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黎明来得总是比山地要早,晨风吹过,气息中混杂着青草与沙石的味道,呼吸起来让人产生原始的冲动。
克罗亚苏小镇西头,公井前,一个土布衣服的汉子拉着四头布足,在昏暗的晨光中四处张望。
一身黑衣的妙玉缓缓走来,本来背上那个硕大的包袱已经不见了。昨晚她回到了离风他们的宿营地,把镇上的情况说了一下。这让离风放下心来,至少,这个小镇暂时是安全的。
“这是你的了。”绝玉拿出一张金叶子递给那个汉子。
“您真大方,这是四头布足,水和饲料都已经喂饱了。”汉子接过金叶子,把四头布足的缰绳递给了绝玉。
“记住,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绝玉说道。
“一定,一定。”那汉子一想到昨晚绝玉粉碎酒杯的样子,身子都不由得发颤。
“那你走吧。”绝玉道。
那汉子急忙转身小跑着离去。
绝玉松了口气,骑上其中一头布足,牵着另外的三头向西南方向奔去。这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公井旁的一棵大树上飘到地上,她脸蒙灰巾,但却一身灰纱衣,让人很容易看出她优美的体态。沉呤半晌,她转身向镇东头走去……
“终于可以不用走路了!看来美女出马就是不一样。手到擒来啊!”已经到郁闷到了极限的朱逸飞坐上布足,就开始迫不急待地开始调笑绝玉。绝玉和离风他们早有默契,也不答他,三人一上布足就向北奔去。朱逸飞差点没气吐血,急忙挥鞭策动布足。谁知他不知自己灵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强,隐隐已经到了二重天的顶峰,用力一挥鞭之下,那布足吃了痛,身子猛地一抖,把完全没有防备的朱逸飞给抖落在地。
“他妈的!我又没调戏你,人家美女不急,你倒急了!”朱逸飞一边摸着屁股一边骂道,他确实已经憋坏了。一个市井的小乞丐,本来就是在偷鸡摸狗、练奸耍滑中游戏人生的。
别以为当初他真想和一帮小乞丐攒着钱想要开个小店,那只不过是看到几个小孩子无依无靠的,自己当大哥的“心里”总有点不大好受,所以他不得不摆出一副着大哥的样子,要求大家存钱。可要不是那小女孩秀秀一直约策着他,不让他乱花钱,他就早和另外几个男孩子把钱花光了。在华都时他就曾经把自己讨来的钱悄悄拿出来,妓院、酒楼、赌场,他都玩过那些道道他看过一遍就精通无比,他是越玩越感兴趣,可惜被秀秀抓了几次之后,他感到一点乐趣都没有了,也就收敛了起来。而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外,终于“自由”了,那被压抑许久的心性一下子如脱缰野马般迸发出来。
可在调戏了几天绝玉,正欣然自得的时候,突然被绝玉的年龄吓了一次,又被三人合伙给晾在一边,他的性子不由变得有些暴躁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急?”绝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朱逸飞身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朱逸飞被吓了一跳。
“你说我是美女,我很高兴,当然要回来了,不过我可是近八十岁了,可以当你奶奶了,你不会嫌弃我吧?”绝玉一副一本正经地说。
朱逸飞不由打了个冷颤,心中一阵作呕,脸色一下子发青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绝玉看他那样子,开心得不得了,不由得娇笑起来。
“行了,你们有完没完时间不早了,该上路了。”离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其实,三人之所以不理朱逸飞,倒不是因为他调笑绝玉。而是他们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朱逸飞已经差不多达到了二重天的顶峰。作为灵子,能达到一重天的顶峰已经是到顶了,这也是还灵成功的基础。
所谓“一重天”,就是产生对灵力的感觉,并能调动灵力灌注于体内的各个部分,使得力量增强。而顶峰就是灵力可以瞬间集中于身体的某一部分,何该部分的力量成倍增长。
所谓“二重天”,就是能把灵力发出体外隔空进行攻击。达到顶峰时,灵力发出体外可以形成人眼可见的灵光。
而“三重天”,则可以做到灵力的细微控制,可以让灵力发出体外形成灵光的基础上,控制灵力在体外的状态。达到顶峰时,灵力形成的灵光外形可以化为绣花针大小,也可以化为千斤大锤,可以化作十丈的长竿,也可以化作手中的碗筷,而且灵力产生灵光的硬度比二重天增强十倍不止。
见过“四重天”的人很少,但也知道基本的情况,那就是可以化刚为柔,化无为有。据说达到顶峰时,灵力可以化为捆绑人的绳索形状,甚至可以化为一条可能随意控制的蛇形,而且可以了无声息地在体外突然出现。
不过,灵力总量和强度在每一重天都是不同的,级别越高,差距就会越大。同时,因为修炼的“道”不同,灵力的用法和功能也会有所差别。
从前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朱逸飞体内的灵力在总量和强度上在不断增长。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已经从原来的差不多达到二重天,到达了差不多二重天顶峰。离风他们一路上感受着这种变化,都在各自思考这是为什么,再加上朱逸飞前面那七天实在是太聒噪,弄得他们连修炼和思考问题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干脆把他晾在一边。
刚才他们集体不理朱逸飞实际上是有两个目地:一个是看看朱逸飞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灵力的增长,二是交换一下对朱逸飞灵力暴涨问题的看法,三言两语间他们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经这一试,他们发现朱逸飞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灵力的增长,那一鞭打得那本来表皮甚厚的布足是皮绽肉开,鲜血淋漓,好在是没有伤到筋骨,还可以继续骑乘。但是短短的三言两语,他们实在讨论不出朱逸飞灵力暴涨到底是何原因,只是为了应付前路可能会遇到危险,他们打算先教他一些简单的灵力控制和使用方法。
