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在茫茫人海中徘徊,恍然睁双眼,窗外月色清淡,怎么又没能把你梦见。只梦见在人群中穿行,你不在太久,即将忘记你的容颜,我只是需要一个陪伴,不再孤单的陪伴。
伸展腰肢,放眼望去,蓝天依旧那么蓝,白云依旧那么白,落地窗前依旧空旷。
叩叩两声,管家手握着一个包裹走进房间。“诗黛小姐,有您的快递。”
诗黛将手放在玻璃窗上,气息轻轻呵出一片雾气,朦胧中,阳光稀疏洒满庭院。
“拆出来把,如果是宴会请柬,你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傲然的诗黛,管家满脸疑云。瞧那一身的贵气,半点痴迷的迹象都没有,谁说小姐变成弱智了,宅里那些个仆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言乱语。在心里将七嘴八舌的仆人念叨一片后,管家利落地拆开包裹。
“这是什么?”本该西装革履的祝臣身着休闲服走进房间。他按捺不住江懿萱的威逼纠缠,乖乖地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是给小姐的快递。”
“哦?如果是宴会邀请函就丢了把。”祝臣越过管家走向落地窗。
管家一副心知明了的神色,探手掏出包裹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鬼东西!”
管家一声惊叫,吓得窗前的诗黛身子一颤。
管家处理骚扰信件应该都熟能生巧了,这么失态成何体统,祝臣不满地转过身。目光落在管家瞪大的眼上,又沿着颤抖的肩膀一路往下。
“什么东西?”一纸血红色的信,就这种层次的把戏管家至于激动成那样?
“少爷,是,是死亡保险!”
“幼稚!”祝臣不以为然。
“上面,上面有小姐的银行帐号,还有密码。”
这或许是一个高明的恶作剧,祝臣轻蔑一笑。不过,任始作俑者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诗黛的银行账户密码。
祝臣走向管家凑前一看,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怎么啦?大惊小叫的。”门口,江懿萱穿着睡衣凉凉问道。突然听见隔壁房间有人尖叫,还以为是诗黛发病了,急匆匆跑来一看,该正常的很正常,不正常的也正常。
“没什么,你睡得不好吗?脸色很差。”祝臣的眼略过管家,关切地望向江懿萱。
“这座宅子隔音效果还真差!”心头堵着股怒气,他失眠了一夜好不容易才要睡着就被吵醒。
“是门没关好,我保证关上门,你就是把房间砸了外面也听不到。”祝臣头头是道地说着以往对客户的保证。这个家所有的材料都是公司最高档的产品,他对自己的企业有十足的信心以及把握。
“是吗?有机会我会试试的。”江懿萱磨齿霍霍,正好缺个发泄的机会呢。
“少爷,您先看看这个密码对不对把?”管家颤颤兢兢道,许是年纪以大,关于死的字眼总是有些忌讳。何况手中这份东西诡异得要命,管家总觉得手心有种捧着烫手山芋的灼热感,就盼着少爷确认后赶紧让他丢掉。这种邪恶的东西最好拿去烧了,放垃圾筒还怕吓坏了那些翻找垃圾的路边乞丐。
祝臣重新审视那份所谓的死亡保险。是保险公司的新花样吗?他笑笑,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倒退几步。
“什么啊?”门口的人懒懒出声,身子却勤快地靠近。
死亡保险?!江懿萱迟疑地接过手,又让同样吓得哆嗦的管家先离开。关上房门,他暗暗留意另外两人的一举一动。
窗前的人盯着江懿萱手中的东西,眼神锐利道:“祝臣,保持镇定。找张椅子坐下,告诉我怎么回事,别乱了阵脚。”
异常冷静的声调,清晰的思维,处变不惊的从容。
江懿萱和祝臣两人同时愕然,那个骄傲的诗黛好似回来了。
江懿萱扶着祝臣双双落座。
“祝臣,你看到什么了?”诗黛轻轻一问,她回到床上,掀起被子侧身躺下,明明是分毫不差的角度啊,却还是无法再次遇见。
祝臣已然吓傻,他陷在沙发里将脸埋在掌心,一副我要逃避的慌张样。
江懿萱端详着手中的死亡保险,片刻,站起身走到床沿。“诗黛,这是不是你的银行账户密码?”江懿萱将那份死亡保险递到诗黛眼前。
诗黛轻柔地打了个呵欠,瞟一眼后点点头,举手接过,又望向窗口。
行动了吗?丧漂浮在床上,索性在她身后盘起腿。
“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洛维式的暴躁风暴再度席卷。
一份来历不明的死亡保险,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丧笑着伸手穿过床垫,被子是丝绸的,看起来质量不错,可惜自己无法碰触。
“诗黛,你确定?”
“这个密码只有祝臣和我知道,你如果觉得我老眼昏花也可以再跟祝臣核对一下。”诗黛邦着脸,重复的疑问就代表怀疑她的能力,而她的能力,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质疑的。
你就病变把。江懿萱心知肚明,此刻的诗黛才是祝臣的诗黛,同样的脸孔,却不是那个神采飞扬的诗黛。她不是那个偷偷问他会不会捉鬼的女孩,此刻的她太强势。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江懿萱一脸的不耻下问。
他的谦卑并不被看在眼里,诗黛快速浏览着那份死亡保险,肃然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只是心理学家不是警察,不过我不想这件事被人传成恐怖事件,有必要的话我会联系私家侦探。如果你有犯罪心理学的经验,到时见到我的案件受理人再发表把。”
“诗黛小姐,你真是让我惊为天人。”绝对是真心话,他毫不怀疑那具身体藏匿着多种人格的可能性。难道自己是被她感染到才胡思乱想?江懿萱忆起那些诡异的灵异现象,又是一阵头痛。
“没事的话请出去把,这是我的事情,涉及隐私,没有我的同意你无权干涉。”
夹枪带棒轰走江懿萱,诗黛掀被下床走到祝臣身边。
“祝臣,别怕,有我在这。”
祝臣看着高高在上的诗黛,所有的慌张和惶恐骤然消散。熟悉的笑,熟悉的声调,熟悉的诗黛,没由来得让他感到心安。
“诗黛,你回来了?”那一度消失的绅士风度,他的君子气质会伴随着诗黛的归来而重生,刚刚受到的惊吓仿佛过眼云烟般骤然消散。
“祝臣,你傻啦。”诗黛邪邪笑骂着,祝臣乖顺地聆听着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
“诗黛,我好想你,你有时真的好奇怪,好像变了一个人。”祝臣的呢喃静止于一个湿润的吻。
不管洛维怎么阻挡,那四瓣唇依旧紧紧相贴。
“贱人!”洛维气急败坏地离开了,他看不下去,因为得不到,所以嫉妒。
丧单手支着下巴看戏般望着吻得浑然忘我的两个人。
死亡保险啊,这么明目张胆,他到底想干什么?太复杂,太复杂,纪棱的动向太复杂。
窗边,金发少年脸色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