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嚣几人走到红叶面前的时候,看到的是那俏丽的容颜上面尽是不甘和怨恨,眼睛上的红肿惹得叶嚣也感到有些微的不忍心,刚刚那可怕的战斗都敌不过此时红叶的泪水让叶嚣感到压力。幽兰闪到了叶嚣的身旁,轻哼道:“哼,本事不大倒是会怜香惜玉,刚刚怎么没要了你的命。”
虽然嘴上说着狠话,可是终究幽兰也是没有上前结果了那红叶,倒是在叶嚣的身后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方磊踏前一步,大声说道:“这些都是宿命,谁让你与那妖孽在此为祸,今日杀了你们也是应了你们种种因果。希望你们来世不要再做孽,潜心修道,再世为人!”说着对叶嚣挥了挥手,让叶嚣送红叶一程。叶嚣撇了方磊一眼,感情你冲着自己身上有伤动不了手,说得还那么道貌岸然的让我来。
不过叶嚣还是抬起了手,作势就要打在那红叶的头顶,虽说叶嚣杀得野兽也好妖怪也好都已经不少了,可是下手杀这么一个梨花带雨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女人却是头一次,手上捏了捏拳头怎么也砸不下去。雨绮走到叶嚣的身旁,扯了扯叶嚣的袖子说道:“她那么可怜我们还是放过她吧。”
叶嚣举起的手急忙放了下来,说道:“是啊是啊,你看看你这方磊就知道打打杀杀,心肠也太狠毒了。我们好好与这红叶说说,不要再做坏事,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一世就可以潜心修炼,岂不美哉?何苦寄望于下一世。”
这时,那瘫坐在地上的红叶已经靠在了大树之上,看到几人的样子冷笑道:“坏事,我们做了什么坏事?杀了人就是坏事,你们杀了我们就是好事!这就是人的特权么?我和我夫君都是死过一次的了,难道还怕死么!”
叶嚣听到这儿,心里道不明地紧了一紧,身旁的幽兰也是抓紧了叶嚣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幽兰的心里也是一阵泛酸,也许是红叶在说这话的时候,真的会让妖类有所共鸣吧。
红叶的眼泪流下的更多了,终于脸上的冰冷全都化去,涕泪在红叶的脸上肆意的纵横,此时的红叶只是一个孤苦的女孩子,向叶嚣几人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我本是这瑞安城中被人遗弃的孤儿,只因为我身上有这么一块火焰的胎记,被认为会给人带来灾难,从我懂事开始就要遭受别人的伤害。我被一户穷人家收养,做那户人家的儿媳,每天都要受到他们的折磨,每一个人的折磨。
每天都只有他与我为伴,听我的诉说,只有他在我最无助被人欺凌的时候会在我身边。虽然他没有能力阻止别人来伤害我,却始终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挡在我身前替我忍受那些砸过来的石头。
我就是这样度过了那十几年,是他陪伴我的十几年。后来,终于有一次我因为琐事被婆婆毒打到人事不知,他冲上前去咬伤了婆婆…”说到这里,红叶的嘴角泛起了让人心寒的冷笑。“我醒来的时候,他用庞大的身体保护着我,忍受着婆婆的毒打。在那一刻,我就觉得只有他才是我的依靠,只有他真心对我好。
那男人看到之后,认定了是我指使咬伤了婆婆。当时的我却感觉到了一丝的畅快,是的,在那个时候仿佛是我活着的时候最轻松的时候,我抚摸着他身上的毛发和那为我挨受的伤痕,感觉自己心里不需要在惧怕了,
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人居然比魔鬼还要可怕。那男人竟然将他活活埋在院子中间的泥土之中,只露出他的头。用翻滚着的热油灌入他的口中,我拼了命地上前阻止。却被那男人扒光了衣服捆绑在院子的中间,用那杀猪的尖刀,一刀一刀地在我的身上割下一块又一块的肉扔在他的嘴前。
我听到了他的哀嚎,感觉到我的身上那可怕的疼痛。一刀接着一刀,不停地在我的身上割下去,我不知道我流了多少血,只看到了遍地的红色,和他那双也变成了红色的眼睛。
我看到他的头颅飞了起来,咬在了那男人的脖颈上面,他的眼睛看着我,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感受着这股温暖,就连那疼痛都显得无所谓了。那男人倒在了我的身前,我疯狂地用仅剩的力气也咬在了那男人的身上。我被那些听到男人喊声的村民拖进了这片枫树林中,埋在了最大的这一棵枫树的下面忍受着几十种虫蚁的噬咬。可是我没有害怕,也没有孤单,因为他来了,杀光了那村子中的人,陪伴着离不开这枫树林的我,终于成为了我的夫君。
如果不是万妖府的出现,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可是万妖府还是出现了。”红叶的眼睛血红,说到这里紧紧地盯着叶嚣,仿佛是在质问着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叶嚣几人听完了这离奇的故事,都是说不出一句话。红叶冷笑着看着几个人,咬了咬银牙手中握起一根尖锐的木头狠狠地刺透了自己的心脏,喷射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叶嚣脚下的泥土。红叶眼睛慢慢地黯淡下来,用最后的一点力气说道:“请把我和他放到一起,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说完,脑袋一歪,顿时失去了生机。
红叶的尸体,顿时萎缩风干,像是一棵死去多年的枯萎老树,而那尸体周围莹莹点点地升腾起了一抹抹淡红色的灵火慢慢地缠绕在了那熔金葫芦上面,被方磊收了进去。
此时的四个人,虽然表面平静,心里却都涌起了不小的波涛。红叶做的事情的确都是世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情,可是,这一切却也都是被这世上的人逼的,到底谁对谁错,又怎么能够分得清楚呢?
