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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梦谁先觉

苇火城下战火纷飞,傲来岛国却是欢腾一片,当初出云国与傲来岛国结为秦晋之好,出云的二王子与傲来的三公主指腹为婚。现在傲来金珠公主已到了待嫁的年龄,只是出云国二王子好戏耍游历,延误了婚期。这次二人成婚大典,又牵扯两个国家的关系,自是操办得热闹非凡。

十二声礼炮放毕,五彩的婚船缓缓向出云国驶去。不料,又是一声震耳巨响。

傲来国王气极,宣礼部司仪来回话,怎么多了这不合规矩的一炮。那司仪说:“陛下,这不是我们放的,听响声好像来自东方。不知出了什么事。”

国王又下旨着人去看个究竟。这一队兵丁寻到花果山时,见岛边站立一个青衫男子,年纪不过二十,长长的头发胡乱的散披,这青衫男子见有人来,大喜。走向军船,这走得急了,海风吹过,显露青衫下大腿,原来没穿内衣。

这男子正是程海生,那日他吞下玉石,想从这个他所谓的梦中世界醒来,不料变故横生,被封印在水帘洞中沉睡。

早上醒来。杜柯心想终于从梦中世界回来了,睁开眼一看,还是在这个石洞之中。不是在梦中么?还是又是一个梦?再一看,自己赤裸着身体已长大,已是成年人的骨骼,往日衣物化为灰烬。算了,不在纠缠,就当自己穿越了。这么一想,又觉得往日在都市生活、工作的几十年恍然如梦。还是这个有妖怪、有神仙的地方有意思的多。我是谁?是程海生还是杜柯?

还是叫程海生吧。走出洞来,阳光挥洒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湿润的海风拂过,不觉心旷神怡。此时,体内积攒几年的浊气下沉,发了一个响屁,便是傲来国王听到的第十三声礼炮。这屁放得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把程海生自己也吓到了。这是不是仙人屁啊,难道说我无缘无故成仙了?

纵身一跃,差点摔到在瀑布下面。看来不会飞。一拳头砸在一块大岩石上,石头碎成粉末,这身体力量还行。不过我应该还有别的本领,怎么想不起来。听见岛边有人声传来,才发觉自己没有穿衣服,怎见得了人。心中一急,这身上就凭空多了一件青衫。这是怎么回事?

小七又去了哪里?他醒来后石洞自然开了,他并不知道被封印之事。赤着脚走到海边,正碰见前来的兵丁。

“那人!你站住。”

程海生站住了脚。见来人都手拿了兵刃,心生警惕,一柄黝黑的镔铁长枪出现在手中。咦!怎么来的?程海生被弄得莫名其妙。

“我问你,刚才的巨响可是你干的?”

哦?他们怎么知道?程海生慢一拱手,这长枪又消失不见。

“军爷。我是来此地游历的。什么巨响?我实在不太清楚。”

“还要狡辩!我看你头发散乱、衣不蔽体,一看就知道是个妖人。给我拿了。交给国王处置。”

几个兵勇围了上来,程海生见他们要动手,正要试下自己到底有什么本领,向前一迈,身子已在空中,手一挥,一把寒光宝剑就出现在手中划去。好!好!好!一剑刺翻一个。心中观想,双手举天,一根蟠龙棍又握在手里砸下,妙!妙!妙!虽然一个也没砸着。心中兴趣大增,与一干兵丁游斗。斧、钺、刀、叉……这十八般兵器戏耍一样在手中轮番显现。这一次醒来,不知为何,一有打斗,脑海中便浮现出一段段法诀。程海生暗自默念,就心领神会使了出来。

程海生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一会儿从地下穿出来,一会儿消失不见。

“好了!”程海生化出双节棍,上去噼里啪啦得把这些兵丁都抽翻在地。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昏迷过了多久,拎过一个发问:“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妖怪?”

