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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端木走后,厅堂里只剩下梅管家,梁辛和梁无的时候,梁无问:“今天你带他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都遇见了哪些事?”“回大人,”梁辛低着头站在梁无面前,“事情是这样子的!”

于是,梁辛把这一天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如实汇报了一遍。“你说,他把那个酒鬼送到一个客栈里?”梁无很有疑问地问了一遍,“是的!”得到梁辛肯定的回答,梁无皱了一下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对梁辛说道:“好了,你下去吧!”等梁辛走了之后,梁无又开口道:“老梅,你说这个端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对关门客栈那么感兴趣,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他还把路边的一个酒鬼送到客栈又是为何?”梁无眼睛看着前方,眼里像起了一层水雾,没有焦点。“这,大人!依老奴看这端木大人十有八九是来调查大人的,不过,只要我们做好一切准备,不管他怎么查,也是查不出来的,除非内部有人背叛。”梁无听了点了点头,然后眼里的焦点集中到一点,他转过去说:“老梅,你下去吧,好好安排晚上的事。我们见机行事!”“是!”说着,梅管家对梁无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这时,大厅里只剩梁无一个人了,他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上,透过天井往外看去,天上凝结着几朵灰色的云朵,尽管仍旧可以看到云朵底下天空澄净的蓝色,但,因为这几朵灰色的云的缘故,让人的心总觉得有些不快。不知道这几朵云只是暂时停留着,抑或将带来一场暴风雨呢?

晚上,梁无的宅邸灯火辉煌,人影憧憧,仆人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食物来回穿梭。在院子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临时的戏台,台上有人在布置场景,为开锣做准备。梅管家站在院中忙着安排每个人该做的事:“梁辛,去请端木大人还有李侍卫出来吧!你去厨房看看那些菜都准备好了没,还有你,去催催戏班子的人,说大人快来了,叫他们快点!”各人领了梅管家的令立即散开来忙自己的去了。“老梅!”梁无走了过来,梅管家马上弯下腰,“老爷!”“小姐呢?”梁无问道。“我已经让闲儿去帮小姐做准备了,可能过一会儿就过来。”梅管家恭敬地回道。“叫她快点!”梁无冷冷地说道。“是!”

在一个布置雅致的厢房里,苍心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任由闲儿帮她梳妆。自从在山上被闲儿劝回来,她一直很担心独自留在山洞里的兰少,有好几回,她都想跑出去找他,可是都被闲儿劝住了。她想,闲儿说得对,只有尽快把兰少的父亲救出来,才能确保兰少的安全。于是,她想尽办法要去找兰少的父亲被关的地方,但是,在这件事上,父亲对她一直是防范有加,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不知道兰少的父亲被关在哪里。这些日子她都愁死了,而父亲还要她去见什么朝廷来的官员,她哪有这个心情。可是,如果她不去,把父亲惹怒了,也许,以后的事就更难办了。“哎!”苍心轻轻叹了口气。“小姐,你打扮起来,真是好看!”闲儿边往她的发髻里插发簪边说道。苍心对着镜子无奈地一笑。可是他看不到。梳完头,又换好了衣服,苍心这才由闲儿相伴着走出了屋子。

在门口,苍心碰到了吴旻秾。他因为帮梁无抓到了兰正,所以被提拔为护卫,留在梁无的身边。他看到苍心,就扯开一个笑容:“苍心,你今天真是漂亮!”苍心没有理会他,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好像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站在身边。闲儿因为他为了求生竟然出卖自己的义父,很不喜欢这个人,见他竟敢这么放肆,不由拉下脸来:“苍心是你叫的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吴旻秾听闲儿在苍心面前这么贬损自己,眼底有一丝凶光忽地一掠而过,但,脸上仍是堆着笑说:“闲儿姑娘说的是,我只是一个护卫,没资格这么叫。在这世上只有兰少有这个资格,可惜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愿不愿意叫哦?”吴旻秾笑着揶揄道。“你......”“闲儿,爹在等着我们呢!走吧!”说着,苍心先走了一步,闲儿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小姐,他这么说你,你怎么咽得下?”闲儿很为苍心感到不平。“犯不着跟这种人较真!”苍心面不改色地说。苍心走得太快了,没有发现吴旻秾在她离开后,脸上浮出的那一丝神秘的笑。