叶嚣牵着幽兰的手,那柔若无骨的手掌中隐隐传给了叶嚣一股坚定的信念,看到幽兰倔强的嘴角,叶嚣轻轻地笑了笑,将那小手握得更紧了。一旁的雨绮看到两人的样子,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方磊走在四人的最前面,一反常态地低头赶路,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再去管那些林中传来的妖怪的气息。
四个人很快就走出了枫树林,进入了瑞安城中。
一进城,就能感受到繁华的景象,虽然天就要黑了,但是城中仍然熙熙攘攘。不少农户商户来往于城门,城中的那些酒楼也都热闹非常。
叶嚣四人进入了城中之后,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当然,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幽兰和雨绮两个女孩子。尤其是幽兰,那浑然天成的妖魅气质,让她的一颦一笑都足以勾魂摄魄。这城中的男人们哪里见过这种美人,都是口若悬河地盯着看,呆在原地。偶尔响起一声声叫骂,彪悍的女人掐着男人的耳朵往外拖。叶嚣看到这番景象也是一番苦笑,这要是再不快点离开,恐怕就要被这群人给围上个水泄不通了啊。
无奈,叶嚣急忙打听了那仙羽门的位置,仙羽门的名声倒是不小,只问了一个人就清楚地知道了位置。拉上两个女孩子让那方磊开路向仙羽门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仙羽门。叶嚣几人也知道了为什么人们这么了解这个门派,说是门派这仙羽门从外观看起来倒更像是个药铺。
叶嚣抬眼一看,这仙羽门比想象中的要小了许多,而且这房屋也都很新,看着也就修建了不长时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叶嚣不禁笑道:“这仙羽门不会是刚刚开张的吧?”
这时,那崭新的大门敞了开来,走出两个眉清目秀的丫头,看到叶嚣四人楞了一下,之后来到台阶前面柔声问道:“几位不知道来我们仙羽门有何贵干?”
叶嚣看到两个女孩子走了出来,也不管幽兰掐着他的手心,笑着说道:“臭道士中了剧毒,我听我好友龙笑天说这仙羽门医术高超妙手回春,而且门中的弟子都心地善良和蔼可亲,来这里一定可以救他一命。”
两个女孩子被叶嚣逗得花枝乱颤,一个笑着说道:“哪有人中了剧毒还这么开心的?”
叶嚣答道:“这不是已经来到了仙羽门了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何况还是看到了两位妹妹这么漂亮可爱,哪里还能摆出一张臭脸呢?你说是不是?”说完叶嚣看向那方磊,却见方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尴尬地不行,不清楚的还以为是什么剧毒爆发了呢。
看着两个嬉笑着的女孩子,叶嚣耸了耸肩膀,说道:“看来他这剧毒恐怕是要爆发了,两位妹妹还是快快带我们进去帮助他解毒吧。”
两个女孩子随即把叶嚣四人带入了仙羽门中,关上了大门。稍微高一点儿的女孩子笑着说道:“龙少爷的朋友要是都这么有意思,以后一定要多叫来几个啊。”叶嚣咳了咳说道:“嗯,只希望不是都因为中了剧毒。”
几人走了不远,就来到了正殿之中。这仙羽门的大小也就和一般的富贵人家的宅子相比略大一些,正殿也不过是个挂了名的大屋罢了。
进到殿中,叶嚣几人嬉笑着走了进去,却听见一个清澈的声音说道:“你们这两个丫头真是没有半点规矩,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看来是给你们的功课还是太少了。”两个女孩子听到了这女子清澈的声音,一齐娇声叫嚷着跑了过去拽着那女人的衣角撒起了娇。告诉了女子这几人是龙笑天的朋友。
这女人带着两个丫头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几个人之后,目光停留在了方磊的身上,拉过方磊的手看了看,说道:“是犬神之毒,这种妖孽在临死之际将极大的怨念化作剧毒留在受害者的体内。若不是你已经将这毒势控制住了,恐怕我也救不了你了。”说完眼光瞄向了幽兰,叶嚣挡在了幽兰的身前,笑嘻嘻地对着这个慈眉善目的女人说道:“这位前辈不知道怎么称呼,我们是受龙笑天的指点来这里寻求前辈的帮助,还望前辈能救他一命。”
“龙少爷么,”那女人看着叶嚣的眼神很是柔和,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是天羽门上一任掌门的弟子,如今也是这仙羽门一脉的掌门静波,你就叫我静波掌门吧。”说完转向身旁的一个丫头,说道:“你将这道长带到客房之中,待明日我再为他解毒吧。”
看着两个女孩子将方磊带走,叶嚣急忙对静波掌门拱了拱手道:“多谢静波掌门了。”静波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既然是龙少爷的朋友,就不必和我客气了。就让这丫头带着你们再找两间客房住下吧。”说完转身回了那殿中。
叶嚣笑着对身旁幽兰还有雨绮说道:“没想到这龙笑天的名头这么好用。找两间客房,嘿嘿…我是陪雨绮妹妹呢?还是陪幽兰呢?”幽兰狠狠地拧了下叶嚣的胳膊,笑骂道:“别做梦了,我陪雨绮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