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的石像耸立在瀑布两旁,经历了数个世代,见证了佐助和鸣人的决斗。
佐助衣服后面破了两个大洞,鸣人已经倒地不起。
他……还没说再见……
由于手术后加上长途飞行的疲累,我有点狼狈地着陆,坐在佐助后面,腰背手术后的伤口在发痛。
大雨无情地打在我们身上,为这沉重的气氛更添一股压力。
“佐助……”
佐助孤高地站立,承受着雨水的冲激,即使混身是伤,都不能阻止他高傲的气息。
这样一看,我才发现什么再见都是借口,我只是想再见他……想再见他一面……再多一面……
慢慢的,佐助转个头来,耳朵、脸颊、黑眸……与我如出一辙的轮廓,带着惊讶又再出现在我面前,似乎刚刚激战时没留意到我的动向。
这次,是真的佐助──世上的另一个我。
佐助皱起眉头,不想我在手术后乱晃,“你来干什么?”
这、这该怎么回答喵?我……我可不会说是舍不得你一时冲动飞出来喵!
“我……你……你、你还没说再见……”
天!我想掐死自己喵!怎么把这烂到不行的借口拿来用了?
羞死了……脸颊很热……想找洞钻喵……
我不敢再看佐助,盯着地面,恨不得盯出个洞来钻进去。
“噗……哈哈哈哈……”
这、这个混蛋竟然毫不留情地笑了!
“臭佐助!不许笑!”我立即瞪回佐助,要在他身上瞪出千万个洞。
“哈哈……”佐助笑得按住肚子,可恨的是,他连这样狂笑的样子也很帅。
“吵死了!笨蛋笨蛋笨蛋!”我走不了过去,只好坐在地上吼。
真是刺耳的笑声喵!可是,真的许久没见过佐助笑得这么开朗的样子,仿佛放下了什么包袱。
我不满地鼓腮,盯着他从狂笑中缓缓冷静下来。
佐助抵住额头,凝视着我,仿如认输般叹气,“……原本,不打算说的。”
他上前在我面前跪下,单手抚摸我脸庞,直视我的黑眸满溢着复杂的感情,“为什么你要出生在宇智波?如果你是别的一族的女孩,就不用经历那些黑暗,我……便可以喜欢你。”
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说得像他不能喜欢我一样,可是喜欢家人不是正常的吗?
“我从没讨厌过宇智波的身──”
电光石火间,一个突然的吻,炽热地、绵软地打断了我。
“白痴,还不明白,我喜欢你,与兄妹的身分无关,是男女间的喜欢,懂了没?”如惩罚般,佐助在我唇瓣咬了一口。
一瞬间,雨声消失了。
一滴滴雨点从佐助象牙色的皮肤滑落,瞳中那能覆盖所有颜色的黑仿佛连灵魂也要吸去,微红的脸颊在对比之下显得明显。
“……喂,别发呆。”
“……”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总之,你老实在木叶等我,我解决一切后便会……找你。”
他站起来,仿佛想起什么,笑着摸摸我头发,“再见。”
然后,后颈一痛,视野变得越来越暗。
我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佐助的表情怎么会这样温柔?
***
醒来后还是在病床上,跟昨天手术后躺的是同一张,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可惜,唇瓣传来的微痛告诉我一切都不是梦。
佐助真的走了,而且,他还说喜欢我。
我知道人类是不许近亲相爱的,可是不明白这种想法,近亲诞下的婴儿多有缺憾,那不生不就行了?说恋爱自由的是人类,说近亲不能的也是人类,人类的价值观好难懂喵。
佐助喜欢我?为什么?要是两个一样脸孔的在一起……好奇怪喵……
我是只猫,根本不懂得喜欢是怎么回事。
肚子饿了喵……想起来,昨晚飞出来后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先出院吧。
我锁好门,坐回床上开始穿着旁边早已准备好了的衣服──本来就是今天出院。
“水音!”门突然喀嚓一声被打开。
好了,这又是那套肥皂剧?
我已经脱掉上衣,背对着门。
第一秒,我爱罗完全呆掉,碧眸空洞无神。
第二秒,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头红得像蕃茄一样。
第三秒,门已经被关上,外面没有了声音。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我还没脱裤子,他看见的只是一个背面。
他脸红什么?我上辈子还不穿衣服随处去喵,只是现在没毛要保暖才穿。
我再看看我的身体,不就是个幼儿体嘛!
