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通往杭州城的驿道,驿道穿林而过,八月的烈日似火烧,林间的鸟儿也没了精神,悄然地躲进树荫,偶尔才扑棱一下,传出一两声嘀咕,倒是蝉儿在拼命地炫耀自己的“甜美”的歌喉,仿佛在宣称自己才是夏日的主角,只是这样的声音只会惹人烦躁。
林子边缘紧挨着驿道有个茶摊,摆了几张小桌,几个小凳,向过路行人贩些解暑茶绿豆汤,虽然天气炎热,但往来商客倒是不少,因而小茶摊的生意还不错。
陈木木骑着马沿路走了近两个小时才出了树林,早已是劳累不堪,骑马以前玩过好几次了,虽然没什么技术,但也像模像样。不过这次一骑就是好几天,这种出行方式令陈木木吃罪不少,大腿内侧磨得火辣辣的。
还以为骑马挺好玩,早知道现在这样,当时就应该买辆马车,雇个赶车的,自己在车厢里想坐就坐想睡就睡,还不用怕这鬼太阳~陈木木心里恨恨地想着。
海上归来已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寄居在许留山家,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跑到临海郡城的书斋里博览群书,以此来认识这个世界。经过这一个月来的“勤学苦读”,陈木木也理论上对这个世界有了基本的了解——
南北朝之前的各个朝代都基本符合以往陈木木对历史的认识,南齐北魏的前面部分,也就是公元500年之前的进程也大体上贴近历史课本上的表述,问题出在大约公元501年萧衍篡位,按陈木木所知的历史,这时候南齐灭亡,国号会改为“梁”。但在这个世界里不知道是不是萧衍觉得自己也是“萧”姓的缘故,竟是没有改国号,延续了“齐”的称谓。以致局势一路发展,有了今天大齐与北魏两不相侵的局面,安定祥和的形势已经持续了三百多年,皇权的稳定,使得社会生产有序,货币统一,朝廷也实行了科举制,读书人也多了,政治经济文化得以平稳发展,诗词曲赋也欣欣向荣。
按陈木木所知道的历史推算,这个本应已是北宋前期的世界,倒是很奇怪地有很多著名的历史人物有些出现了有些却没有出现过,有著《文心雕龙》的刘勰,著《水经注》的郦道元,《齐民要术》的贾思勰,这些本就是南北朝的自然都有出现,而原来唐朝的比如白居易,王维,李贺等出现了,但却没有李白,杜甫,这个时空的分叉也算是导致了历史人物的不同际遇。
这一个多月的复古生活,陈木木的心态已经基本上接受了穿越的现实,已勉强能融入了这个社会中。适应下来以后,陈木木很想回杭州,去看看自己的家乡在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合适的话,陈木木打算就这么在杭州定居下来了。
离开许家村的时候,许家父女都很不舍,但他们见识过陈木木的不凡,也知道陈公子岂是池中之物,一个小小的许家村,或者说一个小小的临海郡是容纳不了这尊大神。陈木木在这期间也有劝说过老许到临海郡城里置下物业,不再做那些海上漂泊的行当,但故土难离,生活是一种习惯,许留山终究放不下许家村,毕竟他的根在这里。
陈木木见老许仍要当渔民,便如原来所计划的那样把海盗船给了他,另外还给他制订了一个发展方略:购买渔船,雇佣人手,组成一支捕鱼船队,出海遇上海匪可以在船上焚起狼烟作为警示求救信号,相互救援,这样就不怕海匪了。不过这样一实行,算不算是垄断资本主义的萌芽呢?自己也算推动了社会的向前发展了。
一不做二不休,又以自己从一些军事杂志上对现代轮船的一点认识,给许留山画了一些铁甲船的结构图纸,因为陈木木对此仅有一些常识性的理解,所以自己只是提出大致的方向,其它只能让许留山找些能工巧匠去研究,看看能不能制造出来。动力系统方面陈木木虽然对蒸汽机和内燃机的原理都懂,但毕竟只是中学物理书上很理论地接触一下,如何制造那可是一窍不通,好比很多人ABCD......WXYZ都会,但这些字母凑在一起就不知到什么意思一样,更何况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机械加工,所以只能欠奉。
