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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善若水泽乡亲

邓一失刚才注意力全在孙子身上,回头发现妻子也晕倒了,旁边有几个妇女正扶着她,不由得头疼不已,这是什么天谴啊,一下子把两个亲人都祸害了。饶是他精神如此强大,也差点晕厥过去,两行浊泪不自觉的滚将下来。但这时候他不能倒下,连叫众人帮忙把两位亲人送往医院。大家听说邓九淼还有救,又见周芝也晕了过去,刚才是大为痛惜,现在又悲喜交加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于是七手八脚的把人送往医院去了。

二人被送到了医院,医生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定是出了大事,都紧张抢救起来。抢救邓九淼过程中,医生没有发现邓九淼胃中有水,正在奇怪,邓九淼大咳一声,竟然醒了过来,只是身体极度虚弱,医生赶紧给他挂上了盐水。而周芝老太婆也是刚到医院,就自己醒了过来,不顾旁人劝说,呼天抢地的哭喊起来,哭了几声就又晕过去了,医生一检查,气血攻心,本来上了年纪,哪受得了这种打击,竟是比邓九淼的情况还要严重许多。又是一番抢救,并且把邓九淼的病床安排到了周芝旁边,以免她醒了之后,仍然不信孙子未亡的事实,继续哭闹。好不容易,那周芝终于转醒,正准备哭,看见虚弱的邓九淼躺在眼前,只是挂着盐水,并没有死,心中的悲痛顿时一扫而光,不禁喜极而泣,又哭起来。医生和众人都笑着纷纷摇头,气氛暂时缓和一些了。

邓三省一时没有接到电话通知,直到村里人坐车到县城找他,方才知道消息,于是和周淑英十万火急的赶到镇医院。邓三省,看见儿子和母亲没事,又去安抚父亲,让他不要担心;周淑英看见儿子险些丧命,抱住儿子一番痛哭。本来已经哭了几通的周芝,看见儿媳在哭,又后悔自己没有照看好孙子,自责的又哭将起来。两个男人在那边唉声叹气,两个女人在这边哭哭啼啼,把个医院弄得好不热闹。

邓九淼在医院呆了一天,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倒是他奶奶一番悲一番喜,身子骨倒一下子经受不起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回去,即便如此,身体也大不如前了。

算是邓九淼命大,逃过一劫,医生分析是潭底温度很低,邓九淼体温骤降,呼吸暂停几分钟尚无大碍。有些案例中人溺水后呼吸停止近一小时,经过抢救生还的现象也是有的。

经此一劫,周芝不敢再让邓九淼到明阳河边玩耍了,邓一失也天天跟着邓九淼,督促他完成暑假作业。邓九淼也吓得不轻,只好跟爷爷在一起乖乖地做作业,偶尔背些诗词古文。暂且不表。

这村里原有一口古井,靠近明阳河边,离村还是有一段路程的。原来每天傍晚,一群半大小子都拎着两个水桶,去井边冲凉,冲完后顺便带半担水回家。现在出了溺水的事情后,去打水事情都成了大人的事了,孩子们被禁止靠近明阳河。不巧的是,村里上了年纪的马老汉,在一天晚上去井里打水,竟然摔下了井淹死了。这马老汉本来是一个五保户,平时与人来往不多,直到第二天有其他人去挑水,才发现尸体,这井里的水是吃不得了,大家只好到邻村水井里去挑。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要多走不少路不说,邻村的人也不愿意,一口井两村人用,有个别人家来晚了还吃不到水,不知哪一家开始的,村里突然兴起了一阵风气,就是打私家井。这打私家井有两个方向:一是造压水井抽水,这玩意在农村还是比较普遍的;一是放潜水泵抽水,这个要用到电,而且还要买个水泵,投资比较大,不过省时省力多了,电闸一合,水就可以直接抽到水缸里。

