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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铁 匠

周末,齐鸣去了新民路。这一片是老城区,房舍已经被尘土染成了灰色。

整条新民路都是铁器加工作坊,不远处可以看到一些还在冒烟的烟囱,那是一些小的违法的却在生产钢铁的小工厂。

齐鸣进了街口的一家商店,买了一包烟,便问那四十多岁的女店主,这里有没有姓王的师傅。

“姓王的?”那店主笑了笑,说道:“你要是问其他的姓还好说,这些店铺八CD姓王啊。以前这里是个村子,叫王庄子,大部分都姓王。”

齐鸣没有继续听她讲述这里的历史,道了声谢便出了商店。站在十字路口,齐鸣有些不知所措。他根据一个离奇到他手上的U盘提供的信息来到这个地方,要找一个姓王的人,可满街都是姓王的人,要到哪里去找?但他必须要找到!U盘的主人——那个他毫不相识的人,把他探知的一清二楚,好像那个人似乎钻进了他的脑子里,把他所有的经历和秘密了解的那么透彻,而他对那个人一无所知!这让他惶恐不已。

这是谁开了一个过分的玩笑吗?还是一个阴谋?可自己一穷二白,有什么值得别人“阴”一下的?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每家店面都在忙碌着,或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或是电焊耀眼的光芒不停的闪耀着。走到街的尽头,一共看到五家带“王师傅”字号的招牌,那个是呢?也许那个都不是。齐鸣懊恼之极,正准备转身再走一遍,却看到一家门面前摆着一颗半米高的摇钱树。这棵树是用铜丝做的,树干上的纹路做的惟妙惟肖,散开的树枝上满是金色的铜钱。齐鸣走过去,仔细的打量着摇钱树,越发的喜欢。

“要买东西吗?”出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这姑娘身着蓝色的工作服,头上戴着帽子,冒烟下一双大眼笑好奇的看着齐鸣。齐鸣心一紧,觉得这个姑娘似曾相识,面上一红,赶紧把要去摸摇钱树的手收回来,忙道:“我只是看看。”姑娘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走开。

“这是你做的吗?”齐鸣问。

“是我爸做的,我只是帮点小忙。”姑娘婉然一笑。

“这个多少钱呢?”齐鸣心里突然有种冲动,若是价格合适他定会把它买走。

“一万五。”

“哦——好贵!”齐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是蛮贵的。但整个新民街甚至整个中国,找到做工这样好的金钱松,仅此一家哦。”见齐鸣有些不自在,她又笑道:“不过这都是那些有钱没处花的人干的事情,一般人买它干嘛呢?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也不能真的掉下钱来。”说完二人都笑了起来。

“丫头,让你给我拿铜纸,你倒跑到外面聊起天了。”一位老汉走了出来。老汉满脸沧桑,驼着背,戴着一副高近视的眼睛,头发已经花白,却根根倔强的站立着。

“有客人啦。”姑娘说。老汉眯着眼睛盯着齐鸣看了半晌,开口说了句:“你?”

齐鸣和那姑娘都呆了一呆,那姑娘问道:“爸,你认识他?”

“来者即是客,里面喝茶吧。”老汉转身进去了。

那姑娘看看父亲,又看看齐鸣,忍不住小声问齐鸣“你认识我爸?”

齐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知道要找的人找到了,但又确实不认识这户人家。

“你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丫头,进来倒水。”老汉在房内说道。

那姑娘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齐鸣,转身跑回了房里。齐鸣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内倒是出奇的干净,老汉端坐在茶几旁,示意齐鸣坐下。齐鸣坐下来,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可偏偏不知该说什么,从哪里说起。老汉也一直沉默不语,只是不停的打量着他。姑娘端来了水,坐在老汉旁边旁边,好奇的看着两人。她觉得纳闷,一项有些孤僻的父亲,怎么会请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喝茶?

老汉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两罐茶叶,看着齐鸣,问道:“我这里有两罐茶叶,一罐是西湖龙井,一罐是茉莉花茶,你要喝那种?”