“啊?这几年倒是听说这岛上住了一个狼妖,常在海上抓鱼。这段日子没了动静,我们才敢上来。”

看来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小七也许走了。得回明冲岛了,不管怎么样,不管我是杜柯还是程海生,这戚啸云的杀害父母之仇还是要报。这一想到走,心中便浮现出一个御水之法,参悟片刻,取了一块舢板放在水中。双脚踏上去,催动御水法诀,风雷作响,青衫鼓荡,急如流星,在宁静的蓝色大海之上画出一道白线,往西而去。

这一去真是击水三千里,转瞬来到黑赤国与出云国中间的海域。他在水面御水前行,声响惊动了水下沉睡的金龙。金龙一看有人到我的地盘来显摆,那还了得?龙尾一摆,搅动周遭海域不得安宁,鱼虾海族都遭了秧。

金龙从海底一飞冲天,从云头探出一个龙头,看是什么搅扰了他的午觉。一看之下,一个青衫散发的青年正在行水。

“你这人,怎么走路。吵得我睡不安宁。”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这片海域响起,传到程海生耳中。抬头一看,一条五爪金龙在白色云气中若隐若现。想来就是我和小七来时在这海域争夺地盘的那条龙吧。

收了法诀,程海生抬头说:“这泱泱大海,是你的么?”

五爪金龙听了真是怒气冲天,长啸一声,飞入海中,引着海中之水作滔天巨浪向程海生压过来,顷刻就要把他扫在海中,程海生站在舢板之上,随着这巨浪中或上或下,身上青衫已不湿半分。

“你玩够了没有?我要走了。”程海生起伏之时还在嘲笑。

五爪金龙在巨浪中化为一个金甲武士,手拿双叉,打了过来。程海生手中一招,一柄九尺长的方天画戟立在身边。不待五爪金龙过来,催动御水决,一招火树银花幻出一阵戟影,挥向五爪金龙。金龙也不挡,身躯一转,贴着方天画戟的杆滑到程海生身边,一个撩刺。程海生心想不好,只顾耍帅,这戟使得不顺手。撤去长戟,一面疾退,另一手又招来一个扶手盾牌,挡住自己胸部。

五爪金龙见武斗也迟迟不能取胜,又现了原形,在海中推波而来。龙口一张,把自己修炼千年的内丹祭了出来,内丹如赤火流星直奔程海生而来,还没反应过来,程海生身上自起了一个青光圆罩,消磨了火气,挡住内丹。

这青光?五爪金龙忙收了内丹,平息了大海。仍化作一个金甲武士踏波而来拱手道:“不知是上仙。得罪了。”

“怎么不打了?”程海生说,这醒来后只是知道自己与以前不同,有了些本事。这打斗后,好多身法,妙诀都在心中一一浮现,程海生正细细体会。那边却收了手。

“上仙不记得小龙了么?几年前得上仙点化,我才又海蛇化为龙。”

“哦!是你。怎么在这。”

“小人化龙后飞往天界,想谋个仙职,哪知仙官说各处都不缺人,就是为各位仙君拉车的位置都还有八部天龙在排队,叫我耐心等候。我就来此海域夺了了地盘。”

“哈哈,放在逍遥日子不过,上什么天。真有天界么?”

“上仙怎么这么说,初遇上仙时,我就想您一定是天上生的,不然小小年纪怎么能点化我了?”

“我也不知道,不要叫我上仙了。我叫程海生,我们交个朋友吧。”程海生心中盘算,这个奇妙世界我了解了戚啸云后要好好游历一番,骗了这金龙也是个脚力。于是又说:“我看我还没把你点化透。你还是蛇性不改。”

“还望上仙赐教。”金龙忙躬身说。

“再叫上仙我就不说了,记住。你知道什么是龙吗?”

“这个……我不是龙么?”