走的时候,陈木木悄悄地给许留山留下了一半的钱,毕竟买船,造船是需要很多钱的。随身背了个背包,带了自己的那些高科技产品和一些换洗衣物。对于这个背包,陈木木可是做了一番修饰,毕竟无论从造型还是材料,这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实在有点惊世骇俗,因此陈木木用普通的包袱布给它缝了几层外皮,虽然双肩背着看上去仍是比较另类,但总算能被周围人接受了。
临海郡离杭州城有好几百里路,陈木木又不急着赶路,加上骑马太长时间实在不舒服,所以一般情况都是骑一段路又牵马走一段路,每天这么晃晃悠悠地沿途领略古代社会的风土人情,就这样走走停停都第七八天了还没到目的地,不过这会出了这片树林,往前再走三十来里路就应该到杭州了。
还有三十来里路,陈木木估莫着这里大概就是萧山与杭州交界处了,说不定脚下这块就是自己那个世界的机场,再有两个小时就到“家”了,所谓近乡情更怯,陈木木此刻的心情倒是有些空落
下马走到路旁的茶摊,“老板,来碗绿豆汤!”。
客人不少,就剩一张空桌了,陈木木刚坐下不久,又有路人停留——
“大叔,要一碗解暑茶。”
陈木木抬眼望去,见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背着个小包裹的少年。
少年环顾了一下,见已经没有空桌了,在一众中年汉子中,发现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少年,同龄更亲切,便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不介意在下凑一桌吧?”少年施了一礼客气问道。
“额~没事,你坐吧。”陈木木答道。
老板端着一碗绿豆汤,一碗解暑茶,来到两人跟前:“两位的茶水来了,两位公子都是到杭州城参加秋闱的吧?”
“是的”
“不是”
二人同声答道,两人都有点好奇地看着老板,少年先行问道::“大叔怎知我等要去参加秋闱?”
老板笑道:“这段时间倒是不少你们这般打扮的路客经过,在老夫的茶摊歇息,其中差不多有一大半都是到杭州参加秋闱的。”
陈木木倒是好奇,原来这少年是赶考的呢,但现在好像还是夏天吧,便问道:“公子,这个什么秋闱不是秋季才进行的么?怎么现在盛夏时分就要往杭州去呢?”现在才是八月中旬,按这个农历来算的话才是七月初。
少年接话答道:“秋闱八月就是了,三年才有一次,这考场设在杭州,我娘让我提早一两个月到杭州好好准备,寻个先生补习,也可以适应一下这边的环境,估计其他士子也是这样想的。”
陈木木看这少年虽然一身朴素衣裳,风尘仆仆,但却是显得谦逊有礼,更是小小年纪便得中秀才,不禁产生点兴趣,两人一番交谈,甚是投契。
少年名叫周邦彦,本是杭州人氏,后来父亲离世,便随母亲回到东阳郡定居,因为家境不是很好,所以此次到杭州赶乡试数百里路也只能坐11路车走了半个多月。
周邦彦这个名字陈木木听着有点耳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休息了一会,陈木木便继续上路,好赶在入夜之前到达杭州城。下来一路要是与周邦彦做个伴也是不错的,可是对方没有马,所以陈木木也没有提出来,免得对方难堪自己也尴尬。
一口气策马跑了两个多小时,陈木木终于站在了杭州城的城门前。
杭州建城迄今一千两百多年了,以前一直不受重视,长久附属于会稽的钱唐郡有个迷人的钱塘湖,逐水而居又是人类的本性。加上在最近的一两百年来里因为天下局势的稳定才终于展现其魅力,人口激増,经济人文都飞速发展,一举超越老大哥会稽,成为大齐仅次于京城建康和苏州的第三大城(此时的扬州乃是一州,近乎今天的一省,苏杭皆属其治下)。钱唐郡也化身为杭州城。
酷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杭州城熙攘繁华的景象,虽是入暮,城门处往来的客商还是络绎不绝,一人一骑在城门边上停下,望着城门匾额处那苍劲有力的“杭州”二字,陈木木心潮难以平复——杭州~我回来了!
“喂——边上那人!又不进城又不离开,到底想干嘛!”