打井既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说是力气活,就是那时候没有专业的打井器械,仅有的工具就是十字镐和铁锹,真是掘地三尺,有些还不止三尺,三丈都有可能。说是技术活,就是你还真打不准哪个地方有水,哪个地方没水。像村里第一家打井的周老二,正好碰上了水脉,挖了四五米就涌出好多清水;而第二家周大有家的挖了八九米都没水,于是请邓一失去看水脉,邓一失看了半天,指示他们又向西挖了近两米,才碰到水眼。虽然村里人都打算打井,但看周大有家的情况,又不敢随便动土了。都要请邓一失看过水脉,才敢动土。

这算给邓一失找了一个难题,这一带水脉丰富,但又极其杂乱,不仔细观测,还真不好定夺打井的地点。邓一失为了让邓九淼学他的绝学,平时看水脉都带着邓九淼,邓九淼也跟着邓一失用心地在虽人院子里乱转,有一次他心血来潮,站到某个地方会跟爷爷说:“这里打下去,有水。呀,我去尿尿!”邓一失就站在邓九淼刚才站过的地方,看看地脉和植被走向,果然是一处水脉,而且应该离地面不远。就定在这里往下打,不出三米,果然有水。众人皆道是爷爷教得好,孙子挑水脉真是准。

果然这之后,邓一失每次都听听孙子的意见。好像邓九淼每次在别人院子里能找好多个打井的点,偶尔在某些个地方会说想尿尿,那么邓一失就到这些个地方观测一番,最后在孙子叫出来的几个点里挑一个工作量小点的水脉告诉人家。这样走一家看一家,竟比自己先前看水脉的速度要快得多了。以前一家都得看半天到一天,现人一天都可以看十来家了。

村人都说这孩子了不得,这么小都会观水脉了,得了爷爷的真传,将来真是前途不可限量。邓一失听大家这么说心里虽然高兴,但也奇怪这孩子怎么突然有了这种能力,如果真是一个看风水的奇才,自然是要好好培养的。等把村里的要打井的人家都看好了水脉,邻村的人也跟起了风,毕竟一村的人在一个河边的井里吃水,不仅挑水的路途不近,有时候还要排队,真是不太方便.

于是邓一失又带着孙子到邻村去观水脉去了。每天都有人请去看点,也有人请客吃饭,每天都到晚上才回来,邓一失酒量一般,每天喝得是晕头转向,一时也没有时间仔细询问邓九淼是如何观得水脉走向的。

有了邓九淼,这观测也像是走个过场了。首先到了人家院子里,邓一失和邓九淼先坐下来喝杯茶,喝好了,邓一失和邓九淼在院子里就转起来了,邓九淼找到一个点,就跟爷爷说一声,邓一失就去作个记号;再找到一个,再说一声,邓一失再去作个记号;如是三番,邓一失逐个观测,找出最佳的地点。有时候,到了某个点上,邓九淼刚叫爷爷来作好记号,会突然来了尿意,那么这个点经观测就是最佳的点,而且打出水只需要挖两三米深,屡试不爽。邓一失兀自奇怪,这孩子找水点还能找出尿意来,而且有尿意的点都离地下水脉很近,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生有异能了。

辛苦了半月,祖孙二人把村里村外的水脉看了个遍,转眼间暑假也快结束。一日傍晚,邓一失谢绝了别人的感恩宴,终于在家和妻子孙子吃了个团圆饭,因为明天就要送孙子进县城去了,后天是新学期开学。吃饭间,邓一失就问邓九淼:“这些天跟爷爷学的风水学都理解么?都记得么?”邓九淼怕爷爷埋怨,直说“理解、记得”;邓一失又问起他是如何找到地下水脉的,这么专业的风水知识邓九淼可说不清楚,只好实话实说了。

原来邓九淼根本不懂什么风水,虽然爷爷教的一些理论知识自己零零星星记得一些,但要拿出来实际操作,那还是差得远。只是巧得很,邓九淼在专心找水脉的时候,每当走到离地面较近的水脉的时候,体内就涌起一股尿意,耳内仿佛有汩汩的水声,感觉此地有水,就跟爷爷说一声,竟是当作一个游戏在玩,哪有什么风水理论的支持啊。倒是离水越近,尿意越明显,自己也感觉有点奇怪,不过才十一岁的孩子,正是玩心浓烈的年纪,哪会思考这么多,多是过了两天就忘记了。

