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地布特州广袤的荒野上北风猎猎,虽然是盛夏,却不禁让人感到有几分寒意。
朱逸飞在宿营地呆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可是离风和绝玉还是没有出现,连那灰纱女子和那两个灰衣人也似乎与露珠遇见了太阳——蒸发了。第一天晚上带来的水和食物早已经消耗完了,但为了安全起见,朱逸飞不得不在荒野外逗留到了现在。如果不是他有着特殊的经历,他早就没法活了。今天晚上,他决定冒险到克罗亚苏里去打探一下。
进入克罗亚苏,这座商队必经的城镇如以往一般热闹、繁忙。朱逸飞在镇上转了一大圈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去洗了个澡,然后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些干粮和水,就向着那灰纱女子原来的住处走去。他已经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去看个究竟。然而当他偷偷摸摸地来到那座屋子前时,却发现里面漆黑一团。
“难道这么早就睡觉了?不可能啊,时间也太早了点。会不会是出去了?”朱逸飞想道。
他慢慢地摸到了门口,发现门外居然没有挂上锁。
“难道真的睡了?”朱逸飞又开始郁闷了。
“奶奶的,管他,敲门算了。”朱逸飞一咬牙,便走上前去用力向着门板捶去。
“砰——”门一下子大开。这不由得吓了朱逸飞一大跳,他感觉自己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怎么门就开了呢?很显然,这门没锁。朱逸飞走进去,好不容易点着了灯,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在屋里转了一圈之后,他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家具和油灯还在之外,居然什么都不见了,就连原来在左边房间地上那几个用来锁住他和弱水的铁环也不见了,只留下了几个洞洞。
“咦?没道理啊?这些人突然间就走了?”朱逸飞更加觉得奇怪了。
“喂!你小子在做什么?”一个酒气薰天的袒胸大汉突然间嚷嚷着走了进来。
“……”朱逸飞被他吓了一跳之下转身打量起这醉汉来。
“喂!问你呢!你跑到我的屋子里来做什么?”那醉汉看朱逸飞打量着他不说话,又接着问道。
“哦?大叔,这是你的屋子?”朱逸飞打量了半天,确定他不是和灰衣人一路的,于是开口问道。
“是啊,怎么着?我有好几座屋子,这只是其中一间,怎么了?”醉汉道。
“我看不是吧,我前几天看到你不是住这里的。”朱逸飞试探着道。
“我当然不住这,我住另一座屋子,这一座是用来出租的,你……不会是想租房子吧?”醉汉说到这里,不由上下打量朱逸飞。
“哦?”朱逸飞终于明白了,那灰纱女子和灰衣人一定是退租走了,可是他们为什么突然走了呢?他们又去了哪里呢?
“喂!你小子到底要做什么?”那醉汉看朱逸飞发了呆,又问道。
“哦,大叔,上次租你这屋子的那些人去哪里了?”朱逸飞问道。
“你是说那个贱婊子啊?他娘的,连房租也不给,还把我打了一顿。嗯?你小子不会和她一伙的吧?”那醉汉一下子凶光毕露。
“不,不,不,不,大叔,不是。”朱逸飞一看就知道那醉汉一定认为灰纱女子和他是一伙的,要讨租金了。
“呸!你小子,一定是,不然怎么会跑来这里找那女人。哼,小子,拿房租来,二百两。不然我揍你!”那醉汉说着捋起了袖子。朱逸飞一看不好,转身想跑,却不料那醉汉虽然喝醉,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衣领把他掼在地下便是一拳打了过来。朱逸飞眼看躲不过,忙闭上眼睛伸手奋力一挡。
只听“啪——”的一声之后,便传来了那醉汉杀猪一般的叫声,抓住朱逸飞的手猛然松开了。朱逸飞睁眼一看,吓了一大跳。原来,那醉汉右手的拳头从手腕后的地方外翻,居然崴成了一个不思议的角度,正用左手捧着狂叫不止呢。
朱逸飞忙爬了起来,刚想撤退就跑,却看见那醉汉看他像见了鬼一般瞪大了双眼。
“小爷饶命,小爷饶命,是小的该死,冒犯了了小爷,求小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的吧,您想住这就住,住多久都行,不用给钱,您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说着那醉汉居然跪了下来不敢抬头看他,过了半天,偷偷抬起头,看到朱逸飞发呆地看着他又马上低下了头。朱逸飞看到这情形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饶是他在市井整整混了六年的时间,自以为见过很大的世面,也愣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两人僵持了半天,朱逸飞有点明白了。感情那大汉以为他是和灰纱女子是一伙的,正好打他的时候又把手崴了,便以为是他弄的,以为他和那灰纱女子一样是个绝顶高手。
“看那灰纱女子一定给这家伙吃了不少苦头。”朱逸飞心想。
“哦,既然如此,我问你,我的同伴他们去哪里了?”朱逸飞既然猜到醉汉的误解,自然要证实一下。
“哦,那贱……哦不,您的那女同伴有人来把她接走了。”醉汉道。