“你算什么龙。龙能大能小,能屈能伸,小则藏于芥子之内,飞则纵横于四海,九天之上,不盘踞一域。你现在老老实实的趴在这,还是一条蛇。”程海生忽悠道。

“那怎么办?”五爪金龙诚惶诚恐。

“我看你跟着我吧,我慢慢和你细说这做龙的道理,这龙更是一种精神,一种不屈、奋发的精神。这个和你说多了你也不明白,跟着我走吧。我还缺一个脚力。”

五爪金龙大喜之下,化了原形。程海生骑了上去,嫌弃这上面太硬,不太舒服。又寻了条大白鲨,剥了皮做成个垫子。五爪金龙才载着他一路向迷雾海飞去。

坐在龙背上,蔚蓝的天,洁白的云,下方是深蓝的大海和点点绿色的岛屿。过往岛国中的人都小如蚂蚁,程海生不由心生出尘之意。我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醒来后凭空变得强大?这个世界有孙悟空,是西游记中的那个世界么?这一切迷雾重重。

来时走了好几个月,这回去时不过两三日。璀璨星辰挂在漆黑的夜空,似乎伸手可摘下。望下面灯火点点已然到了即墨港了。

“走,下去吧。”

五爪金龙落下身躯,停在一个山岗。程海生看了它一眼。“这个样子我们可不好走动啊。”摸着金龙的头,凑到它耳边说了一个变化之道。这金龙将身子一摆,变成一条蟠龙金带,程海生拿起来系在腰间。漫步走向城中。

刚要进城,一个中年渔夫拦住去路。这渔夫黝黑皮肤,看来是常年在海上打渔的。

“这位小哥。你这是去哪儿?”

“我进城啊。怎么即墨港几时有渔夫拦路检查的规矩。不让我进城啊。”

“可以的。”渔夫语气谦和,他粗大的手抬起往程海生腰间一指,“它进不得。”

“你是何人?识得我这脚力。”

“我只是个打渔的渔夫。作恶的孽龙也叉死过几条。不能让它进去,若是它发起威来,恐怕苦了这城中百姓。”

“你怎么躲躲闪闪,拦我去路也不报个姓名。”打渔的渔夫,想骗谁?渔夫能一眼看透我腰上金带的来历。

“说得也是,我是吴猛。这即墨港我有责任守护,还望见谅。”说这话时,吴猛见程海生还没有妥协的意思,他又看不透程海生的来历,也不好动手,两人僵持起来。

“你看,我进城探望我的姐姐,住不了几天。若是我那它留在城外,只怕它没了管教祸害这过往船只。”程海生沉吟道。

“也罢!你们若是在城中闹事,可别怪我不客气。”吴猛说完话,走向城中一条小巷子。

程海生一边向林府走去一边思索这个人的来路。走到林府门口,才想起已是深夜,不好前去打扰,又折回身寻了个旅店住下。

第二日起床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在门口向店家解释。

“我姐姐就在林府,柳叶巷的林府。一会儿把钱送过来。”

“那怎么行?你跑了怎么办?”店家寸步不让。

“这……”正为难时,看见一个人从门口走过,安期生,对,是她,还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

“安公子!安期生!”

翩翩公子回过头,谁叫我?看见旅店内一个青衫散发的男子向她叫嚷。这是谁?

“安公子,我是程海生,我们一起坐船出海,你忘记了么?”

哦,是他,嗯,眉目像他。那日春申君让我跟着他们,寻找凤翔国王子的下落,白白跑了一趟,没想到他又出现在了即墨,倒是长成个英俊的小伙子了。

“是你啊。怎么才回来么。”

“是啊,海外落了难。回来投奔亲人,在这旅店住了一夜,连个房钱都付不起,丢人啊。”程海生满嘴跑火车。

“是么。我们有同船之谊,我来付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当然不客气,不然叫你干什么。

“不知公子准备去哪儿?”

