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学,很多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刚刚来到这的时候是新奇,兴奋和一种解脱感,当然,这中间也会掺杂着一些叫做思念的东西,随之而来得就是学校安排的各种社团活动、比赛用以缓解新生的思念和陌生感,各个社团也趁这个时候抓些人手当打杂的。
张鑫宇对这些总是乐此不疲的参与着,今天参加个舞蹈社,明天进了个文学社,后个又找了个驴友会,不管会的还是不会的,懂的还是不懂的,知道的总是要进去瞧一瞧,不收会费的当然要进,收会费的社团肯定档次高,更要紧,反正是忙得不亦乐乎。
寝室里的其他人总是像看耍猴一样看着他走进走出,一会忘带了这个,一会要取那个。次数一多,李斌开了个局,赌张鑫宇每天进出次数是单数还是双数,起初大家押的特别起劲,有赢有输,后来发现李斌无论押什么都是赢的,就思考起了其中的猫腻。
李斌当然要赢的,如果张鑫宇多走一次,他就不回让张鑫宇回寝室睡觉。从那之后跟着李斌押的人越来越多了,李斌一想,也没什么赚头了,就成天拽着许超下棋。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完美的,更何况李斌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象棋技术可就远远比不上他的唱功和搏击了,下一盘棋总是要很长时间,李斌要么就是不落子,落子必悔棋。许超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干不过他呢,总是很苦恼的看着李斌输给自己,因为如果他让着李斌,第二天还要玩,如果赢了呢,当天就没完,本来就没什么主意的许超为这件事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张鑫宇救了他。
张鑫宇花了200块钱买了把练习吉他加入个吉他协会,可是他连什么是和弦都不知道,死命的拽着李斌不放,非要学吉他。
“你不是参加一个什么吉他协会了么?都不教的?”李斌打着哈欠看着张鑫宇手里那把他花七十块钱就能买来的吉他。
“吉他协会里也没几个正经八百会弹的人,跟谁学去,这把破吉他我都买后悔了,还什么协会跟琴行熟,都给便宜的,听你说完价我都想找他们去了”
“也不怨人家,谁让你买的时候也不问问我呢”
“那会你成天逼着我按着你说的次数进出寝室,我都给忘了”
“哦,那好吧,作为补偿,我就教你一点拿出去显摆吧”说着,李斌从床头拿出了他最心疼的宝贝,那把红色的吉普森。
张鑫宇刚想用手去摸一摸,被李斌一巴掌拍了回去。
“别乱动,这可是我媳妇,上万的货呢”
“怪不得那么多女生找你你都没理,原来你只钟情于这款啊”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说了你也不懂,教你点简单的吧,从和弦开始”
……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手指头一点劲都没有还弹什么吉他,这都按不住弦?”
“这东西按的时间长了很疼的,你看手都红了”
“这才哪到哪,按着Am弹53231323,弹完一百遍叫我”
“等等,多少遍?”
“一百遍啊?少了?那二百遍吧”
“开玩笑呢,谁能弹完一百遍?”
“我要是弹出来了怎么办?”
“不信,你要能弹出来一百遍不累我请你吃饭”
“这是你说的?”
“当然”
李斌拿着自己的吉他轻轻的弹着,听起来的声音很悠扬,远不是张鑫宇那种水平可以比拟的,时间很短,李斌就弹完了,还送了张鑫宇一段即兴SOLO。
“难道你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张鑫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废话,我练的时候比你还痛苦呢,记住,和弦一定要按住,先慢弹,然后慢慢加快速度,一点点来,好吧,你继续,我睡觉了”说完李斌就爬到床上睡觉了。
张鑫宇重复的弹着那个调调,还经常按不住弦发出闷音,搞的寝室里的其他人倍受折磨,好容易从李斌的手里解脱出来的许超又进入了噪音的世界,索性就带上耳机眼睛蒙上眼罩,听歌睡觉了。
“着火了?”正在熟睡的李斌突然闻到一很浓的烟味,一下子坐了起来,四处看着。
“哪,哪着火了?”寝室里的其他人也从床上蹦下来,只有许超,怨妇一般的看着张鑫宇。
原来张鑫宇因为怎么弹都弹不好而纠结,索性就开始抽烟,一根两根还行,他整整抽掉了半包,任谁也不能闻不见了,许超本来就刚要睡着,一闻烟味就坐了起来。
“你抽那么多烟找死啊?”
