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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师父给我的地图上标注的第一个地点是个叫做普瑟斯的港口城市,对于这个地方我倒是来过两三次,小的时候母亲带我去远在波特大陆的外公家,都是从这个港口出发的。

经过了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我终于来到了这个人口稠密的城市。这里的变化倒是不太大,很多小时候见过的建筑和街道依然都在。

刚进镇子没多久我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自从头一次那次霸王餐之后我的免费午餐生涯一直不太顺利,好几次都被人要求先付款后上菜,弄得我总是怀疑自己的事迹是不是已经在饭店业里面传开了,直到后来有个服务生毫不客气的对我说:“本店不允许讨饭!”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讨饭的?”我十分气愤。

他轻蔑的看着我说:“算了吧,就你这一身补丁罗着补丁的衣服还说不是要饭的?哼!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再不赶紧滚蛋小心棍棒伺候。”……谁说是补丁罗补丁了,虽然说我的一身青衫已经洗的发白,但也绝对没到补丁罗补丁的地步啊,可是追究这些没什么意义,我只好在众人嬉笑的目光中灰溜溜的逃跑了。

在上山的时候,我们师徒三人都是这种打扮,所以也没有谁会笑话谁,小镇里面的人尊敬我们还来不及呢,更不会有人去在意我们穿的怎样了,现在势利眼的服务生一番话又把我拉回到了现实,让我又回忆起那段被人当作野孩子到处驱赶的屈辱经历。

哎,师兄也真是的,不给钱也就罢了,准备几件像样的衣服总行吧,我摸着空空如野的腰带懊恼的想。

我饿着肚子溜达到了港口,找人打听了一下,原来我要去的那个地方离这里还非常遥远,坐船的话需要两个多月才能抵达,而且客船也不是好长时间才发一班,最近的一班今天晚上后就出发,错个了这班船的话就得再等一个多月,这些还都好说,关键是船票贵的吓人,最为低等的仓位也得七百坤币,而且还不包吃喝。

我现在身上连一坤都没有……哎!怎么到处都离不开个钱字啊,实在不行就只能趁夜扒船了。

正在我头痛不已的时候,忽然有一股诱人的肉香漂入了我的鼻孔之中,我顺着香气寻去,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菜市场,市场东北角围了很多人,香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我挤近人堆一看,发现是个卖卤肉的摊子,一块块冒着热气的肉块被不断从大锅中捞出来,男女老少纷纷掏钱吆喝着要老板先给自己切。

我正使劲咽口水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只手从我的侧面伸了进来,摸索着往我身旁一位妇女的包中伸去,妇女身边一个小男孩也看见这双手,他惊恐的死死拽住妇女的衣服,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我的心头也是一惊,这是遇见小偷了啊,师父曾经一再教育我要做个正直勇敢的人,在有能力的情况下遇见什么不平的事情一定要管一管,虽然师兄对此嗤之以鼻但我确觉得师父说得很对,因为我曾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年有哪个超级强者能出手的话,也许我的家人就不会死去了……

既然现在这只罪恶的手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就一定要管上一管了。

我一伸手掐住了小偷的手腕子,那只手吓得一哆嗦,马上就想要缩回去,可是他的力气太小,哪里能脱得开。

周围的人感觉到动静呼啦一下散开了,我此时看清,这手的主人原来是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他此时也看清了我的模样,也许是看我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吧,原本他脸上的惊恐马上就变成了凶狠的模样。

“小子,你干什么?”恶狠狠的说。

我笑了笑,平静的说:“你刚才想要偷东西吧。”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检查自己的包,我看见那个妇女发现她的包被拉开了一半,脸色有点发白,在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居然没什么损失之后,她朝我报以微笑,不过马上又担心的看了看我。

瘦高个冷笑一声,说:“呀?今天没想到还遇见了个茬子,小子,我警告你,可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一个贼被当场捉住了还这么嚣张,不由得有些火冒三丈,手上暗暗加了几成力量,就听见咔吧一声,瘦高个的手骨居然给我捏碎了。

他“啊”的惨叫了一声,吓得我赶紧松开了手,看着握着手腕在地上疼得打滚的瘦高个,我有些茫然……刚刚才使了三成力啊,记得和师兄对练的时候他经常嘲笑我比婴儿的力气大不了多少来着……怎么有这种效果呢,难道这个人患有严重的骨质疏松?