邓一失听了有点失望,一直以为自己的孙子得了风水真传,哪知道邓九淼找水脉完全凭感觉的。不过失望之余又有些奇怪,这孩子的感觉也太准了,每次找水脉都不差毫厘,太让人惊奇了,真是百思不解。

殊不知邓九淼这一番感觉,数次尿意,给乡亲们带来了多少好处,避免了多少麻烦,每家每户打井取水,一次就成,从不返工,实在是帮了一个大忙,算得上是功德一件了。

邓一失也曾怀疑是邓九淼吞了的水神珠并未化为虚无,才有此异能,但为什么本来避水的宝贝不能避免孙子溺水呢?于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邓九淼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就连他无意中为乡亲们作的这么些功德,也是不以为意的,再加上他平时行为举止也跟平常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自然不会多想,而且就是他要去想,也是想不明白的。

原来这邓九淼吞掉的水神珠,并没有消失掉,也没有被什么神仙收走,只是他生来五行奇特,极度缺水,这水神珠被吞口中,正是找到了宿主,得其所也,已经融化进邓九淼的身体之中,和他合为一体了。但邓九淼尚未长大,身体的能量不够强大,不能激发水神珠的妙用,现在的邓九淼就相当于是一个有思想的水神珠了,很多功用只有等他长大了,自己明白了,才能加以利用,这是后话。

邓一失虽然也怀疑水神珠还在邓九淼体内,但他没有什么证据,只凭猜想,如何能参透其中的奥妙呢?

第二天,邓一失就把孙子送到县城,吃过午饭,就回来了,因为家中的妻子自从上次受了孙子溺水的惊吓之后,身体状况是每况愈下,这段时间祖孙二人四处看水脉,剩她一人在家无人照顾,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所以早早的赶了回去体恤照顾,甚至放下了多年的大男子主义,学会了烧饭洗衣。周芝对邓一失照顾了多年,到老反而受到老伴的照顾,经常感慨不已,都说老来伴,果然就是这样,儿子媳妇在外工作,有自己一家一计的生活需要操劳打点,哪来那么多精力来照顾老人呢,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虽然儿子已经非常孝顺了,但也不可能天天在跟前伺候着,只能看着比自己还要大十来岁的古稀之年的丈夫进进出出的为自己操劳。

由于邓一失的细心照料,周芝的状况总算没有恶化,反而好转了起来。邓一失终于感觉自己的操劳没有白费,心下大安。原来的邓一失虽然七十多岁了,但看起来才六十出头,面相也年轻得很,头发只是花白,这照顾了半年的老伴,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真正像个古稀之年的老头了,同时也了解了妻子这几十年来的辛苦操劳,也感激妻子的任劳任怨,对妻子的感情又好了几分。夫妻二人到老来,似乎又找到了年轻时的感觉,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家里反而显得温馨浪漫起来。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这年春天,邓九淼也是一个16岁的翩翩少年,已经上高二了,下半年就在上高三。这两年,学业突然紧张起来,寒假暑假又上了学校办的补习班,而且上了高中后学校竟然取消了双休日,所以他和爷爷奶奶已经很久没见了。邓九淼早就盘算好五一五四的时候有四天假期,可以回老家看爷爷奶奶。那时候五一还没开始实际长假,只有四天假期,不过也算小长假了。

且说这年四月份,刚过清明节,学校不知道听了哪位老师的意见,竟然同意学生们出去春游,放松一下一直绷紧的神经。邓九淼一听,自然是很兴奋。班主任找好了春游的地点,给了邓九淼一个任务。因为他父母都在附近一所初中教书,自己家离学校不远,这春游要带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就包给他了。其他同学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他邓九淼就出工具。于是一班同学四五十人,加上一个带队老师,就轰轰烈烈地出去春游了。

这次春游,发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却是邓九淼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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