“哦,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朱逸飞一看猜对了,忙接着问。
“今天傍晚的时候,本来人家都是进镇的,他们却出镇了,不知要到哪里去。”那醉汉抬头看了一下朱逸飞,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忙又低下了头。
“哦?那原来和我那女同伴一块的那几个同伴呢?”朱逸飞问道
“哦,他们本来是和您那女同伴在一起的,不过,好像从前天晚上开始就只剩下您的那位女同伴了。”醉汉道。
“哦?前天晚上有没有什么人来过?”朱逸飞道。
“我不住在这附近,不太清楚。不过,听这附近的一些人说,您的两个同伴前晚好像带一个人去了茅厕,之后就没回来过。后来您那女同伴也出去了一下,回来之后就没出门口,一直到今天傍晚。”醉汉道。
“是什么人来接他们的?”朱逸飞又接着问道。他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莫名其妙地走了。
“嗯,应该也是您的同伴吧,他们也都是一身的灰衣服。”醉汉如实回答。
“他们一共多少人?是怎么走的?坐布足吗?”朱逸飞问道。他想要从人数上推断一下离风和绝玉是不是有危险。
“哦,好多人呢,一共十六个,十六头布足,外加两辆双布足的布足车,比一般商队的人数还要多。”醉汉道。
“哦?十六个人?两辆布足车?十六头布足?”朱逸飞问道。
“是的,没错,因为一般商队都维持在六人左右,布足倒是会有十几头,但是绝不会布足车的,所以他们进镇和出镇都很引人注目。”醉汉道。
“哦?那他们是从哪个方向出镇的?”朱逸飞又问。
“哦,是西门,我估计是往卢克尔村去了。”醉汉道。
“哦,这样……”
“……这样的话,我在你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就走。其它东西都不用准备了,起来去治你的伤吧。”朱逸飞沉呤良久,说出一句话来。那醉汉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千恩万谢的走了。朱逸飞不由得好笑,但好笑之余却觉得有点不要思议:这家伙怎么就崴到手了呢?难道是我那一挡造成的?想到这里朱逸飞不由得想起离风他们曾经说过他是什么二重天,可以使用什么灵力,可以增加力气什么的。
“难道像他们说的一样?”朱逸飞自言自语道。
“切,只要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朱逸飞不由得笑自己笨。于是,他来了镇外一个偏僻的地方,找了一块巨大的岩石。
“如果我真的力气变大了,那应该可以把这块岩石一掌大飞吧。”朱逸飞想。他静静地想了一下,然后出尽全力向那巨石打去。
“轰——隆——隆——隆——”只听得一声巨响之后,巨石竟然滚出了几丈远。
“……”朱逸飞呆在当地。
“他奶奶的,真他娘的,真他……”呆立良久,朱逸飞开始语无伦次了。无论哪一个平凡人,突然间有了这么大的力量,都会不知所措,更别说朱逸飞这个原本就是生活在社会底层,随时受人欺负的小乞丐、小混混。在这一刻,朱逸飞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离风算什么?离……”当他想到和离风比的时候突然间又感到自己还是不行,离风那飞一般的速度让他感到自己还不能和他比。
“力气是大了,会不会也跑得很快呢?”朱逸飞想。
“那就试试看吧。”
在明月的照亮下,远处的一棵大树如一只蚂蚁般站在旷野之上。朱逸飞打算以这棵大树为目标,试一试自己的跑步速度。
“到那棵树下,如果是布足的话,可能要几个转眼的功夫吧,如果我一转眼就到的话,那证明我和离风差不多了。”朱逸飞想。
在大约测算好距离后,朱逸飞盯准远处的大树长吸了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拨腿就往那树下跑去。
“呼——”只在转眼之间朱逸飞已经失去了那棵作为目标的大树。他急忙停了下来,站定了一看。
“咦?树呢?”眼前一片开阔,在他视线的极点之处,确实可以看到一棵树。可是形状却并不是他原来作为目标的那一根。
“不会吧,我越跑怎么离树越远了?不对!那不是我前面看的那一棵啊!”朱逸飞把前方和左右两侧都看了个遍,怎么也找不到原来那棵树了。
“见鬼了!他妈的,老子力气大,行得正,怕你个鸟!”朱逸自言自语道。没办法,找不到目标了,他至少要测一下自己跑了多远吧,于是他转过了身。
“啊——”朱逸飞嘴巴张得像是可以把一个海碗放进去一样。
原来,朱逸飞作为目标的那棵树,居然然在他身后约二十丈远的地方。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朱逸飞的认知,因为他只跑了半个转眼的功夫,如果说这棵树真的在他身后,就意味着他已经在这半个转眼的功夫里,跑出了比原来的估计还要远的路程。这样的速度,就是离风恐怕也无法完成,这怎么能不让他朱逸飞吃惊呢?
“这是我跑的?这是……”朱逸飞已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吃惊,或者,他心里还有一些恐惧,因为这本来就不是正常人气能做到的。
呆了良久,他终于回过神来。
“看来我和离风他们还是有距离的,至少,他们知道该在哪里停,而我却根本控制不了。”朱逸飞终于找到可以说服自己高傲的心的理由了。
PS:工作实在太忙,这几天不能码更多的字了,请大家原谅。