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蒙毅这个角度看去,格列伸过石门的头部消失了!
就只是剩下一个后脑勺的格列还在石门前面晃过来晃过去。本来应该是脑袋前半部分的地方现在一眼就能看到山的对面!
格列还在动,他伸出了右手,上半身向前。
但凡是过了石门中线的格列都不见了,就是凭空没有了。透过原本是格列脑袋、右手和右边肩膀的地方可以清楚看到对面雪山脚下大片的树林。
格列身子还在动。上半身往后退了一点,原来凭空消失的肩膀多出现了一些。
就是有一条无形的线。这条线在石门外面的格列只能在心理上存在。
石门内的格列是存在的,现在蒙毅只能希望是自己眼花了。这种情况基本上只会在梦里和眼花的时候才会出现。
就像是一把剪刀把那些超出石门中线的部位都剪掉一样。
在传统里面,鬼的存在是极其吓人的。鬼之所以吓人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没有见到过真凭实据的证据,就是所谓的灵异照片也是没有清楚明白画面的,充其量就是很像什么什么。
现在蒙毅看到的情景可是活生生的超常现象。这是超出作为一个风水先生所能理解的范围事情。
以前蒙毅对自己前任女友讲什么是风水的时候怀疑过自己的表达能力,后来证明那只不过是她和自己在开一个玩笑。现在蒙毅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幻觉,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很疼!火辣辣的痛感很快就反映过来如同吃了云南的小米辣一样的嘴开始嘶嘶吸气。
我们在很多时候认为美梦和残酷的现实之间有着太大的差距,现在蒙毅看到了更大的差距——看着格列在自己面前变魔术一样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给弄得没有了。没有任何道具的情况下就没有了,没有像白糖溶解在水里的一个过程,就是那样很突然就没有了。
“格列!”蒙毅大声喊起来。
……
格列没有听到喊话的反应。
两米外的人没有听到自己喊话,在这个三十几个平方的石室里面蒙毅都被自己的大声喊叫弄得耳朵有些不好受。这格列竟然没有反映,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看格列肩膀左右晃动的样子应该是在看什么东西。蒙毅想上去把格列给拉过来,只是想了一下没有敢动。要是自己一去拉,格列那些看不见的部分再也回不来就麻烦了。
冲动是魔鬼。蒙毅只能制止自己上去把格列拉出来。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等。
蒙毅根本不清楚格列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时轻举妄动并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习惯。
石室里面四周都是数亿年前的沉积岩,曾经的沧海在变为桑田之后又继续升高到了这颗星球的一个极点。
上面的草地上连吹风的声音都没有,很安静。
“格列!”蒙毅大声喊了一下,感觉好了一点。
在感到压抑的时候需要释放一下,对这一点蒙毅很满意。只是现在这种满意被这个看起来的魔术给掩盖了,一起出来就得关注其他人的安危。这是显而易见的。
或许雪域高原之上能歌善舞的民族只不过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填补超乎寻常的寂寞。寂寞中的人总是有意或者无意在等待中煎熬。
所有的事情里面,等是最难以煎熬的。关于这一点从快被执行死刑的囚犯或者是期待情书的情侣都可以得到充分的证明。
蒙毅看了自己周围的石块,身后一米多远就是自己先前垒的平台。平台虽然不足预期的一半,作为一个座位的高度还是可以的。面对石门的方向,蒙毅坐了下来。能够让自己舒服一点的姿势还是比较节约体力的,看这格列的样子也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间。
还是一个字——等……
拿出电话才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没有信号这里是高原,移动还没有把信号开发成没有盲区的能力。毕竟人家移动就是家大业大也没有必要用信号把高原全部覆盖起来,这样的投资回报率就是没有人做的出来。
先前走近石门,现在门框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唯一有些异常的就是那只剩下一半的门户。
幸好格列在这个时候退了出来,一个完整的人重新出现在眼前。
蒙毅站了起来。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因为刚看到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而激动得满脸通红,就是见到那些被称为惊艳的美女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的感受都是经过一些特定的事情才会有足够的感触。一般来讲,有过患难与共经历的朋友或者是对手都是令人难以忘怀的。
格列转过身好像准备说点什么,看到蒙毅的样子刚才的兴奋一下子变得有些担心起来。“你身体不舒服?肺部有什么异常的感觉?”说着就准备用手扶着蒙毅先坐下。
这里海拔高度3000米都还差点。本地人应该是没有高原反应的。
其实这高原反应和遗传、饮食结构有关系的。举个简单的例子,藏区的喇嘛和内地的和尚都是佛教徒。藏区的原来喇嘛平时是没有大米吃的,主要吃肉类喝酥油茶。这肉类和酥油茶都是比较油腻的食物。对于南方讲究清淡饮食来说是很不容易习惯的,这是生活习惯的问题。
“你刚才没有什么事吧?”
