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忍不住伤感的侵袭,不堪一击的内心顿时被所袭来的伤感击溃,泪水瞬时涌出了眼眶。或是过于激动,她腹部又传来一阵痛感,白花无奈之下只好暂先放下酒杯,双手捂住了小腹,表情很难看。赵直见后也很惊诧,急忙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白花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痛苦的一面,故此勉强笑了笑,答道:“呵,我没事!只是有些胃痛,我先出去透透气,片刻就回来,你先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说完,飞也似的跑出了内屋,奔出了房屋,赶出门外。出了门,白花一下子倚在了墙边,张口想要呕吐,可是干呕了许久,却仍旧吐不出什么来。这种滋味确实难受,白花也不知自己害了什么大病,自己诊脉又不准确,叫他人来诊察的话,她又不肯,所以她也只能活受罪了。
倚靠在墙边,吮吸着外面吹来的清爽夜风,感觉似乎好些了。白花靠着墙边,一步步返回屋中。
到了内屋,她又装作一副完好无恙的样子,笑着坐在了赵直对面。望去她的面庞,异常憔悴,赵直担心的问道:“娘子,见你脸色这样苍白,你,真的没事吗?”白花摆了摆头,笑答道:“我是峨眉派弟子,诊脉治病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信手拈来,你难道还怀疑我的能力吗?”
赵直憨笑,“我怎敢低估娘子的能力,只是担心娘子你的身体而已!哎,若是无碍,那我们继续喝完交杯酒吧!”说着,各自举起酒杯,双臂交叉,两人欲要饮下时,白花的脑海里突然间闪现出之前与赵直之间发生的一幕幕。心中传来良知的谴责:“白花,相公对你这么疼爱,你怎么能下手去害死他呢!”“白花,你是从未感受过爱情的滋味的,这世界上再没有人会爱护你了,唯一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爱你的人,你杀掉了他,难道不怕后悔吗?”“白花,相公已经知道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了,他非但没有怪罪你,反而既往不咎,更加疼爱你了,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这时,其他人的声音又盘桓在她的耳边,赵直道:“明亮的终点即是黑暗,而黑暗的终点则是明亮。”“白花,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我与你的爱情,天地可鉴,日月可鉴,世人可鉴!你,即是我等了二十年的爱妻!”老父道:“白花姑娘,院内的大柳树下有三只罐子,罐子里面装满了银子,足有上百两。这些,这些是我为直儿积攒下来的,为的就是将来为他娶妻所用。如今他已经找到了好姑娘,那么这些银两就当作是我们赵家迎娶你这个媳妇所下的聘礼吧!”
一时间,所有的话语旋回在她的耳边,过去发生过的一幕幕都放映在她的脑海之中,白花实在抵不过良知的谴责,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就在各自饮酒时,白花陡然大叫一声:“等等!”赵直停了下来,杯边与嘴唇只差半指远。白花舒缓了一下心情,一边从他手中夺下酒杯,一边莫名其妙的说道:“相公,我刚才忽略了一个礼仪。记得传统婚礼中,交杯酒的位置该是男左女右的,刚刚你我拿错,现在还好更正!”
“这...”赵直表面不解,但内心甚至比白花更要清楚,白花倘若不动的话,还不会露出破绽。这下倒好,反倒自露马脚了。赵直心中所想与表面上的差异甚大,他依然笑着,附和着点了点头,“谨遵娘子的意愿,就依娘子所说的去做吧!”
更正以后,两人再次举起酒杯,双臂交错,赵直看着白花,微微一笑,“娘子,祝愿我们能永世为伴,白头偕老。”说着将酒杯里的酒一点点灌进了嘴里。对面的白花,迟迟未动,眼珠直勾勾的盯着酒杯中的酒水,水面上的波澜不定已经说明了她内心的恐惧。没有人不怕死,关键是为谁而死。白花举起目光,将眼神放在了赵直的身上,此时他正慢慢饮酒,似乎是在享受这一刻美酒的滋味,也似乎是在等着看白花的“好戏”。
心中仿佛又映现出冥花的样子,她显得很是生气,或许白花今天所做所想的是冥花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吧。白花自觉愧疚,心中喃喃道:“师姐,让你失望了。我真的无法杀掉他,但我知道,如若不杀掉,今后必定后患无穷。与其回去被人治罪,还不如在此就地了结了呢。况且在临死前,有他陪着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想罢,白花心意已决,稳定酒杯,举起一口倒进了嘴里。在酒水渐渐流向她胃部的一瞬间,白花闭上了双眼,好像是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过去了良久,白花仍旧闭着双眼,渐渐眉头聚到了一起。赵直放下酒杯,盯着她这副模样惊奇的问道:“娘子,你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吗?”闻听声音,白花心中一震,这不是赵直的声音吗,怎么过去这么久自己还没死去!白花猛然睁开双眼,眼神中充满了甚多不解,难道是自己体内的内功将毒素净化掉了吗?怎么全身上下只感觉一阵滚烫,却没有半点不适之感呢!
赵直向她摸来,“娘子,你是不是发烧了?”手掌刚刚触到她的额头,白花猛一激灵,向后退去,顿时将赵直吓了一跳。不过这件事的原委赵直心知肚明,过后他反倒不惊,脸上只摆出诧然的表情。赵直站了起来,缓步走向白花。白花见状,心慌不已,信手想要从小腿处的鞘内拔出匕首,可一摸那里却空空如也!白花再次震惊,自己的匕首乃是防身武器,为本门派弟子专用小型武器,自打白花与众人漂泊在世间时起,她就一直没有离身过,怎么今天会不见了呢!
(且由下章分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