸不说话。楼道内一时静下来。过一会儿,长毛子又是“嘭嘭”的几下拍门声,结果惹得纪委书记厉声叫道:“你们这也太过分。李处长,让他们走!”

李处长上前拉住李伟父亲:“一家子,还是走吧。明天厂里说行不行!”口里说着,手下便起了劲往外拉。

“别拉我!”李伟父亲生气的一甩手臂,冲着纪委书记喝道,“你也配当纪委书记!”

纪委书记眼透狠光的瞪下李处长。那目光就像道电流,使李处长激动起来,他冲着部下喊道:“都愣着干啥,还不把他们拉走!”

六七个年轻人冲上去将坐在地上的老人拽起来,强扯着向外拉。老人们边挣脱边呼叫着,楼道内顿时乱成一团。别看你年轻人体壮,一对一的想把这些老人拉出去也不容易。于是便两个架一个往出拖。李伟父亲首当其冲的被李处长和一个小伙子架到了电梯门前。这时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黑壮的李伟。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看到父亲散乱着头发,敞开着衣领正在向后挣脱着。一股怒火当时就撞上头顶,也不说话跨前一步对着还在拽着父亲的年轻人面门就是一拳,年轻人双手一捂脸声都没吭的倒在地上。复一转身叉开大手一把掐住还未楞过神的李处长脖颈,吓得李处长双手一松差点没把李伟父亲摔在地上。李伟一只手掐住李处长脖颈直把他推到墙角,这才回过头大喝了一声:“还不住手!”

事情发生仅仅几秒钟,有几个还在拉扯中的人猛听得一声暴喝,抬起头才看清眼前的情况,不由都停在那里,不知所措。“再不松手我掐死他!”又是一声暴喝,那只掐住脖颈的手用上了力。李处长的脸变得涨红。那些年轻人也急忙松开了手。父亲喘着气向李伟摆摆手,李伟这才松开手过来扶住父亲。李处长兀自倚在墙角捂住脖颈喘着粗气。被松开手臂的长毛子这时简直是怒不可遏,他冲着那纪委书记骂起来:“**什么纪委书记,国民党!维权错在哪儿!你说你说!”老人们都围上去连骂带斥责着。

那个被打的年轻人此时已坐在地上,满脸是血,眼中流着泪。李伟看到后念其也是被迫服从者,心中不忍,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他。年轻人看下李伟,伸手接过纸巾擦起脸来。这时电梯门又开了,走出几个警察。其中一个高个头看到地上坐着的年轻人,问是谁打的。年轻人还未开口,那纪委书记好似看到救星般的从老人堆里挤出来,手指李伟连声喊道:“就他打人,就他打人!”

高个头看着李伟冷冰冰问道:“你打的!”

李伟回道:“我打的。”

高个头示意身边的警察给李伟戴上手铐,李伟倒也顺从,主动的伸出了双臂。父亲看到儿子要被戴上手铐,一挺身插在中间,激动地喊起来:“凭什么给我儿子戴手铐。也不问问!”老人们也跟着嚷起来。

“你们静一静行不行!”高个头威严地说,“维权要房子是你们单位内部的事,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但打人就触犯了国法,我们必须管!”说罢又对李伟父亲道,“老师傅,别妨碍我们公务。”

“你们什么公务!刚才我们这些老头子被他们连拉带拖的,那跟打有什么区别。你们为啥不抓他们!”父亲激动的说着,身子依旧挡着他的儿子。

“老师傅,警察抓人也是有规定的------”高个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道。

“规定也要人信服才行!”父亲亢声喊道。眼睛睁得圆圆的,脖颈上的青筋裸露着。

“爸!为什么打人他警察会弄明白。”李伟绕过父亲向警察伸出了双手。于是冰冷的手铐戴在他的手腕上。那一刹那间,李伟感到身子震颤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觉得胸口堵得慌,回头看下父亲,两行泪水正从满是皱褶的眼角滚落着。他的心中忽的一酸,急忙跨进电梯------

一个星期后,李伟光着头走出拘留所。看到父母站在大门外,身边还站着苏好。见儿子出来,母亲拉着他的手伤心地端详着儿子的面孔。当着苏好的面李伟那好意思,便开起了玩笑:“妈,你儿子是不是变白了!”