“我刚才有事?”格列一额头黑线满脸疑问。
“现在没有事情,不过当时看起来还是很吓人的。你把脑袋探出去的时候就有些怪异。”蒙毅觉得真要把这事情给没有感到任何不舒适的格列讲出来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蒙毅可以肯定当时格列没有用任何的障眼法,就这样在眼前就说人家好像脑袋就没有了。
换做是蒙毅自己也是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
“怪异?就是看起来有些奇怪,是吗?”格列顿了一下。
蒙毅就只好把当时看到的给讲了一遍。
听完蒙毅的说法,格列并没有质疑的意思。这让蒙毅很意外,现在轮到自己额头满是黑线了。
“那个石门是个奇怪的东西。我也不清楚是怎样的一回事情,我想你看到的应该是真的。因为我也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也是我一下子想不起来是怎样一回事情。”
“石门外面我们现在看到的和当时看到不一样。现在就是看到悬崖外面的东西,就和一般的窗户差不多。”
“我在脑袋伸过石门以后就看到了很多的光团,就像天上的彩虹被揉成了一团那样的光团。”
“我在准备仔细看这些光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又听到有人在和我说话。”
“我当时大声喊你了,你一点都没有反应呢。”
“我当时听到不是你的声音。是一段古藏语经文的声音。我们古藏语差不多就相当于你们的文言文一样,都是现在很少用的。”
“说来真是遗憾。虽然说我现在是这里的守护者,对古藏语应该很了解的。实际上我基本上没有听明白那古藏语经文到底出自于哪里。”
“所以我当时就多花了一点时间听了一下。”
“这段经文讲的是雪山圣王和他的孩子神鹰赞美大地。我看过二十几万部藏经都没有听到过这一段的。这些可能是上古时代的经文。你要知道,那个时代就是佛教都没有出现的。”
蒙毅轻轻点了一下头。佛教的教主释迦牟尼或许和藏区的上古神话人物差不多的时代,也就是中原周代的时间才出生的。佛教在一千多年以后才进入藏地,这些经文应该就是苯教或者是苯教以前的宗教经典。
藏文是在松赞干布时代才出现的,在这之前藏族文化主要是依靠口耳相传来完成的。一旦因为了解这些知识的人去世,一些古老的经文或者是其他的知识就可能因为没有其他人了解而在历史传承上从此失去任何的痕迹。
难怪松赞干布对藏文的创造人吞米说我们吐蕃没有文字,好比一个人没有眼睛,一个武士没有刀剑,走夜路没有灯。你一定要把造字的方法学回来,这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事情。他给吞米满斗金砂和金粉,让他带着作为拜师求学的礼金;又给他充足的龙脑、冰片、檀香木等药片,准备在途中祛暑防病。
然后松赞干布鼓励吞米遍游南亚和西亚,最后在印度婆罗门李敬梵文、乌尔都文等南亚文字,又学习了文字的创制方法,最后带着宝云经、宝箧经、大悲莲花经等经书佛典回到了吐蕃。
所以,在藏区松赞干布时代以前苯教或者是比苯教还要早的经文都是没有文字记载的。
“是不是你们穆氏家族的圣物就是指的这块门板?那些石室里面的石块就算是放到外面的玛尼堆上也是算不上什么特别的,要算成是一个强大家族的圣物还是不行的。就是在几千年前也是会把最珍贵的奉为圣物的。”
“穆氏遗留的经文?这也是可能的。”
“嗯,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我们穆氏现在已经没有会这些古老经文的织着了,毕竟数千年的时间已经家族已经失去太多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