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妖女!”众多船员原本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如今方才知道,原来这女子比那滔天莽更为残忍。
五百虾兵蟹将突然从水域中浮出,丑恶的面孔持着各种兵器,踏着水浪朝着船员行去,船员们心肝俱裂,深知再无活路,刹那间,骂声四起,哭声四叠。
“我不服!”突然一声巨吼,空间凝固,海浪滔天,不知数的船员与虾兵蟹将们被巨浪打入了海中,只见那原本声势全无的幼童轻歌,幼小的身躯散发出一阵阵的令人窒息的远古气息,他低着头,逼着眼,踏着海面朝着虾兵蟹将们缓缓走去,每一步便激起一大片的水花,一个庞大的虚影缓缓的在他身后凝固成型,虾兵蟹将们只觉得这幼童每靠近一步,身体内的法力便禁锢一分,那幼童走了不过五步,五百虾兵蟹将便因法力全失,再也站不住,纷纷沉入海中。
“果然如父王所说,这幼童非同寻常!”傲月满脸肃容,银牙轻咬,她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幼奴,本公主在此,莫不是你想翻天不成。”
“呃!”轻歌缓缓转过身来,身后只见站着一个庞大无匹的旷世妖魔,青面獠牙,披着黑色披风,手持一柄巨剑,巨剑之上黑气密布,傲月只觉得一股不知名的压力将自己禁锢在了香撵之上,动弹不得,碧水金晶兽们早已被这气势吓倒,浑身颤抖不已。
“触亡灵者,死!”那巨剑妖魔一声大喝,原本蔚蓝无际的蓝天顿时乌云遍布,雷电轰鸣,那一个杀字,让傲月感到了一股来自自身灵魂的忌惮。
“滔天莽,给我压住幼奴,父王说过,他的术法虽古怪,却坚持了不了多久!”傲月强行咬了舌尖,一股猩红的味道将她从恐惧中拉扯了出来,傲月强行大呼道。
那滔天莽一听,虽心中有些许胆怯,但却没有如同傲月那般直对妖魔的压力,顿时一逗,化作本相,一条长约十余丈的滔天巨蟒再度出现,一张口便朝着被黑雾环绕的轻歌咬去。
轻歌依然逼着双眼,低沉着头颅,微微抬了抬小手,整个虚空似乎都感受到了这一手所蕴含的压力,滔天莽只觉得喉咙一紧,呼吸瞬间不畅,它不住的打滚,想要从这妖魔手中脱身,却见轻歌另一手微抬,做了一个斩的姿势。
滔天莽瞳孔猝然放大,在它眼中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这巨剑妖魔拿起了手中的巨剑,笔直的朝着它的头颅劈了下来,一股蟒血从断裂开的蛇躯中彭涌如注,轻歌收了收手,那已然死透了的滔天莽带着恐惧,缓缓的沉入了海底。
轻歌缓缓的朝着香撵之中的傲月走去,他眉间微皱,不过片刻又释然了,傲月大惊失色,姣好的面孔一片苍白,“巨蟒大将,布阵,将此子禁锢。”
巨蟒大将一声大喝,只见身后又是五百虾兵蟹将,朝着轻歌围绕而去,隐隐之中,牵扯出一丝道理,巨蟒大将踩坤位,以为阵法之眼,“玄蛇阵”。
某个不知名的空间,云雾缭绕,宫殿林立,以彩虹作桥,一处金碧辉煌而恢弘大气的大殿之类,一头戴金冠,面色微黄的中年男子正手持一本简国策,看的如斯如梦,忽然,他手间一滞,眉头紧锁,低声道,“蚩尤魔脉?”语气之中似乎微有惊诧之意,手中书籍化作一团云雾消失不见,“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言罢,化作一丝云雾消失在大殿之中。
大陆极北乃是北极仙翁所居之地,北极仙翁掌管人间死道,面恶,有一胞弟名唤南极仙翁,面善,掌管人间生道,两者极好围棋之道,正在北极仙翁仙山下棋,忽然北极仙翁眉头紧锁,手中黑子落于地,南极仙翁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正欲调笑一番,却是凝固,显然收到了什么讯息,眉头也紧锁起来。
“兄长,九州要乱了!”北极仙翁摇头叹道,“本以为天道复始,最低也要数万年,却不料方才过去数千年,这天道便已经不堪重负,欲要洗盘!”
