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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传承

“咔啪”

随着又一声响,丁天礼总算劈完了他今天的第四百根木柴,丁天礼有气无力地看了下堆在身后的柴火终于扑通一声瘫躺在地上。

西边晚霞灿烂,霞光斜洒在人身上倍感温暖。只是霞光虽好,但也预示着黑夜的来临,一天的结束。

“师兄,起来再劈啊,我们还差几十根就满了,快起来。”一旁的陈小松看见丁师兄倒了下去连忙喊道。话音未落,陈小松又是举起双手一轮板斧下去,“咔啪”一根木柴应声劈成了两半。

“师弟,我实在劈不动了,我到极限了。”丁天礼躺在地上无力道,“我哪有你厉害,劈了五百多根还能有力气继续劈。”

“呵呵,没什么,我干惯劈柴了。”陈小松擦了把汗笑道。随后又是“噼噼啪啪”几声,几根柴火应声而断。

丁天礼听了这话脸色一展,多了些笑容,他休息了会转头看看天,忽然眉头一皱,一个蹦身跳起来,拍了拍下摆,道:“师弟啊,差不多到了吃饭时间了,咱们要加快速度了。”

“好,师兄,还有几十根咱们就能劈好了。”陈小松道,结着又是拼命砍起来。

“嗯,我来帮你。”丁天礼厚着脸嘻笑道,拿起斧子慢慢砍了起来,好像受罚的不是他反而变成小松了。

丁天礼定了定气,一边砍一边和陈小松聊了起来,“小师弟,你想不想知道‘朝阳峰’的所有情况,师兄我包打听,啥都知道。”说到后来,丁天礼面上更展有自豪神色。

“好,师兄你说来听听,我初入师门,啥都不知道,正想了解。”陈小松一边挥斧一边道。

丁天礼一听,立刻停下挥斧,然后双手撑住斧柄,侃侃而谈起来:“话说我们‘朝阳峰’是云华五峰之中最特殊的一个门派,我们这一峰向来只收十四名弟子,人丁稀少,常被同门耻笑,不过到上一代出了‘云华十四剑’就不一样了,那时我们峰最是风光,听说那时的师父连云玄掌门都要敬三分。不过后来出了事情,‘云华十四剑’只剩了御师兄了。”

陈小松听着,心中顿感自己的少枫大哥更是厉害,敬慕之情又是多了几分,但陈小松仍是好奇道:“出什么事?”

“如果你劈完的话我就告诉你。”丁天礼坏笑道。

“好!师兄。”陈小松道。马上用力劈起来,不过一会儿,终于所有的柴都劈掉了,陈小松放下斧子,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喝了杯旁边木桩上的水,定了下气,道:“师兄,现在可以说了吧。”

丁天礼看着劈好的柴火一阵欣喜,高兴道:“师兄在这里多谢你了。”说完,自己摸了摸脑子干笑道:“其实师兄我也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事。师兄我当时是准入门弟子,还未正式入门所以知道的不多。”

“啊!那么师兄你骗我。”陈小松惊道。

丁天礼连忙摇手解释道:“没有,不过师兄听说自从那件事后御师兄就住在了后崖,而我们也就没有再见过他。”

“哦。”陈小松沉思道。脑中又回想起这十几年间少枫大哥坐在后崖之上静默沉思的样子,心中默默道:原来那时少枫大哥心中埋了那么多心酸事,难怪常常默默不语。

“嘿,师弟,想什么呢?我们该去吃饭了。”丁天礼整了整砍完的柴火后笑道。

“哦,那走吧。”陈小松听后放下手中的杯子道。

“师弟,待一会师父问起来劈柴的事你要说是师兄劈的,而你则是我找来检查的,知道吗?还有,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不能见外,来勾师兄的肩。”丁天礼右手突然勾着陈小松的肩膀豪气道。

“哦,知道了,师兄。”陈小松道,说完左手虽有些不自然但也勾起了丁天礼的肩。

“啊呀,师弟你全身都湿透了呀!”丁天礼惊讶道。

“嗯,是的,师兄。”陈小松道。

“走,师兄带你去吃晚饭去!”丁天礼兴奋道。

夕阳下,他们师兄弟两个一起走在了故道之上,阳光拉长了他们影子,却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

朝阳峰。

用膳堂。

堂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长形木桌,木桌两边分别整齐排列七张木椅,木桌一头摆着两张正椅,应该是师父师娘的座位。不过今天的晚饭却有些奇怪,位子上除了早来的几个师兄弟外,桌子上竟没有一盘菜,只有空空如也的碗和筷子,完全不像准备吃晚饭的样子。丁天礼和陈小松走了进来,看见眼前情景,早已饿昏的丁天礼首先怒道:“怎么没有晚饭啊,天悌师兄今天不是你烧晚饭吗?怎么连粒米粒都没看见。”

周天悌拿起一只筷子敲打着空碗,犹如和尚念经般道:“师弟,今天似乎不是我烧晚饭吧。”

“什么,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啊!”丁天礼怒道。

“貌似是你。”周天悌不顾丁天礼的怒声依旧敲着碗筷念经般道。

丁天礼依旧不信,但是看了看坐在位子上目视他的师兄弟,抓了抓耳朵,既疑惑又尴尬道:“难不成今天这是我?”

