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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发展

队列动作练了一个月,算是有模有样了,士兵们的纪律性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赵敬没打算让士兵练跆拳道,在这种年代打仗,如果到了空手打的地步,能不能打区别也不大了,倒是杨师厚和李家哥俩跟他学了几招这种“英吉利的功夫”。虽然操练很辛苦,但是伙食很好,这些新兵们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在这一段时间,兵器打造的差不多了,赵敬找了一片空置的房子暂时充当了军营,军服也做好了,万事俱备,赵敬彻底放手交给杨师厚去训练了,他憧憬着自己手下出现一批堪比“银枪效节军”的精兵。

有了兵,赵敬又打起了热兵器的主意,虽然造枪造炮是一窍不通,黑火yao倒是可以先做出来。作为一个理科生,一硫二硝三木炭还是知道的,不过硝怎么提炼,木炭用什么制造这些具体做法就不知道了。其实赵敬以前在网上看过详细的指南,只怪自己当初没往心里去,现在到了有用的时候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赵敬亲自去了城里破败的三清观,跟道士聊炼金术,听起来这几位还是颇有些炼丹的经验,于是就把这几位和他们的家伙器皿都征用了,告诉他们按自己记得的*试制,每天汇报进度,自己只管报销开销和考察进展。

这些事情交代下去了,赵敬又开始为钱的事情打算了。这些日子花了不少,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必须得找到个开源的办法。这一点赵敬早有想法,作为河南人的他,知道这一带有煤矿,甚至大概的位置他也知道,自己的同学就有若干家里在矿上工作的。想着自己有机会当煤老板,赵敬口水都快下来了。他吩咐下去找懂得找矿挖煤的人,很快就来了好消息,有几个从山西避兵祸过来的以前就是以煤矿为生。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名字叫做黑金,他的父亲已经置办下了一个自己的矿,可他这一代遇上兵灾,家当带不走,只身逃难出来。赵敬把他们招来问了问,这几个人答的头头是道,尤其黑金,关于煤矿的方方面面都有经验,至少他这个外行听起来不错。于是赵敬在地图上圈出自己记得的煤矿的大概地点,派人护送他们去找矿,至于结果只能听天由命。

这些事情安排下去以后,赵敬就彻底当了甩手掌柜的。他不甩手也不行,自己什么也不会呀。赵敬有点懊恼,自己怎么没学个什么地质、冶炼之类的专业,哪怕是机械或者化学也好,偏偏学了个劳什子计算机,现在一点儿用场也派不上。

虽然想开的矿还没找到,赵敬财政上暂时只出不进,可郏县的经济已经开始逐渐活跃了起来。赵敬想了很久才想通,自己那三百兵吃饭穿衣打造兵器,对人口和经济本来规模就不大的本地来说,这可是相当大的政府采购。市场繁荣了,秋收的时候也临近了,赵敬和杨师厚商量着给新兵们安排巡逻、守城等任务,有机会的话打击一下盗贼,杨师厚非常赞同,精兵是实战锻炼出来的,而且他对自己练的兵很有信心。

接下来的好消息让赵敬觉得老天爷玩够了终于肯给自己一些照看了。研究火yao的道士来汇报初步试验成功,赵敬连忙放下手里的事去看。这火yao不如自己见过的燃烧的剧烈,大概是因为原料纯度不好吧,不过已经可以凑合着用了。他奖励了道士们,让他们一边多配置一些火yao出来,一边继续研究改进,自己兴奋地去找铁匠发明原始手榴弹去了。

赵敬找来几个有经验的铁匠,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还画了个粗糙的图形,让他们去造几个样品出来。这几个月来铁匠们爱死这位赵大人了,打造兵器盔甲挣的钱可比打个锄头修个铁犁多多了,因此无不尽心,隔天就拿出了样品。赵敬摆弄着这原始手雷,样子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也刻上了一些沟槽以增加杀伤力,唯一不同的就是留了一个插导火索的开口。

赵敬命人垒了一个小土房子,还有一道高土墙,然后把几个亲信找来,试验手雷的效果。他不敢冒险,把火yao塞到手雷壳子里,装了长长的导火索,点燃之后扔到土房子里,自己赶忙躲到土墙之后。过了数秒钟,轰的一声巨响,几个没有心理准备的家伙都震得脸色发白,赵静暗自得意。几人走到土房子察看效果,赵敬比较满意,几面墙上都钉上了爆炸造成的碎片。李家哥俩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杨师厚轻轻摸着墙上的铁片,兴奋极了,有了这东西帮忙,他的对自己的兵更有信心了。

