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像……
此时,坐在辘辘的马车中,鸣箫看看着对面的乖巧少年,仍然不由发出这样的感慨。侧眸望去,墨衣医者只是垂着目光,偶尔的谈笑,亦未曾失礼或表现出什么异样。他叹口气,摸了摸鼻子,笑道:“那个,小浪浪,你打算带我们去哪儿啊?”
马车中的众人——辰曜公子,玉雪忆,玉鸢,紫枫公子,唐初三均笑了起来。
林沨渟恼怒的瞪他:“不要叫我‘小浪浪’!”
众人再笑。
林沨渟撇撇嘴,说道:“好久都没有听听烟雨姑娘的歌,看看文心姑娘的舞了,就先去舞纤罗吧。隐兄,你说呢?”
墨夭恒微蹙了眉,温和地问道:“‘舞纤罗’是哪里?”
紫枫公子一脸被打击到的挫败,嚷嚷道:“隐兄你给忘了?”
墨夭恒低了头——
“……林沨渟想了想,振奋起来:‘说,平蓝最著名的歌楼是?’
‘……’
‘哈,是舞纤罗啊!还有,说,舞纤罗最有名的歌女是?’
‘……’
‘哈,是烟雨姑娘和文心姑娘啊!还有……’
‘小沨,你怎么问墨兄这种问题啊?’一听味不对,玉若宸立刻打断。
紫枫公子一脸无辜,‘这些问题隐兄肯定不知道,所以才问啊……对了,说,月薇山上有一阵法,你知道吗?’
‘阵法?’
‘是啊,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哦,阵名鸟翔……’
……”
“想起来了。”墨夭恒对着林沨渟笑,“就是那个‘平蓝最著名的歌楼’?”
“嗯嗯。”紫枫公子忙点头,“接着就去品酒,去新栈,那儿有有名的朱砂变,然后再去柳街尝尝那儿的汽蒸锅,好吃极了,再接着去花街,那儿有时新的开的极好的花展,再去满堂街的玉淑斋,那儿有极好的珍玩玉器,那儿的老板我认识,大家可以去淘换几件,再还有么,就是……”
“行了行了。”鸣箫急忙打断,摸了摸鼻子:“小轩的身体还没好,你的伤还没根除,那边的那个三公子娇娇弱弱的,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我们就不去那么多地方了,去一两处就行了,其他地方,等展会过了,你们再去行不?”
此话一出,马车中的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墨夭恒浅浅一笑,垂下眸子,林沨渟点头,“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看了墨夭恒一眼,玉若宸和玉鸢对视一眼,无声苦笑,玉雪忆却是歪着脖子,细细打量着墨夭恒,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其好玩的事情。
马车忽然停下。
“这么了?”林沨渟扬声问道,外面立刻有随从回答:“前面有人被杀了,围观的人太多,马车过不去。”
“死人了?”车内的众人面面相觑,碧魂展会前夕,阜城中居然会发生命案,真是稀奇而诡异。
“我去看看。”玉若宸微微一笑,撩起衣摆下车,片刻后,他神色沉重的回来,对几人道:“我们得回去。”
“发生什么了,辰曜?”墨夭恒看他,眉间不由微蹙。
“也没什么,”辰曜公子说道:“只是有人看见杀人的人一袭红衣,面覆斗笠,笠布遮面。”
“难道说,”林沨渟立马接话,“是易水阁的绮梦使吗?”
“不管是不是,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回去的好……”玉若宸刚说了一句,玉雪忆便小声的怯怯地开口:“哥。”
玉若宸立刻语气柔和地问道:“怎么了,兰霜,不舒服?”
“如果回去,会不会坏了大家的兴致……”说着怯怯地看了林沨渟一眼,林沨渟撇过脸,“尤其是沨渟哥哥的,他那么热情地带我们出来……”说着眼睛里已经蓄了泪水,“还有墨先生,他是客人,我们却没有尽到地主之仪……”
玉若宸为难的看向鸣箫,鸣箫摸了摸鼻子。
玉雪忆再转向玉鸢,弱弱地唤道:“姐——”
玉鸢看向玉若宸,“大哥?”
