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炜走出教室,过了转角,刚下得几步楼梯,却感觉身后象有无数探照灯,他猛地回头,只见墙转角处一堆女生探头探脑的,她们见到他回头,都笑得跟鲜花怒放一般,象受过特训,她们同时娇喊道:“李炜,慢走!”,“李炜,走好!”……
李炜瞪大眼睛,继而汗滴禾下土。他加快脚步,逃也似地往前疾走。这个院的女生也太狂热了,热得他有点招架不住,感觉自己就象个动物似的,汗!
飞走一段,怎么还是感觉有人在窥视自己?
李炜缓缓地回过头去,只见一双眯眯眼正在不讨好地盯着自己,这双熊猫眼的主人却是方美。
“嘿,你这是在干吗?”方美喊道,严重缺乏睡眠的她,明明困得东摇西晃,却还清亮着嗓门发威:“你这样对韩月,就是在为她树敌你知道吗?貌似你很关心她,在帮助她,其实是在害她,你到底什么意图?”
李炜自知意图不纯良,不好回答她的问题?于是他选择沉默是金。
就让她急她的,自己继续走自己的吧!他信步而行,仿佛无阻无碍,无牵无挂,事实上,根本就是目中无人。
方美气满胸膛,挺身箭步横挡在了他面前。就不相信,这样,你还是当我没人?
正在这时,突然见崔友兰从屋转角现身,大步跑来,口里叫道:“方美,不好了,不好了!”
她刚叫完,继面又惊异地看看方美和李炜,他们两个怎么靠得这么近?她嘴巴张得老大,问道:“你们?方美,你这是在追李炜啊?”
“你这个话唠子,唠叨也不看场合。”方美没好气道,“正叫你说的时候,你怎么又不说了,是什么‘不好了’?”
“哎哟哟,差点误了,是——莫小琳!她,拿了一把小刀给韩月,叫韩月自己用刀画自己的脸!”
方美闻言大惊,这招够狠!她知道韩月是有叫必应的,这样一来不毁容才怪。
李炜反应比方美还快,崔友兰这边还没说完呢,他拔足便朝教室跑去,毕竟是男生,他跑得比方美快多了,第一个冲进教室。
方美赶到教室门口时,李炜已抱着人事不醒的韩月奔出来,她大感不妙,因一堆人挡着视线,她一时又没法看到韩月的伤情。愤怒涨满了她胸膛,她闪进教室,美目一扫,一眼就从人群中搜索到了莫小琳,让人气愤的是,那张脸上没有一丝愧疚。
方美走到莫小琳面前,二话不说,照着她的下巴就是一拳。莫小琳被打得两眼冒星,摇摇晃晃地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
“啊!”人群里发出尖叫,围观的同学大大吃了一惊,他们本以为两女打架就是你推我搡,互扯头发,谁能想到方美抡拳那么干脆有力。
“如果韩月被毁容了的话,我饶不了你!”方美道。
“嘿——嘿嘿!”莫小琳在这时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莫小琳的冷笑让方美听得发毛,但此刻她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她,头上顶着个大问号直奔校医院而去。
夫筹纪园富可敌国,随便挑它冰山一角出来,都是华丽丽,显赫赫,教人啧啧称赞,大竖拇指的。这从校医院的规模可见一斑,它的医疗设施水平绝不比国内任何一家三甲医院差。这点让方美有一点小安慰,但愿韩月伤得不重。
她忐忑不安地轻轻推开韩月的病房门,只见里面只有韩月仰面睡着,她的两手抓着的白色被单将她整个脸盖了去。
“为什么将脸盖住?怎么一个医生都没有?李炜又跑到哪去了?”方美三连问。她担心地走了进去,挨着床沿边坐下。
“韩月。”她轻轻唤道,同时去扯她脸上的被单,却不料韩月死死撰住不松手。
“那张脸怎么样了?变丑陋了?此时,理性的劝慰只会苍白。”方美轻叹静坐。
韩月却将被单一把撩开,一张白皙干净的脸露了出来。
“韩月,你真会吓人哦。”方美挥舞着小拳头道,韩月娇羞地躲闪着,一转头又重新将脸埋在了被单里,嘴里道:“我的样子是不是好丑?羞死我了!”。
“丑?你的脸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
“我是说我晕过去的时候,那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晕过去?”
“哦,我忘记了,你当时不在场的哦。”韩月转过身来,一把坐在床上,道,“我一定是抽搐了,翻白眼了,难说还口吐白沫了!在众目睽睽睽之下。羞死了,好没脸啊!”
“为什么会这样!你一紧张之下,突发癫痫?”
韩月正欲回答,只听“嘟嘟……”房门响了两下,随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开门走进来,后面跟着的是李炜。
“是这样的,听了李炜同学介绍你的一些情况,我认为有必要再了解详细一点,关于你的过去,你的生活细节,可以谈谈吗?你放轻松心情,说俱体一点。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先请两位同学出去。另外,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对于你说的一切,我保证会帮你保密。”
只听韩月简单而又轻描淡写地道:“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回避了。我的经历也很简单,我不到一岁的时候,我母亲自杀身亡了。很快我父亲又娶了个老婆,就是我现在的继母,后来,继母又生了一个孩子,我的妹妹。我继母和妹妹特别容不下我,总是找着法子来整我,就这样,把我吓出了这身毛病。”
“仅仅是这样吗?然后你就变得很听话了?”心理医生问,“还是不够详尽。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听话的?我要一个具体的时间。”
“10岁那年,那天妹妹想要我的项链,我死也不给,然后他们就把我扔到一个蛇笼子里面……蛇是我最害怕的动物……自从那次以后,我不敢再拒绝任何人任何事了。”
“不过,那一次我算是胜利者,我誓死保护的那根项链它还在这。”韩月抚了抚胸前的水晶项链道。仿佛开启了记忆之门,不用医生催促,韩月继续道,“本来项链已经被妹妹抢走了,只因我被毒蛇咬后生命垂危,父亲就勒令妹妹交了它出来,也许是收到了项链的招唤,我奇迹般地度过了危险,我抱着项链,一天一天好了起来。康复后,我将项链埋在了一棵大树下,这样,谁也没法再抢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