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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挖土坑的少年

阳灵大陆。

这是一片约有方圆两千米左右的草坪,各色各样的杂草争先恐后般生长着。

草坪中间有一座不大的石屋,距石屋不远处,正有一名约莫七八岁的少年埋头做着什么,走近些看,才发现少年正在用一把木铲挖掘着一个方圆约三尺左右的土坑,此时已挖出了七八寸深,而且颇有一幅要挖出尽头的样子。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在天色渐渐转暗时,少年早已被埋在土坑下的身影蓦然跳了出来,却是停止了挖掘动作。

此时的土坑,依然是三尺见方,其深度却达到了骇人的四五丈之多。

少年望着眼前的土坑,眉头有些微皱,似乎并不满意自己挖出的如此深度,但此时的他也确实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况且他的时间也到了,不得不停止挖掘,好在此深度比起一年前已是翻了数倍,倒也足够了。

正当少年思量之际,耳畔忽的响起一声细不可闻的“噗”声,少年急忙向身旁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在其身旁竟多出一位约年过七旬的老者来,此老者白发苍苍,双眼深邃竟似一眼看不见底的样子,平白的给人一种无形威压。

老者目光闪动着朝那土坑望了一眼,面上不觉闪过一丝异色,但时间极短,少年并没有发现的样子。

“嗯,不错,从明天起就可以不用挖了。”老者缓缓说道,面上全是欣慰之色。

“穆爷爷,不是说要等我挖到六丈时才能停止吗?”少年闻言,明显有些兴奋之色,却又隐隐的带着丝失望。

“呵呵,如果让外人知道你这般小年龄便能挖到如此深度,恐怕阳灵大陆早已有数不尽的宗门派别来人接你走了,至于我所说的六丈只是希望能给你一点压力,以此而转化为进力,如今看来,倒还真的有些奏效的样子。”

老者笑呵呵的说道,而在其心里也确实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不要说别人,即便是他,当真看到少年挖出这般深的土坑时也是大感吃惊,毕竟这可是全凭少年的一己之力,不用说也知道其中的可怕了。

“那穆爷爷,是要领我真正的踏上行者之路了吗?”这一次,少年的话语里竟有些激动起来。

“哈哈,行者之路,对,爷爷决定明天就开始传授你行者的知识,你今晚要好好休息,明天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知道了吗?”老者也似乎颇为高兴的样子,说完此话后便身形一挺的向草坪外走去。

说来也怪,明明只见得老者才走出两三步的样子,其身形却已经消失在草坪的尽头了。

少年默默的望着老者离去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狂热,随后便飞也似的朝石屋跑去,他已经决定要好好的睡上一觉,不只是十二分,他要打起二十分的精神去迎接明天的到来。

少年名叫止水,现年八岁。除了老者,止水的记忆里仅仅只有五六个人的影子,而这些原本不该存在的记忆也一直成了止水的心节。

那是在八年前的一个傍晚,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一间不大的略显破旧的房屋内,随着一声“啊”的惨叫声,止水出世了,而生他的母亲却因为其出生莫名其妙的瞬间便死了过去,临死前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奇怪的是,刚出世的止水并没有哭,并且眼睛睁得大大的,也就是在这时,止水便奇迹般的开始有了记忆。

或许是因为止水母亲的惨叫声,止水只是在眨了眨眼后,便看到从屋外进来了三个人影。

“咦,这孩子身上怎么有一层朦胧之气笼罩着。”

“不对,你们快看,他母亲好象已经死去了。”

“唉,可怜的详婶,这般大年纪怀上孩子本来就不是正常之事,偏偏又在刚怀上时死了丈夫,现在孩子生下来了,自己也死了。”

“我看这孩子就是灾星。”

“村长,你也来了啊。”

这时又有一个年龄稍大的人进到了屋里,先前的三人见了忙叫着村长。

“王二,我看还是把这孩子扔了吧,免得村子里又对这议论一翻,你们准备一下就随便把他抱出去扔了就是。”村长眉头微皱的瞥了眼止水后就不带丝毫感情的说出了这翻话。

屋子里原先的三人听闻村长如此吩咐后,也没有说什么,却都点了点头。他们村只是一个小村,早在详婶因无缘无故怀上小孩而死了丈夫后就闹得人心惶惶,都说这孩子肯定是灾星,如今既然出世了,扔了倒也好,毕竟少一个人也少一个吃饭的,村子可并不富裕。

不一会儿,王二等三人就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小竹筐,然后又一起把止水带到距村子较远的一处小河边,直接把止水放到竹筐里便让他随波逐流而去。这也是他们商量好的,也只有这样做他们才不会背负太多的良心谴责,或许这一路顺着小河,这孩子还能碰到哪位好心人给收养呢。

