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涅湟,我们修养得差不多了吧!”月玑坐在窗前的木凳上,轻抚着身边的格萨,眼镜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兰花树,这些树还是机月为她栽种的,如今已经葱茏如盖。
“担心机月了吧!”涅湟伸手捋起她额迹的发,满脸宠爱,经过了双博子一事,他对月玑的感情更加深厚。
“有人比我更担心啊!”月玑笑笑,想到了涅滦,“不过我感觉得到,他现在很安全,只是不知道还能安全多久。”月玑把目光调回铜镜,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庞,容颜依旧,但已不复最初的单纯,如今的自己,透出的是一种高贵沉稳的气质。
“涅湟,我好想水灵域里柔柔的波光……”月玑喃喃自语,她从镜中看向身后涅湟深邃的双眼,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水灵域的美景。
“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去水灵域,花影林,看粼粼的波光。”涅湟凝视着镜中的月玑,揽过她的肩,回复她,但更像是给她的承诺。
涅湟总感觉,这一次,不会简单。
“等一切稳定下来,我们就去那片花海盖一栋小木屋住下来,小木屋要按照我的想法盖,我要自己布置它。”月玑伏在他的胸口上,细细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好,一切按你说的做。”涅湟拥得她更紧,低头吻一下她的发顶,温热的气息使月玑感觉无比的安全。
格萨抬头轻声呜咽,眼镜转为橙色。
“知道了,还有你。”月玑宠爱地摸摸格萨的鼻子。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多好……”
B
“哥,我一定要去!”涅滦拉着涅湟的衣袖,情绪非常激动。
“不要闹,你真的不适合去。”涅湟甩开涅滦的纠缠,不容涅滦再闹。
“月玑,你帮忙劝劝我哥好不好?”涅滦看涅湟不为所动,目标转向月玑。
“涅滦,你还记不记得双博子说过的话?”月玑提醒她。
“那个阴阳人古古怪怪,谁知他说得是真是假!”涅滦愣了愣,但马上恢复正常。
“他毕竟是仙界中人,我们不得不考虑一下,况且这一次这么多大将离开,你更要留下来帮助长老们保护水族和悠兰啊!“月玑只能耐心地向她解释,希望她能听进自己的话。
“我不管,我不会答应的!”涅滦见月玑也不肯帮她,气得要离开。
她要去救机月,她要和他一起回来悠兰城。
“简直不可理喻!”涅湟气恼,一个箭步追至她身后,劈手一掌把她打昏,下了一个咒,抱她回房。
月玑静静地站在原地,呆呆望着涅湟离开的背影,希望涅滦醒来后不要怪他们。
C
翌日一早月玑便带上人手离开了悠兰城。
格萨化作一名侍女,大家换上人间布衣。
走在出城的路上,兰花纷纷飘落到他们肩上,发上,如同雪花,他们被风扬起的发和空中的兰花纠缠不清。
踏出了悠兰城的领地,所有的狼都纷纷化为人形。
走至花海,周围的树木直冲青天,这些树又粗壮了许多。
飘落的兰花和地上的野花交相呼应,美不胜收。
月玑在心底一遍遍描绘着她和涅湟的小木屋的样子,以及易月一家和她同住的情景,那时候,机月和涅滦应该会常去看他们。
“王!”易月匆匆追上来,单膝跪地,“王,请允许我跟您一起去。”
“易月,你现在怀有身孕,更适合留在城内帮助各位长老。”月玑弯腰扶她。
“王,这是我能为城主做的最后一件大事情,请王允许。”易月抵制住月玑扶她的力气,并未起身。
“你可知道这次行动异常危险?而你如今不只是一个人?”月玑的提醒她。
“易月知道,但是我们要做的,不仅仅关乎两个人的安危。”易月没有任何犹豫。
“桑月,这次由你做决定吧。”月玑无奈,只好征求桑月的意见。
“请王允许。”桑月弯腰,给了月玑同样的答复。
月玑沉默许久,这些可爱的手下,永远把族内的事情放在首位。
“好吧!但是易月你不许去危险地地方,桑月你负责她的安全。”月玑摇摇头举步前进。
“王,为什么易月护法有了身孕还要去?”格萨紧跟在后面小声问。
“他们和你的狼族一样,族人重于生命。”
D
无形界的实力再强大也不敢随意把势力发展到人间去,所以月玑选择从人间进入火族的统治区,这样更易于救出机月。
几日后,他们到达了靠近火族的城镇,在一些繁华的大街上已经能够看到一些到此交换生活用品的或族人。
这座城的郊外长了不少奢柿,但是无人采摘,因此哪些奢柿便荒了,一个个柿子挂在枝头上没人动。
凡间的人们视奢柿为毒物,无人敢食。
“城后面有个山洞,我们今天晚上就去那里过夜。仍然是老规矩,没两个人一组进城,大家务必要隐去身上的印记,免得被火族人认出。另外,看好各自的狼,避免它们受惊伤人。”月玑抬头看一下已经渐渐变暗的天色下达命令。
月玑和涅湟摘了许多奢柿进城,格萨紧随其后。
此时的格萨依旧对人类的世界存在着新鲜感,在集市上左冲右突。
三人完美的面孔和高贵的气质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但是他们怀里的奢柿令周围的人不敢接近。
“唉唉!姑娘!你还没付钱呢!”格萨拿起一个小摊上做工精致的朱钗,刚要走,手腕突然被小贩抓住。
格萨以为受到了攻击,立即转会头来,双眼变了颜色,她不能保证,下一刻会把小贩扑倒在地咬破他的喉咙。
“你……”小贩看到被自己抓住的姑娘异色的双眸,惊讶地讲不出话来,右手也倏地失去了力量,放开了格萨。
受到了惊的格萨感觉到了小贩的异样,立即回复了常态。
“什么钱?”格萨只知道以物易物,还从来不知道钱这个东西。
“小哥,对不起……”月玑一把抓住格萨,看到了它手里的朱钗,“格萨,喜欢它?”