这可不能告诉你,程海生心想。这个人还是有些问题,不好深交。只说是还没找到。安期生也不追问,留了个地址,让他有为难之事可前去。

别了安期生,程海生兴冲冲的跑向林府。到了林府,府门外正在张灯结彩,林员外正指挥几个家丁,好像有什么喜事要办。

“林员外。你们这是?”程海生上前问道。

“这位小哥是……?恕我眼拙,没认出来。”燕飞的舅公道。

“我是海生啊!”

“哎呀!正是巧了。回来的正是时候。今日你姐姐大婚。太好了。”

姐姐要结婚了?也不知我走了几年。林员外拉着他向院内走去。

“巧玉!你弟弟回来了。”

听着这话,在梳着新娘装的罗巧玉跑出房门,就看见一个青衫散发的年轻男子站在院中,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望着她。

“海生!”罗巧玉跑过来,一把抱住程海生,大哭起来。

“姐姐!哭什么?听说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可不许哭啊。”

“你还知道回来?是不是打算扔下姐姐,一个人去逍遥快活。”

“那里敢。没想到几年没见,姐姐长得这么漂亮了。”

“哼!姐姐以前很丑么。”

姐弟二人正在叙重逢之情,一个男子走进院门。看见此景,脸上马上变了色。

“林老,此人是谁?怎么?”

“俪公子。这是巧玉的弟弟啊。”

“哎呀,我险些误会。”

原来那日小七赶去苇火城寻燕飞,正有几个羡门仙道的人在为黑风军压阵。见燕飞在厮杀中招架不开,小七扑向去,几爪撕开阵脚。又帮助燕飞夺了苇火城。一时黑风、凤翔都知道燕飞军中来了个法力高强的大妖怪,明冲岛的小朝廷又加封燕飞为上柱国,封小七一个将军衔。小七那里理会这些,告知了海生的下落。又闪身回去,回那花果山看程海生的情况,他回去时程海生正从天上飞过,二人竟是错过了。

俪行云见燕飞的地位变得越发尊贵,对婚事也着急起来。找了国王商筠,说自己年近三十,还没子嗣,是为大不孝,期望早日完婚。

这国王下了旨意,选定了日子。刚好程海生回来了。

俪行云几步走到姐弟跟前,道:“原来是贤弟回来了,你姐姐一直说等你回来再与我完婚。看,可不等到了。”

罗巧玉拉着程海生说:“这是你的姐夫俪行云。也在明冲岛为官。”

明冲岛为官?燕飞大哥拉了大旗么?

“燕飞大哥在哪儿?明冲岛现在怎么样了?”

“燕帅得异人相助,得了苇火城。眼下正驻守在苇火城。”

“燕帅?哈哈,他做了元帅么。你又是个什么官,是我大哥手下?他在苇火,那岛上谁管?”程海生连连问道。

“我在明冲岛做刺史。岛上设有凤翔的王庭。”

哎呀!干什么不好,我看大哥是给自己找罪受。这岛上的情况等下再问姐姐。

俪行云谈了几句,有人唤他去。姐弟二人又得了空闲相谈。

“姐姐!你喜欢刚才那个家伙么?”

“嗯,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

“那你怎么还要嫁给他?”

“国王做的媒。又下了旨意,他么。也不太差。我这几年寄居在你燕大哥家,还能怎么样?”

“明冲岛现在是什么情况?知道戚啸云的下落吗?”

罗巧玉便与海生细细的说了,又道:“你燕大哥说戚啸云在凤翔王城几次被刺杀,不敢在凤翔境内。好像是到黑风国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厮来报,说吉时已到。要举行大礼。又有几个老妈子进来服侍,程海生只得退了出去。来到大厅,燕飞的父母早早的到了,他姐弟二人父母双亡,燕飞的父母待罗巧玉如自己的闺女一般,坐在高堂之上,不胜欢喜。程海生忙上前拜见,多谢二老照顾姐姐。

林家在这即墨也算大户,来贺礼的不少。程海生望着热闹的场面,心想姐姐也结婚了,报了大仇,再无牵挂,正好在这奇异世界做个驴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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