赵敬下了个大订单,让李富监制,另外又采购了不少质量好的导火索。赵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轰天雷”,亲自教杨师厚这种武器的的用法,叮嘱他让士兵好好练习投掷,差不多了再用实弹训练,以免真上了战阵把自己也给吓着。

找矿的人也回来了,在赵敬指点的位置附近找到了矿苗,赵敬高兴得蹦了起来,总算有了可持续发展的保证。他让以黑金为首的几个人继续负责建矿的筹备事宜,让李贵去协助他们,需要什么物资,多少人手,多长时间能开始出煤,给他写个报告。煤矿离县城有几十里路,现在自己无法保证那里的安全,真正开始动手需要等到镇压盗贼以后。这些人现在对李贵很是敬佩,这个少年大人来了之后赚钱容易了,竟然连找矿的事也懂。

收获的时节到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盗贼最活跃的时候,郏县的三百新兵在杨师厚率领下随时待命准备打击盗贼,探子也被远远地放了出去。有了这些士兵,百姓心里也安定了许多,很多人主动提供消息,报告可能的贼踪。

一天,得到可靠情报,一大股盗贼正从西面逼进县城方向,约摸有百多人,其中不少是骑兵,从人数上看,就是当年抢劫县城的那一伙,也是这周围势力最大的一伙。赵敬决定狠狠打击这一股盗贼,一来让他们失去大肆劫掠的实力,二来也可以震慑其他的盗贼。战斗的指挥权交给了杨师厚,赵敬自己只打算观战,既不给名将捣乱,也没啥危险。这是杨师厚第一次独立指挥战斗,他兴奋地准备去了。

赵敬来到西城的城墙之上,据说杨师厚已经带着士兵出城了,但是视线内看不到任何人,在城外收割的百姓听到消息也都躲进城来了。

赵敬望见远处忽然尘土飞扬,烟尘正向着自己这个方向移动。近了一些,赵敬看清楚了,几个百姓和士兵在前面跑,被十几个骑兵追得狼奔冢突,正向城门奔来。赵敬大惊,这要是被这些盗贼冲了进来,就凭自己身边这几个兵凶多吉少。赵敬正要大呼关门,但见几个逃命的人忽然下了官道,躲进了路旁的树林,紧接着树林里飞出了几个冒着白烟的东西,正是刚刚造出的轰天雷。几声伴着刺鼻硝烟的巨响,有几匹马受伤倒地,其他没受伤的马也都受了惊,马上的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两队手持长枪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从树林中走出,除了几个受伤已经爬不起来的,其他盗贼都被轻而易举的刺死。

然后士兵们越过这一片战场,向西行进,不久,远处出现了旗号,似乎也是自己这边的队伍。之后就见一片混乱,远远的看不清楚,但是爆炸声、厮杀声、呼喝声、惨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过了不久,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一队队士兵押解着数十名俘虏凯旋而归。赵敬亲自迎了出去,不少士兵脸色发白,但是更多的是兴奋,而那些俘虏基本都面无人色。杨师厚简单汇报了一下,开始那几个被马贼追逐的是他放的诱饵,把骑兵解决掉之后,剩下的盗贼完全不堪一击,己方零伤亡,几个轰天雷投出去,对方基本就士气崩溃了,除了几个吓傻了的拿着刀乱舞被杀死之外,其余没被炸死的都乖乖弃械投降了。赵敬乐得合不拢嘴,啥叫名将,啥叫精兵,这就是啊。同时他也有点后悔自己太过谨慎,没亲眼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杨师厚兴奋地请赵敬给这支旗开得胜的部队起个名字,赵敬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银枪效节军”,杨师厚非常满意这个名字,感谢赵敬赐名,赵敬有点不好意思,有种偷供品献佛的感觉。

赵敬命人把所有俘虏押在衙门前的空地上让百姓认人,凡是草菅人命或者*女子的拉到一边关进木笼子,等待日后审判,其余没有被发现有大罪的罚作劳役抵罪。最后有五个人被苦主认了出来,赵敬当庭判处他们死刑,而剩下的四十多个正好可以用来当建矿开矿的苦力。消灭了这一大股盗贼之后,赵敬发布榜文,令各家盗贼前来自首,一月之内自首的一律免除死罪,协从既往不咎,县里提供做工赚钱的机会。这一股最大的盗贼一战全军覆没的消息给了其余匪帮很大的震动,开始有两个作恶不多的小寨子集体来自首,赵敬果然兑现了诺言,之后其他匪帮也都陆陆续续来自首了。这些人当中不少都是被胁迫入伙的,经过甄别,一些人被吸纳进了军队,其余的都被赵敬派去开矿,人手不再是个问题。