“若是三天子仍在,天道又岂会为定世间大道而降下杀伐,青天大帝本生性淡泊,不管大道,一心只求超脱;苍天大帝本生性善面,最喜游历人间,遍施恩泽;黄天大帝本性却最为两面,自上古世纪,黄帝与蚩尤一战,青天大帝便不知所踪,苍天大帝却是身死道消,如今黄天大帝掌管大道轮回,天道自然失衡。我二人虽超脱世外,却依旧受天道所制,这番杀劫,只怕我二人难得超然!”南极仙翁摇头叹息,手中白子却又重新放入了棋盒,“这棋不下了,为兄这就前往转世天帝处,先求一解药。”言罢,便驾着仙鹤飞天而去。
九幽深渊本是上古时期,皇帝蚩尤之战留下的遗迹,死气遍布,常人若是沾之一二,便魂飞魄散,仙人若是沾上一二,说不得也要惹上因果,因此九幽深渊成了荒无人烟的死地,而没人知道在这九幽深渊底却是妖魔的最后希望。
却说这边南海海域之上,玄蛇阵死死的将轻歌禁锢,傲月银牙微咬,大声道,“巨蟒大将,本公主不管你如何运作这玄蛇大阵,这幼奴万万不可伤其性命,但是你也别让他逃了去,不然不用我出手,父王也会将你打回原形!”
巨蟒大将不停的超控着玄蛇大阵来回转动,他心中一阵叫苦,本以为这幼童不过是锤骨境界,自己一只手都可以捏死他,岂料,这幼童竟然扮猪吃虎,况且这幼童身后的虚影妖魔似乎气势宏大,若不是玄蛇阵还能压制住它,巨蟒大将真以为这虚影妖魔乃是金身之阶,巨蟒大将这一思索,却是一晃神,玄蛇大阵顿时震荡起来,只感觉压力比之之前更为强大,偷眼瞧去,却见这五百虾兵蟹将组成的玄蛇大阵,已有约莫六十因法力耗尽而死于震荡之下。
“尔等蝼蚁之躯,也妄想与天争!”一声如同轰雷的怒喝,瞬间击碎了这一片海域的封锁,只见轻歌无意识的嘴角上扬,猛然抬起了头颅,丝丝亮光投射而来,傲月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轻歌已然张开了双眼,眼中满是黑气缭绕,煞是妖邪莫测,那巨蟒大将被这妖邪的目光一盯,登时感觉到灵魂都在颤抖,再回神之际,却人在空中,却见身下又是一个自己,待飞的高一些,却正看见那巨剑妖魔持剑大杀四方,这才幡然醒悟,自己已经被那眼神杀死了?
巨剑妖魔一挥剑,南海海域之上,这一方空间顿时被拉扯出数道空间缝隙,从那约莫数尺余的缝隙望去,黑漆漆的一片,却偶尔有雷光闪动,一个炼神初期的蟹将躲闪不及,被那缝隙一碰,瞬间吸入了空间缝隙之内,不知生死。
傲月一声冷喝,玉足微抬,持着黑蛇长鞭腾空而起,朝着那虚影妖魔就是一鞭,巨剑妖魔正在疯狂式的屠杀着虾兵蟹将,一时不差,竟被这长鞭打中头颅,这才停下了挥剑,轻歌面无色彩的朝着傲月一望,傲月只觉得心神大乱,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副画像,画像中一男子笑容满面,如春风拂面,左手挽着一丑陋妇人,而右手则怀抱着一襁褓中的婴儿,想来那夫人便是那男子的妻子,那婴儿便是他们的孩子,傲月如斯想到,可是为什么这般俊俏脱俗的男子却会与这般丑陋的妇人共结连理,生育孩儿呢?他不嫌弃她的丑陋吗?不,傲月摇头,她不相信会是这样!她突然觉得好生羡慕这夫人,能有一个如此俊俏的夫君,还有一个这般可爱的孩子!
众蚌女只看见自家公主挥出一鞭后,便似乎没了生气一般,从高空瞬间掉落了下来,大惊失色,花容一片苍白,也不管省下的虾兵蟹将,将傲月接住之后,便驱赶着碧水金晶兽朝着海底奔去,在香撵之上,只远远的瞧见傲月双眼无神,却念叨着一个词亦或者名,“是他”。
“菩萨,要收了这妖魔吗?”远处的一座岛屿之上,一个美貌中年女子静坐在海边,身后站着一男一女的两名幼童,男童当先问道。
“收不得,不能收,不敢收!”那美貌中年女子摇头叹道,“天道之下,皆为蝼蚁,如何能收?”
“阿弥陀佛!”两童子低声一声佛号,便不再言语。
那名唤菩萨的中年美貌妇人,双眼神色复杂,最终还是闭上了眼,微微念了一声佛号,便如同一块石头一般,没了生息。
黑暗之中,似是有人问了一句,“你爹爹的仇你报了吗?”
有个稚嫩的声音答道,”我报了!”
“呵呵~不,你没报!只是你心中以为报了!”那人似是嘲讽一般的笑了笑,便消失不见了。
“我报了,报了!”那稚嫩的声音疯狂似的大叫起来。
又有一个男子轻声的唱起了童谣,好生熟悉,“小黑是个没娘的乖宝宝,小黑不疼,轻歌不哭,轻歌也是个没娘的乖宝宝,轻歌不疼,小黑不哭!”
“我爹爹的仇,我报了么?”稚嫩的声音不住的在黑暗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