止水躺在一张石床上,静静的回忆着以往的一幕幕。那时候,他并不能说话,但却一直都静静的看着,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三个人把他扔在了小河上,呆呆的看着河边的风景,心理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直到碰到了穆爷爷。

或许是真应了那三人的话,止水被一个老者救了起来,也就是现在的穆爷爷。止水的名字便是穆爷爷取的,他依然记得那是在穆爷爷刚把他从河中救起的时候,竟大笑着对他说道,天意啊天意,你如今被我救起,因止于水而得以存活,便取名为止水吧。

到如今,已经整整过去了八个年头,这八年来,在穆爷爷的教导下,止水早已对自己生活的世界达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熟悉度,有时候他甚至怀疑穆爷爷就是无所不能的。

事实上,通过穆爷爷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神通,止水也隐隐猜到穆爷爷必定是阳灵大陆的空灵颠峰强者。

“呼呼……”

“咦,起风了。”止水忽而低呼一声,从石屋外传来一阵阵细微的风声。不由又拉了拉被子,思绪也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穆爷爷不知去了哪里,并没有再回到石屋,止水倒是习以为常,渐渐的也闭上了双眼,很快便睡着了去。

距石屋百里左右的一处山谷中,一名老者盘坐在一块深青色大石头上,双目微闭,身上隐有淡淡霞光闪现。

大半个时辰后,老者微闭的双眼赫然睁开,一道精光射出,整个人都显得比先前要精神了数倍。再看得仔细些,这老者竟是那穆爷爷,没想到其速度快到这般,刚刚那一会儿工夫就似乎早已到了此地。

此刻,穆姓老者略一打量下周边环境后,就再次闭上了双眼,而双手却开始结出一连串古怪的印记,这些印记似简单又似复杂,变化间似流畅又似吃力,时间久了,竟给人一种眩晕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穆姓老者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眉宇间也透露出一丝凝重,渐渐的甚至渗出了一丝丝汗水,似乎单是这结印就颇有些吃力的样子。

时间一晃,半个时辰悄然而逝,穆姓老者终于停下了结印的动作,不等出口气便又开始念出一段苦涩深奥的口诀来,豆大的汗珠从穆姓老者额头上滚滚而落,到最后竟连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看起来这口诀的念出比起先前的结印还要艰难数倍。

好在这口诀似乎并不长的样子,约一刻钟后,穆姓老者的声音便小了些许,一幅快要结束的模样。

这时候,原本平静的山谷却开始产生了异样,天地间各种各类的灵气纷纷往穆姓老者身边围绕而去,仅片刻便有了铺天盖地之势,好似沙尘暴般,穆姓老者的身影完全被淹没在了其中。

忽然,穆姓老者一声暴喝,整个身形陡然一亮,平白的闪现出七彩霞光,霎时间刺目之极,不能直视分毫。

几个呼吸后,穆姓老者的身形再次显现出来,其整个人竟似艰苦之极,面容都深深的扭曲起来。而穆姓老者本人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仰首便吐出一大口精血,顿时其面容又枯萎了三分,略一停顿后又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似有精光隐现,急速向着空中尚未散去的血雾一阵挥舞,其挥舞的轨迹玄奥无比,且极为吃力的样子,好半晌才挥舞完毕,顿时原本快散落的血雾一阵翻滚后,化为三道淡淡的诡异血光,在空中跳动不已,竟似有生命般且极为兴奋的样子,而四周的天地灵气,一见这三道血光出现便毫不犹豫的向其缠绕了过去,三道血光也是一幅来者不拒的样子,纷纷将其融入到了自身当中,不一会儿,铺天盖地的天地灵气就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穆姓老者望着三道血光,终于长出了口气,接着又不知从哪摸出一粒灰色药丸吞服了下去。片刻后其面容便有了些好转,不仅恢复了常态,连血色也恢复了不少,想必这药丸也是极品之例。

这时候,穆姓老者才又重新凝望起三道血光来,此时的血光,似乎是因为融入了太多天地灵气的原因,几乎如隐形般的淡不可见。

见此情形,穆姓老者也显出一幅满意神色,随后又不动声色的吐出一抹红霞,一卷三道血光其中之一的一道后便又迅速返回到了穆姓老者口中,而穆姓老者也几乎在这血光一进入到身体里的同时便有如重生般恢复到了最佳状态,甚至比未施展此术法前还要精神一些。

紧接着,穆姓老者凝重的冲另两道血光一点指,又迅速结出两道怪异手势,剩下的两道血光便瞬间不见了踪迹。

穆姓老者见此,盘坐的身子才又重新站了起来,霞光闪过,便消失在了此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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