“我先说好,要我走也行,不过你们不能再像个闷葫芦,打一百个棍子也敲不出个屁来。只要你们答应我这一点,我就走,不然我就回华都去。”只是一天一夜的郁闷,已经让朱逸飞几乎要发疯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他可能真会疯掉。
“行,只要你听我们的话,那我们不会不理你。不过,我可先说明白,除非你实在太闷,不然你可不要找你奶奶聊天。”离风指了指绝玉,看着朱逸飞的样子,差点要笑出声来。
“离风,你开什么玩笑?”绝玉看着朱逸飞的样子差点要笑,却被离风的一句“奶奶”弄得一点笑意都没了。
“我发现原来你很有搞笑的天赋。”看着绝玉那微怒的样子,朱逸飞笑着对离风说道。
“好啊,你们两个……朱逸飞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近八十岁算老,你才是我们当中最老的。”连离风也调侃自己,绝玉是有点生气,但她从小修炼,这种小事又哪里能气得了她?只是她转念一想,说到老离风是九十一来岁,弱水八十七岁,可这朱逸飞那可是灵子,这可不得了。灵子是元太长老身上的一部分,如果从根源上讲,他可是万年怪物,就算只算最近的一位元太长老仙去、灵子产生的时间,那也是四百年前,也就是说朱逸飞可是活了四百年怪物。
“我呸,我才十二三岁,什么我最老?简直是放屁!”朱逸飞终于可以开怀的说话,自然要把前面所有的郁气发泄出来。
“绝玉说得没错,你确实是最老的,你有将近四百岁了。”离风听绝玉说的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一本正经的说。
“切,你们真没有幽默感,你说我是我就是了?如果我是,那你们该叫我爷爷。”朱逸飞才不信他们的话,跳上布足就走。
“你不信,我们边走边讲,我慢慢解释给你听。”离风推动布足跟上朱逸飞,正要将灵子产生的过程告诉他。突然间,三道黑烟划过天空。
“糟糕,弱水的求救信号,绝玉,你和他留在这里。我马上赶过去。”说着,离风跳下布足,如闪电般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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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州,“易人阁”主阁。
“爹,既然您认为这是其它三块大陆的人做的,那我们该怎么应付?”青虬问道。
“我想修书两封,派人送到‘天行健’与‘易人阁’去。”秦洪山道。
“可是我们与‘天行健’已经撕破了脸皮,送信去只怕人家不理睬。”白隐说道。
“你们带我佩剑去见玉承天,就说这千年一战,我们‘易人阁’甘排第三,只要他愿意看信,我们便远赴‘北隅大陆’。”秦洪天说道。
“爹!这怎么行?”“四尊”闻言齐声抢道。
“你们懂什么?如果有人这么轻而易举地灵子杀死,那我们恐怕也顶不了多少招,除去三派的长老中的各有一位,那就只有‘地逍遥’的那个老古板了。一个剌客就有这个实力,那他背后的人可就不得了了。一千年来,我不但钻研修炼,而且还常看其他各派的斗争史,这可不是闹着玩。如果有人要利用我们三派的矛盾灭了三派,那整个三神大陆就乱成一锅粥。你们可曾看过我派请出九大长老寻找灵子的记录?那可是洪水、地动、瘟疫在我们的辖地无处不在,民不聊生。如果我们三派灭了,那就是几乎整个三神大陆一片混乱。这是大事!我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你们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提出来。”秦洪山语气极重,在他心里,维护“三神大陆”的平安是最重要的。
“那请爹修书吧,我愿意前往‘天行健’。”白隐是四人当中最为懂得秦洪天的一个。
“爹,你可要三思啊!”青虬虽然在四人中修炼的层次最高,对世事也最为通达,但却也是最不肯冒险的一个。
“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秦洪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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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州,“地逍遥”总坛,风鸣洞。
“可是,难道您不问一下灵子是怎么死的吗?”仪土焦急地道。
“灵子自然不会无故死去。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定是哪一派的高手杀死的。”龙宇恒平静地说。
“可是,灵子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护法的弟子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早上去叫灵子起床时,才发现他们死了。”仪土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哦,那便是不知哪一派的三重天顶峰的长老所杀。仪土啊,死几个灵子没什么,我派远赴‘北隅大陆’也不止一次。如果真是哪派要想得这个第一,那就由他们去吧,我们就要个第三好了。修炼之人,如果还看不透世事,要想进步是很难的。胜又如何,败又如何?不过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希望你们好好修炼,在我看来要想超越前人、不通过还灵而达到四重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地逍遥’门下都是无生育之人,我之所以想要修炼到四重天,不就是为了走出一条和别人不一样的路来,据祖宗的记载,只有达到五重天,我们无生育之人才可以有后。我希望你们不要把心思放在无关的事上,一心修炼,为我派的子孙造福。”龙宇恒道。
PS:看情况好像三派打不起来了!?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