翻滚的思绪被无情打断,陈木木转头一看,原来是把守城门的兵丁对自己呼喝。便赔笑牵了马,步进了杭州城。
陈木木一身公子装扮,白色窄袖长衫,黑色描金腰带,黑色薄底快靴,配上陈木木近一米八的个头,倒也显得英俊挺拔,可惜陈木木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导致整体的不协调。而且还背着一个大背包,就更觉怪异了。不过此时民风开放,各种文化交汇,衣着发型也并不求同,汉人传统的大袖长衫也有,北方传入的窄袖胡服亦很受欢迎,束发的不少,光头的也有,所以陈木木的造型倒也没有能吸引多少目光。
古人普遍长得较矮,男的大多一米六几,超过一米七的都不多,没办法,生活习性,饮食习惯还不是太健康,营养跟不上。小日本二十世纪以前也差不多这效果。所以一般书上讲那些武将身高两丈,虎背熊腰,大多都是虚构的,且由于以前的丈并不是今天的长度,所以不要以为古人长的很高。陈木木一眼看去,比自己高的人寥寥无几。
城里人的衣着还是是阔袍大袖的居多,陈木木看着也挺佩服的,这么热的天,自己无奈穿上一件长衫都有点受不了,那些人还内外一层叠一层,外面再披一件直倨长衫,看来古人的耐热性都很好。
缓步逛着的陈木木见到前面有间酒楼,正好胃部开始示威,便走了过去,将马交给了迎客的小二,小二自会拉去喂食,这一路六百多里走来,陈木木都要靠这些酒楼小二来帮忙喂马,没办法,骑马以前自己玩过,喂马可就完全不懂。陈木木也很会做人,这小费一塞,店小二自然大喜,态度也极为殷勤,几个铜子不但使得对方快乐,同时也换来良好的服务质量,陈木木总是觉得这样的付出非常值得。
上了二楼,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陈木木不由想起一些古装片里的镜头,心中一笑,便粗着嗓子喊:“小二——切一盘酱牛肉打一壶好酒——酒可别掺水了!”陈木木以往跟爸爸或者跟朋友出去吃饭,一般都是珍禽海鲜摆上一桌。现如今身处古代,便入乡随俗地点上电视剧《水浒传》里面最常出现的酱牛肉和酒,本来还想说温一壶酒的,不过考虑到三十来度的气温就免了。小二应声而去之后,陈木木自己倒忍不住乐了,哈~一声笑了出来。却发现对面桌的一个公子被自己的莫名一笑吸引了目光,正好奇地打量自己。不禁脸一红,他本来就长得白皙,这脸一红就十分明显,可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公子看到他脸红,竟然也很配合地小脸一红,偏过头去。
陈木木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尴尬脸红正常,你又脸红个什么事呢?忍不住细细打量对方。公子感觉那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不禁有些羞怒,便瞪了对方一眼。陈木木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冒牌货,明牙皓齿,目似秋水,唇似点绛,气质高雅,而喉部丝般光滑,嗔怒间眉目如梅花盛放——分明是个美女嘛!
陈木木有些无语,怎么这世道都喜欢女扮男装?之前的许小奕是这样,现在这小妞也是如此,还这么不专业,皮光肉滑的,起码也带个人皮面具遮掩一下吧!真以为穿件男人衣服换个发型化个妆束个胸别人就看不出来了?想到束胸,陈木木的目光忍不住下移,在对方胸部一阵流连,啧啧,可惜了,这样压着会不会影响发育呢?
冒牌公子见对方毫不在意自己瞪他,目光还极为恶劣地向下移动,在自己关键部位一边肆意打量,一边摇头叹息!不由得恼羞成怒——,自己长这么大何曾被这样轻薄过,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啪的一声抓起手边的长剑,噔噔噔走到陈木木面前,瞪着他,叱道:“大胆登徒子——你看个什么?”
一喝竟把陈木木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对方有剑在手,光顾看人了,没看到剑,原来这冒牌公子还是个侠女,看来挺辣的!听到对方质问自己的话语,陈木木不禁哑然失笑,小姐,你现在可是装着男的耶~我怎么能在你面前成为登徒子?我又不是同志。。。。。。便说道:“这~这~位公子请冷静——恐怕是有什么误会了!”
“误会?!我的剑可不认为是误会!”
你的剑不是误会,是我的“贱”被你误会了。不过这些话陈木木到没敢说出来,自己也是理亏,人家的豆腐都被自己吃掉一半了。便赔笑着打个哈哈道:“公子请了~方才见公子仪表不凡,器宇轩昂,骨骼精奇,小弟心生敬仰,是故多看了几眼,自知失礼,可这登徒子之罪名,恐怕~恐怕有点不太合适——”
冒牌公子这才想起自己是扮了男妆,说对方是登徒子确实有点不当。但刚才这人确实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的那里,这倒是吃了个哑巴亏,发作不得,便狠狠地“哼——”了一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陈木木擦了擦汗,这古代的侠女都是这么热情奔放的么?