在花园的拐角处,苍心听到了从前院传来的锣鼓声,戏已经开始了,客人应该都来了。苍心加快了几步,赶到了前院。只见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苍心拿眼扫了一遍,看到离戏台最近的地方坐着她的父亲,他的旁边是一个官员模样的人,想必这就是爹口中说的朝廷来的重要官员吧。“走,咱们过去!”苍心对闲儿说了一声,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苍心走到梁无和端木的面前,先轻轻地叫了声:“爹!”又朝端木欠了欠身。端木转过头看着梁无说:“这是?”梁无抬了抬头说:“这是小女,苍心!”“哦!梁大人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藏了这久,可见梁小姐真是你的掌上明珠啊。”梁无听到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而苍心则清风过水面地笑了一下,只有她自己感觉到了水面下的暗潮涌动。苍心在旁边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台上的戏已经开始了!于是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那班戏子身上,偶尔低声谈论几句

戏刚演到一半的时候,李昊走了过来,附在端木的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李昊讲完后,端木抬头看着他,并若有所思地说:“哦,我明白了。你先到旁边等我一下。”端木还没开口坐在一旁的梁无就先问道:“怎么?端木大人,你有事吗?”“是啊,临时有点事,看来今晚是没办法陪梁大人了,实在抱歉!”这时端木已经站了起来,梁无和苍心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是哪里的话,正事要紧。要不要我派几个人帮忙?”梁无问道。“这不用了,有李昊在就可以了。梁大人,就此告辞了!”说着,端木朝李昊看了一眼就走了。

待端木走了一会儿,梁无转过身来对苍心说道:“去换身衣服,跟上去!”苍心点了点头,带着闲儿走了。一切安排妥了之后,梁无就又坐了下来,津津有味地看起戏,不时还往嘴里扔颗水果,一副惬意舒适的样儿。

端木和李昊相跟着走在街上。夜了,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店门都已经紧闭着,只有门口上面的招牌幡还在风中飘来荡去,像一朵没有躯体的灵魂落在高处幸灾乐祸地看着还在尘世中的人如何挣扎,卖力地扮演各种角色。这时的端木和李昊是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的,他们正急着赶去一个地方。而在他们身后两百米远的屋顶上也有一个身影正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

在一家客栈门前,李昊走了上去,在门上轻轻扣了三声,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就应了声:“谁啊?”“我!”听到李昊低沉的声音,里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吱呀!”门开了一道缝,一道昏黄的光好像失去了支柱,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一个人的影子立即叠了上去。一张满脸赘肉的人脸夹在门缝中,满面笑容地对李昊说:“你回来了!”“让我们进去!”李昊严肃地说。那人见李昊的脸色不太好看,又歪了一下脑袋,看到李昊后面还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赶紧把门开大,并侧了一下身,把他们让了进来,随即就又把门拴上,那道光还来不及爬起来跟进去,就被外面张牙舞爪的黑暗吞噬了。这时候,旁边屋顶上的人影轻轻一跃,跳到了这家客栈的房顶上。

“你们可来了,那个人啊,一醒过来就叫着要酒喝。但,我们是守信用的人,既然答应你好好照顾他,不要给他酒喝,我们就一切都照你说的办。不过,这人实在是凶啊,你瞧,我身上这伤痕就是让那人给抓,不过我们可不会因此就乱来。我说了,我们是些守信用的人。”客栈掌柜的走在端木和李昊前面领路,嘴里也没闲着,一路喋喋不休。在一个房间前,掌柜的停了下来,“到了,两位官爷,我可提醒你们,小心点!”“掌柜的,谢谢你了,你先去休息,有事我们再叫你!”李昊往掌柜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把他打发走了。掌柜的拿到银子,嘴里边说着:“瞧这官爷,我们可都是些守信用的人啊!”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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