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起兮,树影婆娑。
一个黑衣女子迎风而立,身上黑色柔纱随风飘起。如果换一种心境,若耶一定认为她是仙女下凡,美丽至极。
可是,此时那黑衣女子冷冷的说:“跟我走。”虽然在温暖的春天,可她的声音却可以把水凝成冰。
白林星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脸色惨淡:“不知洞主和在下有何误会,何以至此?”
黑衣女子背过身去,用凝成冰的声音说:“不是你。”在此同时,银球再一次飞出,在白林星胸口一击,白林星吭了一声,倒地。
那银球好像通人性一般,放开白林星,朝元钊面门而来,元钊慌忙拿出靴中匕首,冲银球挥去,没过几招,“叮铃”一声,匕首被银球打落在地。
眼看银球就要击中元钊,此时银球略有迟疑,就被若耶钻了空子,挥舞着碧玉剑杀来。虽然那银球只剩一个,威力却丝毫未减,若耶想像上次一样,把银球一砍两半,但这个银球更为狡猾,尽力避开碧玉剑的剑锋,在若耶全身上下游走着,好像伺机偷袭一般。
若耶也施展轻功,避着银球。说也奇怪,若耶和这银球越斗越久,却发现自己武功竟和这银球舞动的韵律相辅相成,自己好像不是和银球战斗,而是和银球共舞了。黑衣女子也发现了这一现象,大惊之下,连忙陡然变招,整条黑色绸带不再温柔,而是变成了梆梆硬的钢枪。若耶被这一变化弄得措手不及,受了一枪,踉跄后退几步,倒入前来接应的元钊怀中,两人一起坐到地上。黑色绸带顺势飞向两人,借着惯性,把两人绑在一起。
***********
凌九霄看着前面的石板路,自己浑身湿嗒嗒的,泡得皮肤都青了,终于上岸了。两侧是奇石嶙峋的石壁,脚下一条石板路,不知通向何处。
凌九霄顺着小路向前走着,忽听见有人声,连忙躲在一块凸起的石壁旁。
声音越来越近了,原来是两个年轻女孩子挎着衣服篮子,却都作尼姑打扮,在嬉笑着玩闹。
凌九霄十分好奇,却见两人越走越近,而自己并无退路,只得硬起头皮,上前装模作样地打趣:“两位仙姑,一向可好?”
两个小尼姑一愣,接着轻轻的笑着:“难为你想着了,你们头儿刚进去,你快跑两步,就能追上了。”说着话,就向水边走去。
凌九霄心下知道两人认错了人,也不答话,连忙挂着笑向里走去。
石板路越走越窄,两侧石壁也陡然变了模样,全都没了坑坑角角,变得异常光滑起来。凌九霄施展轻功,很快到了一个洞门前。
凌九霄抬头望去,洞门上并无题字,更不知这是什么去处,只得往洞中看去,只见其中烟雾缭绕,隐约有灯光透出。凌九霄见洞门处也没有人把守,想来是因为洞穴隐秘,所以对方大意,认为肯定无外人到此。
凌九霄进入洞中,发现这个洞内原来十分宽阔,往灯火处走去,沿路都没看到人影。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忽听前面有人打招呼道:“喂,兄弟!”凌九霄看看左右并无他人,只有自己一人,只得招手回应。那人热情的说:“你们头儿到鱼子号牢房了,你是不是来送信的啊,快去吧!”说着,指着一条去向。
凌九霄向此方向走去,不多时,果然见有一排排的牢房树立在洞内两侧,说是牢房,其实是铁制的大笼子。多数牢房都空着,只有一两个关着人,蓬头垢面,都蜷缩在角落之中,看到有人来,都瑟瑟发抖,也不敢抬头。
凌九霄看着牢房的编号,拐了两个弯,找到了鱼子号,但里面却空空如也。凌九霄心知坏了,准是让人拖去拷打了,想起若耶娇嫩的身躯,心急如焚,忙忙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听见人声大作,还有铁链声响起,凌九霄顺手扭开最近的一间牢房的铁锁,侧身钻了进去,抱着头蜷在床下。
一行人黑色劲装打扮从凌九霄的牢房门前走过,最后的一个人还拖着一个麻袋,嘴里叨叨着:“细皮嫩肉的,打两下就昏过去了。”等凌九霄抬头看时,那行人已经来到鱼子号牢房,把麻袋往里一扔,扬长而去。
凌九霄一看这地牢守卫甚是松懈,连忙来到鱼子号牢房,打开牢门,一拉麻袋,从里面露出一个人,头发散落,借着微弱的灯光,凌九霄依稀看清是一个年轻女子,就迅速扛在肩上,向出口走去。
***********
若耶和元钊被黑衣女子提着,一路耳边生风,好像在梦境一般。不知行了多少里路,最终被扔在一片草坪之上。
若耶睁开双眼,看看元钊也张着眼,看着自己。两人口不能语,只靠眼神交流着,大意如下:“这是哪啊?”“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那无花洞主和我们有什么仇,要把我们怎么样呢?”“得想办法逃走啊,不能束手待毙啊。”“唉——”最后一声叹气声是两个人同时发出的。紧接着,两人就发现黑衣女子在不远的前方徘徊着,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就双手捧着什么东西,向两人走来。
若耶和元钊两人眼神一会,连忙双双闭起眼。若耶听那女子脚步声越来越近,正在琢磨她意欲何为,忽觉鼻中一阵异香,紧接着就意识恍惚起来,感觉又飞了起来,像在峡谷上翱翔一般,自由快活,一会倾斜向上,一会俯冲向下,一会又被人轻轻放在柔软的被窝中,香甜的睡去。
等到若耶再睡醒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梦幻般的房间,虽然好像是一个山洞,但却布置的异常漂亮,四处垂着轻纱,点着熏香。若耶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像梦中一样,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层丝被,此时正因若耶的坐起,而轻轻滑落在地。
若耶伸腿下床,俯身捡起丝被,却发现床前并没有自己的鞋,再向自己的身上看去,原来的公子文服已经不见,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纱衣,隐隐露出自己白皙的皮肤。若耶讶异非常,隐隐想起自己初来北齐时的情景:“不会又穿梭了吧?”
若耶光脚站起,走出此间,发觉仍是身处洞穴之中,而这洞穴也是非常宽阔,竟然修得俨然一座庄园一样,还有湖泊、凉亭。
若耶一见有水,欢乐非常,连忙跑到湖边嬉闹。不时,又有纱装女子穿梭,见到若耶在玩水,都捂嘴笑着,若耶拉住几个询问,也都笑而不答。若耶自己暗自纳罕。
“你不用忙了,她们是不会和你说话的。”元钊的声音隐约传入耳中,若耶顺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元钊穿一袭干净的白色华衣从桥上走来。
元钊脸上挂着惊异的面容,呆呆的看着若耶。心想为何这么眼熟到此。
若耶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怎么了,没想到我是女孩吧?”
元钊定定地说:“梅兄……不,梅小姐,我是没想到。今天遇到太多的没想到了。”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站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