我正犹豫该不该出手给他治伤的时候,有一伙人推开周围围观的群众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光头,长的很魁梧,脸上还有道深深的疤痕。围观的人群一下都散开老远,空地中央只剩下我和那个带着小孩的妇女,以及眼前这伙作出穷凶极恶表情的混混。

光头走到我面前,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瘦高个。

“赶紧起来,没用的东西,不嫌丢人。”咦?丢人?难道他们不是一伙,不过听了他的下一句话我差点吐血。

“下次掏包手脚快利索点,妈的,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快点滚!”

瘦高个忍痛从地上爬起来,站到了那伙人身后,我看见他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对我说:“妈的,你完了。”

光头走到我面前,喷着口臭说:“**的找死啊,老子的事情你也敢管。你现在赶紧给老子跪下磕几个头,兴许我还能绕了你,否则小心我拧下你的脑袋。”

群中有人小声说:“那个光头可是这里的一霸啊,城南这片都是他的地盘,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敢惹他,被打死了也怪可怜的要不,要不你去报官吧。”

“妈的,要是可怜他你就自己去,我可惹不起。”

站在我身边一直没有离开的那位大姐赶紧过来,把我拉到她身后,对光头说:“他还是个孩子,求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要不我把包里的钱都给你,你就行行好放了他吧。”我心里有些感动,看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胆小如鼠。

光头冷笑一声,说:“行,你这娘们倒有义气,他的命我可以不要,但是他弄断了我手下的手,这笔账不能不算,至少我也得卸下他的一条膀子,否则我刀疤三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我心里暗暗好笑,就你这种人渣也配讲义气?

“大姐,您赶紧带着还孩子去远处躲起来吧。”我低声对她说。

她犹豫的看着我,而我则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没事的,您放心,我有分寸。”……其实我哪有什么分寸啊,这个光头的实力我早就看清楚了……‘元’境巅峰,难怪能在这里作威作福没人敢管,我现在勉强踏入‘元’境中期的实力按理说是没有胜算的……虽然我以前战胜过号称‘气’境的白衣公子哥,但想他那是在吹牛而已……而眼前这个可是实打实的,不过既然已经管了这事,我就不想退缩,实在要是打不过的话逃跑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她踌躇了一番,最终还是带着小孩站到了人群里面。

“你是不是想好要给我叩头了,我劝你最好先考虑清楚要留下哪条胳膊。”光头说。

我摇了摇头:“让我给你磕头,你不配,至于这两条胳膊,你也不可能拿走。”

周围的人一下炸开了锅,互相议论纷纷,有人说我年少轻狂,有人说我脑子可能不正常,乱七八糟吵成了一片。

光头显然也没想到我敢这样说:“妈的,你真是活腻了,敢这么和老子说话。”说着,他就要冲过来,却被一人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人给拦住。

“老大,您的身份去和这小兔崽子动手不合适,不如我带您收拾他吧。”

光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和我一般大的男孩抖着肩膀走到我面前,说:“妈的,我们老大你也敢惹,你是不想活了。”说着抡起一只手,就想要抽我一个嘴巴。

我心说,这些人的词语真是匮乏到了一定程度,翻来覆去就会威胁别人‘是不是不想活了’……我微微向后错了小半步,他的手尖贴着我的鼻尖滑了过去。

“哎呀,还挺会躲,小爷还小看你了。”说着他拉了个架势,仿佛把我看成了势均力敌的对手一般……可惜我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绕着我转了半天,冷不丁抬脚朝我蹬过来,我微微一侧身,将他的脚踝捏到了手里,然后伸腿朝他的支撑脚上拨了一下,我用力虽轻,可他还是受不了了,以一个标准的劈叉动作坐到了地上,我几乎都听见了他韧带撕裂的声音……我只是想提醒他,腿都太不起来,还有什么资格和别人动手呢。

光头身后的那帮人可不干了,一个个哇呀呀怪叫着朝我冲了过来,单挑瞬间变成了围殴,我想这就是他们平时的作风吧。不过乌合之众来的再多又有什么用,我抬脚一记鞭腿将冲在最前面的三个人一起扫到了一丈开外。这干脆利落的一招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怔住了,那群流氓吓得面面相窥,没有一个敢再上来和我动手。

光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警惕的说:“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里砸我的场子?”