人类的价值观真难懂喵!
我冷静地换好平日的和服便坐回轮椅出去,发现门锁竟然被我爱罗扭坏了,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慌忙地冲进来啊?
拉开门后却不见人影,看看四周,只见走廊的分叉处墙边露出葫芦的一小部分。
他到底在干么?
“我数十秒,不出来我就要生气了哦。”我大声说,“一、二、三……”
大概数到五秒的时候,我爱罗才皱着眉走出来,脸颊仍是红红的。
“不就是一个背面嘛!有什么好在意的?”我不满道,不喜欢我爱罗因为这个原因,不能自然地面对我。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还有……上次弄伤了你……”我爱罗凝视住我,眉头皱得更深。
我愣一愣,想了想,才知道他说的是正式中忍考试前在天台伤到我的那次,我几乎要忘记了,看他皱眉的样子,我甚至觉得是我在欺负他。
“没事啦,我不是说过没事了吗?”我无奈地说,不知该气还是笑。
“……”我爱罗沉默地看着我,仿佛是被欺负的孩子。
喵……即使那时候我说没事,他还是内疚死了。
“……你冲进来不是有要事吗?是什么?”我转移话题。
“手鞠说你受重伤……”
那么,他是担心我才这么慌张的……
即使成为修罗,即使封闭自己,他仍是关心我、疼惜我的我爱罗。
“谢谢你,我没有受重伤,还有,听说你是来增援木叶的,真的谢谢你。”我微笑着,听说是瞎扯,但感谢的心是真的。
“不……我没能带回佐助。”
我摇摇头,“可是你救了我的同伴,罗,这就足够了。我还想跟其他人道谢,你推我去好吗?”
我爱罗依旧用沙子推动我的轮椅,我决定先去跟鸣人道谢。
……
“小音……”鸣人被绷带包得像木仍伊一样,惭愧又担忧地看我。
“鸣人……”看见他受伤的样子,我一时语塞。
鹿丸、纲手和小樱早已在场,忧心地注视我俩,我爱罗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对不起……我……”鸣人低下头,清澈的蔚蓝双眸濛上一层阴霾。
不,应该惭愧的是我,明知鸣人他们会受伤难过,也任由佐助离开,即使追了出去,却仍是任性地当旁观者。
“不,你已经拼命战斗了吧,谢谢你。”我柔声笑道。
“小音……”鸣人凝视我,他紧握着拳,全不适合他的失落表情上浮现出决心,“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佐助带回来的!”
虽然我是很感动,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未知是件可怕的事,上辈子火影还没画完我便穿越了,鸣人真的能把第七班的佐助带回来吗?还是只会不断受到更多的伤害?
“如果,即使你已经尝试了千万次,用尽所有方法,哀求也好,战斗也好,弄得身心疲惫,他都不愿回头,甚至是瞥你一眼,一个人沉沦在黑暗中……”
“那我就再尝试多十万次、十亿次!不停地追,怎样也要把他带回来!说到做到,绝对不输给自己的话!这就是我的忍道!”鸣人瞬间已经扫走忧郁,金色火炎飘扬着无限魄力,映照出蔚蓝色的憧憬。
明明是不切实际的话语,却令我无力反驳。
如果说佐助的黑眸是勾魂的黑暗,那么鸣人的蓝瞳便是盈溢的希望,渲染了全场的气氛。
“鸣人……”小樱凝视鸣人充满活力的面容,亦一笑回复生机,“小音,虽然要你等一阵子,但下次带我一起去吧。”
“哼……麻烦是麻烦,但见是水音你我就奉陪到底。”鹿丸托头一笑,神色既慵懒又可靠。
纲手悄悄勾起唇角,默许他们在她这个火影面前擅作主张。
因为佐助是同伴,所以不能放弃他。
鼬哥哥,你就是喜欢这样的木叶吧……
我扭头望向我爱罗,他亦低头注视我,无表情的脸上有只有我才能读出的关怀。
我也是……还有更多……
“各位,谢谢……”
这样的火影忍者,我最喜欢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