“搞的太难弄了,怎么都弹不好”张鑫宇满脸的委屈样,毕竟谁也不愿意枯燥的弹着一段曲子没完没了。
“我实在忍受不了再吸你的二手烟了,经过我这两天的深思熟虑,我决定了”许超这时候说话了,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你决定了什么?”
“我决定吸一手的!”许超很认真的说着,不过其他人的表情可就丰富了。
“我靠,不是吧,你能行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斌子,给我根烟”
“好吧,不过事先说好,抽死我可不负责”
“我还没听说够有人抽烟抽死的呢,别在那吓唬我了”
李斌递给了许超一根烟,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着他能有什么表现。
许超狠狠的吸着,也狠狠的咳嗽着,想着李斌和张鑫宇抽烟时候的动作,也把烟咽进肚子里,虽然他很努力,但那个东西也不是冰棍,一会就能吃完了的,等一根烟抽完,许超说了句,“你们看看,什么事都没有吧,不过,我怎么感觉那么困呢”说着,他就倒下睡着了。
话说这一睡就睡了两天两夜,没吃没喝。其他人问李斌,李斌告诉他们这是正常现象,谁让他抽的那么猛了,睡醒了就好了。
李斌继续教着张鑫宇弹吉他,不过张鑫宇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快的,两天时间已经跟着李斌学会的那首简单的《灰姑娘》,对此,张鑫宇总觉着自己实在是个天才,李斌确满脸的不屑,因为他学这首曲子的时候是小学三年级,仅仅用了不到一天工夫就弹的很流畅了。
两天之后,许超终于睡醒了,一起床先去了趟厕所,飞快的跑下了楼,大吃一顿才恋恋不舍的从食堂走回来。
“感觉怎么样?”张鑫宇和李斌乐呵呵的看着许超。
“感觉还不错,可是怎么你们抽烟什么事没有,我一抽就困了呢?”许超满脸的疑惑。
“我是老烟民,鑫宇刚开始抽的时候不往肚子里咽,谁像你这么傻”
“哦,这回知道了,以后抽烟的时候不那么狠了”
“你还真想继续抽啊?”李斌好一顿惊奇,诧异。
“为什么不呢?我现在不是学会了么?”
“随便你吧,不过我俩可不管你的烟钱,你要贡献的话我俩也没意见”张鑫宇美滋滋的想着自己以后也可以过上蹭烟的生活了。
“你也好意思管人家要,自己抽自己的,没了你管我要,让他供你烟他还不得赔死”
“那好吧”
……
自从寝室里第三个烟民出现,整间寝室终日乌烟瘴气,查寝的都不愿意进去,要说也奇怪,自从许超也开始抽烟之后,寝室里再也没有蚊子了。
最后还是李斌觉得这样不好,才在抽烟的时候带头到走廊去的。毕竟还有三个良民在寝室里住着,一直这样的话会让那三位不满的,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知道谁心里怎么想的。
有共同话题的人总是会走的很近,也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个人都抽烟,也更加亲近了,有的时候李斌和张鑫宇甚至觉得,如果突然有一天没了这么个整天以捡话茬子为乐的人,生活是不是会很没趣。
那天,吉他协会办演出。张鑫宇屁颠屁颠的到处借音响,麦克风之类,又用一顿饭诱惑了李斌替他们布置会场,毕竟所谓的吉他协会连半个比李斌对于音箱放置效果了解的人都没有,只能找他撑撑场面,饭钱自然有社团报销,张鑫宇不过是卖个人情罢了。
演出的当天很是火爆,大多是新生来看演出的,过了新鲜期的大二以上学生们没这个兴趣看这种东西了已经。
张鑫宇从琴行租了把吉他,珍而重之的抱在怀里。作为助场的李斌,一会拿着吉他当主唱,一会抱着贝斯当贝斯手,再不就是在后台替那些总弹错的人假弹。本来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演出,他倒成了主角。
看到这场面,吉他协会会长热情的邀请李斌加入他们。
“给钱不?”李斌说
“不用你给会费,你就来教教大家弹琴就好,我让你当副会长,我们这可是四星社团呢,你看怎么样?”会长很骄傲的说。
“我说你们给我钱不,我凭什么白教你们弹琴?闲的?你把我当成那个傻蛋了?”李斌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忙着搬桌椅的张鑫宇。
“这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跟社团的其他骨干成员商量一下,从会费里面给你些钱,当然,也不会很多,我们都是大学生么”
“我也是大学生,你们那点会费能给我几个钱?够喝酒的么?又没有一点好处,省省玩去吧,亏你都大三了,还来糊弄我来”说完李斌转身就走了,他的背影让附近的女生看的春心荡漾。
“你看,那个就是刚才的那个主唱”
“不是,是贝斯手”
“好像吉他和贝斯弹的都那么棒啊”
“你知道什么叫贝斯么?”