“茉莉吧。”齐鸣答道。

“我建议你还是喝西湖龙井吧,那可是我哥在西湖边儿,看着别人采的正品西湖龙井哦。”老汉的女儿插嘴说道。

“我还是喝茉莉吧。”齐鸣笑道。

“哦?为什么?”老汉面上闪过一丝紧张的神情。

“我不是喝茶的专家,茉莉浓香,一喝就能尝出来,而且不贵。”

“其实龙井也有它的气息,只是淡雅一点。”老汉意味深远的说道。

“我的味觉真的不是很好。”

“哦?怎么了?”连他女儿也发现父亲的表情有些古怪了。

“我——我有鼻炎。我的鼻炎比较特殊,闻不到味道,我觉得连我的味觉也有些退化了。何况,您这龙井这么珍贵,还是给其他客人喝比较好。”

“哦——那你也喜欢茉莉花了?”老汉又问道。

“喜欢啊。”

“家里有养吗?”

“养了两盆,一盆在家里,另一盆在学校,毕业的时候送给同学了。”

“是送给同学了吗?”

“啊?——呵呵,其实我偷偷把它种在校园的花圃里了。”

“当!”两罐茶叶掉在了茶几上。

“爸,怎么啦?”父亲一脸不可思的表情,把姑娘吓坏了。

“你叫齐鸣?”

“对啊,您知道我的名字?”齐鸣虽有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老汉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并不是特地来找我的是吧?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要找的人是我?”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老汉叹了口气,嘴里不停的说着:“古怪!真是奇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真是古怪,奇了,奇了…..”说完又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说道:“想不到我一把年纪了,居然经历了一次对接暗号的事情,这不是只有在电影上才有的吗?”

待老汉平静下来,齐鸣问道:“大叔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老汉没有回答,反问自己的女儿“琪琪你看他像不像你齐叔叔?”他一指齐鸣。琪琪仔细端详着齐鸣,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还真有点像呢,不过齐叔叔比他要胖很多,头发也没这么多。”

“你说的齐叔叔是谁啊?”齐鸣忙问道。给他U盘的人终于出现了,或许他能从这对父女身上得到一些信息。

老汉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知道他信齐,也只见过他两面。”

老汉叫王学年,祖上五代都是铁匠艺人。随着竞争的加剧,生意一年不如一年,眼看就要维持不下去了。三年前,来了一个姓齐的人,问他能不能收他做学徒。这祖传的手艺是不传外人的,王学年没有答应。后来,那人说他可以帮着找销路,但不能管太久,让王学年的儿子王传志跟着去学做生意。儿子一直对家族的手艺看都不看,反倒是女儿很喜欢,他便答应了。没过半年,生意就有了起色,不仅量起来了,价格更是翻了数十倍!所以,老汉对这人一直心存感激。可儿子说那人已经走了,也没有留任何联系方式。王学年是那种不愿欠人恩情的人,这让老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三个月前,那个人突然又来了,说是有事相求,他自然爽快的答应下来。王学年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那人只是让他等一个人。他问那人长什么样,那人说来人与他同姓叫齐鸣,和他长的有些神似。他让王学年把一颗金钱树摆到门外,并准备两罐茶,让王学年问一些刚才问过齐鸣的问题。他说如果回答的不对,就绝对不是他要等的人,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就绝不能拿出来。

说完这些,老汉起身到抽屉里找出一个盒子交给齐鸣。齐鸣接过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把钥匙,底下铺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胜利路23号。

“他是你叔叔吗?”老汉问道。

“啊?”

“我说那人是你叔叔吧?”老汉有些疑惑的看着齐鸣。

“哦,是,是的。”齐鸣不是有意欺骗他,他自己心里本就一团乱麻,说出来只能让老汉跟着糊涂,不如说个谎简单。果然,老汉听后释然的靠在沙发上,心里很是欣慰,这个人情算是还了。

“大叔,胜利路在那里啊?”齐鸣问道。

“离这里不远,却也不近,你不介意就让琪琪带你去吧。”老汉说。

“好啊!”琪琪爽快的说。齐鸣不好拒绝,辞别了老汉,跟着琪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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