“恩。”格萨点点头。
“多少钱?”涅湟问他。
“十文。”小贩看到奢柿,表情异样。
“不好意思啊,小哥,我家丫鬟不懂规矩。”
E
大家到达山洞,一切安顿下之后,月玑开始注意山洞的景象。
“月玑,着尊雕像和你很像。”涅湟站在月玑身后,和月玑一起打量她面前的塑像。
这是一个人面狼身的女子,由于许久没有人打理,雕像已经斑斑驳驳,有的地方还结了许多蜘蛛网。但是从它周围放置的香案和其他盛贡品的盘子来看,这尊雕像,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深受世人敬仰。
“是啊,王,五百年前您和狼王合体大战火侯就是这副模样。”其他人也围上来,看到这尊雕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怎么可能,五百年前那场战争不会有凡人在场。”涅湟搭话,以当时月玑的破坏力,任何一个没有元气护体的人都会灰飞烟灭的。
“你看……”桑月用剑剥去雕像底座上的蜘蛛网,似乎发现了什么。
“圣婴……怎么会这样……”
底座上刻着“圣婴神君”四个字,字迹模糊,不仔细看已经很难发现。
大家围着雕塑查看,没再发现任何字迹。
此时洞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而且愈来愈近,涅湟急忙打一个手势,洞内瞬间只剩下一堆奢柿。
“涅滦!”涅湟看清来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哥,终于找到你们了,我闻到了奢柿的味道,就知道你们肯定在这里。”涅湟看到纷纷现形的人满脸惊喜。
“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涅湟满脸怒气。
涅滦看到涅湟动了怒,不敢在讲话。
“涅滦,你是怎么破开你哥下的咒的?”月玑有些疑惑,以她的气力半个月都不冲破涅湟给她下的咒。
“我当然破不开,不过我知道我哥会对我下咒,所以在他打昏我的时候,我的元神就已经出窍了。”涅滦不禁得意起来。
“你现在只是一个元神,你知不知道这样你的战斗力就会降低好几成?”涅湟的怒气烧得更旺,整张脸像结了冰一样,“在说一遍,快回去。”
“哥!”涅滦安静下来,面对着涅湟,眼中闪烁着泪光,“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保护你心爱的人,而我和你的目的一样。我想了很久,我要他被救出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我,如果就不出来他,我也要见他一面,如果我回不去了,为救他而死,我甘愿。”
“涅滦,谢谢你。”月玑拥过涅滦,心中酸涩难忍,他们兄妹二人,为她和机月,付出了太多。
涅湟闭上眼睛,不再讲话。
涅滦的心情,他再了解不过,只是,站在一个兄长的角度,他不想让她冒险。
F
深夜,洞内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惊醒了所有人。
声响的发源,是易月的狼,星史。
“我说星史啊,告诉过你多少遍睡觉要老实,你总是不听,摔痛了吧?有哪家的狼是你这种死睡法?一点狼的秉性都没有。”易月蹲在星史旁边指责它。
星史无辜地呜咽一声,从地上站起,身下又传出一声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易月听得清楚,立即查看地面。
“王,快看!”易月惊呼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众人围过去,只见地上出现一道长长的裂缝,一直延伸到不远处人面狼身塑像的下面。
涅湟顺着裂缝走到塑像前,用剑柄敲一下塑像的底座,随即发出空心物体的声音。
涅滦积聚内力,一掌劈向塑像,塑像应声而碎,只看到塑像下面有一个小洞,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涅湟接着敲击地面,仍旧是空洞的声音。
涅湟一掌打开地面,一个散发着铜锈味的大箱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着会不会是人类所谓的宝藏呢?”涅滦有些激动,用剑鞘打开箱子,大家立即被发射出来的光线照得远离这以小块地方。
整个山洞立即明亮起来,待大家适应了光线之后再次走近,才发现里面是一口金质的小箱子,做工非常精致。
月玑拿起它,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打开,包括武力。
“打不开就算了,本就与我们无关。”涅湟催促月玑赶快休息。
接下来大家都会越来越辛苦,一定要趁现在休息好身体。