“我怎么就不知道贝斯是什么”
“那你说说贝斯有几根弦?”
“五根吧,我记得好像比吉他少”
“分明是四根,你连贝斯是几根弦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呢”
“切,知道不知道很重要么?我就知道那个人弹的很好听就是了,你咬我啊?”
女生们在那窃窃私语着,李斌已经拉着张鑫宇和许超去喝酒了。
其实刚才演出的时候许超也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在前面起哄最欢的就是他了,属于拉拉队长那款的。
三个人一副帅气的样子走进了学校附近的自助餐厅,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刚才会长跟我说让我再劝劝你加入我们社团,还说你要是进来的话我就当副会长呢,怎么样,考虑一下?”张鑫宇欣欣然的说。
“他是把你当傻子耍呢,亏你那么聪明,这都没看出来”
“这话怎么说的呢?我感觉会长对我很好啊?”
“说你傻你还没觉悟,你信不信,你们这个破社团没几天就得解散”
“为什么啊?”
“你问问许超”
“这个,我觉得吧,李斌说的很有道理,不过道理太深了,我理解有点困难,斌子,还是你说说吧”许超赶紧把话又赶了回去。
“就知道你也是个废物,你们看看那个社团才几个人,还没有个像样的人,手里拿着把吉他就是吉他手了?”
“没啊,我觉得听起来还不错啊”
“听起来不错的那几位爷在前面手指头都没动弹,好像是斌子在后台弹的”许超这回可算是接住话了。
“这回许超都看明白了,再看看你们那会长,我给他弹贝斯没给我累死,他弹的连个拍子都不跟,就知道瞎弹,就这么一群臭鱼烂虾你可别找我去丢人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看你走的时候那么气愤呢,这社团还真不行,下次咱们去参加户外野营的社团吧,那个是五星社团呢”
“要参加你自己去,我怕再爬个山把我摔死那地方还没人收尸,没听说前一阵法学院有位英雄去爬山结果摔死了么”李斌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嘟囔着。
“照你这么说还没有什么社团活动可以玩了?”许超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有啊,你看那青年志愿者协会多不错,没事整个义演什么的,就是不知道捐的钱都进谁的兜里了”
“估计也到不了灾区”
“你管那个呢,你不就是为了赚个好名声么,哦,对,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委婉你点?”
“好吧,委婉,你自己慢慢委婉吧,我喝酒了”
“你看那边的字是什么?我近视眼,看不清楚”一直看着远处吧台的许超突然说话了。
“哪了?我怎么没瞧见有字?”
“你不也有点近视么,你就不要看了”
“晚八点半后啤酒收费”张鑫宇看了看随口一说,合计着自己那点小心思。
“现在几点?”
“八点二十了啊”
“都八点二十了你们俩还傻愣在这干什么?”
“那干什么?”许超依然没反应过来。
“服务员,再来十二杯扎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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