“臭小子,啥时候也忘不了说笑!”母亲轻轻的拍下李伟的肩膀,眼圈红了起来。

父亲勉强地笑了下,拉着老伴先走了。“在里边还好吧!”苏好眼中渗着泪。

“就是比住旅馆差多了。”李伟笑笑,两眼紧盯着苏好。

“那下回就别住那里了!”柔弱的语音中带着恳求。

“也许比这回还长呢!”李伟调皮的眨眨眼睛。

“你呀!”一股爱意涌上了心头,苏好禁不住扑上去搂住李伟。

“别别,我爸妈还在那儿呢!”李伟显得有些慌,但他并没推开苏好。

“我不管!”苏好娇声着。

“脸皮真厚!”李伟口里说着,双手却揽住苏好的腰。几天来在拘留所里的压抑就在这一刻化成了乌有。

“我爸妈还在那儿等着呢!”李伟提醒道。

苏好这才松开双手。两人向父母那边走去。

回到家中,李伟这才问起自己这快被放出的原因。“能这快出来都要感谢那个叫秦成刚的小伙子。那小伙真不错!”父亲感叹的说。

“秦成刚?”李伟不解的看着父亲。

“就是被你打的那个。”

“爸,你说清楚些。”

“你进去没两天,那小伙就跑到派出所说不告你,全是因他做错事才被你打的。我知道这事后去找他,很想谢谢他。公安处的人说他已经辞职走了。”

李伟回想起那个坐在地上满脸是血,流着眼泪的年轻人。心中真后悔自己打错了人。一会儿母亲和苏好端来饭菜。李伟一见有鱼有鸡高兴道:“妈,这快呀!”

“早给你准备好了。看你出息的!”苏好笑吟吟地说。

“唉!不提不提!”李伟摇一摇头像是很后悔的样子,接着拿起筷子大口的吃起来。

“这几天就在家养一养。过后跟苏好一起去找份好工作。”母亲一边看着儿子吃饭一边忧虑地说。

“妈,这你放心。凭你儿子还怕找不着好工作。明天就去!”李伟鼓着腮帮子头也没抬的道。

“还是把头发长出来再说吧!”苏好说。

“奥!就是。形象也很关键。那我这几天可以好好玩一玩儿。”嘻嘻一笑后又看着父亲,“爸,房子的事有没有结果?”

“还在研究着。李伟,以后这事你就别往里掺。盖不盖的随他们去,这些老头子可实在折腾不起呀!”父亲强撑着平静,就差没长叹一声出来。

李伟没再吱声,慢慢地吃着饭。

在夜市里的一个排档中,欧阳若兰和张玉听完李伟的述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因为他(她)们找不出更好的语言来安慰她(他)们的朋友。张玉只是把那啤酒一口一口的喝着,好半天他似乎找出了一句话:“那叫秦成刚的倒也是个男人。”

“没错,真希望以后能碰到他。”李伟有感的说了声,又端起了酒杯。

接着三个人又沉默起来。“那第二期真没戏了!”欧阳若兰打破了沉默。

“那还用说。不过这心里可真是不服,真想把那厂长拉出来揍一顿!”李伟把酒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搁,气愤的道。

“若是能抓住你们厂长什么把柄,也许房子的事会有转机。”张玉显得迟疑的说。

“对,比如说贪污,政府对这事很敏感;还有-----”欧阳若兰说到这儿顿住了。

“这些我在看守所都想过。贪污不贪污哪去知道。再有就是生活作风-----鬼知道他有这方面的毛病没。既就有又-----”李伟说道这儿也停下来。他怕后面的话让欧阳若兰难堪。

“这么说真是一筹莫展了!”张玉皱着眉,一脸的惆怅。

“不说了。喝酒喝酒!”心中烦乱的李伟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三个人也不说话直把那酒一口一口的喝着,直到酒意酣然时欧阳若兰感叹了一声:“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男儿,我今天才知道举杯消愁的滋味!”一语落地,李伟眼里已闪出泪光。

“杯酒一如新亭泪,明朝散发弄扁舟?当真无望于今日,徒有繁华作何说!”望着棚顶凄凄的说罢,张玉苦笑了一下。

又是一会儿的沉默。欧阳若兰看到李伟表情激动,眼里发着狠光,唯恐他闯出事来,便要求他答应自己别去鲁莽。李伟苦涩的点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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