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之后,少年神清气爽的走出了那条夹道。
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换过了,现在是一身运动装,脚下一双舒适的运动鞋,如果背上再加一个书包,整个人倒象是个刚刚放学回家的高中生。手上拿着数个鼓鼓囊囊的钱包,黑玉堂和国异支部的人被他搜刮了个遍,得到的现金还真的有不少。
毕竟现在他身处的地方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原本还不知道到哪里去弄些钱来花,甚至连今天晚上的晚餐和旅店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结果这些人送上门来,倒是省了他不少的麻烦。
已经是九点多了,但是鸿溪市的夜晚却才刚刚开始。少年拿着自己的战利品,晃晃悠悠的朝着前方的闹市区走了过去。他脑子里琢磨着明天是去逛街还是去图书馆查资料,早把这小小的风波忘到了脑后。
夹道里,国异支部的几条汉子和黑玉堂的人紧密团结在裤腰带的领导下,他们的双手被自己的皮带反缚在背后,穿成了一个圆。放眼望过去,这场景实在是有些凄凉。十几个大老爷们几乎人人的头发都被烧的七零八落,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活象是一帮唱戏的。两位领头人互视一眼,都觉得脸上无光,也没了讥嘲对方的念头。
“我说虚天老道,你活的岁数长,看清楚那后生仔怎么出手的没有?”龚老三忍不住问道。
虚天苦笑了一声:“唉,别说看见他怎么动手的,我就连自己怎么输的都没搞清楚。我明明和他离的足有十米远,那真火符刚刚点燃,还没来得及施咒,就觉得眼睛一花,那符居然就到了他的手里!你说邪门不邪门?”
“真没想到这少年仔道行这么强,我们这些支部的人是没办法对付他了,只能打报告给上头,让上面来解决了。”龚老三叹了口气。
“说道道行,”虚天突然若有所思的说:“你察觉到他真元的流动了吗?
他这么一问,龚老三也发觉了不对劲。“我没感觉到他真元运用的状况,而且说实在的,我觉得他好象就没有真元在身的样子。”
他俩互望一眼,同声说道:“他难道练的是西方那些人的修行法?”
“哈哈哈哈,真可笑,居然还扯到西方修士身上去了。”就在这时,一个银铃般的笑声从他们头顶上响了起来。
龚老三厉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
上面的人可不理他,那个清脆的声音又说道:“姐姐,我看他们这么蠢,连自己怎么输的都不知道,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就让我送他们一程好了。”
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回答到:“你想杀,就杀掉好了。”这语声中满是溺爱,似乎杀十来个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龚老三心下骇然,他刚想再说话,一声惨叫却响了起来。
在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的头颅忽然飞了起来,一腔子的鲜血喷的老高,全洒在周围几个人身上。那尸身就象是一个软口袋一样斜斜倒了下来,腔子里腥臭的血浆还在汩汩流个不停。他旁边的几个人吓的高声惨叫起来,仿佛被砍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虚天又惊又怒,但他心下还存着一分侥幸,朝着黑暗中喊道:“这里是黑玉堂的兄弟和国异支部的人,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政府和修行界的追杀吗?”
惨叫声戛然而止,寒光另外两颗大好头颅也飞上了天。那个清脆的声音娇笑道:“好吓人哦,我这个人嘛,最禁不得人吓,一被吓就会紧张,一紧张就想杀人,这可怎么好呢?”
她说的既软又糯,语调甜的就好象在撒娇,却又带着几分掩盖不住的稚气。可是这声音听在虚天的耳朵里,却象是地狱死神的召唤。他心中冰凉一片,知道今天晚上是逃不过杀身之祸了,用尽最后一分力道狂喊道:“你造这样的杀孽,不会有好下场的!”
下一秒,他的头颅就和身子分了家。
汪飞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周围的人头一颗接一颗的飞了起来,很快,就剩下了他自己还活着。
他不想死,趁着那个恶魔还没有注意到自己,汪飞悄悄地向后挪动着身体,靠着墙壁站了起来,然后猛地朝身后的小巷深处跑去。可是他才跑了几步,一轮圆月从他身后飞旋着呼啸而来,掠过他的脖颈,又盘旋着飞了回去。
他是最后一个被杀的。当那抹寒光掠过他喉咙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放松下来。
“小冉。。。”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鲜血流淌成了小河,十多个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大汉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旁边高墙里的灯光斜斜的映照下,一只秀足轻轻一踢,把虚天仍然大睁着双眼的头颅踢到了一边的臭水沟里。
那只脚上穿的是一双红鞋子,红的就象是流淌的鲜血。它的主人慢慢走到了光照下,那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精致的脸蛋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身上一袭蕾丝洋裙,个子还不到一米高,看上去居然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巨大到恐怖的死镰,半月形的锋刃如同一弯新月,没有留下丝毫的血迹。
“吃饱了吗?”那个沉稳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小女孩抬起头,甜甜的一笑:“怎么可能,也就是个饭前甜点的程度。”
“你啊,这么贪吃,小心长胖哦。”那个沉稳的声音调笑到。一只纤若无骨的玉手牵起小女孩小小的手掌,顺便抹平了她嘟起来的小嘴,踩者着清脆的高跟鞋声,走出了这条小巷。
在她们身后,流淌的鲜血汇成一条小溪,蜿蜒爬行在石板上。
这个时候,我们的主角,那个神秘少年在干什么呢?
这里是鸿溪夜市有名的小吃一条街,两旁是一家又一家小小的特色餐馆,狭窄的路面被带着大顶遮阳伞的桌子挤的只剩下一条缝。乌黑的石板路上臭水横流,却丝毫影响不到周围饕餮客的兴致。
“老板娘!再来一碗!”
少年抹了抹嘴,把手里的碗朝旁边一摞,叫道。
“这都第八碗了,少年仔,你小心吃坏肚皮啊!”胖胖的老板娘又端出一碗泛着红油的哨子面,担心的说道。少年接过她手里的大碗,朝着她一笑:“您放心,我这才五成饱,离撑坏肚皮还远着呢!”
他埋下头稀里呼噜的大嚼起来,完全无视周围食客看待怪物一般的眼神。老板娘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回了后面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