小二这时也给对面“公子”上菜了,陈木木想到住宿的问题,便向小二问道:“这位小哥,你们酒楼有住宿的吗?”
“抱歉客官,本店主营餐饮,仅提供少量房间住宿,如今秋闱在即,所有的客房都住满了。不过本店在这条街的末端还有一家客栈分号,环境更为优雅清净,全杭州城最为雅致整洁的客栈就是咱家了,当然价钱也是比较贵的,但是绝对公道,物有所值,童叟无欺,如果客官要住店的话,小的可以叫人去那边预定。”小二业务挺熟练的,也不忘打打广告。
“既然如此,也好,你就先给我定个房间吧,要干净的。”陈木木吩咐小二。
邻桌的那位“公子”这时也插嘴道:“小二,也给我预定一间,要环境好点的。”
“好嘞——两位客官稍等,小的马上叫人去那边预定。”小二上完菜赶紧退了出去找人办事去了。
陈木木这边的酒和牛肉也很快地上了,便自斟自饮起来,一般酒店里的酒大多都是酿造的米酒,度数并不高,陈木木喝着挺顺口的,难怪古人喝酒都是一坛一坛的,要是真像茅台五粮液那样的度数,想必也坚持不了两瓶。
陈木木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人生道路该如何去走,从临海到杭州这一路走来,陈木木才发现自己得到的意外之财着实不少,七八天的住宿吃喝,而且还都是挑舒服的住,美味的吃,才花了不到五钱银子,自己那匹马也才一两银子不到。所以自己现在并不缺钱,虽然这样,但总会不能无所事事混吃等死吧?只是,自己要往哪方面发展呢?
陈木木这样一思考,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百无一用,自己在这个时代貌似什么都知道,但实质什么都做不了——
当官?求学参加科考,读到高二了,成绩一直都算可以,但陈木木自认之乎者也方面实在不是强项,吟诗作对剽窃一下还可以,要自己写就真是太勉强了。
从军?打仗倒是有点意思,凭着自己凌驾于历史的非凡,加上一把未来兵器,拜将封王那是轻而易举,但到时候要杀人那可就实在难以接受,况且刀枪无眼,一个不小心,自己又得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搞点发明创造吧,一没工具二没材料,就算自己能造个电灯出来,也没有电去点亮它。
至于经商,无论是哪一方面的生意自己都没有经验,房地产自己了解一点,老爸的公司也很大很有实力,但自己却从来没有关心过经营上的事情,老爸曾经用微软来给自己总结过做生意三大境界——参与,征伐,统治。这也是成为一个成功企业的三个步骤,首先要像比尔盖茨投身IT业一样谨慎地参与,然后像微软击败苹果一样全力去征服竞争者成为行业龙头,最后像微软那样,凭着windows不但成为行业的王者,更是凌驾于行业之上的规则制定者。理论是一套套的,但做什么?如何去做?自己现在毫无头绪。
陈木木甚至想过去开矿采油!毕竟自己学过地理,可是知道大庆有油田,平顶山大同等有煤矿,攀枝花和鞍山有铁矿,虽然具体在哪不能精确找到,但有的放矢的话,想找是很容易的。但这些工程都太庞大了,甚至自己还可能要发明一整套后续设施,比如冶金,炼油等设备。自己可没有这么大能耐,煤矿倒是挖出来就能用,但以前矿难频发的报导令陈木木顾忌良多,只能感叹自己还是不够冷血无良。
正在踌躇不定之际,小二回来了,有点为难地说道:“两位客官,真不好意思,刚才伙计回来说,那边只剩下一个套间了,这~两位看如何是好?”
陈木木望向“公子”,心里嘀咕:这倒是有点为难,本来我先提出的,当然是我的了,不过只有一间,这“公子”又是个MM,ladiesfirst?如果同屋共寝的话,我也没意见。。。。。。陈木木越想越离谱了。
小二见两人没吱声,于是说道:“两位客官,这种情况,小的也不好处理,既然是这位客官先提出来的,那就只能满足他了。”
“公子”对小二说道:“能不能烦请你帮我到其它客栈看看?”