“丁大哥,我们的晚饭怎么办,一会师父还要来呢。”周天悌冷道。

“那就喝粥吧,哈哈。”丁天礼摸了摸脑袋,干笑道。额上不住的冒冷汗,整个人尴尬至极,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自己早上刚被师父罚过,晚上又没给师父弄饭,这次真是惨了。想到这,丁天礼心中直哆嗦。

“丁师兄,我就知道你向来只会这句。”突然用膳堂侧门传出一个声音来,“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来,云师妹咱两一起端上去。”话刚说完,只见侧门一开,尹天云双手端着几盘菜微微吃力的走了上来,他后面跟着的云若水也是双手捧着盛好的一大锅饭缓步走了上来。

丁天礼看见突然变出的饭菜,似乎是看到了奇物,两只眼睛瞪得好似圆球那么大,神色是又惊又喜,仿佛痴呆了般。但他随后立即明白了过来,马上迎上去帮忙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应承道:“尹师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想得周到。对了,云师妹我也非常感谢你,你真是太好了。”

就在饭菜刚准备好的时候,忽听何天信道:“师父来了。”

众人脸色一整,各自站在位子上毕恭毕敬准备迎接师父。片刻之后,陆清易迈着他的八字步走了进来,而他背后则是空无一物。众人看见师父进来,心中不时有了一个共同的疑云。

师娘人呢?

而在陈小松心头则更是多了一个疑问。

少枫大哥竟也是没有来。

陆清易瞄了一眼大家便坐在了自己的那张椅子上,拿起碗筷挥了挥道:“大家吃饭吧。”

众弟子一听各自坐了下来,一个个拘谨的吃起饭来,气氛比较严肃。陆清易看了丁天礼一眼,淡淡道:“老五,你的功课怎么样了?”

丁天礼当场一惊,不过马上看了一眼陈小松,只见小松依旧吃着饭仿佛没有听到师父的话,于是丁天礼立刻胸有成竹放下碗筷道:“当然,师父我这次圆满完成任务。”

“真的?”陆清易怀疑道。

“不信你问小松师弟。”丁天礼连忙道。

陆清易眉间一挑,瞄了陈小松一眼,只见陈小松全身汗湿,额上汗珠不断,冷哼一声不再过问,反而说了句莫名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兄弟情深了。”

丁天礼生性机灵立刻明白了师父话中的含义,干笑一声,便不敢再说什么,低头暗自拼命吃饭。

这时,尹天云对陆清易道:“师父,师娘和御师兄怎么不见来吃饭啊?”

众人马上停下手中的碗筷,静静听着陆清易下面的话。陆清易一看气氛,停滞了下,道:“你师娘和少枫有点事不能来,天云啊,你留点饭菜,他们可能晚点会来吃。”

尹天云连忙点头道:“是,师父。”

陆清易转过头看了下陈小松道:“十四”

陈小松没有会意过来,倒是丁天礼咳了一声,朝陈小松瞄了几眼,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放下筷子道:“是,师父”

陆清易摇摇头,叹了口气,心中对这托付厚望的傻弟子又是失望了几分,道:“明天你就和你师姐云若水开始修行,我会找人教你们的。”

“知道了,师父。”陈小松恭敬道,“师父,少枫大哥还好吧,我能不能见见他。”

陆清易道:“你先吃饭吧,少枫没什么事,我一会还要去找他。”

陈夏松点点头,继续坐下吃饭了。过了一会,陆清易站起身摆了摆手,道:“你们自个儿吃吧,我还有事。”说完,陆清易自顾自迈着步子走了。

陆清易这么一走,气氛立刻好转了过来,丁天礼首先拼命夹菜扒饭,狼吞虎咽起来,似乎从来没有吃过饭似的。其余弟子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拘谨,自然了许多。尹天云看着丁天礼如此吃法不觉偷笑几声,不过碍于师兄弟情面依旧是帮他夹菜添饭。

陈小松看在眼里,心里一动,又看见云若水碗中菜实很少,心血来潮,模仿着夹菜给云若水,嘴里还一直说道:“师姐,你也多吃点。”

在场众人全是一愣,云若水也是大感意外,瞄了一眼众人神情,尴尬的低下了头慢慢嚼着饭菜。气氛也一下变得紧张尴尬起来。

就这样,今晚的晚饭就在紧张和尴尬中度过了。

###

天权阁后堂休息室

陆清易缓步走进其中一间房间,屋内御少枫昏睡在那依旧没有醒来。陆清易慢慢坐在他旁边,他看了一眼御少枫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少枫,为师想了好久终于决定了,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是晚点下山吧,为师不忍心啊。”说完,又是深吸一口长气,意味深长道:“况且你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他,你还有许多要关心的人。他曾经把他所有的道法都传给了你,甚至他的梦想也都寄托给了你,虽然他违背了他的梦想,但是你必须把你们十四个人的精神传承下去,传给以后的人,因为‘云华十四剑’只剩下你了啊!”

陆清易说完,不觉慨然一叹,站起身子朝门外走去,就在他要跨出门栏时,又回过头了道:“其实这世上还有爱你和你需要爱的人。”随后关上门离开了。

安静的屋内此刻又只剩下了御少枫独自一人,刚刚还是昏迷的他在陆清易走后缓缓睁开了眼,他两眼望着头上的天花板愣愣出神,过了半响终于吐出一句。

“传承,我要把我们十四人的精神和梦想传给后来的人,也许这便是我现在还存在的意义。师兄,是吗?”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黑暗又一次笼罩了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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