“我就是我,谁的人也不是,只是碰巧看见了不平事,所以想要管一管。”

“好好好,你既然你不承认,还楞要充侠客,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我没好气的说:“要打就快点动手,怎么这么磨叽。”

光头这下真的被我激怒了,他凝气于拳朝我狠狠打了过来…….可他的动作在我眼里却十分缓慢,比那个白衣公子还不如,连续躲了几拳之后我有些索然无味,这人真的是元境巅峰吗,怎么会这么差劲。

光头几拳走空,气的哇哇直叫:“小子,有种的你别躲。”

我笑了,打架不躲那还不如去找木桩子练,不过这样打下去也没意思。

我暗暗凝结了十成的功力,真要和他对干我可一点都不敢马虎,他速度慢这不能说明问题,天下武技功法数以万记,有些重力,有些重速,各有千秋,我的实力不如他这是事实……

他看我摆正了架子,得意笑了笑,也许他觉得他的激将法得逞了吧。

光头大吼一声,功力全开,一记冲拳重重朝我砸来,呼啸的风声说明了这一拳的分量。

我扎了个马步,凝气在拳,迎着他的拳面就对了上去。

只听见“轰”的一声,我就被巨大的反冲力击得退了小半步,和光头对撞的那支胳膊也感觉麻木难忍。再看光头,乐子可大了,直接从围观的人群头顶上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好几丈远的地上,不省人事。

围观的群众都被这惊呆了,个个张这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不要说旁人了,连我自己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可是抱着骨折的信念去的,对方实力明明远高自己,怎么会反而被打飞?

周围安静了好几秒钟,然后忽然有人喊道:“不好,几个小偷想溜。”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原来是那几个光头的手下看到自己老大被人打败,心里害怕,想要乘机逃走。对这些混混,大家其实早都恨得牙痒,只是因为惧怕光头,所以才敢怒不敢言,现在光头已经被废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揍这几个狗娘养的。”

于是一呼百应,男女老少都围了上去,萝卜棒子,臭鸡蛋,拖鞋,不要钱似的纷纷招呼过去,把我这个刚刚的主角反而遗忘在了角落……

“谢谢你。”一个女性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大姐,我挠了挠头:“嘿嘿,没什么,举手之劳。”

大姐笑了:“你这孩子还挺谦虚,刚才我还担心来着,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我厉害,我瞬间就有了种做英雄的感觉,可惜这时候肚子又呼噜叫了起来。

大姐笑的前仰后翻,说:“哟,怎么夸你厉害你的肚子还不乐意了。”

我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姐笑了一会说:“还没吃饭吧,要不这样,我请你吃点东西,也算报答你刚才的仗义出手。”

“不,不用了,那怎么好意思”我虚伪得说道。

“呵呵,看你刚才身手干净利落,怎么现在到扭捏起来了,你该不会是觉得一顿饭不够表达我对你的感谢吧。”

我被这句话堵得没了词,大姐笑着拽着我朝城里走去。

吃饭的时候,她与我搭话,聊天中我知道了她原来姓柳,而我则告诉他我叫炎龙,聊来聊去柳大姐就问到了我的近况,我想她也许可以帮到我,所以就将我要去冈瓦纳大陆却苦于没有路费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想了想,说:“阿龙,这两天我所在的商船正在招募保镖,我看你身手不错,不如去试试,如果你能通过测试,那就可以上船,我再找个熟人,把你安排在去冈瓦纳大陆的船上,这样你既可以挣些钱财,又可以免费去到目的地,你看如何。”

“扔的?”我口齿有些不清,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说道:“真的?还有这样的好事,呵呵,真是太麻烦您了。”

柳大姐笑着说:“这孩子,你客气什么,快些吃吧,吃完了我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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