赵敬给这些矿工的工资是每月一百文,管吃住,没想到他给这些有前科的人安排的危险差事竟然引起了百姓的不满,很多没当上兵的青壮也要求做工。赵敬高兴地挑了些精壮汉子把军队扩充到一千人,把其余的也都安排去建设煤矿,另外派了两百士兵去保护煤矿的安全。

赵敬还参照他那个年代制定了一些福利措施,每天工作五个时辰,每十天有一天休息不用上工,休息日可以积攒起来用,加班额外给钱;如果因公殉职,可以得到抚恤,每个士兵和矿工都登记了受益人;对于矿工有免费的驴车往来于县城和矿上;开办了钱庄为他们服务,可以存钱或者帮矿工们把钱寄给县城的亲人。这些政策一公布,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郏县的百姓都把赵敬看作青天,矿工的工作热情高涨,生怕丢了这份差事。

赵敬再次迎来了朱全忠的使者,对他的政绩予以赞誉,更让他高兴的是宣武军还赞助了他一百副盔甲,赵敬向使者发誓一定效忠王爷,为王爷的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送走了使者,文定邦前来求见,要求赵敬屏退左右。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文定邦跪下施了个大礼,向赵敬告罪。赵敬很奇怪,文定邦从来没跟他做过对,就连所有人都不配合的时候都兢兢业业,他问道:“文主簿何罪之有?”

“小人斗胆问一句,大人在吴兴郡王帐下所任何职?”

这一下把赵敬吓得不轻,他想否认,可是看样子对方已经发觉了,自己说谎也没什么用。他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文定邦抬起头来:“大人不必担心,下官没有跟第二个人提起过。”看赵敬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竹筒倒豆子都交待了。原来文定邦收到张全义的密令监视赵敬,但并没有告诉他细节。在来洛阳之前他在汴州作小吏,因为想往上爬而自告奋勇到洛阳当了细作,可是没想到被派到了这个偏远的地方,结果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后来他干脆被忘记了,再也没有人来联络他。而刚刚来的这个使者文定邦很久以前见过,上次遇到就觉得面熟,再次见到这才认了出来,也猜到了赵敬也是为吴兴郡王做事的。

赵敬把文定邦扶了起来,安慰他说:“既然都是为王爷效力,何罪之有。”

文定邦恭恭敬敬地说:“我开始向张大人密报过大人的行止。不过后来见大人出手不凡,定非常人,下官就自作主张没有上报。大人得王爷如此器重,日后加官进爵寻常事,还望大人对下官提携一二。”

赵敬买镜子的事除了杨师厚谁也不知道,他想文定邦一定也是以为他发家的本钱来自于朱全忠。他拿不准文定邦会不会也会向朱全忠告密,决定先给他点警告:“本官为王爷办事,王爷对我十分信任,许我便宜行事,不必事事汇报。”

文定邦是个聪明人,连忙答道:“下官理会得,我唯大人马首是瞻,决不做僭越之事。”

赵敬点点头,打算把文定邦也纳入自己的小圈子。

与此同时,已经升任佑国节度使的张全义在府里跟儿子张继祚和管家张顺也正谈论着赵敬。没有人知道赵敬从哪里变出来的钱粮,张全义说他派在郏县的眼线也没打听到。

张全义思索了半天,对张顺说:“可能真被你说中了,是朱全忠援助的。”

张顺迟疑地问道:“那要不要把他调走?”

张全义摇了摇头:“朱全忠既然已经下了本钱,哪里容得我就这么收过去。我这个节度使还是赖他推荐之力,更何况我们还要靠宣武军庇护,无论如何不能得罪了朱王爷,即便真要调离赵敬,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少年张继祚问道:“爹爹,那如果他羽翼丰满了,会对我们不利吗?”

张全义无奈的笑笑:“如果朱全忠真打算对付我们,我们怎么做都没用。我也没想到朱全忠如此看重赵敬。养军消耗巨大,郏县无法供给,如果朱全忠想一直养着他,由着他好了,反正我们也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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