“据说人间总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今天让我们遇上,一定要弄个明白。”月玑依然兴奋,她和涅滦格萨一样,渴望了解人类,了解他们短暂的人生和生活。
涅湟拿过小箱子翻来覆去地研究,目光最终落在箱底繁复的花纹上:“夜夜夜绝,夜夜夜月,夜夜夜劫,夜夜夜色……”
“什么意思?”月玑末年几遍,仍然一头雾水,转而向茫然的众人,未得到任何答复。“看来,人类的智慧不容小窥。”
“王,不如我们把它带走,什么时候有了头绪再打开它。”格萨一双异色双眸转动着。
“这是人类的东西,我们不能据为己有。”月玑伸手抚着它光亮的皮毛。她弄不懂人类重复着一样的生活,为什么还要给后后人留下这么多的谜。
“大家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G
天微微亮他们就离开了山洞,此时的城镇仍旧浮华。
月玑观察着路上的行人,有的衣着锦绣,有的却衣衫褴褛。
城镇忽然热闹起来,迎面走来一个火红的队伍,锣鼓喧天,一片喜庆的景象。
街上的行人纷纷闪到路旁,然后议论着什么,接着目送队伍走过去。
涅湟给月玑说这是迎亲队伍,然后给她解释人间的婚礼。
月玑转头看他,他把目光从迎亲队伍中拉回到月玑脸上,伸手拂过她的发,扯动以下嘴角。
迎亲队伍逐渐远去,月玑回望着轿影子和火红的衣服,轿子里一定是一位幸福的新娘。
“涅滦,看没看到刚才迎亲队伍举着的牌子上面写的什么?”走了许久,月玑随口问涅滦一句。
“佳良,偶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涅滦摇摇头。
“不对,是佳偶良缘!佳偶……”月玑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
“那尊塑像既然是无形界的东西,我们就应该按无形界的习惯横着念,这样只读最后一句看看……”
“什么?”涅湟还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绝、月、劫、色,塑像是我,而这几个字有两个字和我们族有关联,不仅仅是巧合吧?”月玑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有四个字,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涅滦没有得到任何启发。
“不然我们把这四个字重新组合一下。”涅湟找个空旷的地方。
“色劫月绝……是不是告诉人类要戒色啊?色欲会带来劫难,改换天地……凡间不是有许多王朝都因为君主好色而灭亡的吗?”涅滦自行解释,感觉很有哲理性。
“我们觉得还应该换一下顺序……”众人因为她的解释而失笑。
“绝色月劫……不对,劫绝月色?也不对,劫月色绝……”涅滦毫无目的的调换着顺序。
“就是它,你看,把月字分成两个,劫月,劫月珠,月色,月色绝……”涅湟分析着,只有这一句比较符合逻辑。
“我们返回去!”月玑站起身准备回去。
“月玑,我们要去救人,耽误一天他就多一分危险。”涅湟开口提请她。
“我知道,可是那尊塑像,这些字,都昭示着和悠兰有关,我不能不管啊!”月玑总觉得不能就这么把这件事情放过去。
“可是,真的有些来不及啊!我们离那个小城已经有大半天的路程了。”涅湟提醒她。
“没关系,不用回去了,我带来了!”涅滦突然拿出那只小箱子。
H
当天晚上大家找到一处栖身之处,大家聚在一起研究起来。
“涅湟,你看,这里有一个小槽,圆圆的,和里面似乎通着……”月玑研究许久,指发现了这个。
可是任大家怎么捅都捅不开。
格萨突然从体内取出劫月珠交给月玑:“王,你看……”
月玑明白格萨的意思,接过劫月珠放在箱子的小槽里,刚好合适。
劫月珠慢慢漏进箱子,之后便没了任何变化,而且还回复了原来的模样,劫月珠也取不出来了。
等了很久之后昕月紧握长剑小心翼翼地走近箱子。
“不要急,既然劫月珠能进入箱子就说明肯定能够打开,只是时机不到。”涅湟拉住昕月。如果破坏了箱子,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可是万一打不开箱子,劫月珠怎么办?”涅滦问。
“放心,劫月珠是认主人的。”格萨了解劫月珠。
大家一步不离地守到几乎天亮,正疲惫不堪的时候,劫月珠开始在小槽里出现,接着离开箱子回到格萨体内,接着箱盖轰然打开,光芒四射,从箱内升起一个耀眼的东西,那东西飞至众人面前停下,待光芒淡下来,便可以看出是一颗世间罕见的大珍珠。
“吾乃白羊宫宫主,特送坠月珠到下界,已在此等候仙后多时了,希望能助仙后一臂之力。”神珠上出现一名白发白衣、头上长角的女子,讲完话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看来我真拿对了。”涅滦嘻嘻笑着,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