鸣箫挑眉——玉三公子,真不简单啊……
“没事若宸,”墨夭恒看着他,笑笑:“就去一会,没什么的。”
“可是……”
“没事没事!”鸣箫伸个懒腰,摸着鼻子:“有我和你,以及外面的那四个暗卫,没关系的。”
玉若宸看看众人,点头妥协。
墨夭恒看向玉雪忆,玉雪忆对着他甜甜一笑。
他莫名地感觉一冷。
“这里就是舞纤罗了!”紫枫公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眉飞色舞的对着几人介绍,“那边幽雅的是纤竹园,那边奢华的是凌罗园,还有那边——就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地——心雨楼。”
几人一路看着这里人潮涌动,花天酒地的环境,随着引路的人以及唾液横飞地介绍这里的紫枫公子向心雨楼中而去。鸣箫凑到墨夭恒的身边,摸着鼻子小声道:“小轩,怎么了?”
墨夭恒收回目光,“没什么。”
刚才似乎看到熟人了啊。
进入布置清雅的房间,低垂的纱帐后,似乎有两个纤细苗条的人,紧接着,珠玉夜莺般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女子烟雨(文心),见过众位客官,各位想听什么?”说着似乎矮身一福。
众人还礼,林沨渟立刻喊道:“两位姐姐随意,不用管我们。”
众人低笑。
“原来是紫枫公子啊。”一女似乎笑道,“带了朋友来吗?”
“是啊是啊。”林沨渟对着帘子说道:“姐姐们不要拘束了啊,只要是你们唱的,什么都好听!”
“是。”里面的二人轻笑了一声。
不多时,清晰的琴音便传了出来,曲调冗长,可听来却觉得韵味无穷,且每隔片刻便会有“叮”的声音响于琴音中,仿佛是与琴音相和,虽然蕴含着一丝突兀,却异常的融合。
门忽然无声地打开,一个小厮端着酒水进来,将东西放在桌上,直起身,默默地退了出去。
其他人都专注于里间传来的琴声,尤其是林沨渟,几乎眼神都直了,墨夭恒转头看向後廷鸣箫。
鸣箫张了张嘴,摸着鼻子看他,嘿嘿地笑:“今天天气真热……”
“热吗?”玉若宸不经意间听到,赶忙问道:“可是觉得这房间中炭火太多而不适?要不……”
“不是不是。”鸣箫急忙否认,“这个温度,对小轩来说刚好,刚好。”
“哦。”辰曜公子看了眼墨夭恒,笑道:“那就好。”
墨夭恒看着鸣箫——今天真热?
是啊——鸣箫用眼神回答——熟人啊熟人。
可是,苍吟那家伙怎么在这里?
墨夭恒淡笑——我怎么知道。
恰在此时,里间响起了婉转悠扬的歌声——
“江湖万里连绵路,谁把伤痕铸
这一生,千年武功,终为死生误
爱恨情仇谁与度,回顾泪无数
解剑自黯然,莫怨西风,梦断无寻处”
新栈天字三号房中——
“绮梦,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作尘站在窗边,低声斥责:“现在是多么敏感的时刻,你怎么就……”
“她啊,是看到情敌,心中大乱,所以失常了。”沈韶在一旁抱着剑,懒洋洋的说道。
“情敌?”作尘带着面具的脸转向沈韶。
“是啊,”沈韶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述,“当时吧,我们看见某个人正和某个人手牵手走在街上,她就失心疯了,抽剑就要上去,要不是我死拉着,可不只是死一个路人的问题啊……”说罢“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眼神瞟了眼房中沉默的如故。
嗯,绮梦使啊,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该夜探玉府了吧。
我很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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