小二却为难地道:“这个我们刚才就已经在附近的几家看过了,因为下个月有乡试,士子们都提前来到杭州,这段的客栈房间都比较紧张,我们这个空房子还是原来预定的那位客人碰到熟人一起住了,才退订了的。现在天色也快入夜了,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难再找其它房间,城北那边估计应该还有,但环境却是比较的差。还~还有些个地方环境不错,却是不太方便说。”
“公子”听到还有其他环境不错的地方,心中暗幸,便问:“你说,还有什么地方?”
小二迟疑了一下,忍笑着说道:“城西钱塘湖旁的烟花巷倒也可以留宿——”
陈木木愕然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烟花巷想来也就是那些莺莺燕燕之处了!噗——的一下把口里的酒喷了出来!想放声大笑,却觉得失礼,死死忍住,脸都抽搐了。这小二太幽默了!让这位“公子”去妓院留宿!他是没看出来这假公子,或是明知道还故意这么说的?!
“公子”竟然不了解烟花巷是什么地方,倒是高兴道:“烟花巷环境好么?那你去帮我看看还有房间没预定一个吧。”
陈木木这会实在忍不住了,弯着腰伏在桌子上哈哈大笑——
小二看到陈木木这么大的反应倒也奇怪,去个烟花巷有这么好笑么,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不是都喜欢这些地方么?听到问话便用一种是男人都了解的笑容向“公子”答道:“烟花巷的环境确实没的说,而且姑娘也好,琴棋书画无一不晓,床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公子去了肯定满意!”
陈木木已经是发展到拍着桌子狂笑了。
“公子”即便是个小白都知道这烟花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呸——
一拍桌子!柳目一瞪:“无耻!我绝不会去这种肮脏下流的地方!”
小二吓了一跳!不去就不去呗,发那么大脾气干嘛?这两个公子的反应都太奇怪了吧!莫名其妙的——
于是双手一摊,表示:我也帮不了你了。
陈木木也不好意思再笑了,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端坐着继续喝酒吃肉,只是脸还不时的抽搐一下。
“公子”瞅了瞅陈木木,迟疑了一下,道:“公子,能不能把房间让给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陈木木看“公子”的样子有点为难,倒是兴起了调戏一下下的想法,于是说道:“小二哥~你说的那房间大不大?够大的话,我看我们两人可以挤挤将就一个晚上,大家都是男的,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位公子,你认为呢?”
“公子”修眉一挑,正要说话,小二却接道:“如此倒是不错,房间肯定够大,那个是套房,一般是那些带着随从丫鬟的公子小姐住的,分大小两间卧房,还有个厅堂的。”
“公子”本是要一口拒绝的,想起对面那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就来气,刚才还那么狂放地笑,真是岂有此理。但听小二说有两间卧室,倒也犹豫起来,毕竟小二也说了现在已经很难找到其它房间了,自己可不愿意到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无奈之下只有向陈木木点了点头,然后又扭头哼了一声,自己有剑,怕个什么!
这却有点出乎陈木木的意料,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最后的想法是看在对方是美女的份上把房间让给“他”的。没想到“公子”竟然答应了!这让陈木木有点受宠若惊。但房间有两个卧室——这让陈木木少了很多成就感。
陈木木想到自己还要在这里定居的问题,定居就要买房子,自己在这又啥都不了解的,这些酒楼小二一般都是百事通,不妨问问,于是又向小二问道:“小二哥,我本杭州人氏,这些年漂泊在外,如今回来却已经找不到祖居了,我想再置一所宅子,你知道哪儿有转让出售的没?”
小二挠挠头说道:“这个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小的也可以帮客官打听一下,但是最快也得一两天才行。”
陈木木塞了三钱碎银给小二道:“这就有劳小二哥了,小小意思,权作茶水之用,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小二接过银子,欢天喜地地出去了,这三钱银子就几乎是自己两个月的工钱了,这公子真是不错。
两人吃完饭,又喊来小二,让其带路往客栈方向走去,陈木木和“公子”都牵着一匹马,与陈木木的那匹杂毛不同,公子的马极其雄壮,黑色油亮的皮毛像丝绸一样,背长腰短,飘逸的马鬃顺颈披下,马尾轻摆,四蹄裹白,好一匹踢雪乌骓!杂毛走在一起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这让陈木木很是泄气,这“公子”倒是不简单,骑这样的马!对了,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