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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弟弟的假期

期末考试结束了,我站在校门外的公交车站等车。乌云浓密、低沉、压抑,沉闷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黑云越聚越多,一阵凉意驱散闷热的空气,风随之而来。马路两旁的树,被风奴役着,摇晃着硕大的头,弧度越来越大,让人不禁担心会折弯了脊背。“劈啪啪”,硕大的雨点打在脸上,我还未从包中掏出雨伞,“哗啦啦”,雨,倾盆而下。风在我耳边狂虐的呐喊,掀起我的短裙。我应激性的腾出一直手,轻轻按住扬起的裙摆,一只手用力的握着伞。雨随着风四处挥洒,让人无处可逃。很快,马路变成了一条河流,水深早已没过脚踝。

我在寒风大雨里等了十几分钟,车终于来了。车上还不算拥挤,我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整理不断滴水的雨伞。车厢的地板上,湿漉漉的,上车的人大多如我一般,衣服早已湿透了大半。车到站了,雨却没停,越下越大。回家后,我放了温水,泡了暖暖的热水澡。不停的打着喷嚏,流着鼻涕,看来着凉了。最近身体状态越来越不好,暑假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若是感冒就糟糕透了。我煮了碗面,加了很多姜片,连汤带面进了肚子,出了很多的汗,身体很舒缓。窗外的雨,拍在玻璃上、迅速汇聚,成股流下。外面早已暗下来,屋里的灯光分外明亮。这雨,看来是停不了了。

我一个人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听着轰隆隆巨响的雷声,有些害怕,很孤独。邱石有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家里的生意出了点问题,父亲的身体也出了状况。我想,他今天应该也不会回来。我收拾好餐桌,洗漱过后,走进卧室,钻进被子里,抱着电脑看《来自星星的你》。在半睡半醒中,我闻到邱石身体的味道,听见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的温度。“怎么会梦见?”我嘟囔着想要转身,一双手阻止了我的行动,我睁开眼睛,看见邱石正安静的注视着我。看着我醒了,他微微的笑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揉揉眼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居然瘦了,气色看起来也很疲惫。

“有一会儿了。还舒舒服服的泡了热水澡,用了你新买的沐浴盐,很香的,要不......”他邪魅的笑。

“你别闹!”我用手捂住他移到我唇边的嘴。“你爸爸身体怎么样啦?”

“已经好了。年纪大了,经不住突发事情了。我爸......多了很多白头发。”忧郁在他的眼神中升腾。

“好了就好。人总会老的,你说是吧?”我看着他的眼睛。“生意上,解决了吧?”

“就算是解决了吧,目前的难关算是渡过去了。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没有什么事是能难倒我的。”

“这肯定的,这点,我从未怀疑过。”

“真的假的?”他故作吃惊的笑着问。

“你能不能有点儿正经!”

他呵呵的笑着,眼神里透出****的希望:“难到,这么多天你都不想我吗?”

“想你干嘛?才不想你!”

“那我要好好的惩罚你?”他的脸靠过来,熄灭了床头的微光。

雨下了整整一夜。早上,太阳照常升起来,我迷糊糊的看见邱石在穿衣服。他看见我醒了,摆弄着领带凑过来。

“把你吵醒了?”

“没。这么早你就要上班吗?昨晚上那么晚才睡。”

“我老爸昨天刚出院,我得回趟家,陪着他去公司。我还是担心他身体。”

“那你昨天在家多好,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坐起来。

“昨天晚上9点多的时候,突然停电了。我知道你怕黑,赶紧开车跑回来。到家,就来电了。看着你睡的像只小猪,我瞬间觉得自己很蠢。”他笑着,继续系领带。

“我帮你系吧。”我站起来,帮他打好领带。“早饭不吃了吗?”

“来不及了。你再睡会儿吧,现在还早。你不是生理期快到了吗?”

“哦。比我记得都清。”

“那当然!等你一会儿睡醒了,就吃些东西。今天空气不错,可以沿着公园跑跑步。”

“知道。”

我送邱石离开,继续睡觉。明天有一大堆的兼职等着我开工。9点多的时候,我被手机的来电铃声吵醒。

“妈。”

“起了吧。”

“嗯,咋啦?”

“你兄弟中考成绩出来了,没考上,在家闹上脾气啦。说啥就是不肯再念书啦,我和你二叔都想他再复读复读,他死活就是不肯。现在非要嚷嚷着去城里打工,你说他还这么小,能撒的了手吗?”

“咋就没考上,不是说后面挺认真呢?”

“这孩子,我看是没学下去。要不就是他第一次参加大考试,看那阵仗,怕是怯场了。再加上他身边都围着一群穿得花里胡哨的孩子,估计也不能干啥好事儿。”

“他自己啥意思,就非得打工吗?”

“可不是呢!我看就是他身边那小哥们儿给撺掇的。我和你二叔是坚决不撒手的。”

“那他能依?”

“不依他还能咋地?我叫你二叔把他锁屋里啦!”

“可别介!这不能。妈,要不你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说?”

“也中。你劝劝他,这孩子没准听你的。”

弟弟接过电话,声音很沉闷:“姐,啥事儿?”

“你的事儿都听妈说了。”

“啊。”

“没考上就没考上,别灰心,要不咱再试一次?”

“你也想劝我?也和他们一伙?”

“也不是劝你。我肯定尊重你,得看你自己咋想的。”

“我咋想,我就是不想念书了!看书我就头疼,我就不是那块儿料。”

“那你想干啥?去打工啊?”

“嗯。”

“去哪儿打工啊?”

“张强他们说想去县城,我们商量好了,去剪发。”

“哦,你们是这样打算的?”

“对呀。”

“我觉得这中。那你想过没?你去理发店,没有手艺,就是给人打杂。人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要是不想干,就没钱花,爸妈都不给你钱,你就得饿肚子的。”

“咋会!你吓唬小孩子。”

“我在外面见得可能多些。要不你先去和张强试试,体验一下。我想着,你也不是非要学文化课,学门你自己喜欢的手艺也很好,将来能有份好营生,妈和我也不操心。妈,她锁你,也是担心你。你可不能生气。”

“我知道。”

“那我跟妈商量吧。”

后来,弟弟去县城理发店打工,将近一个月后,他说他想学美容美发。妈妈说,家里的职业高中都不好,怕他跟人学坏。想让他来X城,让我帮忙找个信得过学校。大城市里里教学条件好,又有我在金鑫身边看着,说不定他还能有出息。我答应母亲,帮弟弟找愿意接收外地学生的高职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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